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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挥手让人将暴躁的龙明拉了出去,而后对欲要开口的秦梦说道:“秦子是聪明人,想必早已看清了秦国局势了吧!我韩氏宗亲扶助公子成蟜即立太子位势在必得,只求秦子莫要从中作梗,若秦子能做到,我韩王必会给予十五城的封地作为答谢!”
又是十五城!秦梦心中大惊。
难道韩非也已觉察出自己的做作所为?秦梦不露声色的打哈哈道:“公子此言何意,小子怎就不知其意呢?”
韩非阴笑一声道:“秦子不亏被吕不韦称作无赖子,本来秦国大局我等已然胜券在握,都因你的出现,局势大起波澜。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
难道这些时日所作所为都为韩非知晓了?
秦梦心中有些慌乱,此时觉得自己犹如海水退去裸泳之人。
不过定神思索,墨门隐者所行隐秘,外人决计不会全盘知晓,秦梦很快想到事情破绽会出在龙阳君身上,然而又解释不通,若龙阳君知道其弟就在韩非手中,也就不会风风火火不畏猝死一天两夜跑个八百里,更不可能反叛,也就乖乖听令韩非了。
秦梦想及于此,更是从韩非的语气中听出了试探之意,遂镇定自若的苦笑道:“小子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无赖子?还有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啊?小子真是惶恐不安啊!”
韩非似乎已料到了秦梦的辩解,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丝帕,展开之后一粒干硬的泥坯赫然在目,接着朗声笑着:“秦子可认得这个玩意?”
秦梦瞪直了双眼,正是让狗黑子所拓阳泉君印玺的泥坯,怎就在韩非手中?
难道龙阳君逃跑前,还在咸阳留个人述说实情,就为摆了自己一刀?
不可能,龙阳君这样做损人不利己,除非他想死,不想再吃到救命药——速效救心丸了。
难道韩非派快马追上了龙阳君以其弟相要挟了?
更是不可能,若能追的上,完全就能阻止龙阳君在上党的造反,他韩人也就不用这般被人诟病了。
在情况不明时,秦梦只是摇摇头。
韩非表情玩味的,噗嗤笑出声来,一副掌控大局之态说道:“秦子不言,我就说一说。今日朝堂之上王龁将军的八百里急报,想必秦子也已读过了吧?以秦子的聪明,必会看出其中的几分蹊跷吧!”
秦梦遂想起,王龁奏报里书有“里应外合?就差一步,老仆就能掌控大局了”之言。当时就浮想联翩,明明就是太行关的一关失守,而奏报确有王龁早已知道龙阳君会里应外合的言外之意。其中大局!大局?什么大局?这无不让人猜想秦王和王龁早有谋划。
不过这仅能说明急报有歧义,并非秦王早知此事的铁证!
秦梦长吁一口气,态度不明依然保持着沉默。
韩非一手搭着秦梦肩膀绕着秦梦缓缓转圈,同时不急不缓的说道:“王龁将军的八百里急报,里面有隐晦之言,这个不用怀疑。在下为表交心之意,就直言了。
龙阳君身边早有我安插的细作,后来更有秦王渗入的细作,不过却被我的细作策反了。这就是说,上党叛乱之事,龙阳君就是一个棋子,秦王也想借此削弱华阳夫人的势力,为此和王龁大将军秘密布置了反制龙阳君之举。
然而一切一切都因为龙阳君起事太过突然,风驰电掣的迅猛行动,就连我也未能及时控制,秦王和王龁更是没有来得及布置反制措施。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自从那一日龙阳君和你去了一趟市井,什么都改变了!
秦子你说,在下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以诚相待吗?
在下今日相请,就想求秦子,帮帮我们韩人,让我们苟全性命于乱世吧!”
韩非所言不可谓不诚挚,然而秦梦被阴谋浸润久已,怎会轻易袒露事关生死的心迹。
秦梦看着厅堂中博山炉里的忽亮忽暗的熏香,心中更是提了警惕,韩非今日所行所言大开大合,不惜自贱身份跪地相求,无非就要要拉自己同上一船。然而他的目的是立公子成蟜,而自己是铁定拥立赵正,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会妥协?
若轻易坦白,等于交出了底牌,本来自己就不占优势,岂不这等同找死?
