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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姬清如是说,曹操起了兴致,放下毛笔:“都说女子善妒,是最不肯夸旁人的。能让你说美的,必然不是俗物,你且说说看。”
“丞相又在打趣我了,其实丞相早知道,天下百姓都传唱‘江东有二乔,河北甄宓俏’。这甄宓,是袁绍次子袁熙的妻子,而二乔,则是袁术帐下大将军乔蕤的两个女儿。”
曹操扯着嘴角一笑,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陈词滥调罢了,袁绍的儿媳妇暂且不提,那乔蕤的两个女儿才多大,能有什么情致。”
“不瞒丞相,这次我去江东吴郡,曾亲眼见乔蕤的两个女儿,当真是国色天香,无人能及。那位大乔姑娘已被孙伯符所占,而小的那个,听闻与周公瑾颇为亲近呢。”
“孙伯符今年倒是得意,三个月内连下丹阳吴郡,抢了地盘,自然就要抢美人了,这臭小子真是”
姬清妖媚笑道:“孙伯符再骁勇又如何,江东怎比得上这天下粮仓的豫州呢?”
曹操嗤笑一声,用毛笔轻点一下姬清的鼻尖:“妇人之见,孤之所以一直让你们盯紧他,哪里是担心他得了江东的底盘,孤是担心他得了江东的英才”
第147章 僭号成祸(二)()
腊月去,正月至,是年注定是个非同凡响的年份。
新岁伊始,袁术便改元称帝,建号仲氏。寿春城府邸前堂中,袁术身着龙纹玄端,头戴九毓冠冕,正在接受百官朝贺。
以长史杨弘为首的文武百官都官升三阶,由将军幕僚摇身一变成了州郡长官。在大家的山呼万岁声中,袁术得意得摇头摆尾,合不拢嘴,似乎自己真的成了皇帝一般,他的目光扫过堂下诸人,见先前熟悉的面孔少了几张,霎时有些兴味阑珊。
与此同时,寿春城门处,几驾轻骑马车匆匆驶出城外,一路向北,融入了饥民逃荒的人流中。不消说,这些便是与袁术道不同而出走的文官武将,其中包括主簿阎象,张范、张承两兄弟,以及武将雷薄和陈兰。他们之中有的是因为心系汉室,有的是愤懑袁术没有听从自己的忠言,有的则是不看好称帝后袁术的发展,而有的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官阶。
袁术眯着眼,神情十足阴鸷,忽问杨弘道:“这几日,乔蕤将军可好?”
杨弘拱手回道:“裴军医时常去诊治,据说乔将军咳疾已基本痊愈,并无大碍了。”
“既然如此”,袁术站起身,捋须道:“孤不!朕,欲对乔将军委以重任,请他入帐来。”
与百里外寿春城百姓逃窜的悲凉景象不同,姑苏城中喜气洋洋,一派新年热闹景致。孙策江东平定后,免除大量苛捐杂税,使寻常百姓家不再有强制徭役,百姓们生活逐渐富足起来。
是日一早,将军府前热闹非凡,张昭程普等文武官员携家带口,上门向孙策拜年。吴夫人一早便带着孙权、大乔姐妹与孙尚香一干人等去寺庙祈福,偌大的将军府中只剩孙策与小厮婢女。
与群臣畅聊后,孙策微服策马出门,也想沾沾新年的喜气。平定乱世,令天下长安是他的志向,看到街市上四处走访拜年的人群和一张张笑脸,孙策英武的面颊上也不由泛起了一丝浅笑。
正当孙策骑马慢行之际,街角处突然涌来了大批人百姓。孙策一惊,抬头望去,但见一辆五彩斑斓的花车拐过街角,缓缓驶来。
不过一瞬的功夫,孙策便知这不是一辆寻常花车,但见全车以黄绸做衣,前纹太极八卦之图,后立太白金星之像,当中一耄耋老者,鹤发童颜,高额银鬓,手持一柄盘根虬节的九节杖,安详地坐于其上。两队徒众皆身穿黄袍,头戴黄帽,手执白瓶,一边向路上洒水,一遍颂念着经文:“阳九百六,六九乃周,周则大坏,天地混齑,人物糜溃,唯积善者免之”
孙策一蹙眉,还未分辨明晰,就听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太平仙师!太平仙师来保我们江东百姓太平了!”
