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这一届的省元纪忆因为是官人应试,不大可能点状元的,所以第二名李釜就该晋升一位,捞一个天下大魁了。
因此武好古从二月三十开始,就全力投入了给进士老爷们画像这个文坛盛事之中去了。
561个进士当然不可能都让武好古来画工笔设色,一张好的工笔设色人像几天都画不完啊,如果都要他来画,起码得画上几年!
所以武好古只负责画第一甲和第二甲进士的铅笔素描,以及前十名进士的白描和工笔设色画像。
而第三甲、第四甲和第五甲进士的铅笔素描像,则会由米友仁、杜文玉和张择端去画。另外,除了前十名进士之外,其余的551名进士都只能留下用铅笔素描为样版的白描画像——也是由武好古的三大弟子出手。
根据武好古的计划,561幅进士白描人像图和10幅进士工笔设色人像图,在未来都会悬挂在《文曲星》月刊的“总编楼”内,作为镇楼之宝。
而《文曲星》月刊的总编楼,武好古则计划将之建设在未来的“琼林宫新城”之内,就建在国子监新址旁边。
同时,《花魁》画册也会拥有自己的总编楼,将会建在开封府城内。武好古想在“都亭驿”拆迁重建的时候,拿下旧都亭驿的一部分土地,用来建造《花魁》画册的总部。里面同样也会悬挂出历届花魁的画像!
另外,佳士得行和共和总行共用的总店楼——就是原来的“佳士得会馆”,高达四层的“摩天大楼”——现在也已经正式开工建设了。
之前的“三层筒子楼”的建设,为共和总行下属的万家地产的营造房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也锻炼出了一支施工队伍。现在这支队伍正由黄植生的弟弟,黄家五郎黄树生主管,在开封府城西画仙观旁建造共和行总店楼。整个冬季都在施工,现在已经到了“上房梁”的时候,等武好古再从界河商市返回的时候,共和行的总店楼应该装修完毕投入使用了。
而黄植生带人在界河商市开建的“元老院”和“市政所”、“警巡所”等建筑,则都是筒子楼和总店楼的混合体,高度是三层,砖木结构,内部的布局类似总店楼,装潢也非常简单朴素。因此建造时间也不会太长,有几个月时间应该就可以落成了。
到时候,武好古就将亲自去界河商市坐镇,监督商市工程的进行了。
而这座由武好古的蝴蝶翅膀努力煽动出来的资产阶级罪恶之都,又何尝不是武好古对未来的梦想呢?
梦想如果成真,20多年后的靖康之变,就将成为华夏文明再一次飞跃的契机!
不过一想到天下亿万生民将会因为这场飞跃而遭受到的苦难,武好古也只有幽幽一声叹息了。
“大郎,怎么啦?画得不够好吗?”
说话的是潘巧莲,她正挺着大肚子坐在武好古身旁,看着画板上栩栩如生的人像,微笑着发问。
“好啊,怎么会不好?”武好古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就算是不够好也没甚要紧的,这幅画还是会吸引千万人的目光,成为名流清史的大作。”
“为甚这么说?”潘巧莲问。
“因为我画得就是普天下万千士子的梦想。”
“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吗?”
“是啊。”武好古点了点头。
“可是……”潘巧莲突然蹙起了秀眉,看着画上的人说道,“可是奴总觉得这人的目光表情中,有一股抹不开的忧愁啊。”
……
都中了状元了,怎么还会有忧愁呢?
范之进感到奇怪,他明明是金榜题名,殿试夺魁了,可是怎么还有一股抹不开的忧愁压在心头呢?
难道是因为家里面的血海深仇?自己做了状元,那对奸夫yn妇还能逍遥几日?而且韩相公已经说了,等国丧一过,就要把女儿嫁给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是相州韩家的乘龙快婿了!
恁般锦绣的前程,还有什么理由忧愁呢?
还有……自己在喝什么?为什么那么苦呢?还……嗯咳,嗯咳!