韩非一切之言终是猜测,事关韩国国运,他若有了证据早就反击了,那还会和自己软硬兼施的周旋?
单枪匹马是秦梦的优势,只因为单干,不会有人想到他就是册立公子赵正的幕后推手,最多将他看做依附华阳夫人的一根藤。
秦梦的优势还在于身在暗处。
由于身在暗处,韩非为首的韩人外戚才无处用力。
秦梦依然厚脸皮的装傻充愣,摇头道:“公子所言,小子怎么越听越离谱呢?怎么都没想到秦国朝堂真的好乱!
那日确实与龙阳君一起去过集市,也不知他为何购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想来才知道里面大有玄机!
今日公子实在不该将上党叛乱如此机密之事告知与我,小子心中惶恐不安啊!我所来秦国无非就是为了护得公子正的安危,除此以外别无它图!”
韩非眯着眼睛看着秦梦纯真无邪的辩解,只是微微叹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也罢,既然秦子不肯交心,在下也就不强求,不过用不了几天本公子就能与龙阳君取得联系,到时他就得乖乖听我驱使了!
这些时日若是秦子再生是非,就休怪本公子不留情面了,送客!”
韩非将最后“送客”两字咬得极为声色俱厉,大有恐吓之意,身后的鲁勾践和朱家脸上都为之抽搐了一下。
秦梦却悻悻然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招呼他们身后出门而去。
与韩非交谈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今日韩非之举,既有试探,又有警告之意,更有拖延时间之举。
如今朝堂上公子成蟜的被动多是因为龙阳君所为,若接下来韩国为秦国平定了上党叛乱,仅凭这一大功,韩姬被册立秦王后就没有了悬念。
韩非所言更是证实了秦王子楚的私心,秦王子楚是名义上至高无上的大王,他一直拥有主动权,而且手中可打的牌实在很多。他不愿自己的子孙还如他这般为人所制,册立公子成蟜,制衡楚人外戚的势力,就是他不二的选择。
秦梦突然想到了更为恐惧的后果,龙阳君若是知道了其弟为韩非所控制,势必完全反水,韩非肯定会将此事嫁祸给赵姬赵正头上,自己到时即便不成为众矢之的,然而身上优势就全然不在了,也会由主动变被动,疲于应付韩非的责难,到是扶立赵正就有心无力了。
一路上秦梦与鲁勾践商议对策,为今之计当和在上党的龙阳君取得联系,还得将其弟龙明从韩非手中抢出来,这才会避免为人所制。
这一年来只在咸阳排兵布阵了,谁会想到和人生地不熟的上党有什么瓜葛,苦思之下,秦梦想到了一人——冯毋择。
冯氏乃上党的大姓,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长平之战前上党郡守冯亭便是冯氏族人。
冯亭主张抗秦,冯亭战死后族人产生了分裂,有一部分人归降了秦国。其中就有冯毋择所在的冯氏一支。
由于是降将被秦人所轻视只被委以清闲军职,秦梦曾在嵩高学宫时,冯毋择曾被就委任嵩高学宫的城寨的校尉。
冯毋择的大名怎能不知?日后将会封侯拜相,更会陪同秦始皇出巡天下。
秦梦一听大名,立时就用了心,相交几次,便和这位小将军成了莫逆之交了。
冯毋择为人机敏有胆有识,富有韬略,秦梦和阳泉君有生意往来,经常派遣他行走咸阳和嵩高学宫之间,一来而去得到了阳泉君的赏识,更是被昌平君经常借去执行任务。
冯毋择一年不到就已攀上了权贵,为此对秦梦感激不已,然而他并不满足于此,秦梦也知道他时时希望能征战沙场获立战功,好为冯氏一族扬眉吐气。
然而冯毋择又不好意再张口相求,也就委身在了函谷关。
冯毋择与赵正也颇为熟稔,秦梦时常讲起秦王公子赵正的悲惨境遇,他也为之愤慨,敬重秦梦仗义之举。
秦梦有时开玩笑的说,若是相报赵正平安,需阳泉君和昌平君这样的实权人物做靠山,不当真的说过,若是写个声明取来他们印玺盖上就能成。
不想冯毋择却真上心了,在函谷关他竟取下昌平君的印玺交给了秦梦,这令秦梦大为惊异,省去了自己不少事。再后来鲁勾践发现房上有人,秦梦便临时生了一计,让他嫁祸给了狗黑子。
车上秦梦想到了此人,顿时心中又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策。
此时闷沉沉的车轱辘声,在秦梦的耳中也成了悦耳音符,事不宜迟,秦梦立时派遣鲁勾践亲赴函谷关去见冯毋择,交代他行事。
至于咸阳城内搭救龙阳君的弟弟龙明,秦梦亲自操办。
秦梦刚到了家中,就有吕季来报,秦梦所请的大师兄等人悉数在外城候命。
秦梦大喜,一年不见羡门高一派的师兄弟,甚是想念。
他们来自骊山下的芷阳,此时正在为秦庄襄王子楚修墓,师父在陵中主持大局,故而只能让大师兄带人前来帮忙。
秦梦正为如何营救龙明而烦恼,突然计上心头。
第517章 人情世故()
咸阳城西,渭水北畔的密林中。
秦梦见到了大师兄安其充和他的十几个弟子。
“师父安好?”一见面秦梦就攥住了安其充的手,热切的问道。
也许是常年修陵建墓身居幽室,安其充脸色很白,一手满是茧子的大手,形如铁手,冰冷坚硬。
本是客套之言,谁想安其充苦着脸说道:“师父不好!”
