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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是引起了秦梦的好奇,时过境迁,当年东胡王对此事又相当保密,因而甲塞山也不知道信使出自诸夏哪一支,更不知是谁。
秦梦此事的线索看似断了,其实并未断,秦梦首先就将嫌疑锁定在了秦国。
当年前去西域,寻找不死之药,知情者不过魏赵秦三家。事关长生不老的天大秘密,痴迷产生的魏王和赵王两人自不会向东胡王泄露。那么只剩下身在秦国知情的人:华阳太后,夏姬,赵姬。
华阳太后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赵姬当时还未有气候,除了她们两人就只剩夏姬一人。
这样排除,并不能证明夏姬就是向东胡王泄露秘密的人,但事后一系列和夏姬有关的事情,那么无疑就反证就是夏姬所为!
其中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身为双面间谍的魏丑夫。他虽未赵姬的心腹,却执行的是夏姬的命令,而且死心塌地。
再者,自己身在河西走廊,一连遭遇数次暗杀,这些都是夏姬的幕后指使。那是不咸姬就已经成了内鬼。
有时秦梦想想以前八次遭遇暗杀的细节,无一不指向不咸姬就是内鬼。还有最后一次秦梦在凉城遇刺,不咸姬和陌生人交谈无疑就是夏姬和不咸姬勾结的铁证。
这些日子秦梦经常喟叹,若是当初知道结局如此复杂,无论如何不会可怜不咸姬!
世上没有后悔药,今日被魏丑夫挟持,更让秦梦后悔不迭,惭愧啊!自诩为未卜先知的智者,竟也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秦梦取下带钩上的一支古朴象牙号角,放在手心慢慢把玩,故作不经意之态询问魏丑夫道:“你可知这支象牙号角的来历?”
魏丑夫摇摇头只是说:“想必很是珍贵,要不秦子一直待在身边?”
“这是太后夏夫人和东胡王的感情信物!”秦梦淡然说道,不过却是偷眼瞟了魏丑夫一眼。
魏丑夫听闻诧异,神情略一呆愣,不过旋即恢复正常,慢慢喘了口气说道:“人已逝去,信物又有何用?”
尽管魏丑夫并未主动透露什么,可是秦梦想要知道的谜底,也已揭示。
魏丑夫不惊讶夏姬和东胡王相识,那就说明夏姬确实和东胡王认识,魏丑夫多半知情,至于他的异常反应,只能说明,魏丑夫也只是夏姬手中的一枚棋子,知情有限。
魏丑夫摇摇头,若无其事的,领着秦梦进了屯留城中最大的府邸,这里当时城守或是城令的府宅。
入夜后,秦梦吃完饭羹,背着手从房中出来,看到房前有一堆砖石,沿着就上了屋脊,抬头眼望漫天的星斗,以及远处黑魆魆的城墙,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心焦了。
不问世事,不就是自己追寻的生活吗?这不是提前隐退海上了吗?为何自己就不淡然起来了?
“喂!坐在房顶那人,快下来!小心巡夜的士卒把你射下来!”突然房下有人呵斥秦梦道。
秦梦甩甩头有些落寞,自己就这样了成了无名之辈。也许落寞就来自于手中无权的无力恐慌感吧!
隐居和软禁都能做到不问世事,可是心境不一样,前者是手中有权只是不用而已,后者那是屈辱的被动,这心境能一样吗?不论隐居的不问世事,还是入世的逍遥于世,想要心情好,看来都要手中握有足够自由的实力。看来我还是俗人一个!秦梦暗暗自嘲。
秦梦慢慢悠悠顺着屋脊下到房后的矮墙上,这时房下那手持短弓的站岗的甲士气呼呼训斥道:“你是傻了吗?不知屯留刚刚平乱,四处不乏反秦小人,若是有人向你放上一箭,岂不小命不保?”
“在理!在理!”尽管汉子气粗,但秦梦还是听出了言语中的关怀之意,真心的致谢道。突然秦梦从这人的话语中品出了几分熟悉的乡音味道,不禁问道:“你不是秦人?是魏人!”
七尺短汉,三十左右岁,面色黧黑,扎着秦人的歪髻,两撇八字胡,典型的关中秦人装扮,听闻秦梦如此一问,不由瞪圆了眼睛,好奇的问道:“是啊!我魏人!兄弟也有几分魏地口音,你是哪里人啊?”
秦梦也好奇的问道:“兄长不知我的身份?”
