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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名叫阿宝的头领应了一声,马上带了几个温家的骑士,上了走马,沿着浩亹河的河滩奔走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浅滩,然后涉水过河到了东岸。
这几个温家的骑士也够糊涂的,压根没想到来的很可能是宋人的骑兵,居然大摇大摆撞了上去,结果被一群凶神恶煞似的宋军骑兵杀了两个,其余的三个包括温阿宝自己都给活捉了,仿佛小鸡似的拎到了高永年跟前。
“问问他是怎么过河的?”
高永年这时候也早就发现浩亹河逶迤前行的蕃人了。不过他一时找不到可以过河的浅滩,毕竟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河水的水位见长!而且宋军对浩亹河一带的地形并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可以涉渡的浅滩。他正准备派人去搜索,温阿宝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底带老爷过河,老爷莫杀了小底……”
阿宝早就被吓丢了魂儿,被拎到高永年跟前的时候,磕头如捣蒜一般。
“好!”高永年笑着,用吐蕃话说,“只要你肯带路,本官保你做温部大族长!”
高永年倒不是在忽悠人,只是这一战后,还有没有古骨龙城温部可就不好说了。
因为他这次就是来带兵杀良的。
不杀良,不杀降,又怎么驱赶温家的部众去堵仁多保忠的生路!
……
“族长,族长!敌袭!宋狗来了……”
一个温部的勇士气喘吁吁的拉住了温阿吴坐骑的缰绳。张大嘴巴朝前方一处浅滩那里指着。温阿吴听到“敌袭”和“宋狗”,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宋军怎么就来了?一定是搞错了吧?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仁多保忠难道已经被宋人打得全军覆没了?这也太快了吧?
惨叫声,喊杀声,马蹄踏过河水的嘈杂声,还有温部老弱的哭喊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从前方浅滩冲过来的这伙宋军,也不知道和温家蕃部有什么仇,上来就乱砍乱杀,也不管是战士还是妇孺。
“快快快,快去请降!”温阿吴哪里敢有反抗的念头,连忙吩咐自己的亲信去投降。
河湟蕃部从来不以投降为耻的,他们本来就被夹在宋夏之间,两边都是不能招惹的存在。而大宋相对西夏又是比较好糊弄的,哪怕之前跟随西夏入侵汉土,杀了多少汉家的农夫,掠了多少汉人的女子,只要请求归附,照样可以得到大宋官家授予的官爵赏赐。
所以温阿吴在反应过来后,也没有太慌张,更没有想到自家部落的末日已经到了。
被他派去请降的心腹很快就连滚带爬的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宋人不同意温部归顺!还说什么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是要“诛”的,不给投降!
这怎么可能!?
温阿吴浑身冰冷,极目四顾,自家的部落已经被对方一击而溃了,扶老携幼,哭喊着逃跑,辎重、车辆、行李,还有宝贵的粮食,全都顾不上了,丢弃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族长,快逃啊!”几个温阿吴的心腹总算没有忘记他们呆若木鸡的族长,拉着温阿吴的马就向东奔逃……
……
仁多保忠这个时候脸色就如眼下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大宋的追兵就在背后!数千人的铁甲步兵,还有上千使用马矟的骑士,还有人数不详的轻骑,一路尾随着他们。而且还不时发起骚扰性的攻击!让殿后的几千西夏步兵,有点疲于应付。
而在大军的前方,小股的宋人骑兵也不停设伏、袭扰,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同样让前军的步兵有点难以应付。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因为来自前后两个方向的袭扰,让仁多保忠的大军在浩亹河两岸的山路上行进缓慢!走了三天,才走了大约一百里一十里。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大军走到断粮恐怕也到不了仁多泉城!
他的两个心腹,仁多安忠和仁多讹答不止一次来劝说了,要么和宋人拼了,要么干脆就去谋个青唐之主吧……
不过仁多保忠到现在也没松口,只是命令大军徐徐前行。
……
高俅的脸色,也和仁多保忠一样难看。因为童贯那个腌渍货又一次拒绝发起决战,说是时机未到……西贼看上去还没有被累垮!