“难不成师父有疾?”
受其传道,得其赏识,危难相救。在秦梦心中真就将羡门高视作了长辈,恩人,闻其情况不佳心中甚是惦念。
突然人群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呲着牙向秦梦笑着说道:“太师公有些疯癫”
安其充将小童从人群里揪了出来,训斥道:“大不敬,怎说你太师公的?还不给你师叔行礼!”
安其充向秦梦不好意的说道:“犬子胡闹,秦子见谅,其亲早亡,一直随我左右”
其子倒也乖巧,站定便给秦梦来了一个稽首大礼:“小子安其生见过小师叔!”
秦梦俯身扯着他的两个羊角发髻亲昵的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爱怜的拧拧他胖嘟嘟的小脸蛋。
安其生见秦梦满脸善意,壮着胆子噘着辩解道:“小师叔明察,自从小师叔上一年派人送来很多东西后,太师公就疯癫了!小子绝无胡诌!”
秦梦顿时陷入了云雾里,四个月前还和安其充有过书信往来,当时也并无发现有何异常。
“生儿,再敢胡说,小心爹爹踢你屁股!”
安其充训斥安其生后,便附在秦梦耳边说道:“师父大喜大悲,都是拜师弟掘坑神器所赐,师父感叹,‘获此洛阳铲才知毕生所修的陵墓等同没有封土,更不用提羡门有何用,我羡门高一派妄自称大这么多年,惭愧至极’。
一夜间师父白了头,如今每日都在孜孜不倦研究如何建造防此神铲窥探的新洞穴。外人不知情,还道师父疯癫了!还望师弟莫要挂怀!”
秦梦无言以对,送洛阳铲的本意是为了给羡门高提供便利,谁知反倒让老头子陷入了烦恼。
秦梦将安其充拉到一旁讲述相请师兄弟而来的目的,最后强调道:“事情贵在机密,绝不可泄露半个字,否则有性命之虞!”
安其充拍拍胸脯道:“我等自嘲称之谓打洞鼹鼠,素来行事隐秘,放心!师父临行也已叮嘱一切以秦子惟命是从,哪敢有半点懈怠,我等荣华富贵都赖师弟所赐!小师弟放心,犬子时常听闻师父夸赞你,心里与你相熟才与你亲近,换做不熟之人,是绝不会透露只言片语的!”
秦梦不得不小心行事,出门前墨门隐者来报,周围韩非的眼线骤然多了起来。
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闪失,就连适才出城都是换做仆役服饰从家中后门溜出来,正门出去的驷马全铁座驾那就是为了遮人耳目。
城门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进出,咸阳城内十二门中皆有韩非收买的门吏。
最初秦梦请羡门高一派的师兄弟过来,是不需要进城的。然而龙阳君的弟弟龙明被韩非软禁,这就横生了枝节,安其充一众师兄弟的到来让秦梦眼前一亮,想起挖地道通往韩王质子府,就可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如此就能轻而易举救下龙明。
妙计!固然是妙计,然而这十四五人所操齐鲁口音,他们户籍简牍都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