“不知,我等低贱庶民,爵位不高,何敢过问上官之事?”汉子憨厚的说道。
秦梦欲要套近乎攀交情,不想魏丑夫从房中出来,轻咳一声道:“秦子你若不想他受军法处置,就请不要多言!”
是啊!如今自己也已是阶下囚,魏丑夫还算人不错,给了自己应得的体面,若是换成其他暴戾小器之人,恐怕自己就要遭受酷刑蹂躏了。
秦梦不敢再言,向那汉子只是点点头,知趣的退入了房中。
从第二日起,秦梦便再未走出这个院落一步,日子在浑浑噩噩之中过得飞快,屯留城日渐安静了下来,从城墙上传来的练兵号子声,秦梦得出了秦军撤军的结论。
这一个月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光,把秦梦都养肥了。
秦梦未见成蟜,只知道屯留守军投降之后,成蟜身边的军吏皆被处死。长安县的八万多百姓也一同贬迁到了秦国西陲临洮戍边生产去了。
魏丑夫戏谑说,若是文昌君不死,那长安县的百姓就不用背井离乡,遭这么大的罪了。
除此之外,秦梦再也从魏丑夫口中打听不出任何消息了。
最近这几日,魏丑夫留在院中的时间的越来越短,秦梦判断,韩人又要有大动作了。
秦梦望了望毒辣的日头,知道夏天不可阻挡的到来了。秦梦希望鲁勾践不要为了他,而耽误了寻找郑国亲人的大事,若是事情不能圆满解决,依照秦律,十万之众的徭役都要遭受连坐之罪,到时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可是现在自己就是聋子瞎子哑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个骄阳当空的午后,屯留城突然热闹了起来,魏丑夫兴匆匆的回来了,见了秦梦就说道:“好了,秦子收拾收拾,我们也该离开了!”
魏丑夫并未在院中过久停留,只是命人搬走了存放房中的金银大箱,便又风风火火离去了。
魏丑夫走后没多久,便有兵卒前来换岗。
秦梦除了一身衣裳,并无其他归置的东西,依然悠闲的躺在大槐树下,望着斑驳的光影发呆。
突然新来的执勤士卒弯腰靠近秦梦说道:“小人有愧,脑子也不灵光,想了这么多天,也没想出了一个搭救秦子的万全之策,今日你一走,不知还有机会相见否?”
秦梦一惊,扭头看去,只见是那位有些家乡口音的军卒。
秦梦欲要说话,那汉子却有若无其事的捏起地上的一枚半两铜钱,笑嘻嘻的向周围的执勤士卒说道:“如今啥都贵,就属铜贱,还想土遁?”
“我让你跑!”汉子动作很大,将那枚铜钱望腰间钱袋里塞,谁知手劲用大了,竟把钱袋捅了窟窿,接着哗的一声,一袋钱币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旁边士卒笑骂道:“你个抠门家伙,该换钱袋了!不要因小失大,为了两指的布头,丢了你的全部身家!”
“极是,极是,兄长提醒的极是!”汉子在此蹲在了地上,自言自语的训斥地上的铜钱,不紧不慢的一个个捡拾起来。
秦梦也不再言语,冷眼旁观,生怕他是魏丑夫派来试探自己的探子。
“秦子你是不认得小人了,我乃是繁阳北卿佐左里人士!听那军吏喊你秦子,又打量你的相貌,听你的话音,这才敢确定,你就是田氏家的秦家小子啊!”汉子激动一口气说下来,用手背擦擦了欲要流泪的眼睛说道。
秦梦震惊无比,事情太过久远,那是自己穿越来的第一年事情,距离现在已经九年了,看他的面貌,努力从脑子里找寻相关的记忆,可是想了半天空空如也。
“贵人多忘事!”汉子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辜负了秦子的一腔好意,我等族人前来秦国寻亲,其实是想要出关的验传,都因兄长得了爵位,我们羡慕而已,现在想想,我等惭愧死了!”
秦梦突然想起,当年确实有一族百姓,主动要去秦国推广蒸馍,试探的问道:“当年初始一个蒸馍几个钱?”
“很贵啊!两钱一个吧!谁见过白白的蒸馍呢?”汉子兴奋的说道。
秦梦确定了汉子是自己的老乡而非魏丑夫随意派出的探子后,才谨慎的问道:“如今屯留将军是何姓氏?”
秦梦心中忐忑不已,没想到老乡回答道:“听说守将姓缩!”