范之进忽然大声咳嗽了起来,然后眼前的一切,高中状元,锦绣前程,韩家的女公子,顿时全没了影儿。
昏迷了三天的范之进,就这样被一碗苦药给灌醒了!
“醒了,醒了……”
“还好,还好,这措大总算不会死在我们大相国寺了。”
“烧猪院,你说谁是措大?他不就是没中进士吗?”
“王大郎,你莫动怒,是贫僧不对行了吗?”
范之进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又人在对话,其中一个好像是王黼,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他这个……不会是脑卒中吧?”
“不知道,要不试试看吧。”
“怎么试?”
“郎中说拿针扎……针带了吗?”
“带了,带了。”
“那就扎吧。”
“扎哪儿?”
“郎中怎么说的?是眼珠子吗?”
范之进听到这里,大叫了一声,马上从床上蹦起来了,“别扎,别扎……眼珠子怎么能扎?一扎就瞎了!”
王黼和身边一个胖大和尚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进之兄,你总算是醒了。”王黼苦笑着道,“你都昏了四天了,我和黄茂和都担心坏了。”
“我……”范之进看了看周围,还是自己在大相国寺租住的斗室,乱糟糟的,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显然不是状元应该住的地方。
“我没中?”
王黼笑了起来,“当然没中……要中了你还发甚底昏?”
“唉,完了。”范之进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就完了?”王黼一瞪眼,“不就是没中进士吗?下一科再考啊!”
“考?”范之进长叹一声,“不到下一科就饿死了!”
“饿死?”王黼一愣。
大相国寺的烧猪院和尚听了他的话忽然皱起眉头,“范郎君,你莫不是没有钱吧?”
范之进知道这和尚在担心房钱,只好抱歉的一拱手,“在下,在下的确囊中羞涩……这房钱就先……”
“算了,算了。”大和尚一摆手,“每回大比总有几个举子没钱结账,都习惯了……既然没钱,也不必在开封府待了,赶紧去国子监求几张驿券好赶紧回家吧。”
寒门士子穷啊,要是朝廷不给驿券,恐怕真的会有人饿死在赶考和回家的途中……
“没有家了,”范之进叹了口气,“回不去了。”
王黼愣了下,“被大水冲了?”
他知道去年大名府被水淹的事儿。
范之进也点点头。他不好说自己上了梁山呢,要不然还不给扭送去开封府问罪?
“家里没人了?”
“还有一个老母,两个孩子,只是……”
只是在梁山上下不来。
“这个,我想想……”历史上名列六贼的王黼其实还是挺够朋友的,真的在替范之进想办法了。
“你放得下脸面吗?”王黼想了一会儿问道。
“脸面?”范之进苦笑道,“将臣兄莫不是要我去讨饭吧?”
“讨饭?”王黼被他逗乐了,“哪儿能啊,进之兄除了讨饭就不会别的本事了?”
范之进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除了讨饭,他还能干什么?
哦,还有上梁山做贼……其实也不是做贼,而是做贼的代言!
“你是读书人啊,大名府的解元啊!”王黼大声道,“你读得书就是钱呐!”
是吗?范之进心想: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庞宽吗?”王黼问。
范之进摇摇头。
“就是入内n侍省都都知庞宽,”王黼说,“他是你的大名同乡啊!”
一个宦官?范之进寻思,难道王黼是要自己割了命根子入宫去?这事儿……倒是可以考虑则个。
王黼接着说:“现在太后临朝,他又是太后的心腹,红得发紫啊!刚刚在金水河边上置了一所大宅子,还把几个侄孙从大名府乡下接来,给自己当孙子了,这些日子正替他们寻教书先生呢。你是大名人,又是解元,若是肯去宦官家里做教书先生,还怕饿死吗?”
第398章 梦华 下()
王黼给范之进指得明路还真是可行的!
读书人大都是要脸的,不大肯去宦官府上讨口饭吃……教书先生什么的是好听的,不好听的就是门下客了。做了宦官门下客,将来就是中了进士,也会被清流鄙视的。
所以但凡有前途的读书人都不肯去庞宽府上的,若是有个大名府的解元来了,庞宽怎么可能往外推?怎么都得多给些束脩吧?