百姓们闻之,立即喜形于色,长街之上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那些洒水的徒众们立即将手中印有太平经的符咒散发给街道两旁的人群,人们纷纷叩首拜谢。
拱卫江东太平的人明明是自己,哪里是什么太平仙师?孙策一笑,满面无奈,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眼下正是新岁,祈求福祉亦是人之常情。孙策努了努嘴,正欲策马回府,却突然感觉背后有犀利目光射来。
孙策立刻警觉地旋过身,值此一瞬,那花车上的老者却偏过身去,两人的目光未得相遇。
“大恶有四兵病水火大恶有四兵病水火”
孙策愕然之际,徒众们的诵读声如同洪钟般在一片喧嚣中回荡,响遏晴空。孙策望着已远去花车上的背影,神色蓦然一凛:这老头,就是那写太平经的于吉?
孙策才欲策马追上,却见自家府上马车从身侧经过,缓缓停下,大乔撩开车帘,柔声唤道:“孙郎”
“莹儿?你们上完香了?”
大乔娇笑道:“婆母说大年初一一定要回家吃饭,我们就紧赶慢赶回来了。你怎的在这里,不会是出来寻我们的吧?”
孙策不欲大乔烦心,也不管小乔和孙尚香亦在车上,便肉麻兮兮对大乔道:“想你了,所以来寻你。”
果然引得小乔和孙尚香哄笑不住,大乔心里甜蜜又羞赧,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道:“回,回府罢。”
牛渚河畔,周瑜方与周尚会合,原本他不欲周尚参与此事中,可周尚执意跟随,周瑜实在不好推却,便与他约定在此处见面后,再一道渡江去往寿春。
牛渚街旁酒肆中,周瑜行大礼向周尚拜年,周尚扶起周瑜,笑道:“好,好孩子,快起来。”
“本是我自己要去寿春,劳动从父与我同涉险境,实在是公瑾不孝。”
“你怎的能这么想?袁术征召的是你我二人,若只有你去,他难免会怀疑于你啊。更何况你既要娶小乔姑娘为妻,总要向乔将军提亲罢?我们周家虽不算钟鸣鼎食的显赫人家,也是世代书香的礼仪人,只有你去肯定不合宜。还是等有机会时,从父去帮你提亲才合规矩啊。”
听了周尚这话,一向淡定自持的周瑜竟红了面颊,拱手道:“多谢从父。”
“你是不知道,那日你伯母看了你的来信,欢喜得简直不知怎么是好,当天就打发我出门,让我必须与你同去寿春提亲,连午饭都不让我吃了,这老太婆现下真是越发乖张不过,你能娶小乔姑娘为妻,我们二老都很高兴。有话说‘娶妻娶贤,纳妾纳容’,以你的性子,能娶一个可心的在侧已是难得。小乔姑娘模样就不必说了,又孝顺乖巧,难怪你伯母那么满意。”
想起小乔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儿,周瑜眉眼皆笑:“等此次大计得成,我再带婉儿去看望伯母。”
正当两人闲话时,有一小厮快步跑来,冲入酒肆中,对正在用饭的周瑜周尚一礼:“大人寿春传来的消息,今日一早,袁术派大军征伐曹操去了。”
周瑜神情一震,放下碗筷问道:“快说,袁术究竟派何人为将?”
第148章 僭号成祸(三)()
今年过年,袁术真是饱尝欢喜与震怒的滋味,是日大年初五,他收到了孙策的来信,信中直言袁术不当僭越,气得袁术将信笺重重摔在地上,他犹觉得不够解恨,重重在信笺上踩了几脚。
杨弘在旁摇着羽扇,在旁煽风点火:“孙伯符这臭小子可真不知道好歹,竟然敢以如此口吻训导皇上”
“他是觉得朕一时三刻奈何不了他?他老岳父可是还在朕的手上!对了,乔蕤与张勋,率兵到何处了?”
“回陛下,已至细阳,最晚后日一早便能在陈国与曹军相遇了。”
袁术重重一哼,又志得意满起来:“罢了,等朕收拾完曹阿瞒,再去打趴朕那个庶出低贱的兄长,届时北方诸郡皆在朕的麾下,乔蕤又攥在朕的手上,朕不相信,孙伯符敢不臣服!”