若是遇上赵姓王姓之类的大姓将军,秦梦根本不知是谁,也是于己无益,没什么用。可是缩姓,整个秦国只有缩壁一人,秦梦强按心中大喜说道:“你若能告诉他,我就在此,那么小弟就能得救!”
第946章 你是蒲鶮?()
繁阳老乡面露惊讶之色强烈质疑道:“一城主帅能听你的?秦子到底所犯何事,被人软禁!”
秦梦无语,没想到这个老乡,竟然全不知自己威耀九州的声名。
这也不怪他,谁上自己名头太多,在魏为大宗伯,在秦为文昌君,在周又是王子缭,江湖之中还是墨门的少巨子,相比繁阳秦子的名声便小了不少。再说自己声名显达在上层社会,在这消息闭塞的时代,底层百姓也不知道这个,更不关心这个!
秦梦尽量平和低调的说道:“老兄去就是了!通报我的姓名后,保管他们奉你为上宾!”
繁阳老乡也已捡拾完地上铜钱,站起身来咧嘴苦涩的说道:“我等火头军人微言轻,我走不出这深宅大院,即便走出,也见不到你所言的将军啊!”
秦梦心里哇凉,他所言也是实情,一个士卒岂能随便就见到一军主帅?也是自己思虑不周,过惯了上层生活忘记身份的差距,欲要再鼓励他两句,可老乡也已摇头站回了岗位,一本正经执戟站立不再言语。
秦梦无奈,躺会凉席之上,依旧望着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大槐树。
似乎,命运就这么无情,并未给秦梦太多思考脱困的时间,魏丑夫再次回来了。
“秦子,走啦!这次带你回家!”魏丑夫身后带了两位仆从,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催促秦梦道。
“回家?哪个家?”秦梦疑惑的问道。
魏丑夫蹲到秦梦身前小声说道:“你是王子缭,家当然是王城洛阳了!”
“洛阳?为何回洛阳?”秦梦心有猜疑,特意高声问道,想着把这一消息传递给院中站岗执勤的老乡,让他好有机会传给寻找自己的墨门兄弟。
“去了便知,咱们这就走吧!”魏丑夫上前拉拽秦梦一把说道。
魏丑夫一身锦衣华服,很有富商巨贾的气派,秦梦多看了他两眼,展开双臂挺挺衣袍说道:“荣归故里,我就这身低贱士卒的装扮?”
魏丑夫笑言道:“秦子息怒,服饰早给你预备上了,就在车中,这边请!”
秦梦在魏丑夫的引领下,向院外走去,路过繁阳老乡时,向他使了个眼色,自己的意思还是让他想法子去找缩壁,也不知道老乡能否领会。
秦梦无奈的长吁了口气,看着老乡的木讷,秦梦心想也多半指望不上。
出了待有一月之久的院落,秦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秦梦注意到魏丑夫领着自己在向后门走去。
穿过一层院落到达后门时,这才知晓,最后的院落是府邸庖厨所在,找到了平日听到的嚓嚓声源头,那是两个秦军火头卒再用饭铲刮锅釜发出的声音,院落的一侧,排列十几个火灶,每个灶上都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蒸锅上一笼屉一笼屉摞着摞的超出了院墙。
正值一锅蒸馍蒸熟,三五火头卒齐上阵,一层层的抬下笼屉,放在院中,以至于满院子都弥漫着麦芽糖甜腻的味道,此情此景,让秦梦不由想起了一幕幕蒸馍的往事,心中激荡不已,竟有些想家了。
“你这厮使命完成,该去找你上官领赏,为何还要跟着本吏?”魏丑夫不经意间回头,发现适才在院中站岗执勤的一个士卒贴了上来,不禁诧异的问道。
秦梦回头看去,没想到竟是自己的繁阳老乡,更觉诧异。
“这不是刚发了钱吗?我是来庖厨,换些白白的蒸馍吃!”繁阳老乡咧着大嘴,憨厚的解释,随即高声喊道:“我要买馍吃!庖厨的人呢?”
魏丑夫不悦,他在军中的身份是位文吏,地位相比这些粗莽汉子高了许多,从未遇到过这样举止粗鲁不敬的军汉,剑眉不由倒竖,怒视繁阳老乡。
魏丑夫的两位随从及时出手将秦梦的繁阳老乡扯拉到了一旁,大有拳打脚踢教训一顿的意思。
“馒头刚出锅的馒头,香甜味美,来一个吧!”突然有人蹿过来,边往魏丑夫嘴里塞蒸馍,边嬉皮笑脸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