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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剑刃,贴在脖颈处,冰冷刺骨,轻轻挨上,脖颈处就有一道细小血痕流出,秦梦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祈求赵姬千万手别发抖。
夺权没有不死人的,自己出手这样做,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少死人,可是若是自己小命先完了,是不是很冤啊?
“母后,朕来吧!”秦王赵正很有眼力的接过赵姬手中的宝剑,押着秦梦向宫门走去。
秦梦心中这才安定了一些,又见赵正沉稳的神情,便又得瑟了起来,嘿嘿仰天冷笑道:“人性之薄如斯,那些我为你们母子所效的犬马之劳,统统都成了过眼烟云,亲近还是莫过于你们母子,要杀要剐,尽情来吧!”
赵正冷笑道:“若不是顾念我的两位幼弟,朕这一剑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你是王子缭,入我大秦,就是为了谋求周室复辟,颠覆我大秦!”
赵姬感激的看了赵正一眼,似乎很劳累,在上官琅琅的搀扶下,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不得已让一个壮硕的傅母背负着,跟着赵正去了宫门。
东方的日头喷薄而出,宫墙上的秦梦和赵正背对太阳,因而蕲年宫前面的禁卫甲士看不清秦梦和赵正的表情。
赵正朗声高呼道:“朕就是大王,隐伏在暗处的王子缭同党听着,若是前来自首交换两位幼弟,不仅既往不咎,而且赏百万钱,封千户候,若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赵正随即压低声音问道:“如此可否博得母后信任!”
秦梦呵呵笑道:“演技不行,你还是放不开,适才一路来此对我太温柔,若是暴戾一些,把我踢得连滚带爬,那效果更好你没那样做,我心里甚慰,被饿这三天,也就值了”
赵正感激莫名,若是手中没有拿剑,他一定会抱拳敬意,眼圈微红的看着秦梦说道:“兄长饿瘦了,小弟恍惚之间觉得立于这城墙之上犹如当初你我立于洪流木筏之上!”
秦梦四顾,似乎有一点那么意思,一样都是前路迷茫。走到这一步,只有硬着头皮冲下去了。
突然远处传来奔腾的马蹄声,芷阳令隗状领着一众骑兵前来,身前怀中抱了一个男童,待到宫门前,有眼尖的傅母,不由惊呼道:“太后,太后,轮公子回来了”
宫内的赵姬闻听,慌忙出城,只见浑身尘土的隗状一把自己宝贝儿子嫪轮从马上抱了下来。
赵姬未动,赵竭带领禁卫甲士一拥而上,将隗状带领的一干人等全部擒下。
“哇”混乱之中的嫪轮放声大哭,向赵姬扑来。
“儿啊!我的心肝轮儿啊,吓死为娘了!”赵姬噙泪抱住嫪轮痛哭嚎啕。
良久之后,她才起身,打量隗状一番之后,这才问道:“你是何人?”
“仆下芷阳令,奉王命前来雍城修缮宫城!”隗状答道。
“芷阳令?”赵姬有些不解:“你是王子缭同党?”
隗状想要揖拜施礼,却被人押缚,难以动弹,不得已跪伏着说出了事情原委:上年文昌君秦梦秘密邀请他来雍城修建蕲年宫地道,王子缭和他关系亲密,便将修建地道的目的如实托出,就是为了出其不意绑架太后,再逼太后再向大王交权。
文昌君王子缭向他赤诚相交,无所隐瞒,王子缭甚至为了表示清白,将绑架太后之事,交给芷阳令亲自实施,只是王子缭突然就被太后囚禁了,计划不得不改变。王子缭的一众门客决定利用地道,将太后掳走,以换取他们的主公,谁知昨夜太后并未睡在寝宫,因而只将两位公子掠走了!
赵姬听罢,惊得瞠目结舌,看看城墙上的秦梦,又看看芷阳令隗状,突然问道:“既然如此,你因何弃暗投明?”
隗状一身正气说道:“仆下是芷阳令,是秦王的芷阳令,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自该为大王谋夺权柄,这也是我愿听文昌君驱使的根由,可是今晨行事时,却发现这一切并非为了大王,而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利,仆下险些中了王子缭的圈套!”
