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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墙壁里传来的轰隆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孔贤身体一震,有点弄不明白这声音从何而来。
突然,孔琳叫了一声:“大哥,贼人在挖墙,快快快。”
她立即拿起一根撬棍跑到声音传来地方,使劲地撬着一匹墙砖。
“让我来!”孔贤夺过铁棍,一用力将一方青砖卸下。只见,墙里全是木板。
原来,孔彦舟的行辕原本是城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南方望族府第凝族而居,为了防盗,都会在墙壁里夹上一层木板。在夜里,若有贼人挖墙,一旦碰到木板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也会传出去老远,使用的正是后世物理学的传音原理。
那头,敌人还在不住挖着,木板微微摇晃,轰隆声更大。一时间,孔贤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咻”一声,响亮的风声在屋中回荡。
一支弩箭离弦而出,直接射穿了木板。
射箭的正是孔琳,神臂弓的力量何等之大,又抵近击发,瞬间射穿木板,
外面传来一声激烈的惨叫,接着有人喊:“林老三中箭了,快退,快退!”
“阿琳!”孔贤愕然地看着妹妹。
孔琳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却满面的决然:“大哥,看来今日你我兄妹都要死在这里了。”
孔贤心中一酸:“阿琳,我答应过母亲一定会保护你的,我说到就能做到。”
孔琳摇了摇头:“大哥,你也不用安慰我,外面是什么情形我也清楚,你放心,即便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怪你的。就算到了地地下,见着母亲,我自于她说去。”
孔贤的眼泪落了下来。
正要哭,一快饼子塞进他嘴里,然后是妹妹坚定的声音:“大哥,别哭,你的眼睛要用来看外面的贼人,不要被泪水糊住双目。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厮杀。你我兄妹就算是死,也得拖两个贼人共赴黄泉。”
“恩,我要坚强,我要坚强。”孔贤狠狠地咬着饼子。
今日的情形他已经准备许久了,不但在屋中放满了兵器,还预先搬进来一口盛满水的大缸,煎饼也烙了二十来斤。
兄妹二人再不说话,只不住吃着饼子。
……
外面,见几个挖墙的士卒退了回来,孔彦舟喝骂:“一群蠢货,再去几队人,几个方向同时挖,把这屋给老子挖穿了。”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暴怒之后,他恢复了冷静,一个沙场老将又回来了。像这样的巷战对他来说也不陌生,倒没有什么了不起。巷战因为地势原故部队根本没办法展开,你只能一小队一小队士兵投入到狭窄的地形中去,牺牲也是极大。
要想顺利解决敌人,最好的办法是土工作业。你不是躲在屋里吗,老子直接把墙拆了,把防子推倒,看你还怎么藏?
听到这话,吕本中忙建言:“孔将军,可使不得呀!”
孔彦舟:“怎么使不得,你又有什么高见?”
吕本中大声道:“将军,少将军的房子旁边都是各位夫人的院子,若是从四面八方挖墙,惊着夫人们却是不好,若叫人知道,对将军的名声也不太好。”
“这个……要不放把火把那小畜生给烧出来?”孔彦舟沉吟,他这人虽然是个禽兽。可人还是要脸的,孔贤的房间周围都是其他小妾的院子。若是从四面挖墙,这群大头兵在小妾的房间里进进出出,自己颜面何存?况且,吕老头还当着众人的面说破这一点。
吕本中又道:“放不得火呀,天干物燥,城中已经缺水。今天风又大,这火一烧起来只怕控制不住,说不好将军的整个行辕都要被烧成白地,到时候住什么地方去?”
孔彦舟:“老子另外找个地方就是了。”
“将军这话有待商榷。”吕本中正色:“这城中死了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尸体脏得厉害,又去什么地方找干净之处,别染上瘟疫才好。况且,这火一起来,大半夜的,军心必然不稳,若是炸了营,咱们就完了。”
“言之有理。”孔彦舟点了点头:“既然不能凿墙穴地,又不能放火,要不去弄点冲车、塞门刀车过来?”
