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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皆白的太祖,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诸事说定,待会和他们全家照个面,见一眼熟识一下,此事就能圆过去”
秦梦跟着鲁勾践绕道院门,推开柴扉,一方普通的大院呈现在了眼前,院舍方整干净,有用茅草麦秸黄泥土版出来的半人高围墙,几间茅茨土屋挨墙而建,院中一角茅棚下面的锅灶下的余灰,隐隐发着红光。
院中不闻鸡鸭猪狗之声,天下饥荒它们早就成了腹中之物。
院中空地上早已躬身等待的一位憨厚的中年农夫,闻声而来,羞涩拱拱手,随即伏地稽首叩拜道:“贵人能来,这是贱下的荣耀!”
秦梦只是轻轻点头,高傲冷漠的说道:“起吧!”
若在以前秦梦必会热情搀扶,寒暄回应,可是现在不会了,并非是心性情淡漠了,而是秦梦切实知晓,不分尊卑贵贱,行事待人只能给位卑者带来更大的不安的彷徨。
若是此次上前扶起这位家主寒暄客套道,“丈人,打扰了!打扰了!”只能让这位憨厚老汉腰躬得更低,反倒让人胡乱猜疑,自己这位位高者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有可能影响大局成败。冷傲点好,入乡随俗,可省去不少的麻烦。
张氏家主引领秦梦进入南屋正房,端起昏暗屋中点着的一豆油灯,举在秦梦面前对屋中一家老小威严的说道:“老大,老二,老三你们看好了,这就是老四两口,管好你们的嘴巴,从现在起,谁敢多说半句无用话,我打断他的腿!”
这位张氏家主在贵人面前是条虫,在家人面前俨然是头虎,一家老少噤若寒蝉,只是默默点头,丝毫不敢吱声。
“贵人放心,我以全家性命担保,绝无差池,两位移步这边!”在张氏老汉的引领下,秦梦和左清出了土屋,来到院中最小的一间茅草小屋。
左清眼中闪着惊奇的光芒,打量眼前这间破旧的土屋:疙疙瘩瘩的泥地,四壁是露着茅茨的土墙,抬手可触芦苇编成的房顶。屋中最里的床上有一套半新的被褥,门旁有一矮几,上面有一把陶壶和一盏豁沿的陶碗,柜子上一盏昏暗的油灯。
左清关上了竹篾编成的透风房门,转身便抱住了秦梦,呼吸气息喷吐在秦梦的耳旁,兴奋的说道:“这就是妾身想要过的男耕女织的简单日子,我们今晚别走了,就住下吧!”
秦梦抱着怀中美人,狠狠亲了一口,凝视满目期待之意的左清,良久之后才说道:“要住,你住!你不见半墙蝎子,满铺虱蚤?”
左清一听花容失色,这才注意到灯盏照亮的墙壁上,吸附了不少大头尖尾的蝎子。
“啊!”左清低声惊呼,拼命往秦梦怀中扎。
“张黑记在家吗?”就在此时,院外有人高呼道。
“小声点,你那仰慕者派人来了!”秦梦爱怜的搂紧身子有些轻微发抖的左清取笑道,“若是爱姬受不了陋室之恶,现在就可跟着卫角家臣前往卫宫,住那宽大干净的宫室!”
“老娘是那样的人吗?”秦梦的挑衅之言,激起了左清的斗志,下流的伸手探如秦梦裆中,恶狠狠的低吼道。
“不敢了!爱姬饶我一命“秦梦识趣的讨饶道。
屋外响起张氏家主殷勤的寒暄声:“是里正大父啊!都人定月发时辰了,此来有事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有贵人相中一女子,听闻那女是你家儿媳,特来求证!”
随着院中亮了起来,张氏家主高声吼道:“四房的儿媳快些出门,里正偏爱我家,会有天大的好事!”
左清忸怩的出了房门,还未和三位张家嫂子站在一起,里正身边的挺着大肚子的卫一口一拍大腿兴奋的吼道:“没错,就是这小女子!”
那白发的花白的里正皱眉道:“黑记,你家四儿媳生得好生俊朗,如同王女富态,这是谁家姑娘?”
在火把照耀下,秦梦这才注意到张氏家主脸上果然有块不大的印记,他脸色有些局促,不过憨笑很快掩饰了他的不安,解释道:“这不是张季在都城行商做贾,跑动跑西的,在河北赵国捡了一个女子嘛?无用的东西,这些天了,也没产下个一子半女!他娘也不敢让他出门,生怕丢人现眼,大父这才不知!”
