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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撑,也撑不到十日。少将军,我们务必要早做筹谋,若是营中断粮,必会有士兵暴动,届时逃出营去骚扰百姓,烧杀抢掠,我们便无法收场了。”
孙策蹙眉长叹:“我知道,我会即刻给公瑾修书,让他筹措居巢的余粮给我。只是还未到秋收时节,只怕他手上的粮草有限,无论如何,我们先回营去再想办法罢。”
“少将军”,见孙策打马欲走,韩当欲言又止,“韩某有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将军这是什么话?”孙策急道,“有计策还不快说出来,难道还要我跟你撒娇不成?”
韩当无奈笑道:“并非韩某拿乔,只是此事与乔将军有关乔将军乃是少将军未来的岳丈,韩某不知当不当置喙。”
五年前,韩当身处孙坚部断后部队,不知手稿记载之事,现下自然无法了解孙策的苦闷。孙策眼眸瞬间黯淡,语调却铿然如常:“韩将军不必打哑谜,有什么主意请直说吧。”
“少将军,据韩某所知,乔将军部下那五千围城之军,粮草供给一直比我们宽裕,现下定然还有盈余,不妨我们去找他们借些应应急。乔将军素来欣赏少将军为人,少将军又与大乔姑娘情意相投,想来应当不成问题。”
听了这户,孙策只觉天灵盖一阵剧痛,他强忍着不适,咬牙道:“倒也是个主意,不妨试试,若是能成,起码可以抵挡一阵现下我们就回去罢,去乔军军营看看,找当值将领商议一下。”
秋风飒飒,暑热渐退。日落黄昏时,大乔旖旎坐在油灯下缝衣。小乔则懒懒躺在榻上,翻看着周瑜收藏的兵书。
见大乔无比专注,美目一瞬不瞬,小乔娇声问道:“姐姐,你在缝什么呢?”
“深衣啊,父亲将兵要带盔甲,深衣穿不了几日便会磨破,现下天气渐凉,须得多备几件才是,让他好有的替换。”
小乔蹦下榻来,指着旁边一件身形略窄的衣衫问道:“那这个呢?颜色这样清亮,只怕不是给父亲裁的吧?”
大乔红着小脸卷起衣衫,嗔道:“婉儿最坏了,明知故问”
小乔大笑不止,凑上前将小脑袋枕在大乔的瘦肩上,摩挲着衣衫揶揄道:“啧啧啧,姐姐女红真好,这料子真好看,只是姐姐怎会知道孙伯符穿衣的尺寸呢?难道你们”
“婉儿竟浑说”,大乔一侧身,躲开小乔,不欲她看到自己的脸儿已红到脖根,“小小年纪不学好,每日瞎琢磨什么呢?仔细父亲知道”
小乔吐舌眨眼道:“只要姐姐不告状,父亲便不会知道,对不对?”
正当姐妹二人龃龉时,大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哑儿匆匆上前应门,只见门外来人竟是吕蒙。
吕蒙一把抓住哑儿的衣襟,焦急不已:“大人呢?”
周瑜自堂屋走出,看到吕蒙,不由一惊:“阿蒙,你这头上的伤”
吕蒙快步上前,大呼小叫道:“大人,出事了!今日少将军去围城的乔将军部中借粮草,与裨将李丰发生了冲突”
听了这话,周瑜焦急万分:“什么?伯符可有受伤?乔将军部情形如何?”
大乔小乔隐隐听得二人议论,皆从房中跑出。看到吕蒙额上肿了个大包,大乔掩口惊呼:“这是怎么搞得?怎的好好一起围城,还打起架来了?”
周瑜并未将缺粮之事告诉大小乔,此时只得简单解释:“许是前线战事吃紧,粮草供应不上,不过周某与子敬兄已在筹谋,两位姑娘不必担心。”
大乔根本听不进周瑜所言,焦急问吕蒙:“我父亲部中是哪位裨将当值?孙郎可有受伤?”
吕蒙睨了大乔一眼,不悦道:“姑娘父亲军中的事,姑娘自己不知情吗?”