“将军又错了,这些守城器械可都是放在城墙上的,又笨重,仓促之间如果挪得过来?再说,若是搬走器械,一旦泗州军趁虚来攻又如何抵挡?”
孔彦舟听得心气浮躁,喝道:“这也不行那又不行,你待怎地?难不成咱们眼睁睁看着小畜生在那边猖狂,却毫无办法?”
吕本中见他目光中全是戾之气,知道不能太过,忙道:“要不召集工匠来这里重新做几具塞门刀车,也就一个时辰的光景。对了,冲车也可以做一具。”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身边,“再在这里起个箭楼,放心好了,孔贤躲在屋中无水无食,也坚持不了多久。”
孔彦舟深以为然,点点头,让士卒下去准备,然后又喝道:“弓手过来,对着门窗给我射?”
一声令下,几十具弓弩同时发射,密如飞蝗的羽箭瞬间占据眼帘。
转眼,对面的窗户就被射得稀烂。
吕本中突然大喝:“住手,住手,都停下来。”
众士卒收了手,莫名其妙地看着吕本中。
孔彦舟愤怒的叫了一声:“老匹夫,你又玩什么花样,还有完没完?”
吕本中急着大声道:“将军,不能再射了。倒不是老夫担心射中孔贤,你想啊,孔少将军躲在屋中手执强弩负隅顽抗,可他手中的羽箭必然有限,射一支少一支。你现在给他来个枪林箭雨,须防备孔伯远来个草船借箭。”
众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竟还有这种说法?
孔彦舟大骂:“鬼扯,直娘贼你跟我满口胡诌什么,当我是傻子吗?”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里面传来孔贤清朗的声音:“多谢孔将军的箭。”
然后咻一声就一箭射出来。
听到这破空声,吕本中可管不了落点何处,立即抱着头大叫一声:“杀出来了,杀出来了,快跑呀!”
暗夜只中最怕军惊,一夫振臂,万夫响应。大家都没有心思打这一仗,也同时发了一声喊,跑了。
好半天,孔彦舟才又收拢了部队。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气得面容扭曲,恨恨道:“好好好,不忙射箭,先把攻城器械做好了。”
等到工匠们过来,又准备好制造器械的木料铁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天色渐渐亮开,刘复命人拿来酒食犒赏士卒。
孔彦舟的肩膀涨痛得厉害,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用手一摸,竟有点发热。但同时,背心却微微发冷,有鸡皮疙瘩不住冒出。
他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发炎,发点烧也是正常现象。
肩膀上的刀伤他已经叫郎中用清水洗干净,又缝合了上了药。如果不是因为孔贤的刀口上吐了粪毒,连发炎都不可能出现。现在虽然有点麻烦,可凭借自己强健的体魄,等到吃两剂药,烧一退就好了。
不过,身上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特别是那涨和麻痒沿着肩膀和脖子的经络而上,直到太阳穴,把半边脑袋得扯痛了。
他有点难以忍受,只一碗一碗地吃酒,不片刻就醉得厉害。
说来也怪,身上虽然不舒服,但内火却极其旺盛。
想起孔琳那妙曼的身姿,小腹中的热气再遏制不住,特别是在知道她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之后。
第一百九十章 修改的剧本()
可是,那小贱人却躲在屋中,一时间也擒拿不得。
这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直娘贼,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找个地方泻了火再说。”孔彦舟心中一动,目光落到旁边一座院子里。
那地方正是一个姓陈的小妾的住所,说起来,陈娘子屋中自己已经有一阵子没去了。除了因为陈小娘子已经跟了他十年,早已经没有新鲜感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年纪大了点,胸口也小,怎比得上那些年方二八的小妾们来得鲜嫩。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先解决生理需要再说。
色欲一起,孔彦舟就对刘复道:“刘复。”
刘复:“将军有何吩咐?”
