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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禧也没了主意,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舅哥,北院枢密使,御营都统萧奉先。
“陛下,不能退兵啊!”
开口提出建言的却是马人望。
“不能退兵?”耶律延禧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析津府和辽东难道不会有失吗?”
“臣不敢担保析津府和辽东不失。”马人望道,“但是老臣敢担保陛下一旦退兵,析津府和辽东必然大乱!”
“这……”耶律延禧还是把目光投向萧奉先。
“马人望言之有理……”萧奉先点了点头,“陛下一无所得而退兵,就是败给赵佶了!”
马人望道:“陛下,我军全师开赴析津府城,也未必可以摧破河间大营啊!若是陛下不能摧破河间大营,那么又是一场兵败……燕地豪杰,到时候会怎么看待陛下?”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不过却是逆耳忠言啊!
现在从相州退兵当然容易了,辽军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很强。高俅手中最多就2000骑兵正兵,数量太少,根本留不住辽兵。
可是辽兵到了析津府后怎么办?武好古的兵可不止修了一座河间大营,而是围绕析津府城修了一连串的堡垒,同时还沿着桑干河、高粱河筑垒。一路把堡垒修到了界河北岸!
此外,武好古还拥有强大的冲击骑兵和以长枪阵为核心的步兵。这支军队如果沿着“堡垒线”运动,辽国强大的骑兵集团根本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打击。
不可能切断补给,更不可能实施包围,只能选择决战,而且对方还有可能在形势不利时依托堡垒坚守。
所以耶律延禧率部前往析津府是根本没有取胜希望的,只能被武好古拖入泥潭。
而一旦大辽皇帝在析津府久战不胜,燕地豪杰,辽东英雄,漠北壮士,还不揭竿而起?
到时候大辽国,可就烽火处处了!
“可是不回兵析津府,又能往何处去?”萧奉先知道马人望所言不虚,但是他也没有方向。
“当然是去黄河北岸了!现在已经是九月,转眼就是寒冬,黄河一旦封冻,大辽天兵就能兵临开封府城下了!”马人望顿了顿,又道,“为今之计,陛下可以逼迫的唯有宋国的朝廷啊!”
“逼迫宋国朝廷?”
“是啊,”马人望道,“陛下难道没有察觉出南下途中所遇到的宋军,比起武好古所部,都远远不如吗?”
耶律延禧想了想,好像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相州团练和钟傅的新军都不算弱,但是毕竟被辽军打得大败亏输。而从天津府出击的宋军,简直强大的不像话!辽兵怼了几次,都是大败惨败!
现在不去捏软柿子,而是往武好古的长枪和铁骑兵上撞,那得多愚蠢啊?万一被武好古打得惨败,那大辽国就有亡国的危险了!
马人望看着耶律延禧的脸色,知道自己的游说快要得逞了,于是接着忽悠道:“只要陛下还在南进,天下英雄的注意力就不会转向析津府和辽东,说不定陛下还有攻克开封府,入主中原的机会呢!这个时候,谁会弃陛下而去?
可如果陛下北返,天下英雄可就都看着河间大营了……如果陛下不能迅速攻克河间大营,那可就人心难测了!”
耶律延禧点点头,“多亏了马卿,朕险些酿成大错了。可是黄河封冻还有些时日,析津府城和辽东不会有失吧?”
“析津府城暂时无碍。”马人望道,“析津府的得失不在野战攻城,而在人心!只要陛下还有可能打败宋主赵佶,燕地豪杰就会继续观望。”
“这……倒是真话!”耶律延禧忽然盯着马人望,“马卿你是不是燕地豪杰?”
气氛一下有点紧张了。马家可是燕四家之一啊!马家会不会也在观望等待?
“陛下,”马人望笑道,“您觉得医巫闾山能算燕地吗?”
医巫闾山是幽州镇山,广义上说当然属于燕地。但是现在宋辽争夺的燕地却是狭义上的概念,根本不可能包括医巫闾山。医巫闾山是东京道显州奉先军的地盘,武好古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占领东京道。他现在泛海攻打辰州,不过是骚扰牵制辽国的力量。往东京道腹地发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东京道的形势有多复杂,耶律延禧自己想想都头疼,武好古有多少本钱敢往里面砸?