虽然将来的前途会受影响,但是眼下还是有条活路的。
看来书中真的是有粟千钟的!
而且……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话,也不完全是骗人的!
“大官人呐,您还不老啊,还66岁,怎就不能讨个娘子了?这事儿且包在奴身上,您要个甚底模样的?是要貌美如花的,还是要个嫁资万贯的?您尽管说吧。”
“大官人,奴给您说个大桶张家的闺女吧,虽然是个寡妇,可人家有皇家的血统,年纪也不大,才三十五岁,也没生过孩子,而且大桶张家愿意出5000缗嫁资……”
“有皇家血脉的闺女奴也能给您说一户,开绸缎铺的老李家就有一个,才三十四岁,有一万缗嫁资呢!”
“老李家那个多胖啊,小二百斤都有了,你好意思说?还是奴给老官人说个漂亮的吧,虽然也年过三十了,可是人家保养的好,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嫁资有三四万缗呢!”
武家大宅里,一堆不知哪儿来的媒婆正在给人生得意的武忠义老爷爷说媒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榜下捉婿了!
榜下捉婿就是一说,哪儿还能真的去皇榜下捉?这事儿,还是得拜托媒婆啊。
所以从三月初一开始,武家大宅的门槛,就被蜂拥而来的媒婆们给挤破了。媒婆们都是很专业的,她们一早就打听好了,武家两进士之一的武好文已经被预订了,人家马上就要迎娶知大名府韩忠彦的闺女了。所以跑了武家的都是给66岁的老进士武忠义保大媒的。
虽然是倒数第一的进士,而且还上了年纪,但还是很抢手的。毕竟在大宋的婚姻市场(用市场来说婚姻有点玷污爱情了)上,进士的供应是非常稀缺的。一榜就500多个,其中大半是有老婆的,剩下的100多个中还有早就被预订掉的,能让开封府内的媒婆们去抢夺的,也就不过区区几十个。
虽然66岁的武忠义真的有点老了,但还是颇为抢手他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的,就是盈盈十八的富家小姐也会倒贴上来!
这就是进士在宋朝的身价!
一边是高度发达的工商市民社会,一边是不杀士大夫的契约精神……工商富户们需要政治上的保护伞,而文官士大夫又不大会倒台,双方的结合无疑是最佳拍档。
只可惜武忠义66岁年纪使得他的“使用期”存疑,也许没几年就死了。所以一手的大家闺秀轮不到他,不过二手货还是能由着武老头挑的。
但是武老头却不要人家大家闺秀,偏偏相中了个才女。
坐在客堂里面当陪衬的武诚之一听到什么年过三十的漂亮才女,还有三四万缗的嫁妆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王娘子,”武诚之马上瞪了那媒婆一眼,“你给保得甚底媒啊?那才女该不是个花魁吧?”
“不是的,不是的,”那姓王的媒婆笑着说,“那娘子和你家的夫人可是认识的。”
和早年的冯二娘认识的还能好?不就是个女伎吗?
武诚之被那媒婆挤兑了一下,老脸一阵发烫。可是武老头却是满不在乎,摆摆手道:“向道,老夫自有分寸的。呃,那位娘子可漂亮吗?”
“漂亮,漂亮,要搁如今,都能上《花魁》画册了。”
“哇哈哈,好好好,漂亮就好,漂亮就好……”武忠义听了哈哈大笑,“还有嫁妆是吗?”
“有三万嫁资,外带陈留的一所庄园和2000亩田,总数绝对超过四万,而且没有生过孩子,也无人可以继承这笔钱财。”王媒婆笑着说,“不过人家要做正房的,还要明媒正娶。”
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可以继承,说明这笔钱财将来有可能落入白波义门武家……前提是武老头死后,白波义门武还把人家当老太太供着。
“行啊,行啊。”武老头摸着胡子开怀大笑道,“老夫最喜欢貌美如花的才女了……想当年是可望而不可及,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大伯父,这可是……”
武诚之还是觉得不妥,虽然他自己也把一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