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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武大郎还说要给你写真?”
“是啊,他要画个《蹴鞠图》。”
“画《蹴鞠图》?”
王诜想了想,“如果真画得好,倒是个机会啊。”
“是武大郎的机会吗?”高俅问。
“也是你高大郎的。”王诜瞅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亲随,“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把握吧。”
高俅不知道王诜要给自己和武大郎甚底机会,但是他本能感到,这次机会如果抓住了,是能改变命运的。
想到这里,高俅忙一揖到地,“驸马厚恩,高俅没齿不忘。”
王诜闻听,顿时笑了,“便这样吧。高大郎,去给老夫备车,老夫要去镇安坊会个老友,听说她最近得了个宝贝,甚是美艳啊!”
“喏。”
……
此时在陈佑文的宅邸当中,几名如今在开封书画文玩行中大名鼎鼎的人物,都在他那宅院中济济一堂。
米友仁也在其间。虽然他是国子监生,又出身勋臣之家,属于前途无量的士大夫。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真正安身立命的本钱还是书画。
大宋开国以来,除了初年,绝大部分时间中勋臣亲贵都是富贵闲人。要得个官不难,但是要做大却是非常困难的,除非能凭本事考个进士。
如果走国子监的后门当个官,那就甭想政事堂、枢密院这等地方了,恐怕连知一府一州都很难轮上。多半就是在京当个闲官,或者出京做个知县百里侯罢了。
不过米友仁对外放做官也没甚兴趣,在开封府当个掌书画(翰林书艺局和画院是文官中官共管的)的官儿才是他的理想。不仅逍遥自在,而且油水也不差。
而要坐上这种位子,便要和画院、书院的待诏,还有潘楼街上勾当的头面人物搞好关系。
所以今天恭贺陈佑文出职为官的人中,就有米友仁的身影。
陈佑文出职在潘楼街市上是件大事儿,酒宴摆在了王楼,包下了王楼四塔中的一塔,摆了流水席,还请了当红的行首歌伎献艺。
不过现在还没到饭点儿,因此只是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聚集在陈佑文的宅子里面,一点果子,几壶点茶,聊着事情。而穿上了绿色公服的陈大官人,则是一脸的志得意满的模样。
他现在不再是吏员身份,而是真正的官人了!
虽然为了这个官,他着实下了血本,可是这本钱下得却值。因为有多大的官,才能发多大的财……现在陈佑文不仅有了官,而且待诏直的差遣也还抓在手中,是有官又有权。
这钱,还怕捞不回来吗?
不过终于如愿披上官袍的陈佑文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痛快,就是武诚之那个本来不怎么中用的儿子武好古,不知怎的就涨了本事!
居然有了一手能让王诜和米友仁都侧目的界画楼台……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陈佑文陈大待诏,潘楼街上的巨头,竟对武好古的本事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前来道贺的米友仁亲口告诉他,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难道这武好古竟是深藏不露?
可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有甚底好处?
还有,他用言语激米友仁在潘家园赌斗,分明就是想出名啊!
在眼下这个武家已经变成一盘菜的时候显露真本事求名……分明就是不甘心被书画行的劫数给勒索一大票。
这……不合规矩啊!
“元晖,你和他赌斗了甚底物件?”陈佑文轻轻放下茶碗,低声问米友仁。
米友仁的目光四下一扫,笑吟吟道:“待诏该可猜到的……如今武家因何遭难啊?”
陈佑文按了下额头,“糊涂了,竟没想到。”他笑了笑,“如此说来,那武大郎是急病乱投医吧?”
“不好说,不好说。”米友仁只是摇头,“若是比山水,他当不如我,若是比界画,我自不如他。但是写真人像……他们武家可是传承了吴家样的。”
“他的吴家样可不如你啊……”陈佑文说了一半,又忽然摇了摇头,“除非是过去没有显出真本事!”
“过去没显出真本事是甚意思?”
陈佑文眼珠子一转,淡淡地道:“便是要寻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一鸣惊人的机会?”米友仁眉头皱了皱,“那岂不是把我当垫脚石了?”
