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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骑的数量还是颇为可观的,他们如同潮水一样,从对面的山坡涌下,借着下坡加速,然后趁着惯性再向上仰攻。一边驱马向前,还一边发出嗷嗷的怪叫。
宋军这边也已经严阵以待了。1500名骑士辅兵都披上了皮甲,依着山坡组成了一个相当密集的枪阵,1500杆骑枪如林,枪尖寒芒闪烁。1000名骑士和1000名熙河路的轻骑兵都下了马,人人弓箭在手,其中骑士们都持着上等的水牛角弓,站在枪阵后方,1000名熙河路的轻骑兵则站在枪阵的前方。另有1000名熙河路的轻骑兵则上了战马,立在阵后充当预备队。还有500名骑士辅兵则负责看管辎重和马匹,并不参加战斗。
“张!”
随着一声口令,1000名下马的熙河路的轻骑兵人人都张弓搭箭。
“放!”
又是一声口令,紧接着就是“嘣嘣嘣”的弓弦响动。利箭离弦,覆盖在了冲锋吐蕃骑兵身上,顿时就射倒了一片!
吐蕃骑兵的阵型稍乱(他们本来就很乱,现在是乱上加乱),前进的速度也为之一顿,不过纷乱的骑兵大致上还在前进。他们和宋军枪阵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紧张的气氛也在持枪的宋军骑士辅兵之间蔓延了。
这些骑士辅兵在宋军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并不是拥有军籍的兵士,而是骑士们的私人随从。不过这些人的武艺和骑术也算不错,因为能够选上骑士的都不是平民百姓,也不是基层的士卒。他们不是西军小将,就是河北、开封的豪族子弟。多少有点财力,也能找到几个能打的随从。
不过这些人和骑士、猛士不一样,都是需要现给铜钱绢帛激励的。而王厚、童贯也早有准备,按照西军精锐的标准给了犒赏。高俅还给了承诺,这一战中立功最多的300名骑士辅兵,除了应得的格赏外,还可以晋升骑士,得到1500亩的职田——田当然还是武好古的界河市舶司想办法购买了!
除了犒赏之外,几十名王厚和童贯的亲兵也分散开来站在这些辅兵背后,持着直刀。谁要敢无令后退,杀无赦!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吐蕃勇士的战马忽然嘶鸣着仰起了前蹄,然后就不听指挥的卧倒在地,把马背上的战士给甩了下去。原来它们踩上了宋军布置的铁蒺藜!
冲锋的吐蕃骑兵又是一阵混乱,进攻的步伐再一次被打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站在枪阵前方的轻骑兵箭手迅速退开,而持枪的辅兵则人人半蹲,他们身后的殿前骑士们随即开始射箭了。
骑士们不是齐射,而是瞄准三四十步开外的吐蕃骑兵自由射击。这些骑士都是射箭的好手,而且他们手中的水牛角弓也比寻常的步弓、马弓更犀利。只见这些骑士张弓搭箭,弦飞箭出,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他们射箭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比平常的弓箭手还慢不少。
射得不快,但却非常精准,比起那些房奴猛男射箭的准确度还要高!
看着稀疏的箭矢,却全都飞向了没有坚甲遮护的吐蕃骑士。吐蕃人的惨叫顿时声连成一片,上百张嘴发出的哀嚎惨叫仿佛一曲动摇人心生哀痛乐章。让还没有被箭镞所伤害的吐蕃勇士听了心惊胆颤。
汉人的弓弩,果然是厉害的!
遭到了精准的箭簇打击,又因为踩上铁蒺藜而一阵纷乱。吐蕃骑士的第一波攻击,甚至还没有冲到宋军的枪阵前就已经被瓦解了。
看到吐蕃人乱纷纷的开始后退,指挥作战的王厚果断下令让持着长枪的骑士辅兵们和刚刚还在射箭的骑士老爷们发起了一波冲击。
随着进攻的战鼓擂响,宋军就呐喊着开始逆袭。不过这次冲击组织的并不好,几乎是蜂拥而上。可反击的效果居然不错!因为吐蕃人更加乌合,又被宋军弓箭放倒了好几十,冲在最前面的勇士几乎全都被射倒在地,这可就突破了他们可以承受的伤亡极限,谁还有胆气去肉搏?于是也不等多罗巴的命令,就仿佛潮水一样退去,还留下了几十具尸体,还有同样数目的伤员等待着无情的杀戮!