“哦!是这样啊!你这捡来的儿媳是吉人,贵人出三十石的粮食买她,你家是卖还是不卖!这年月三十石粮相当千金之资,可保你家几十口性命无虞!”里正啧啧称道,艳羡的说道。
这位名叫张黑记的户主,倒是镇定自若,苦笑道:“好事!不过儿媳性子刚烈,听说出自河北赵国大族,也是见过些世面,在我家中这些时日也是勤勤恳恳,我等也是本分自家,只要他愿意如何不好呢?”
第879章 狗仗秦势()
里正带来的不仅是卫角的家臣,还有一堆好事的乡民,听闻黑记家的小媳妇价值三十石粮,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没人不愿意!若能侍奉这等出资千金的贵人,那是上天的恩赐!”
“张黑记这厮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女子果然生的不凡,月光里都这般白皙!”
“要是能为黑记家生个一儿半女,给黑记家换换种,那才叫美事!”
左清和三个农妇站在一起,确实如同仙子下凡人间,虽然只是一身破烂青衣,却丝毫遮不住左清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典雅。
秦梦盯着左清,发现自家婆娘越发可人爱了。不对!只见左清脸色突然阴沉起来,对着张黑记颔首做了一虚礼,转而委屈的望向自己,然后眯着眼睛极其厌恶的看着卫一口,冷冷的说道:“老娘才不稀罕什么公子公孙之家!”
左清此言不亚天雷滚滚,惊天裂地!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更成了焦点中的焦点,大有一触既燃之势。
左清此言也已脱离了事先商量好的剧本。
按照计划,今夜先应付了卫角一干家臣,等卫一口回去向卫角禀告后,此事就算圆满解决,至于第二天的事情,秦梦自有安排。
在这饥荒年月人命如草芥,易子而食就是常态,粮食在这岁月就是一切,妇人的从一而终贞志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就是笑话。
如今张家四儿媳想都不想竟然拒绝了这等天降的好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挥公里的百姓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一时间都怔愣在了当场。
左清环视四周,见众人不为所动,更是悲愤的指着卫一口怒吼道:“告诉卫角,三十石粮食就想买老娘,没门!”
秦梦听完一闭眼,心知今夜做戏全白费了。本来今夜来到此地演戏是为了让卫角不生半点猜疑之心,左清石破天惊之言一出,卫角想不重视都难。
左清顶替张家四儿媳本就经不起盘查,卫角本就是一个心眼玲珑的家伙,若是因为此事,让他抓到一丝半缕自己就在卫地的线索,那么以卫角的心智很快就能想得到今日出现的悬浮异人奇士一定和自己有关,那么自己宏大的请君入坑计划就有面临破产的危机。
秦梦清楚知道左清的失控源于适才张黑记所言以及人群中的碎语深深刺痛了左清的自尊,在这转念之间,秦梦也想到了应对危机的弥补计策:跨步上前,一巴掌抽在左清脸上,大骂一声疯婆娘,秦梦相信立时就能让左清清醒,然后再向卫一口以及挥公里的父老说声,自家婆娘有些失心疯,事情就能挽回。
可是面对也已泪眼汪汪的左清,在这决断当口,秦梦却下不去手。
迟愣之间,围观的人群就鼓噪起来了。
“可惜了!美貌女子竟然是个疯子!”
“张家四字捡的的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家,口气如此之大!”
“卫角不就是今日得位的新任卫君吗?”
在乱轰的喧闹声中,卫一口突然咆哮道:“放肆!我家主公名讳,岂容你这般粗鄙妇人直呼,来人掌嘴!”卫一口一挥手,欲要身后随从上前责打左清。
可是身后一位儒生模样的青年人附耳在卫一口说了两句,卫一口立时收敛了满脸怒气。
“好了!好了!看在我家主公,钟意小妇人份儿上,本公不与计较,既然确定了就是此家妇人。我就问问,你这家主,卖还是不卖!”卫一口扭头俯视张家老汉,用手指头戳着他的眉头狠狠问道。
张家老汉张黑记有些错愕,不知如何应答了。
按照剧本,左清本该说,自己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但感念姑舅郎君收留之情,为解张家饥馑之难,愿意自卖身家为张家换的米黍,不过需要见到足额粮食,才会跟贵人离去。
今夜卫一口只是找人,听到左清的坚持,再不情愿,也得回去复命。
事情本来就计划好了,按照接下来也就没有张家老汉的台词了,可是左清这么一胡闹,可就难为这个稍微见过世面的张家家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张家四子,灰头土脸的混在张家孩子群中喊道:“我是她男人,卖!当然卖,天理昭昭何时有妇人当家作主了?”
