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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州馆驿的一间上房内,摆放着一个温酒的红泥火炉,炉子上烫着一壶老酒,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苏辙抿了一口老酒,手里捧着一本《文曲星》的创刊号,正在低声诵读一篇文章,正是今科探花纪忆的那篇万余字的“对策”文,还不时轻轻点头。
这位名列唐宋八大家,还在元祐更化期间当过副相尚书右丞和门下侍郎的名臣今年已经61岁了,不过仍然有一副堂堂仪表,略显清癯,透出一股子久居人上的大臣气度,但也不失文人的风雅之气。
“是篇好文吧?”
一个长得和苏辙生得几分相似,却更消瘦,更苍老,虽然留了一部花白的大胡子,可是仍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洒脱的老者突然开口。
这位老者一身白色长衫,手中持着一把折扇,更显出了儒雅洒脱之色,只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忧郁。
不用说,这位看着比苏辙年长一点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了!
苏辙眉头一蹙,点点头道:“章子厚倒是得了一个不错的孙女婿啊。”
脑海中,旋即浮现出一张总是气呼呼,又带着几分得色的老脸。
说起来苏家兄弟和章惇本来是老相识了,大家都是官n代,父辈就是好友,又是差不多时候中的进士。如果不是遇上了王安石闹新政,两家各自分属新旧两党,现在说不定还是至交好友呢!
而这么多年的党争,几起几落的遭遇,已经让苏家这两兄弟都萌生了退意。
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起复,仍然有“安置”处分在身,就是想退也退不出来啊!
不过现在韩忠彦已经拜了次相,而章惇又因为在拥立定策的问题上站错了队,倒霉已成定局,所以两兄弟的起复也是时间问题了。
一旦免除了处分,复了官位,他们就可以求个致仕了。
“韩师朴的女婿也不错啊!”苏东坡说着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把酒杯放在案几上。在一旁伺候的是俏金娘,看见苏东坡的酒杯空了,就小心翼翼拿起了在火炉上温着的酒壶,给苏老头的酒杯中倒上了酒。
“进士第六的武好文?”苏辙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俏金娘,“他可有个很会做事的好兄弟啊。”
苏东坡笑了笑:“我辈都已年迈,不再做事了,该他们年轻人来做事做官了……不是吗?”
苏辙哼了一声:“都钻营到我们这两个老骨头这里来了,也真是削尖脑袋了。”
原来担任了朐山县尉的米友仁一日前已经到过扬州,把米芾的书信和馈赠的礼品都交给了二苏。还送给二苏几册刚刚出版的《文曲星》杂志,还和二苏说起了武好古的“光辉事迹”。
其实武好古还是做成了不少事情的,就算是个近幸小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近幸小人。
“子由,你很看不上他?”苏东坡笑着问自己的弟弟。
苏辙又是一声轻哼:“不是看不上,而是此人……”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此人太会折腾了!就像,就像是王半山!”
王半山就是王安石!苏辙在听米友仁说了武好古这两年多来的所作所为之后,想到的居然是自家的老对头王安石。
“他像王半山?”苏东坡嗤的一笑,“怎么可能?他路子和王半山仿佛是相反的……你看了《共和商约》没有?”
苏辙摆摆手,“他就是一个王半山……不过却是旧党的王半山!”
“旧党的王半山?”苏东坡有些不大明白,论起文采,苏东坡是胜过苏辙的。但是在政治上,苏辙却远远胜过了苏东坡。
苏辙道:“王半山的路子,无论是《青苗法》、《均输法》、《免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税法》,出发点都是为了抑豪门而充国用。希望可以达到‘去重敛、宽农民、国用可足、民财不匮’的目标。
而武好古的《共和商约》则与之相反,是‘不抑豪门,鼓励工商,想让人人求富而富国’的路子。若在一地推行,或许可以造富一方,可是要行于天下,必然会和王半山的新法一样,引得民怨沸腾。
所以,他就是旧党的王半山!”
到底是做过副相的大儒,苏辙一眼就看穿了武好古路线的本质!