“医巫闾山算是辽地了,”耶律延禧笑道,“你家应该是辽人,不是燕人啊!”
马人望冲着耶律延禧大礼揖拜,用契丹话高声道:“吾皇,臣愿意率族人部曲,为陛下收复辰州,驱逐宋寇!”
“你可当真?辰州城可不好打啊!”
耶律延禧倒是没多想马人望肚子里有什么阴谋诡计,他只是想到武好古的兵马大大的厉害,怕是不容易驱逐啊!
虽然武好古不可能往辽东腹地发展,但是在辽东沿海占块地盘当个钉子户还是小事一桩。
摆个几千人,再把城池修得固若金汤,大辽天兵能怎么样?死个两三万人去啃个石头城?你啃下来又怎么样?他到时候换个地方再登陆,也修个城,你还去啃?契丹人有多少可以往里面填?
“臣有办法!”马人望道。
“有什么办法?”
“臣将掘长壕,锁辰州,旷日持久,与敌周旋!”
其实马植早就和武好古说好了,马家大兵一到,宋寇马上就登船跑路……跑去苏州安复军再占地盘!
“好!”耶律延禧也是个老实孩子,哪里能料到马人望这样的忠臣也有那么坏的心思,“朕命你为同知东京留守,辰州奉国军节度使,辽东路统军使!准你在显州、锦州、辽西州、辰州等地招募壮士成军!”
马人望又是一个大礼揖拜,“老臣必当尽心竭力,不负君恩!”
第1054章 卖国求荣高太尉()
大观三年十月初,当冬季的第一股寒流席卷南下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河北东路战场的形势,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原本以为耶律延禧会因为辽东和析津府战场上发生的变故而回师的河北宣抚司,忽然发现一场大会战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一场大会战的序幕,至少一场由辽军主动发起的大会战的序幕,都是由无数支远拦子马队拉开的。从十月初一开始,上万,乃至更多的宫分军或部族军的骑兵,在洹水两岸广阔的土地上散成了一张大网,以压倒性的优势,将高俅派出的少量游骑硬探都一扫而空。
对河北宣抚司而言,黄河以西的战场,顿时就好像落下了一张铁幕,将一切一切,都遮掩得结结实实了。
虽然无法探知辽军的一举一动,但是河北宣抚司的总军机房,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辽军又要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攻势行动了!而且这次进攻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开封府。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理由也很简单。如果辽军要北退析津府,现在根本不需要撒出那么多的远拦子马,只管走就是了。
别看现在河北西部战场上已经集中了大批的宋军精锐部队和团练,但是真正能战的骑兵,也就是高俅手中的灵州骑兵和折可适带到真定府的府州骑兵。总共的骑兵战兵不过5000,其中的精锐更只有000,还分散在大名府和真定府。靠这点数目的骑兵,根本不可能限制辽军的行动。
所以辽军要走,是不需要遮掩什么,大明大方的走就行了。谁还有本事留下辽军?也许东线的武好古有这样的力量,但是在西线可没有这样的可能。
现在辽人既然如此大费周章,自然不是为了撤军,而是要在气温逐渐转凉后,进行最后一搏了!
如果辽人在这场搏击之中大获全胜,那么耶律延禧的大军就将踏着冰面越过黄河,一路杀向大宋的首善之都开封府。
“太尉,你怎么看?辽人有可能逼向开封府吗?”
大名府城内,高俅的宣抚司白虎节堂之上,因为战局变化而忧心忡忡的河北转运使纪忆低声地发问。
“不去开封府,还能去哪里?”高俅脸色阴沉,“这回可真是被武好古给坑惨了!武好古这个误国奸贼啊!”
