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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台学宫的教学开支也不低,因为学宫搞得是“全才教育”,首先就是允文允武,然后还得兼修文理。且不说兼修文理得花多少钱,光是一个允文允武就得开销上一大笔了。
击剑、骑马、射箭三个科目,少不得都要安排场地、老师和教具。其中教具还包括长剑、木剑、软弓、马弓、步弓、护具,当然最昂贵的投资还是马!
要购买的还不是一匹两匹的马,而是上百匹健马够成的马群。必须要有一定面积的跑马场和专业马伕、兽医照料。光是这一笔开销,恐怕就将高达两万缗了。
也就是说,宋徽宗给的一万缗钱是根本不够开销的。而从界河市舶司提钱什么的,其实也就是个名义。界河市舶司是河北东路转运使司管辖的,哪儿那么容易从转运司提出钱来?就算张商英好说话,一年给个一两万也就顶天了……开封府的国子监一年才多少花销啊?
至于界河商市现在也没开始盈利,而且就算有了盈利也是属于股东的。所以学宫的大部分花销,眼下还得武好古自掏腰包。至于将来,武好古则希望用天涯镇的包税来填补一部分。
“花费多少,元晖你直接向西门大姐报销便是了。”武好古笑着一指身旁的西门青。
西门青不会随着武好古返回,海州这里还需要她来坐镇。
武好古笑着又道:“元晖用钱,五万以下,不必报我。”
“奴知道了。”西门青应声道。
这话说得大方,实际上就是要表明对米友仁的绝对信任而已。现在学宫草创,还谈不上什么完善的机制,只能用“人治”的办法,先制订一个总预算,然后放权给米友仁。而五万缗的预算,则是西门青和米友仁一起制订的,包括土地购买、校舍建设等等。不包括云台庄的费用,也不包括买马的费用,至于人事上的开销,也不计算在内。
同样的,天涯镇这里的建设工程,武好古也放权给了西门青和花满山、潘兴业三人全权负责。
“元晖,”武好古又说,“天涯镇的‘士约’制订,天涯镇的议会和镇公所推选的事儿,云台学宫肯定是要参与的……你是我的弟子,又是开封府将门子,还是共和行的股东,一定要参与进去,替大工大商说话。可明白了吗?”
现在“天涯士约”正在草拟当中,武好古当然不会放过插手的机会,而他“篡夺”封建主义领导权的办法就是在天涯镇上开建了云台学宫天涯堂,作为云台学宫的老师们在天涯镇上的居所。
这样苏东坡、黄庭坚、米友仁就能名正言顺参与到“天涯士约”的拟定之中去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让工商参与士约吗?”米友仁微微皱眉,这事儿是肯定会有点阻力的。
武好古笑着,“当然要让大工大商参与了,如果只是士大夫,没有工商户,谁来给天涯镇交税?谁来伺候那些士大夫老爷?
再说句不好听的,那些贬到海州来的官,他们就不涉工商了?就算他们把钱放在解库里面吃利息,不也等于放债吗?而且能在天涯镇开买卖的大商大工,谁家不是官户?”
北宋的歧视工商其实是城乡间的矛盾,出身大城市的官员不存在瞧不起大工大商的想法。因为大工大商也都是官户,而且要么家中的子侄是进士,要么就有进士女婿或进士妹夫、进士姐夫。
只有从乡村来的进士,又没娶上大工大商的女儿或姐妹,才会把城市工商户当成封建主义的敌人来看待……
而在大宋进士出身的文官队伍中,大部分是来自乡村,也没有捞到“资产阶级小姐”的主儿,所以多少有点敌视工商业者,也比较倾向采取国有官营的办法来管理工商业。
所以武好古不能把天涯镇的自治全都交给贬官,一定得让在天涯镇投资的工商也参与其中,这样才能确保天涯镇在未来成为第二个界河商市。
“老师说得也对,”米友仁想了想,“那么该怎么让大工大商参与呢?”