如果说王安石是想通过“封建计划经济”来解决宋朝面临的贫富差距过大和国家财政困难的问题。因此王安石的变法加大了官府的权力,也让水平不高,操守也不咋地的北宋官吏借机胡作非为了一番。
那么武好古的路子就是发展市场经济,释放资本主义魔鬼。因此《共和商约》采取的路线就是商人治商市,把界河商市的官吏置于商人元老院的控制之下。可是类似的路线在界河商市这个弹丸之地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在大宋全国执行类似的路线,那就是豪门治国,和汉元帝刘姡Р畈欢嗔恕
可以说,王安石和武好古代表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如果两人在同一时代,非得掐起来不可。
“子由,”苏东坡眉头一皱,“你认为我不该收下这个弟子?”
苏辙摇摇头道:“你门内的事情,我不说甚底。不过收徒还是要谨慎,免得坏了一世清明……你门下不是有十个弟子?他们也在往海州去吧?到时候和他们商量吧。”
第416章 大儒 三()
“元晖,你怎么拜了个商人做老师?他的画技就算堪比画圣,你也不能拜他为师啊……你是读书人啊,现在还中了进士。”
“家师的画技要是和画圣一样,我才不拜他呢!他的画技比画圣强太多了……对了,仲豫,你不常言科举之外也有大才吗?怎么因为我老师不是进士就瞧不起了?”
“仲豫不是看不起没有进士功名的人,仲豫的老师伊川先生也没有中进士啊。可是武东门是个吏商还是个武官,怎么能做士大夫的老师?”
“伯充此言差矣,家师虽然是吏商武官,可是他却是子贡一样的人物,决不能视之为寻常的商人。”
“甚底?子贡?他便是有端木遗风,也不可自比子贡啊!”
“家师的确是可比子贡的儒商,将来他拜在东坡先生门下后,你们就知道了。”
“甚底,他要拜在家父门下?”
“这怎么可能?”
“元晖你拜还差不多……”
苏门十学士还没有开始讨论能不能认武好古这个小师弟,苏东坡的几个子侄就是扬州最上等的销金窟里面和米友仁先议论起来了。
而且还是当着几个武好古的女粉丝的面儿议论的——《花魁》画册的盗版在扬州也颇为畅销,这里的角伎花魁也知道武好古的“神笔”,都梦想有一天可以登上那本捧红了不知多少花魁的神奇画册。
所以一听说武好古的大弟子米友仁来了扬州,全扬州最红的花魁,都派人去馆驿相请了。
米友仁则拉着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苏家子侄——苏东坡的次子苏迨、三子苏过,苏辙的长子苏迟,一块儿来了扬州的太白楼喝花酒。钱当然是不米友仁花的,是由太白楼的东家请客……武好古的大弟子米友仁肯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怎么好问人家收钱呢?
不过苏家的三位大该是在岭南呆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武好古有多厉害,所以对米友仁拜武好古为师的事情感到非常惊讶。而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米芾居然要推荐武好古拜入苏门!
苏门学士啊!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才子,哪儿有做买卖的商人可以做苏门学士的?真当自己是子贡啊?
“元章,晋卿,你们说他为何要拜在家师门下?”
此时此刻,远在开封府城内,王诜王府马的西园赐第之内,后花园里面,正有三个上了年纪的士赏花品酒闲聊。
品的是武好古“家酿”的酒中仙,谈论的对象也是武好古。
正在提问的是个胡须花白,长了只长大的鼻子,眼睛有点上吊的儒服老者。他就是黄庭坚,苏门四学士之首,“苏黄米蔡”中的那个“黄”。他是刚刚从戎州(在四川)回到开封府的。
他是因为在《神宗实录》里写了“用铁龙爪治河,有同儿戏”的话,被贬去戎州(先是黔州)安置的。在赵佶即位后,他也得到了“海州安置”的诏书,不过途径开封府的时候,他的处分已经被撤销,还得到了水部员外郎的召用(大概是因为知道用铁龙爪治河是儿戏,所以被认为有治水的能力吧),所以就留在开封府了。不过黄庭坚并没有在开封府做官的兴趣,而是想去州郡做地方官,好远离政治斗争的漩涡。
“这是为何?”在王诜府上,黄庭坚对于武好古要拜苏东坡为师的事情感到非常不解,“他现在已经是东上閤门副使,又是官家的心腹,将来还怕没有一个刺史吗?”
