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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婆婆被西门青的话吓了一跳:“青儿,你想作甚?莫不是要动刀子吧?”
西门青是超凶的,她手里有杀人的刀子!
跟着她南下的北西门和北慕容的子弟就是她的刀子,别看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狠手。而且南西门本身也有武力,西门青原本是南西门少主,多少有些追随者的。
另外,西门青还有江湖上的关系和门路,可以花钱雇佣打手。
如果她想要动武,血洗阳谷安乐镇范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西门青笑了起来:“自然要动刀子了……不过这刀子要怎么动,也是个学问啊!”
“学问?”
西门青并不和西门婆婆讨论这事儿,只是问:“现在梁山那边,是谁在须城坐镇?”
须城县是郓州州治,就在济水(北清河)、桓沟(运河)和梁山泊的交汇处附近。是交通要道,非常繁华,同时也是盘踞梁山的贼寇和各方人物联络的据点,一直有梁山头目在那里坐镇。
西门婆婆回答道:“是赵铁牛。”
“哈哈,还是个老相识,不过也没甚底了不得的。”西门青笑了笑,“婆婆,带我去见大郎吧。”
“好,好的。”
……
西门家族在阳谷县的势力虽然看上去有点萎靡,但是底蕴还是在的。西门青就毫不费力避开了张克公安排在周家客栈周围的弓手,大摇大摆进入了客栈去见武好古。
她到来的时候,武好古正在安慰自己的父亲,已经急得团团转的武诚之。
“阿爹莫着急,姓范的是在自讨苦吃,如今我家可是官宦门第,他家不过是群种地的农夫。”
“怎是农夫?他家是士大夫啊……”武诚之连连摇头,“你若是文官,为父是一点不着急的。哪怕就是个从九品的将仕,也不怕这等乡下士大夫。可你却是个武夫,别看官大,却是要战战兢兢做官的。今日钟哥儿一闹,少不了有人要说你跋扈了。若是有御史弹劾,你的从七品武官转眼就得丢啊!”
武好古现在虽然官做得不小,但却不是高贵的文官,而是需要夹起尾巴的武官。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武好古就必须在范家这种只有特奏名进士的注水士大夫之家面前低声下气,可是也不能太跋扈……
“丢不了。”武好古笑着摇摇头,“今天跋扈的是钟哥儿,他是北人南来,正合了天子的心意,且又是英雄了得,官家正要千金买马骨呢。”
赵钟哥是个榜样,是做给北面一帮不得志的世家子弟看的。所以御史是弹劾不动他的……只要皇帝压着,御史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眼下这个哲宗朝是赵煦和章惇这对昏君奸臣两手遮天的。
不过武好古不是赵钟哥,他就是一个近幸的吏商(宋朝管做生意的官僚叫吏商),是可以随便弹劾着玩的。
而且他之前升官太快,说不定会被官家借着弹劾降个几级以示敲打。
一想到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立功劳才升上来的官,有可能因为几个弹章就降下去,武好古就忍不住有些恼火。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个不值钱的武官呢?
另外,自己的父亲无端被人控告和自己的小妾Tong奸也真叫人恼火!而且武老头还被扣在阳谷县的县城里面一时走不了。
想到这里,武好古叹了口气,对武诚之说:“阿爹,孩儿等会儿就带一份厚礼去拜见施知县,看看能不能通融则个。”
除了行贿的老办法,武好古还打算写信找自己的后台帮忙——他现在是蔡京忠党的一员,这位枢密副使总该帮帮忙吧?
就在这时,林冲的声音从武家父子俩所在的屋子外传来:“大官人,西门大姐到了。”
西门青来了?也不知她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范之进那个混球?