武好古想了想,“一个是官户,只要是官户,在天涯镇是买了或租了大宅,无论有没有出身(指进士),都可以参约自治。
另一个则是纳税,若非官户,只要上一年在天涯镇上纳市税超过百缗,并且在天涯镇上购买、租住了宅邸,也可以参约自治。”
“要如何参与?”米友仁又问,“按照人头来算?”
“按户算,”武好古说,“一户一代(代表)。不一定要落籍,只要在天涯镇上有产业或租房居住就行了。”
第445章 点亮灯塔 二()
元符三年十二月的第一天,武好古带着潘巧莲、墨娘子、奥娘子等人辞别了恩师苏东坡,好徒儿米友仁,还有爱妾西门青,踏上了西去之途,往开封府去了。
而在次日,也就是十二月初二,也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高考开始的日子!
这次高考可以填写的志愿只有一个,就是云台学宫大学堂——哈哈,后世中国最牛逼的大学恐怕就不是北大清华了,说不定要变成连云港淮海大学了!
那可是始建于北宋元符三年(1100年)的“千年大学”,光是这个年头就完爆北大、清华了。
而“连云港淮海大学”的第一任校长,则是北宋大文豪苏东坡!著名校友有李纲、高衙内等人——李纲是肯定能入取的,而高俅日前已经托人捎信给武好古,说是再过几年就让自己的仨儿子都入云台学宫了,所以高衙内们也是确定的连云港淮海大学著名校友了。至于其他牛逼的校友,一定还有很多,只是现在还不知道
范之文毫无疑问也是连云港淮海大学的校友,因为武好古已经关照过米友仁收他入门了。不过范之文自己在十二月初二下午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事儿,还在惴惴不安之中。如果单是考五经要义,考道德文章,范之文也不担心了。他的文章考不上进士,但是考发解试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样的水准考云台学宫这样的官学总没有什么问题吧?可是云台学宫的入学试却要考劳什子才艺!
可范之文哪有什么才艺?虽然能做应制诗,可做的也不怎么好。现在科举考试早不考诗赋了,范之文何苦在作诗上下功夫?而且他也没什么作诗的天赋。至于填词就更不想了,他根本不通音律,怎么可能填词?就算硬着头皮上了,最后多半还是要落榜的。
所以想来想去,他还是想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黑云长剑了。正经的剑术他是不会的,可以他现在也是剑不离身,有时候也会抽出来把玩几下。而且在云台庄听课的这段时间,他还遇了个贵人,是东坡先生门下一位姓米的学士,看到他在把玩长剑,就顺手指点了他三招米家剑法都是双手持剑,一招向左砍,一招向右砍,一招向前捅,那可都是真功夫啊!
学会了真功夫的范之文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在才艺一科上报了个剑术!他这也是搏一下了,就搏前来考云台学宫的生员都是能文不能武的,好不容易有他一个“文武双全”的,总归容易过关吧?
今天上午的时候,五经要义和论已经考完了。要义没有什么,就是解释一些从五经中摘录出来的话语,范之文很轻松的考过了。
之后的“论”是考礼记上摘下的话“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要求用一篇千字之文来阐述这段话的道理,范之文也很顺利的交了卷。不过他对时务的反应终究是迟钝的,没有联想到共和商约和吕氏乡约,也没想到正在拟定的天涯士约——虽然他知道这三个“约”,甚至还和人议论过“士约”,不过去压根没想到这些“约”其实都是儒家的道。
不过这也难怪,范之文也是“一道德”的学生,又出身乡村义门,他理想自然是“圣君、抑商、小农”。在三个“约”之中,只有吕氏乡约比较合乎他的胃口。如果要他来论的话,就应该是在农村行“乡约”,在城市行官营工商业,在朝廷行圣君驾驭士大夫之道。这样国家就会富强安稳的
虽然他的“论”写得马马虎虎,不过范之文现在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就等着在“才艺考场”上一显身手了。
“郓州范之文,考剑术!”
范之文耳畔响起了学宫管事儿的喊声。
“从斌,到你了!”
“范兄,好好考!”