这个阉货以为自家的猛士和骑士真的有使不完的力气吗?他们又不是铁打的汉子,这些日子转战两千里都有了,一个个看着都瘦了一圈,早就是疲惫之师了。之所以没有垮掉,除了人家的底子好——那可是50万禁军里面选出来的壮汉,搁后世就特种兵——就是开封府的房子在支持。
但是再壮的汉子,也禁不住这样消耗啊!
就在高俅又一次想去找童贯请战的时候,马蹄声响起,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童大监军到了!
“师严,”童贯大声道:“让兄弟们休息吧。”
“休息?”高俅看了看天,“现在还早啊!”
“今天可能要大战了,高永年的轻骑把温部的人堵上了。”童贯低声道,“让兄弟们好好歇歇,再吃顿热乎的……然后就开始进攻吧!告诉大家,割完这一茬人头,咱们就要回兰州了!”
第670章 房奴的最后一战 上()
在地势狭窄的浩亹河战场这里。
淅淅沥沥的雨滴终于止住了,随着一点太阳光刺破了堆积在天空中的乌云,撒到浩亹河谷之中,之前冒雨行军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停止了前进。似乎都想趁着出太阳,把打湿了的衣被军姿马草之类的都拿出来晾晒一番。
快马飞快的从仁多保忠大军的临时宿营地中飞驰而出,向西北疾奔而去,把一个刚刚坐下来掏出干粮想要饱餐一顿的西夏军小头领惊了一下:“这是咋啦?恁多日不见骑兵大举出击,今日怎就一次出动上千骑了?”
出动的骑兵不是一骑两骑,而是起码上千骑兵,都持着马枪,背着弓箭,披上了皮甲,一副要出击作战的模样儿。
另一个西夏军小官一边把战袍挂上交错的长矛杖头上,一边笑着:“那些宋狗的轻骑扰了俺们三天,也该让俺们大白高国的骑兵去收拾他们了……”
“可是只有千余骑能管用吗?宋人的骑兵人数不少啊!”
两个军官对望了一眼,心里面都冒出了同样的疑问:仁多统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手里明明有上万轻骑,怎不多派些去?
实际上,仁多保忠派出去的1000轻骑不是去和高永年的2000轻骑交战的,而是去阻拦被高永年驱赶而来的一两万温部的部众。
仁多保忠坐在一个马扎上面,周围都是他的心腹战将,人人都捧着刚刚煮好的热茶,啃着青稞面饼和腌牦牛肉干。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宋人的骑兵这回真的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居然对温部的老弱妇孺举起了屠刀,驱赶了一两万人,乱纷纷的向自家这边而来了。
幸好温部的族长温阿吴来的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仁多保忠,要不然真要迎面撞上了。
可是知道了宋人的阴谋,也不等于可以让这一两万温部部众消失不见啊。除非西夏军出手把他们都屠了!
屠杀对西夏军队而言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他们背后还有一支宋人的精锐跟随。如果他们趁着自家屠杀温部的时候发起突击,那仁多保忠的两万大军可就要首尾难顾了。
到了这个时候,仁多保忠心里面其实已经非常动摇了,现在的宋军怎么变得既凶狠,又阴险了?如果仁多家的主力在浩亹河战场上全军覆没了,他们会不会把仁多泉城也屠了?早知道宋人这样坏,自家在古骨龙城就该归顺过去……
就在仁多保忠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投降的时候,令人恐惧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已经从东南方向传来了!
“割脑袋!换房子!”
“割脑袋!换房子啦……”
正在欢呼的,当然是高俅麾下的房奴和骑士了。
高俅已经向他们宣布了决战即将开始!而且还再一次重申了西贼脑袋的价值一颗西贼脑袋顶两颗西蕃脑袋!
最后,高俅还宣布:今天要打的,是他们在近期的最后一战了。等打完此战,大家就要去兰州休整了,说不定等到这一场战争结束,大家都不会再有上战场割脑袋的机会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砍下足够多的人头!
“割脑袋!换房子!”
每名御前骑士和御龙猛士在这一刻都绷紧了,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
“割脑袋!换房子!”