“怎么会?”纪忆一愣,“开封府城池坚固,不可能被辽兵攻破吧?而且现在是冬季,黄河水浅,眼看就要冰封,也不可能掘堤放水。如果辽兵在开封府城外呆到明年春天,只怕燕地早就不复为其所有,到时候欲返草原都不可能了。”
黄河开冻怎么都得是明年一月了,离现在还有将近四个月。而且一月份黄河水浅,掘了堤坝也冲不垮开封府城。这个时代开封府城并不在黄河岸边,而是在100余里开外。黄河河道是在后世河南省新乡市境内。如果不是在丰水季节,掘了堤坝也淹不着开封府。多半会在开封府城外汇入汴河、广济河河道流走。
所以耶律延禧即使过了黄河,如果不能在开封府城外多呆上几个月,也很难利用黄河水去攻破这座都城。
而武好古绝对不可能给他那么长时间的!
据纪忆所知,这段时间武好古也没闲着。他的“天津军”一方面在干农民工的活儿,大兴土木,修筑堡垒硬寨;一方面还在向析津府的东面不断出击,迫使潞县、漷阴县、三河县和香河县境内的燕地小土豪归顺。
因为之前的漷河河湾之战已经打垮了辽军玉田大营的主力,现在武好古的“天津军”骑兵也就在析津府东部如入无人之境。凡是拒绝归附的小土豪,全部被“天津军”剿灭!
而在得到了大量归附的土豪兵马后,燕山府团练军和天津府团练军也在迅速扩张。虽然天津新军的正规军编制依旧是六个将,但是两府团练的人数却是很快突破了五万之众!
兵力得到大幅扩充后,武好古已经拥有了攻破玉田大营的可能。一旦玉田大营被击破,玉田韩家要么投降,要么就得被武好古屠尽。无论哪种可能,都会震慑燕地其余豪强。
这样一来,燕地归附,析津城破,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了。而析津府城一破,耶律延禧也就彻底输掉了这场战争,再滞留不归,那可就不一定能回得去了。
“官家可没这样的好胆!”高俅压低了声音,“绝对不能让辽兵突破到开封府左近……要不然,官家一旦弃城,天下可就大乱,你我可就罪不可赦了!”
会罪不可赦?
纪忆心道:官家已经把万万缗兵费的一多半拨到河北转运使司的仓库里面了!
而且大名府库中还堆满了兵器和粮食,大名团练军也扩充到五万人了,高俅还有五个将的新军在河北,加上相州团练军的数万兵马。自家、高俅、韩肖胄手中的兵力可有十几万……还有什么样的罪是不能赦免的?
这种危险的想法,当然是不能和忠心耿耿的高太尉说的。
“太尉,”纪忆问,“那咱们该怎么办?大名府团练军最多也就站个墙根,野战可不是对手啊。你手里就五个将,还有三个摆在了黎阳、临河、内黄了……手头可就只有两个将总共8000战兵了!”
高俅一共从灵州带回来两个将,其中一个是拥有5000战兵的步兵将,一个是只有2000名骑士的骑兵将。当然,辅兵另算。
在抵达大名府后,纪忆又给了高俅1000名骑兵正兵(是纪忆花钱雇佣来的),算是把高俅的骑兵将的正兵凑到了000人。加上一个步兵将,也就是8000战兵。
“8000就8000吧!”高俅咬着牙,“忆之,你再给我7000团练,也编成一个将。我带他们过河去相州,先同相州团练会师,然后再一同出兵南下黎阳。”
“8000正兵加上辅兵最多1000,加上7000团练,也就是20000人,相州军刚刚受创,能拉出20000人再战就不容易了。”纪忆算了算,摇摇头道,“40000人能对付耶律延禧的大军?可别没到黎阳就让耶律延禧给……”
高俅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妙计?能说来听听吗?”纪忆问。
“能!”高俅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官家给了手诏,最多可以答应100万的岁币!”
“百万岁币?”纪忆一愣,“可武崇道都快打下析津府了!到时候可就大获全胜了!”
“谁让他把不把耶律延禧的大军挡在定州以北的?”高俅道,“人家都快过黄河了,就算打下析津府城,也是功不抵过!这一次他可算是栽了……能在海州终老,都是官家念及旧情!”
“何至于此?”纪忆闻言吓了一跳。
武好古混蛋,他纪忆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万万缗的抗辽计划,还不是他们俩整出来的?要是武好古坏了事儿,那帮御史老爷还能放过他?
“怎不至于?”高俅哼了一声,“他在天津府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