第四十二章 潘家园,西四房()
雨夜,潘家园,西四房。
很少住人的老宅中依稀亮起了灯火,潘孝庵和潘巧莲兄妹,在白天的时候就从开封府城外的庄园挪进了潘家园,还带来了好几十个仆役,将年久失修的院子好生打扫了一番。
因为明日会有许多开封府中能算一号的人物大驾光临,看米友仁和武好古的那场赌斗。
当然,同时也会一睹潘巧莲的绝色姿容……
不过潘孝庵却一点都不关心明天的这场必将震惊开封画坛的比试,他现在正冲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一幅《美人图》发怔。
图上的美人,是冯二娘!
图是冯二娘的老女使王婆婆送到潘孝庵手上的,目的是为了武好文能顺利进入太学。
入太学不像考科举,一纸定乾坤,那是需要拼爹的。可是武诚之这个爹现在坑了,所以冯二娘只能另外想辙。
而潘孝庵,则是她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人了。
不过她并没有把那幅武宗元的《天女散花图》献给潘孝庵,而是拿了武好古给她本人画的《冯二娘写真图》送来了……
灯光之下,图上的冯二娘仿佛活了过来,又回到二十年前,和冯二娘在潘楼相见的那一刻。
“啊呀,这是冯二娘,怎恁般像?要是给县主嫂嫂见了如何是好?”
背后传来了潘巧莲大呼小叫的声音,潘十八姐不知甚时候进了书房,就立在潘大官人背后。
“十八,莫吓你十一哥了……你嫂就是见了这画也不会说甚的,不过是一幅画罢了。”
“县主嫂嫂”自然是赵家之人,不过却不是花了大价钱迎来的。潘家将门和赵家皇室结亲是天经地义的,不必“买婚”,而且嫁入潘家的县主也不是那种落魄了的赵家女儿。相应的,这位“县主嫂嫂”的脾气也有点大,早年一直不许潘孝庵纳妾和蓄养家伎。
不过这几年,随着潘孝庵的几个儿女(都是县主嫂嫂生的)先后出生,县主嫂嫂对潘孝庵放松了不少。
潘孝庵看着妹子发问:“十八,你知这画出自谁人之手吗?”
“谁?”潘巧莲扬了下秀眉,“不会是大武哥哥吧?”
“就是他。”
“那明日的比斗,大武哥哥就赢定了。”
“赢是赢定了,可是祸事恐怕也要跟着来了。”
“祸事?”
潘孝庵点点头,又取出一张李唐从苏家铺子买来的《醉罗汉图》摹本,放在了《冯二娘写真图》旁边。
“怎么样?”潘孝庵问,“看着是不是一人所画?”
“一人所画?”潘巧莲怔了怔,“十一哥,你莫不是眼花了吧?”
“不是我看出来的,”潘孝庵摇了摇头,“是李晞古看出来的。”
“李晞古?”潘巧莲愣了愣,“《醉罗汉图》原来一直在武家手中?”
“呵呵,”潘孝庵冷笑了几声,“为何不是《醉罗汉图》本就是武大郎造的伪作?”
“啊!那幅画可坑了刘有方和陈佑文五万缗啊!”
“而且我家也难逃同谋的嫌疑!”潘孝庵冷冷地道。
“哼!那又怎样?”潘巧莲挑了下秀眉,“我潘家人还惧他一个老公一个市侩?”
潘孝庵看看妹子,摇了摇头,叹口气:“惧是不惧的,可是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平白无故得罪刘有方和陈佑文,真也是的。他又这本事,早点显出了,早出人头地了,武家也不会有祸事。
况且,武好古如今也用不着我们去救了,这等画技……还怕没有贵人相助吗?和他们相比,我又算甚底?在我家也只有四哥(潘孝严)能收他入门了。
只是不知道……”
“不知道甚么?”潘巧莲被他哥哥说得有些糊涂,追问道。
“只是不知道你们俩的心思了!”潘孝庵看着妹子,呵呵一笑,“你和他,未必无缘啊!”
“十一哥,你是说……”潘巧莲讶异了则个,俏脸儿马上羞红起来,好似一个熟透的苹果一般。
潘孝庵摇了摇头,低声道:“可他若是入了四哥门下,你们俩就无缘了!”