细阳处驻军之地,乔蕤一身铁甲,坐在中军帐里,咳喘个不住。方病愈就被袁术派了如此大一个差事,舟车劳顿,未几就又引出了他的肺胁中的闷火,乔蕤喘着粗气,眸底满是迷离。
称帝之事,乔蕤心底并不赞同。可袁术为着称帝早已犯了失心疯,“征召”文武百官时,见有人不从,竟当场命侍卫将其斩杀。为了保住命,乔蕤少不了嘴上称许,表示支持袁术的代汉之业,而心中则已萌生退意。
自己以袁术府上的侍卫长起家,戎马倥偬数十载,现下是真的累了,也是时候找个山明水秀之所,解甲归田了。想起孙策,他由衷有些钦佩,那个三年前还未带一兵一卒的轻狂少年,如今竟已经成了拥兵数万,统领江东的大英豪。若是能到江东去,便能与两个女儿团聚了,想到这里,乔蕤沧桑的面颊上泛起一丝浅笑。只是眼下军令如山,他须得仔细筹划讨伐陈国相的事宜,若是有任何闪失,恐怕还不等自己全身而退,袁术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正思忖间,只听帐门处的侍卫高声传话道:“乔将军,张修在帐外求见。”
此番征讨陈国,乃是乔蕤与张勋一同发兵,长木修来此并不奇怪,但乔蕤却隐隐觉得,他所言之事恐怕无关军机,沉声应道:“有请。”
话音才落,一袭青衣的长木修便翩然而至,拱手道:“见过乔将军。”
帐外,方才通报的那名侍卫复操起戈长,雄赳赳立于帐门外,耳朵却直直耸立,仔细听着两人轻如蚊蚋的谈话声。
不消说,此人便是周瑜安插在乔蕤身边的线人,一路不住向周瑜传递消息,现下见长木修来,无比警觉,只听乔蕤轻咳几声,问道:“张公子有何见教。”
长木修轻笑道:“不瞒乔将军,修对于袁术称帝之事,心中多有忐忑。如今曹公迎汉帝于许昌,汉家天下并未倾覆,此时称帝,恐成众矢之的。”
虽然与长木修接触不多,但乔蕤很早就发觉,这个少年并不简单,他不动声色,佯作不懂:“张公子的意思是?”
“乔将军才干非常,值此乱世用人之际,何不趁机远走高飞,另觅良主”
听了长木修这话,乔蕤显得十分警惕:“张公子当真为本将军思虑长远啊,不知张公子如此深谋远虑,你伯父张勋将军可知道?”
“修是修,伯父是伯父,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者说,修对婉儿一片痴情,又怎会害她的父亲呢”,长木修说着,嗓音不觉压得更低,“说不定,修能助乔将军走出眼下这局”
长木修的话,乔蕤难辨虚实,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地回道:“本将军身子不好,年岁也不小了,有过解甲归田的念头。只是我自幼跟着袁家,若无袁氏提携,本将军至今仍是一个庄稼汉,主公称帝,确实有枉顾大义之嫌,可本将军既是主公亲封的大将军,深受其恩,即便回乡下种地,也不会再侍奉他人的。”
“乔将军不愿侍奉二主也罢,可眼看袁氏离心离德,总不能跟着他再受连累。前番袁术讨伐吕布,已被韩暹、杨奉杀得措手不及,军队亦损失惨重,可见汉室还远没有失去民心啊!乔将军可先借交战之机脱离袁军,若不想侍奉二主,届时告老还乡,便再无不妥”
长木修这一席话无疑戳中了乔蕤的心,他眸色一颤,却没有应声。长木修见火候已到,含笑拱手告辞:“望将军保重身体,修得空再来拜访。”
语罢,长木修阔步走出了军帐。守帐侍卫望着长木修远去的背影,眼光中透着深邃。几日前,周瑜得知袁术派乔蕤北上迎击曹操,便猜到长木修一定好有所行动,他即刻决定将计就计,命这侍卫在乔蕤脱离袁术帐下之际,见机行事,秘密将他截下。周瑜本人,则亲率百余人在数十里开外相侯。
若此计成,便能彻底扫除孙策与周瑜的掣肘,令两人再无牵绊,大展宏图了。
是日夜,孙策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木案上摆放的印信诏书,眸色深沉。
明汉将军,代父孙坚袭乌程侯爵位,兼任会稽太守,这便是他与袁术决裂后,曹操以汉献帝之名给他的封赏。可得到这一切的时候,孙策心里没有半分愉悦之感,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
自打离开家乡,入袁术帐下讨兵,已有数年,有时感觉不过是昨日,有时又似恍如隔世。即便他达到今时今日之地位,亦时常感觉身不由己,乔蕤的事,便是袁术与曹操步步紧逼,不得不走了现下这步险棋。
这几日他以于吉处处散布谣言,蛊惑民心为由,把大乔小乔和孙尚香都堵在了家中,不许他们出门,事实上是不想让大乔知道,袁术已经称帝,乔蕤又被派去了北方战场。可瞒着心爱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