在几个和范之文相熟的士子的鼓励下,抱着一把黑云长剑的范之文深吸一口凉气儿,大步走进了充作考场的大堂。
考场里面坐了几个考官,苏东坡的三公子苏六郎(和苏辙家的几个儿子一起排行)苏过是主考。苏东坡的这位三公子是个孝子,才学也相当不错,诗赋上也有一定的造诣,而且因为长期照顾父亲,还得到了东坡肉的真传!不过剑法他还是不懂的。
“考剑术?”苏东坡的三公子看着范之文手持的黑云长剑,也有点发愣。
这咋考啊?他这个主考都不懂啊!苏过心说:武师弟有个金毛婢仿佛善于击剑,还时常指点武师弟的剑法来着,若是她在倒是能请来考考这个范之文。可是现在
“师叔,”也在考场里面担任考官的米友仁看到苏过发愣,就笑着说,“可以开始考试了吗?”
“考试?”苏过看了眼米友仁,这才想起来,“对了,元晖你是将门子,懂得击剑,不如你去和他比试一番?”
比试?
听到这话范之文顿时就是一哆嗦,他那三招还是和这位米老师学得呢!怎么和人家比试?而且米老师的身材魁梧高大,看上去就很厉害啊这个刀剑无眼,可别把命丢在云台山了!
米友仁哪会真下去和范之文比剑啊,就范之文那三招功夫,真要和人比划笑都笑死人了。
“师叔,这种黑云长剑可不是用来比武的,这是战阵上用的军械。”米友仁知道苏过不会剑法,于是张嘴就开始忽悠。
“战阵上用的?”苏过问,“怎么用?”
“从斌,”米友仁吩咐道,“耍几招给苏教授看看。”
“喏。”
范之文看到米友仁在这里,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是遇到贵人啦!
想到这里,范之文就伸出右手,紧握着剑柄,用足力气一抽,将一把一百多年没磨过的古剑抽了出来。
“元晖,这剑怎么生锈了?”苏过这时发现那柄黑云长剑的剑身上都是锈迹。
“呃,”米友仁皱了皱眉,“这个剑呃,是不能老磨的,要不然刀刃上的钢火会磨去的。”
当然是胡扯了!其实范之文根本不会磨剑磨剑也是门手艺啊!米友仁都不会,自然不可能传授给范之文了。
“原来如此。”苏过点点头。
“开始吧。”米友仁说。
“喏。”
范之文又应了一声,然后两腿分开,一前一后站稳当了,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起长剑,大喝一声,就向右砍下,然后立即又举起长剑,再向左砍下,然后将长剑放平,双臂收起,整个人向前几步,又是一声大喝,再把长剑刺出,最后收剑入鞘。
“这就好了?”苏过有些懵懂地问。
“好了。”米友仁点点头,“嗯,还不错剑法不错,这是淮南黑云长剑都的黑云三式。”
米友仁虽然剑法不咋地,但是眼光还是有的,早就认出了范之文的长剑是黑云长剑。
“元晖,”苏过问,“战场上宝剑不大好使吧?”
“也不能这么说。”米友仁摇摇头道,“战场上是有兵种相克和兵种互助的,这种黑云长剑是用来肉搏近战的。持剑之兵必须身披重甲,由长枪和弓弩护卫,去攻击敌人的枪阵,也可以和骑兵配合,而其本身最惧怕骑兵。”
还别说,战阵上的学问米友仁也是懂一些的要不然历史上宋高宗怎么让他做了战时的兵部侍郎呢?
“哦”苏过点点头,“没想到元晖你还懂兵阵,若是以后学宫要开讲阵图,倒是可以安排你来授课。”
阵图?
米友仁心说:云台学宫可不会教这种东西这玩意满开封的将门都知道不好用啊!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米友仁道,“师叔,我们继续考试吧。”
“好好。”苏过笑着,“范从斌,我问你因何要来云台学宫啊?”
自然是想做官啦!
范之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一本正经道:“自是为了求得圣人的道理。”
求道!
“好!”苏过笑着问,“求到道理之后呢?可愿意将道理传播四海之外?”
“愿意!”
范之文压根不知道“传播四海之外”是真的要被派遣去海外的
“好!”米友仁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