……
当天光大亮时,武好古的两个好兄弟郭京和刘无忌就赶着一辆租来的马车到了第一甜水巷的“冯宅”——就是武好古的家,因为昨天武诚之同冯二娘和离,宅子已经过户给了二娘。
武好古因为今天有一场“大战”要打,所以早早起了,收拾好了画具画架。
而武诚之和冯二娘两人,因为昨晚一夜难眠,到天将亮时才睡着,所以还没醒来。武好文则住在府学里用功。王婆婆则早早出门不知去哪儿了?
所以武好古便一个人拿着画具画架出了门,上了郭京驾驭的马车,往潘家园而去了。
潘家园位于开封府的右一厢,在金水河畔,从武家过去得走潘楼街,再从皇宫大内前穿过。在马车到达潘楼街的时候,正遇上百官上朝,军巡铺封了路。
武好古便趁机下车去买炊饼包子,刚在街边一个摊子上买好了吃食,却听见有人在呼自己的名字。
“武大郎,是武大郎么?”
武好古回头一瞧,便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儒服,头上戴着东坡巾,耳鬓还插一支红花的大胖子在朝自己招手。
“是苏大郎吧?”
武好古认出来人正是苏家铺子的东家苏利达苏大郎。
苏胖子一阵风似的走了过来,一抱拳道:“武大哥,是去潘家园吧?”
“正是。”武好古问,“苏大郎你是去何处?”
“也是潘家园,”苏胖子哈哈笑着,“去看你怎么赢米友仁,还特地换了一件读书人的衣裳,免得看大门的不让进去。”
“大郎你说笑了,”武好古当然知道开封苏家老醋的底,他指指自己乘坐的马车,“若不嫌弃,坐武某的马车一同去吧。”
“好好好,求之不得。”胖子哈哈大笑,“潘家园可远得很,我苏胖子可走不动。”
武好古点了点头,他现在真是需要朋友的时候,可没理由把苏大郎这样的眼看就要在潘楼街上红起来的人物往外推。
郭京和刘无忌也是常在潘楼街上走动的人,自是去过几次苏家铺子,难得苏大郎的记性好,居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号。而且这胖子还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很快就和武好古、郭京、刘无忌打成一片了。
一路上,苏胖子都在吹嘘他的苏家铺子如今有多红火。因为上一场唱卖《醉罗汉图》的成功,现在苏家铺子俨然是东十字街上的头牌了。
而且苏胖子还想再组织几次唱卖,看看能不能把他的铺子往“唱卖行”的路子上带……
他话里的意思武好古能听明白,是想在武家铺子倒闭后把武诚之、武好古两父子聘到自家铺子里去。
对如今的武好古而言,苏胖子的这种想法,倒也算是雪中送炭。
虽然武好古不会去给苏胖子掌眼,却还是挺感激这胖子的。
几个人说了一路,终于在将近巳时三刻的时候到了潘家园的正门门口。
武好古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女使打扮的少女在朝自己使劲在招手,这少女正是潘巧莲的贴身女使小瓶儿。
第四十三章 佳人有约(求收藏,求推荐)()
佳人有约。
武好古跟着名叫小瓶儿的女使进了潘家园,七拐八弯后到了个破旧的小亭子里,见到了穿着一身月白衣裳,亭亭玉立的潘巧莲。
不过今天美人脸上却满是冰霜,见着武好古也不叫“大武哥哥”了,而是劈头盖脸便问:“《醉罗汉图》是不是你做的?”
“醉……醉罗汉图?”
一听这问题,武好古的脸色立时大变,“十八姐,你,你都知道了?”
“奴被你瞒得好苦!”潘巧莲的贝齿轻噬着红唇,轻轻跺脚,“为甚不早和奴说清楚?”
“十八姐,你是怎知道的?”武好古紧张兮兮的追问。
潘巧莲轻轻瞪了武好古一眼,“奴见了你给你那小娘画的图了……画得可真好!”
“我给……”武好古愣了又愣,“那图怎在你手中?”
“不是在奴手中,”潘巧莲说,“是在我哥手中……”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给冯二娘画得写真怎么就落到潘大官人手中?
这事儿……听着好像有奸情啊!
武好古愣愣看着潘巧莲,潘巧莲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