武好古忙对父亲说:“阿爹,孩儿先去见她,待会儿在领着她来拜见你。”
……
“青儿,你的肚子……”
武好古在自己居住的上房里面见到了换了身男装的西门青,比之前在燕京分别时可胖了不少,变得丰满起来了,脸蛋珠圆玉润的,胸脯鼓鼓囊囊的,肚子也有点儿隆起了。
“嗯,”西门青羞答答点了点头,“已经有了……”
看着女侠羞怯的模样儿,武好古又想到了在燕云和西门青朝夕相处的日子。他上前拉起了西门青的玉腕,把她牵到了床边,两人一起坐在床沿,然后又伸出胳膊将女侠揽入了怀中。
“青儿,”武好古的手掌在西门青身上游动,从腰间缓缓向上,一直到了胸脯,真的好大啊,“今晚别回去了,我想要对你行家法……”
西门青的身子颤了一下,软软的依偎在武好古怀中,不过口中的回答却让武好古有些意外。
“官人,今晚不行。”
“不行?”武好古的手掌用力一捏。“行不行?”
“哎呦……”西门青叫唤一声,“官人,今晚真的不行……奴奴今晚要出城去。”
“出城?去哪里?”
“须城。”
“须城?做甚?”
“联络梁山!”
“梁……山?”武好古这下也没什么兴致了,“怎么回事?找恁般贼人作甚?”
“找贼人自是收拾士大夫了,”西门青的语气有些阴沉,“大宋虽然重文轻武,但也不是没有人能治他们!要不然我西门家早就叫恁般读书人给吞了。”
“用梁山对付士大夫?”武好古将信将疑,“那伙可是贼人啊!”
西门青一笑:“我们可不怕梁山贼人,可是我们这样的豪强,如今却被官府和那些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压着……而那些书生门第,又是惧怕梁山草寇的!只要我们西门家的保丁不动,阳谷县没有谁能挡住梁山。”
其实西门家也没有能够荡平梁山的武力,但是他们在阳谷县还是有二三十个能战的武士和几百个精装的保丁,足够在阳谷县境内和梁山好汉干一场。
若是能集中郓州、兖州、济州、濮州等州中和西门家类似的“武士家族”(当然,西门家的底子好,战斗力是非常强的,远远超过其他家族)的力量,要剿灭梁山贼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果这些“武士家族”都按兵不动,那么凭着梁山的武力,在郓州除了州城须城,是没有一个县城能守住的。
“郓州兵马钤辖也没办法?”武好古其实知道答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西门青说,“郓州兵马钤辖手底下才几个兵?而且这些兵都是没钱不动弹的。要他们来阳谷县解救范家世居的安乐镇,没有上万缗钱能行?而这钱,我们不出,谁能拿出来?”
“所以你就想……”
“对!引贼自重!”
第302章 梁山是这样用的()
怀抱着软软糯糯的西门女侠,手头还把玩着一团软绵绵的物件的武大官人,此时却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斗兽棋。在斗兽棋中大象是超凶的,什么狮子、老虎、豹子、狗狗、猫猫的都能踩死,可偏偏害怕小老鼠
现在的这个大宋帝国内部仿佛也是如此,高贵的文官士大夫就是大象,什么勋贵、武官、宦官、吏商、豪商、豪强等等,都不在他们眼里,除了梁山好汉这样的存在!
因为大宋的体制就是重文轻武,就是君王和士大夫共天下。只要不敢公开挑战这个体制,哪怕手握重兵岳武穆,也只在风波亭走一遭。而梁山好汉是在这个体制之外的,范家士大夫虽然可以欺负西门家这样的豪强,可是遇上梁山的强盗那可就是“老鼠克大象”了。
从某种角度而言,开封府的泼皮闲汉也是将门勋贵们养的“老鼠”。只是这些“老鼠”是养在开封府城内的,不像梁山好汉那么“乱来”,只能给高高在上的文官们捣乱,不能真的动刀子。
不过捣点乱子也够文官士大夫们受得了,给你在开封府里面放把火,或者弄点叫花子进城装个什么流民,就能让两府大佬们头疼不已了。
而把这种“斗兽棋”的关系套到郓州,那就是范家士大夫能压着豪强西门家,而豪强西门家又能驱使梁山好汉,而梁山好汉则能吊打范家士大夫了。
如此就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循环,让没有一个官儿的阳谷西门家可以维持住豪强的地位。
“看来我今后也得有自己的‘梁山好汉’啊!”武好古心里琢磨着,“要不然自家在界河商市的地位是不可能稳固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养寇自重吧?”