周瑜低声斥道:“阿蒙,问你什么回话便好,莫要夹枪带棒。”
吕蒙因两军冲突不快,起了几分脾气,可他亦知大乔无辜,不该乱发作,拱手算致歉:“今日一早,少将军带韩当朱治两将军以及我与蒋钦周泰,一道往乔将军部下驻地,当值的是乔将军的裨将李丰。少将军说明来意后,李丰便说无乔将军或袁将军手令,无论如何不会将粮草借给我们,还出言不逊,暗讽少将军围城无能。我与周泰蒋钦气不过,就出手打了人少将军未曾出手,亦未受伤,只是这粮草之事再不可耽搁了。”
小乔不由对吕蒙嗤之以鼻:“我说你们是不是傻啊?还有那个李丰,你们一起围城,却先火并起来,城里的陆康老头只怕要笑死了吧?”
“婉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乔清眸漾漾,担忧之色如泉水暗涌,“周公子,阿蒙,小女子请求修书一封,劳烦你们着人送去徐州前线,交予我父亲。父亲见到信,定会下令开仓,解孙郎燃眉之急。”
“姐姐莫冲动啊”,小乔低声劝道,“父亲不愿意我们姐妹参与战事,更何况书信往来风险极大,若被有心人截获,岂非坐实父亲与孙伯符私相授受?”
未到秋收之时,居巢与东乡两县筹措粮草还需不少时日,利弊权衡间,大乔此法乃是唯一出路。若是筹谋得当,亦可测试乔蕤态度,为今后筹谋。周瑜想到此处,朗声应当:“大乔姑娘且慢,周某有一万全之法,可助姑娘将书信安全传达至令尊处。”
第74章 心有灵犀(一)()
冷月霜寒,夜半丑时,周瑜仍在房中看书。小乔从客房一路蹑手蹑脚走来,见灯火昏或,便轻叩木门,只听周瑜回道:“放下吧。”
小乔万分不解,推门而入问道:“放下什么?”
周瑜见到小乔,惊讶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哑儿送温茶来了。”
小乔不再客套,大步走入房中坐下,直勾勾盯着周瑜道:“周公瑾,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们?”
“瞒你们?”周瑜放下手中书卷,不解道,“瞒什么?”
小乔无意间瞥见周瑜所读的书卷,吓得尖声一叫,连连后退:“你这看的是什么啊?这么多吓人的图案”
见小乔心生恐惧,周瑜赶忙将书合起:“这书里记载的是各种壁画与秘符,小乔姑娘莫要担心,没什么可怕的。”
小乔嘟囔道:“怎的还在调查黟山的事,你这个人还真是执着”
周瑜不愿正面回话,只道:“姑娘可是有事问周某?若是无事,不妨早些回去歇着。毕竟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恐有污姑娘名声。”
“那你在黟山时,为何不顾忌我的名声,还谎称是我兄长,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乔才不理会周瑜的说辞,继续追问,“你实话告诉我,孙伯符是不是变心了?我可不是我姐姐,你别用什么军务繁忙搪塞我!从前他若要借我父亲军中粮草,定会与姐姐通信,现下却音信全无,其中必定有问题!”
孙策也真是的,打从看了孙坚手稿后,便未与大乔传信。可怜大乔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默默为孙策悬心,难怪小乔心生不悦,前来质问。未想到小乔连生气也这般可爱,粉腮鼓鼓,樱唇撅起,周瑜轻声笑道:“试问世间哪有人比得上令姊,伯符从何变心啊?小乔姑娘不必担忧,况且他二人的事,还是应当交予他二人解决。即便你是大乔姑娘的亲妹妹,亦不该越俎代庖啊。”
本以为小乔会一蹦三尺,出言反驳,谁知她突然红了眼眶,侧身嗫嚅道:“周公瑾,我知道你觉得我小小年纪多管闲事。可是你不会明白我姐姐对我有多重要打从孙伯符回舒城后,便再没有消息传来,姐姐一日比一日担心,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眼看她黯然伤神,却帮不上忙。现下我们姐妹二人唯一的消息来源便是你,你若再不帮帮我,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见小乔蹙眉伤怀,周瑜心下颇不是滋味,宽慰道:“小乔姑娘,你的心思周某感同身受,毕竟周某与伯符情胜兄弟,相交之意不输你们姐妹。姑娘若真信我,不妨听周某一言:周某以向上人头作保,伯符绝非薄情寡义之辈,对令姊更是情真意切。况且两厢情悦之事,须得经过风浪与波折,才会愈发弥足珍贵。将来他二人携手一世,追忆当年亦会含笑感激,所以你我二人能做的,便是不要让他们产生误会,其他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原来男女相悦,须得经过风浪才会珍贵。小乔年幼,从未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她不由自主将周瑜与自己代入,陡然间心花怒放,破涕为笑道:“既然你拿这颗俊俏脑袋跟我保证,我便信你罢。”