王诜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米芾。武好古现在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要后台还是官家,拜苏东坡干嘛用?学填词作诗吗?且不说能不能学会,用处也不大啊。
“他……”米芾斟酌了一下,“他仿佛想办个书院……像嵩阳书院那样的书院。”
其实武好古想办的书院比嵩阳书院大多了!嵩阳书院可不培养武装博士团……而且嵩阳书院也就在大宋境内传播思想,根本没打算把儒学传去巴格达和罗马。
“甚底?”黄庭坚被米芾的话逗乐了,“他?他要办个嵩阳书院这样的书院?莫说他是个吏商,就是今科状元也不敢说这话啊。”
“这个……”米芾苦苦一笑,“我也不大清楚这个,对了,过几日武崇道就要回开封府了,不如把他请到西园来,鲁直兄亲自去问他吧。”
黄庭坚点点头,笑着说:“老夫是得亲自去问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
“除了黄涪翁,最近还有哪位大儒回到开封府了?”
正在提问的是武好古,他现在正准备从界河商市返回开封府去。比预订的计划早了些时日,自是为了去海州拜苏东坡为师。不过也不是擅自启程,而是向赵佶请了旨。名义上是贡马——界河市舶司本来就有通过互市购买战马的任务,武好古在界河商市的几个月中,也的确有所收获。除了两匹波斯种马(它们是不能上贡的)之外,还搜集到了十六匹肩高超过四尺七寸的牝马(加上他从开封府带去的两匹,一共有了十八匹牝马,现在都已经怀上了宝宝)和四十二匹肩高超过四尺七寸的牡马或阉马。其中的十六匹牝马当然不能上贡,得留着下崽。其余的四十二匹肩高超过四尺七寸的牡马或阉马都准备送去开封府充军马。
一次献上四十二匹一等“战马”,这已经算得上是个功劳了!要知道现在大宋的群牧司里面才勉勉强强养了两三万匹马,每年能够提供的一等战马也就区区二百余匹而已……
“回东翁的话,”回答武好古提问的是赵佳仁,赵老头是武好古的机宜,除了协助他处理政务,还得留意开封府的动向,“这段时间有不少硕儒从各地返回开封府,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伊川先生和范尧夫了。”
伊川先生就是程颐,朱程理学的“程”就是指他和他哥哥程颢了。而范尧夫则是范仲淹的次子,也被哲宗皇帝贬去了永州,赵佶即位后立即召还,官复观殿大学士,不久之前也回到了开封府。
“记下来,”武好古道,“都得去拜访。”
程颐和范纯仁可不比苏东坡差,若是能得了他们的青睐,做了程门弟子和范门弟子,也是可以的。
而且武好古也想和他们探讨一下儒学传播的事情……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那博士团的组建可就容易多了。
“东翁,”赵佳仁闻言一愣,“伊川先生和范尧夫恐怕不易相见啊……他们都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又是成名已久的硕儒,恐怕……”
“无妨。”武好古一挥手,“到时候拉上二哥儿一起去就是了。”
武好是韩忠彦的女婿,又是新科进士第六,两个老大儒怎么都得一见的。
武好古想了想,又道:“韩相公、章相公、蔡学士都要去拜访的……赵夫子,你都记下了,还要在界河商市这里购买些上好的人参送去。”
“喏。”
……
“老泰山,您是要小婿拜入程门吗?”
“没错。”韩忠彦摸着胡须,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好女婿武好,“你虽然是进士,但是你学的是‘王学’,‘王学’讲究一道德,其实就是王半山对孔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