“该死的!都是废物!一帮废物……”
看到自己组织的第一波进攻居然被对手轻易瓦解,多罗巴气得嗷嗷直叫。
跟着他一块儿观战的乔阿埋仿佛看出了一些门道,大声地说:“大首领,这伙宋军也不大严整,应该不是精锐!”
多罗巴回过头横了乔阿埋一眼:人家不精锐还把邈川城的兵轻松击退,难不成邈川城的勇士真的都是废物?
不过生气归生气,多罗巴也不敢和乔阿埋翻脸,今天出动的15000人中,可有5000是乔阿埋从宗哥城、历精城带来的!
“第二队,给我上!”多罗巴咬着牙下令,“告诉儿郎们,一定要打出蕃家儿郎的威风!”
藩家儿郎的威风早在吐蕃帝国分崩离析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多罗巴组织的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和第五波攻势,几乎就是第一波进攻的翻版!在宋军的弓箭和长枪面前,除了惨败,还是惨败。到了当天下午的时候,藩人尸体已经在宋军的阵前层层叠叠的堆了起来,总有一千具上下,另外还有不少伤员跑回了自家的阵营,正发出一阵阵哀嚎惨叫。
这样的损失,对于吐蕃人而言,实在是有点难以承受了。而且他们都已经战了大半天了,从清晨出营到现在也没进什么饮食,人马皆困,有点战不动了。
不过多罗巴却仍然不肯善罢甘休,更不肯收兵返回巩藏岭,而是让部下们稍事休息,顺便用点食物酒水。
实际上他已经走不了啦!他的对手可不是宋军的步兵,而是一样的骑兵!而且还有1000名可以充当重骑的骑士!哪儿能容他在眼皮底下从容退走?
就在打了半天败仗的吐蕃人乱纷纷的开始进食的同时,另一边的王厚却向杨可世、杨可弼下达了骑士冲阵的命令。
992名(有8名骑士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伤或阵亡)骑士在草草吃了一些盐腌牦牛肉干后,就在杨可世、杨可弼兄弟的指挥下骑上了各自的战马,就在野马坡上展开了一个千骑方阵。人人长矟在手,摆出了准备冲锋的架势。
“大首领!宋军的骑兵好像要冲了!”
得到手下报告的多罗巴放下酒肉,急匆匆登上战马,伸长脖子一看,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对方虽然只有千余骑,可是人人披甲,个个持矟,而且阵形严整,一看就是严格操练过的。
这是和铁鹞子仿佛的甲骑啊!宋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甲骑了?
“大首领!快让儿郎们上马啊!得和宋人的甲骑对冲……”
乔阿埋这个时候也看见对面山头上的动静了!宋人这是要冲了。可自己这边儿大家正准备开饭呢……虽然有人负责警戒,可还是有点乱啊!
“对,对!”多罗巴这时连忙下令,“上马,备战,准备冲阵!”
河湟吐蕃虽然大多是农夫,可是他们并不善于步战,而是以轻骑为主。要是让他们下马结阵,那可就不大会打仗了。所以明知道对面的甲骑扎手,多罗巴还是让自己的战士上马准备对冲。
可是他的命令刚刚下达,宋军那边进攻的战鼓就已经擂响了。
野马坡的地形并不大适合骑兵冲阵,不过千名甲骑,就排列了十排之多。但是这一排排手持马矟的甲骑,沿着平缓的野马坡,轰隆隆的席卷而下,一排排的马矟放平,马速越来越快的时候,还是让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了。
马蹄声已经掩盖住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一排排冰冷的矟尖反射着夏日艳丽的阳光,如同一排排飞驰的流星。马蹄的轰鸣声,冲阵骑士的呐喊声,混成了仿佛潮水一样的巨响,以不可挡的气势,扑向了前面的敌人!