呼声有如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过整个河谷。也扫过了仁多保忠大军的上空,因为是几千人一块儿呐喊,口音又各有不同,所以非常嘈杂,哪怕能听懂汉语的党项人,一时不明白对方在吼什么?不过他们还是能感觉到这些宋军的冲天战意!
这是怎么回事儿?
和宋朝打了一辈子的仗的仁多保忠听到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既惊恐,又感到不可思议。
惊恐是因为仁多保忠知道自己的步兵已经非常疲劳了。在将近四天的时间里,仁多的步兵就不断遭到敌方轻骑兵的袭扰。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却始终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疲惫不堪。面对宋军轻骑的袭扰,他也派出了自家的轻骑,冒着被伏击的风险,企图将对手驱离。可效果却相当不理想!往前方派出的轻骑还好点儿,总算能把宋人的小股骑兵撵走。
可是往后方派出的轻骑,却遭到了宋军甲骑的打击!几乎是有去无回轻骑未必打不过甲骑,但是浩亹河谷的地形太过狭窄,不利于轻骑发挥灵活机动。失去了灵活机动的轻骑,遇上御前骑士的长矟,自然讨不了好。而且不少御前骑士还换上了高大神俊的河湟马甚至龙种马,仁多保忠的轻骑遇上他们连跑都跑不掉,损失那叫一个惨重啊!
看到骑士兄弟们喜气洋洋的带着“五分之一张房契”从前方回来,御龙猛士直的那些房奴早就忍不住想上去割“房契”了。
可是童贯却一直压着不让打,他要等到敌人的士气和体力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才发起最后的进攻!这个军事宦官还是很会打仗的,特别是手中掌握着一支从50万大宋禁军里选拔出来的精兵的时候。
而现在,时机差不多已经到了!
……
高俅和王禀都手按宝剑,上了第一线督战。大队大队的铁甲兵就在他们前方组成了方阵。人人身披重铠,戴兜鍪,所有人都举盾持剑,没有人持着长枪。而在高俅、王禀的身后,则是大批持着弓箭的铁甲兵。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弓弦弓身吸饱了水汽,要比平常软上三分,对于身披铠甲的士兵,基本上就只能听个响了。可是对于铁甲数量并不多的仁多家步卒而言,却还是能够造成伤害的。
所以,指挥铁甲兵从巴金城一路打过来的王禀就出了个损招,在双方步兵搏斗的时候放箭……反正自家的铁甲兵不怎么怕箭雨,而西夏人却受不了利箭的覆盖。
“勒鼓!进军!”
童贯锵踉一声抽出宝剑,向前方一指,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咚咚咚”的战鼓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了,和房奴兵呐喊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最壮丽的大合奏。
“弟兄们,结阵而斗,不可散乱!”
武松率领的一个指挥,今次又轮到了头阵,这个还剩四百五十余人的指挥结成了一个五十乘九的密集横阵,喊着“割脑袋、换房子”的口号就滚动着向前。
他们的队形算不上严整,只是一大群人肩并肩拥挤在一起,盾牌也连着盾牌,形成了一堵从高处看弯弯曲曲的盾墙。
仁多保忠这个时候也上了一线,在亲卫的簇拥下,立马在已经列好阵势的步卒背后。
看到宋军的盾墙推进,仁多保忠就知道要糟糕了。铁甲盾墙那是专克各种步兵的。西夏的刀盾兵、长杖矛兵、弓箭兵都对付不了他们。只有骑兵冲阵可以克住没有多少长枪的铁甲盾墙。
可是浩亹河两岸的地形太狭窄,所以步兵一旦展开阵形,骑兵进出的通道就被完全封死了。
也正因为地形如此,高俅和王禀才会以盾剑突阵。
凄厉的进军号角,这个时候也吹响了。
上千名西夏步卒,也列成了阵型,开始冲锋了。他们采用的是“花队”迎敌。也就是将长矛杖、刀盾、弓箭手混编在一起。
而被仁多保忠摆在最前面的则是长矛杖兵。所谓长矛杖其实就是一种长枪类的武器,是西夏的制式武器,长十一尺,也就是三米多的一根长枪。对付骑兵很厉害,对步兵的威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