“好!儿子比老子有魄力!”卫一口停止了指戳张黑记,看着低头不言,霎时泄了气的左清说道:“你家男人都要卖你,那还不跟我走!”
谁知张家四子又说道:“贵人得先运来粮食,才能带走我家婆娘!”
卫一口得意的笑容突然又僵持在了脸上,转而怒目直视孩子群中的秦梦,咆哮道:“既然你依然知晓我乃是卫君家臣,你可知卫君富有方圆百里之地,三十石粮算个球,难不成我家卫君还会言而无信!你这小子这是侮辱我家主公,来人擒此小子,打断他的双腿!”
秦梦当然不怕,卫角虽是名义上的卫君,不过才即位一天而已,哪知挥公里的深浅。
还未等卫一角手下的人动手,越来越多围观的乡民,鼓噪道:“这年月寡人大王比牛毛都稠,不说言而无信,单说禽兽不如之人也多了去了!人家卖妇,一手交粮一手交钱天经地义,你这厮非要想要人,看来卫君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话如尖针,任谁也受不了,卫一口顿时脸色血红一片,不过他自持身份高贵,指指点点一众乡民群中牙尖嘴利之徒怒骂道:“一群卑贱货色,都是没出过国的傻吊,这都啥年月了,不知秦人就要吞并三晋吗?我家主公有秦国撑腰,日后前途远大,岂是一般封君能比!说的就是你这死老母的贱民”
卫一口可能不知,他肥胖的手指,指戳到了不该指得的人,真是活该今夜他倒霉。
就在卫一口怒气冲冲之际,嗖的一支短箭飞出,不偏不倚正中卫一口的左眼,当场箭矢就穿透了他的头颅,卫一口怒睁着大眼,话语戛然而止,颓然栽倒在地。
这番变故太过突然,这让张氏院中一时震惊无声,只听到有人低声急斥道:“谁让你娘的动的手!”
第880章 无用儒生()
一时间人们的视线寻音而至,恼怒之人是一位面白如玉的青年,他发髻高攀,系一方青巾,立在人群之中犹如鹤立鸡群,虽是一身粗布补丁麻衣,却气质轩昂,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秦梦早就认出了他,四年不见,张耳也已长成大汉,若是比个子硬生生要高自己一头。没想到他也跟着里正来看热闹了,事前得到鲁勾践提醒,秦梦出门之前便用黄土抹了脸,这就是秦梦灰头土脸的缘故。
“出人命了!”在短暂震惊过后,院中突然骚乱起来,看热闹的挥公里乡民四处奔逃。
“谁也不许乱!这是老子的挥公里!”就在骚乱如涟漪扩散开的瞬间,一旁被溅一脸血的挥公里正猛然如雄狮咆哮一声。
里正魁梧如山的身材,刀疤脸上尽是刚毅之色,一声怒吼过后,场面立时就安静了下来,受了惊的众乡民如温顺羊羔一般,顿时安静了下来。
挥公里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重重蹙了蹙眉头,虎目望向了卫一口身后一众呆若木鸡的随从,回头对身旁两名壮硕青年汉子说道:“张伯,张仲,还不拿下卫公子角的人!张叔带人封锁坊门,传出话去,各家各户老少爷们严禁外出!”
“小子受辱,手下兄弟没忍住,失手杀了人,都是从子连累了叔父!”从人群中走来的俊秀张耳向里正抱拳愧疚的说道。
出了人命,死的还是新任卫君的家臣,然而里正神色如常,没事丝毫怪罪之意,只是拍拍张耳肩头,叹口气说道:“看出来了!你们这群毛头小子,就是沉不住气,杀了卫角家臣就杀了便是,耳小子放心,这里还是我魏国治下,岂容这群秦人走狗撒野!”里正对张耳说完,便指着卫角的其余家臣,命令身后一众乡丁道:“来人将这一众秦人走狗拉到寨墙下面悉数斩首处决!”
挥公里正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