“哦?何圈套?”赵姬惊异的问道。
“文昌君看似大义凛然,其实是个伪君子,狡诈小人,他想挑起太后和大王之间的不和,好让秦国内乱,他这个周室王子要得就是渔翁之利,秦国大乱,他才好复辟周室!”隗状铿锵而谈,唾沫横飞,手举一束书帛,痛心疾首的说道:“这就是仆下发现的文昌君的阴谋”
赵姬让人欲要接过书帛,可是隗状却收了回来,大声疾呼道:“大王也已长大,还请太后还政于王!”
众目睽睽之下,赵姬未曾料到,隗状会来这一遭,一时面容羞红,碍于墙上有赵正,城下有秦氏宗族,她也不好呵斥隗状,挥手示意让一众押缚隗状的甲士散开以示善意,却冷冷的说道:“大王冠礼之后,自然是一国之君,自该掌握权柄,这个不消你说!”
隗状这才递过书帛,赵姬展卷一看,脸色煞白,此刻她已忘却询问嫪毂下落,回头向城上望了一眼秦梦,那眼神如锋利的箭矢一般,大有一箭穿心之势!
城墙上的赵正听了,虽未看赵姬手中的书帛,但却浑身一震。隗状所言正是他曾经有过的顾虑,今天亲耳所听,不免心里还是有些慌,计划之中并未,隗状这一段,难道自己真被王子缭欺骗了吗?
赵正嫌弃的看了秦梦两眼,下意识的向外挪了两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未把话说出来。
隗状挣脱甲士的束缚,直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秦梦,充满蔑视之意的说道:“王子缭好算计,不过还是让我看穿了!差点给我大秦酿下天大的祸患,若是那样,我隗某纵使死上千次万次也无脸去见九泉下的祖宗!”隗状说到激动处,竟然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秦梦淡然的看了赵正一眼,对他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肱骨之臣,他的心中是秦国万千黎民的安危!”
赵正心慌意乱,对城下隗状喊道:“王子缭到底有何阴谋?”
“回禀大王,秦梦这小子,欲要绑架太后和大王,得手之后,要以大王的名义要挟镇守国都的长信侯郎中令嫪公俯首听命。
谁都不是傻子,谁也不会轻易就范,郎中令自然带兵前来解救太后,到时王子缭此子再矫大王令,号召拥护大王的县卒,赋闲在家的甲士,组成军伍讨伐不臣之臣长信侯。
如此一来秦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战乱之中,不知多少我秦国苍生黎民遭受屠戮,而后王子缭再纠集六国诸侯,趁虚而入,一块块的吞食我秦国疆土,奴役我秦国百姓!
大王你说,王子缭此子用心是否险恶!”
赵正听罢,心头突突乱跳,听隗状之前,还以为秦梦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一心谋划,未曾想到,王子缭最终还是为了让秦国大乱!
赵正听罢立时眼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王只觉子缭这厮险恶的真该遭天杀!
秦梦没有狂躁不安,没有在城头大骂隗状不已,只是冷冷说道:“大王,可是对我信任之心动摇了?”
赵正听罢,突然一怔,是啊,昨夜相见,还曾感动莫名,誓言永不辜负,而今就有杀人之心。
隗状在城下嘿嘿冷笑,抱拳对秦梦说道:“谢过王子缭当初的知遇之恩,我是地地道道的秦人,世代受秦王泽被,绝对不会干有损祖宗社稷之事!”
隗状真的是秦国忠臣,他的反水绝对是出自真心,但这却是秦梦计划中的一部分。
秦梦没有有搭理隗状的聒噪,只是冷冷的问道:“大王是不是后背发凉?是不是认为我包藏祸心,就是为了谋夺天下,复辟周室?你这样想,我理解,更不怪你!这一段之所以未在计划中提起,就是想提醒大王,任何人都靠不住!若你心中还有疑问,也不要急于下结论,反正我就在你手中,暂且静观其变!”
秦梦所言,听在赵正耳中如坐针毡,赵正想要说两句,可又不知如何开口,真是尴尬的要死。
用崔广之言评价秦梦设计的隗状这一段神来之笔:极其荒诞,极其大胆,极其完美!
完美称不上,完蛋倒有可能。
城下一道道秦军甲士投来的如刀眼光让秦梦浑身发热,这若是里面出一个义愤填膺的甲士,射自己这个大反派一箭,岂不冤死?
在隗状的提醒下,赵姬转念想到身在咸阳的嫪毐,立时问道:“难道王子缭的人,也已前去咸阳蛊惑郎中令去了?”