被小乔突然一夸,周瑜颇为赧然,不自然地拿起案上书卷:“姑娘心结既解,不如早点回去歇着罢。”
“等等,你究竟打算如何将我姐姐的手信传到我父亲手中?若是信笺被人劫去,定会有人趁机做文章的”,小乔依旧不依不饶,一双大眼睛锁着周瑜,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方才既说信我,便将此事亦托付给我吧。姑娘宽心,事关伯符,周某定会全力以赴,亦不会让令尊为难。”
小乔偏头一想,笑如银铃:“如此就拜托江左周郎我回去梦周公去了,你也早点歇着罢。”
周瑜淡然翻着书,语气波澜不惊:“平日里你也可以叫我周郎”
小乔怔在当下,旋即回眸一笑:“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不着”,语罢,她飞身跑出了书房,徒留晚风微凉。
良夜漫漫,梦里会不会有周公,又有谁会在意?若是能梦到周公瑾,该有多好。
翌日巳时,居巢送来的包裹便齐齐整整摆在了舒城外中军帐的木案上。
孙策方查罢营房,回到帐中,拆开包袱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件深衣,两封信笺,其中之一乃是写给乔蕤,另一封则是写给自己。这衣衫针脚细密工整,一看便出自大乔之手,想起大乔,孙策心中百感交集,这几日诸事烦扰,沉溺其间,好似能暂时将她忘却,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之际,却总是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心口闷疼不止。
孙策定定神,将信笺打开,来信之人却是周瑜。不消说,周瑜来信乃是为着粮草之事,孙策读罢,不由拊掌:“这计策倒是绝,亏他能想来”
蒋钦忽然掀帘而入,行礼道:“少将军,你找我。”
孙策睨着蒋钦,见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便知是那日与乔蕤麾下守城部冲突所致,他语气半褒半贬:“你这小子,性子倒是像我。先前让你带人去给老乡做活,跟他们搞好关系,你做得如何了?”
“回禀少将军,与老乡们相处的挺好。只是有一家农户,非要把闺女许给我,怪吓人的,我已不敢去他家了。”
孙策忍俊不禁,大笑道:“好小子,人家抬举你,你怎的还推脱。话说回来,他们可有察觉你们身份?”
蒋钦不住摇头:“并没有,那些老乡一提起我们这些围城军,便恨得牙痒痒。何况未得少将军之令,属下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眼见快要秋收了,你们继续去村里帮他们做活,适时表露一下身份罢。”
“若是表露了身份,只怕会被赶走啊,少将军。眼下我们正缺粮,若是不表露,或许还能要些粮草来”
“我们两千围城军,若要开灶,须得全村供粮。若不表露身份,你又如何开口去借粮草?秋收乃用人之际,若无你们帮忙,只靠这三五妇孺是无法顺利完成的。只是记着一条,无论对方如何打骂,皆不可还手,更不可剽掠抢夺,明白了吗?”
蒋钦明白孙策之意,应道:“是!”
未想到大乔那日随口一说的计策,此时真派上了用场,孙策垂眸太息:“委屈你们了,下去准备准备罢,好好说与其他兄弟,此事若成,必有重赏。另外,把韩当将军叫来。”
蒋钦抱拳一礼,躬身退了下去。
帐帘翻飞,暑热中透着丝丝凉意,孙策摩挲着手中的深衣,朦胧间仿佛看到大乔一针一线缝衣的模样。
既笃定与她心有灵犀,眼下能做的,便是早日查明真相攻下舒城。孙策发丝飞扬,正襟危坐,心中主意大定,便是无间地狱,亦无法阻挡他骐骥一跃,这三五虾兵蟹将,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75章 心有灵犀(二)()
正值战时,为防有人暗通款曲,军中信笺往来控制比平时更加严苛。前几日出了与乔蕤部下火并之事,孙策自当修书谢罪,可究竟该如何措辞,以何态度,皆需费神琢磨。
不消说,这信名义上是给乔蕤,实际则是写给袁术。军中细作只怕早已将两军冲突之事报告去了寿春,而袁术所忌惮的,一直是北面的强敌曹操,并未将南方的舒城放在心上。看到两军内讧,袁术只怕乐在其中,哪里还会主持什么公道。
不过让袁术觉得自己与乔蕤不睦,总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