野驴坡上的吐蕃人已经完全散乱了,他们有的操弓,有的持刀,有的在慌忙上马,有的在往山坡上跑。更多的人,则是大张着嘴,只是看着宋人突然发动的甲骑洪流向他们涌来,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太厉害了……
第655章 割人头啦!()
这其实是一场算不上完美的重骑兵冲阵。地形实在不够开阔,展开的正面不够宽大。虽然是居高临下发起冲击,但是敌人同样在山坡上布阵,所以在冲阵的末尾,千余名宋军甲骑实际上是从下往上仰攻,冲击的速度就很难提起来了。
但是有利的因素也不少,最有利的就是敌人的配合。吐蕃人全是骑兵,还是轻骑兵,不是重步兵结成的铁刺猬一般的枪阵。而且这些轻骑兵还不是党项、契丹那种耐得苦战死战的精锐,而是寻常的西军都能随便欺负的吐蕃。他们还因为多罗巴的恼怒打了一个上午送人头一般的骑兵冲阵,早就人人士气低落,叫苦不迭了。
另外,宗喀吐蕃王国并没有真正成型和巩固。哪怕在唃厮罗担任赞普的时代,也不过就是个稍微有点声色的部落联盟,并没有严格的律令法度(李立遵和唃厮罗曾经颁布过律令法度,不过根本没有办法实行),更不用说到了如今这个分崩离析的时候了。所以多罗巴这个湟州藩部大首领也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的首领,他从邈川城带来的15000湟州吐蕃骑兵并不都是他的部众,大部分是从湟水流域的众多部落中征集来的杂牌军。
这样的杂牌军打打顺风仗还行,真要打起苦战血战,一准会分崩离析的!
而现在,他们面临的已经不是苦战血战,而是一场灭顶之灾了!面对如洪水一样汹涌而来的大宋铁骑,那些中小部落的首领脑海之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跑!
可是他们跑得了吗?他们的脑袋可是开封府的房子,是大宋朝的官身啊!怎么能让他们跑了?
……
来自西军的骑士吴扆和李永奇冲在最前面。这两人都是西军的边角料,并不属于种家将、姚家将、郭家将、刘家将、苗家将、折家将这样赫赫有名的将门。没有长辈的提携,想靠一刀一枪在军中赚功名自然是很不易的。所以从军多年之后,他们也只是搏出了一个无品武臣,想要转官是千难万难的。
不过宋哲宗听从慕容忘忧的建议,开办的枢密院兵学司却给了他们这种西军边角料一个往上爬的机会。那些出身将门的西军少年英才转官容易,而且他们自有家中的长辈教导兵法战阵,自不屑去跟着慕容忘忧和赵钟哥这两个辽人学习兵法。于是被兵学司搜罗去的,都是吴扆和李永奇这样不上不下的西军低级武官。
而他们如今的处境,说实在的,比原来好点儿,但还是不上不下。
好点儿是有1500亩的职田,还能从官家那里领到一份颇为丰厚的赏赐,如果超期服役还有额外的军饷可以拿。
不上不下则是仍然没有官身!
所谓的骑士,其实就是给骑兵换了个好听的名字,还附带上一份看着很不错,但是经营起来却很伤脑筋的家业。
这份家业对心思比较缜密的李永奇而言倒是不错,他的出身比吴扆好些,家里面有兄弟有客户,可以拉点人去沧州把那个拥有1500亩田的庄园打理起来。
但是李永奇是一个有理想的骑士,他的目标不是当一个富有的庄园主,而是成为大宋王朝的官人。
要当官,就得立功,就得拿藩人的脑袋去换啊——脑袋不仅可以换房子,还可以换到官身!不过一颗脑袋只能用一次,要么用来换官身,要么用来换房子……如果两样都想要,就麻利点割人头吧!
而对性子粗疏的吴扆来说,当个冲锋陷阵的骑兵才是最合适的,真要去做官或是经营庄园,一定会坏事的。还好他的妻子刘氏是个能持家的女子,在沧州含辛茹苦的打理庄园,还把长子吴玠送去了南开书院。
呃,吴玠这下成了千年大学巍巍南开的著名校友了,将来大有前途啊!
不过吴扆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上了南开书院就会有出息了,将来最多也就是个乡下骑士吧。
在开封府呆了几个月后,他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繁华,什么叫昂贵了。和开封府相比,沧州终究是个小地方。他现在的理想就是能在开封府挣一套房子,将来让自己的长子吴玠继承沧州的职田继续当骑士,自己老两口和次子吴璘一起到开封府居住。
而吴璘今年才2岁,颇是聪明伶俐,但是也看不出有自己赚房子的本事,当老子的怎么都得替他筹谋一番啊。要不然将来没有房子讨不了娘子可怎么办?
要得到开封府的房子,靠经营庄园的盈利是不用想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割藩人勇士的脑袋!
现在割脑袋的机会终于来了,而且还有割不完的脑袋,如果这回不能割出一套房子或是一个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