隗状点头说道:“很有可能,窥破王子缭的阴谋后,仆下就和王子缭的一众门客厮拼了起来,你看扑下这背上没少遭受箭矢!只因他们人众,扑下也只救出一位公子!他们向东遁逃,很有可能前去要挟郎中令,好挑起纷争,再趁乱搭救他们主公!”
“毂梁爱卿,拿我印玺,前去咸阳,告知郎中令,切莫中了奸人计策!”赵姬的反应不可谓不及时。
秦梦听到耳中,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隗状这步棋,秦梦灌注了很大的心血,为的就是让赵姬向嫪毐示警切莫乱动,这一段计划为了就是把嫪毐拉下水。
第979章 尸礼(感动啊!今日万字更新感谢琳琳)()
毂梁白拿着太后印玺,即便来回一趟,乘坐最快的驿置马车也要大半天,也许这一趟下来,毂梁白的老骨头也就散架了,赵姬身边就会缺少一位绝对心腹。
卫尉赵竭率领官骑前去追踪秦梦的同党,秦梦也被从宫墙上押赴了下来。
隗状冷冷看了秦梦一眼,谁知秦梦丝毫不在意,看着隗状袍服上星星点点的箭眼,玩味的说道:“隗公,身上所穿筋缕铁衣是否合身?”
隗状听罢呆立不动,眼珠旋转,他这才想到,袍服里面所穿筋缕铁衣,是一位长着一双大小眼的邋遢门客让其穿上的。
斑斑箭矢全都射在了胸前胸后,只要稍稍上移,就能射中脖颈以上的要害,还有不对啊?王子缭给他们的计划帛书,如此重要,为何就能轻易遗失,更巧的是让自己刚刚捡拾到?
如此绝密的计划,他们以二百多人的绝对优势,为何不是杀人灭口,而是仓皇逃窜呢?王子缭是怎样一个人?如何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手下的门客难道如此不堪用?
隗状想着想着,脑门上就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欲要开口询问秦梦时,秦梦也已被裹挟在人墙里押赴走了。
秦梦重新被囚禁,左清和盖倩弱弱的问道:“计划能行吗?”
秦梦笑道:“狼来的故事,郎君不是给你们讲过吗,一回不行,就来两回,第三回的时候,嫪毐也难以分辨真伪了,到时嫪毐就会自作主张,咱们以往所作所为就能起到作用!那时赵姬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大网也就千疮百孔了!”
秦梦快乐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让我心肠慈悲呢?为了把事情做完美,不惜让自己冒险!除了你们,有几人知道我的心呢?”
左清温柔为秦梦擦拭脖颈处的伤口,爱怜的说道:“妾身不能便宜王后芈琳,秦郎为他郎君殚精竭虑,她如何也要表示表示”
秦梦听了哑口无言想入非非,却被左清看出了端倪,狠狠拧掐了秦梦脸庞一下说道:“秦郎想多了,妾身想要他的扶苏收为养子?”
秦梦反应过来,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不可思议的说道:“扶苏可是王后嫡子,以后秦国的太子,芈琳舍得给你吗?”
“妾身就是喜欢扶苏这小童,我们女人家的事情,你不用管!”左清人性的嚷道。
扶苏的结局,秦梦知晓,被赐自尽,二世胡亥继承了皇位,虽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那是若是自己没有到底管不管?左清认作扶苏为干儿,自己没事,哪有不管的道理?秦梦一拍额头哀叹一声:“上天真的要这样惩罚我吗?”
左清一边为秦梦包扎伤口一边自言自语:“不知妹妹芈琳那边如何了?她才是我们计划中的核心!”
雍城之内,庄严肃穆,历代秦王祖庙宫殿前,队列森然,赤裸着闪身的巫祝,戴着鬼面,激昂的跳大神。
祖庙前大殿檐廊下面,正襟危立一群白面盛装的男女。
这些都是祭尸,王后芈琳就在正当中,扮作秦惠文王的夫人——宣太后。
如今秦国显耀的秦国宗室都是出自惠文王一支,至于秦孝公那就有些久远了。因而祭拜孝公夫人的秦人宗室越没有宣太后人群庞大。
让真人扮作逝去的先祖接受祭拜这一礼制成为尸礼,犹如后世子孙面对先人的画像。
扮尸虽说是一项殊荣,但却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坐在宗庙列祖列祖的灵位前,不吃不喝,不言不动,直到祭祀大典完毕。
从子夜到现在,一群人中只有王后芈琳还能保持端庄,其他人早累的在偷偷抖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