眼见秋日将至,济水…梁山泊…五丈河…桓沟等等水路航道,就要迎来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儿了。在须城十字北巷上的梁记保押行门外,新来的大掌柜赵铁牛穿着一身对襟长衫,手持着大蒲扇,一边扇风,一边大声指挥着十几个精装汉子打扫着保押行的门脸儿。
所谓的保押行,就是兴起于明清的镖行、镖局的前身,而“保押”二字,则来源于“保押纲运”。保押顾名思义,就是保护和押送的意思,而纲运则是成批运送大宗货物的意思。大批运送的货物用车或船只装载,若干车、船则编成组,一组称一纲,就谓之“纲运”。宋初的时候,纲运都是官运物资,是由民伕保押的,是徭役的一种,丢了,少了,还需要赔偿。结果丢失的东西太多,民伕无力赔偿,多有破产。所以在宋太宗年间,就改由军兵保押纲运。
可是到了仁宗朝时,西夏崛起,陕西、河东成为前线,需要大量的纲运补给。于是就让商人参与纲运,盐引、茶引就是发给这些纲运商人的报酬。而商人参与纲运后,自然就有了保押服务的需求。
与此同时,负责保押纲运的武官因为禁不住商业利益的诱惑,也纷纷向“吏商”转变,纲运货物的数量和价值都大幅增长,保押的难度自然大增。依靠这些武官手中不断衰减的武力,也就不足以进行保押了。所以这些“吏商”也需要民间的武力来保护自己了。
而主营拦路抢劫的梁山好汉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保押纲运的大利了,而且梁山的保押营生干得还相当不错——在郓州、齐州、兖州、济州和濮州地面上,有谁敢劫梁山好汉的道?梁山可是这五个州地面上最大的一伙山贼,还是水陆两栖的,不仅占着梁山这个小山头,还在号称“八百里梁山泊”的湖泊中横行霸道。
来往纲船,除非有碰不得的背景,否则谁敢不向梁山上供,保准会出状况!不一定要劫船,给你凿沉了,弄翻了,也是够呛的。所以就是后台和钢板一样硬的纲首,多少也会打赏梁山泊三瓜两枣的。
另外,在郓州、齐州、兖州、济州和濮州等五州地面上吃保押行这碗饭的江湖好汉们,也都要给梁山上点供的。
说起来,梁山好汉才是这五州保押行的衣食父母啊!没有他们在水泊梁山落草为寇,大家伙的保押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而在郓州、齐州、兖州、济州和濮州地面上敢不鸟梁山泊的,也就是阳谷西门家这样的土豪劣绅了如果不动用实际战兵数量过万的开封、河北禁军,或是“战力恐怖”的西军,想要剿灭梁山泊的这般好汉,就只有让西门家族为首的五州土豪劣绅们出全力了。
不过五州土豪和梁山的关系是非常复杂,有时候相斗火并,有时候又合作互利但是绝不会发生五州土豪齐心协力灭梁山的事儿!
因为灭了梁山,舞刀弄枪的土豪们就要被读圣贤书的乡贤士大夫们往死里欺负了。
所以梁山和五州土豪们间,基本上还是合作共存的时候多,狗咬狗的时候少。如丰县大泽乡的那一场火并,还真是极少有的。
因而赵铁牛的梁山好汉生涯和他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既不住在山上,也不用去拦路抢劫。而是舒舒服服住在郓州州治须城的城内,担当保押行的掌柜,和各路人物往来,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对了,赵铁牛掌管的这家保押行实际上就是梁山泊和各路好汉还有纲商们接触的窗口。
现在已近秋季,水路繁忙的时候就要到来了。赵铁牛也要代表梁山泊和各方面进行谈判了——刚刚过去的一年对梁山而言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被超凶的西门女侠带人在丰县大泽乡暴打了一顿,还丢了一个头领(李进义因为伤重,在几个月前死在了应天府的大牢里),江湖声望大跌,不得已调降了保护费,所以大家的日子就过得辛苦了一些。
希望今年可以涨点儿钱了赵铁牛抱着胳膊,看着正卖力打扫的喽罗们,不禁皱起了眉头。
要涨保护费可不容易啊,除非梁山能尽快做一笔“大买卖”,提振一下江湖声望。
正琢磨着要怎么涨价的赵铁牛,忽然就听见巷子口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