孔彦舟道:“某鏖战一夜,已经是倦了,先这这院子里歇息半个时辰,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你。暂时不用进攻,先围住小畜生。”
“军主要歇息片刻?”刘复一呆,孔彦舟的精气神极为旺健,三天三夜不饮不食不睡一样红光满面,怎么今天就经受不住了。
又看了一眼孔彦舟赤红的双眼,刘复立即明白,自家军主这是欲火攻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孔彦舟麾下效力多年,他自然知道军主的禀性,心中一阵无语:这都父子相残了,孔巨济还想着寻欢作乐……可怜少将军啊!
“是,军主。”
孔彦舟:“你把把把孽障给老子看好了,若是走脱了,休怪老子刀下无情。”
“是,将军。”
……
鏖战了一夜,到处都是强劲的弓弩声,到处都是士卒惨烈的叫声,腥风鼓荡,如同置身于地狱。
特别是这座地狱和自己只一墙之隔,陈氏已经被吓坏了,她抱着女儿坐了一夜。
到东方微熹之时,喊杀声才消停了些。同时,有斤斤的声音传来,是匠人们在制作攻城器械。
隔壁院子里的情形陈氏早已经打听清楚,说是孔彦舟已经杀了孔贤的母亲,然后父子二人大打出手,僵持到现在。
孔彦舟是怎么一头禽兽,陈氏自然清楚,也非常同情孔贤母子的遭遇。可作为一个妇人,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住叹息,安慰着受惊的女儿。
女儿今年才九岁,倒也生得眉清木秀,大约同为一父所生,小丫头的眉宇间依稀有孔琳的模样。再过得几年,没错会变成孔二小姐那样的大美人吧!
但这个时候,小丫头却躲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囡囡,不要怕不要怕,有娘在呢。”
“娘,囡囡听人贤哥和爹爹打起来了,贤哥会死吗?”囡囡颤声道:“娘,贤哥对我可好了,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
“囡囡,你贤哥是个好人,死不了的。你爹爹是和他闹着玩的,等到天亮,玩累了大家都会回屋去睡觉的。”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人狠狠撞开。
陈氏一看,却是浑身是血的孔彦舟闯了进来。
她急忙将女儿放下,忙上前施礼:“妾身见过将军。”
孔彦舟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然后将壶一扔,猛地抱住陈氏。
陈氏低呼一声:“将军,孩子在呢!”
“直娘贼,再又如何,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不什么都知道了。”说着,孔彦舟就当着女儿囡囡地面将手伸进陈氏怀里使劲地捏着。
陈氏胆子小,感觉又羞又气,眼泪就流了下来。
孔彦舟大恼,骂道:“丧门星,老子累了一夜跑你这里来,却见着你哭,直是扫兴。”
陈氏忙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将军,贤哥那边如何了,毕竟是父子,又何必?”
“住口!”孔彦舟用力捏了一下,直捏得陈氏痛得脸都白了,继续喝道:“什么父子,假的。直娘贼,孔贤和孔琳都是那贱人和外面的男人私通生的野种,老子今天非宰了他们不可。”
“啊,怎么可能?”陈氏惊得叫出声来。
“别杀我贤哥,别杀我贤哥。”囡囡哭了起来。
孔彦舟正邪火直冒,听到女儿的哭声,喝道:“你哭个屁,扫老子兴头,滚出去!”正要伸出一脚将女儿踢倒。
突然发现这才数日不见,囡囡竟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那容貌已经得了孔琳三分神韵。
相比之下,陈氏眼角已有鱼尾纹,看起来是那么的恶心。
脑子里顿时嗡一声,全是上冲的热血。
他狞笑一声将怀中的陈氏推倒在地,狞笑道:“怎么不可能,老子就一个几吧,这院子里三十多好女人,俺可忙不过来。说不好,你们这些贱人不知道给老子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我听人说,你这贱货和军中士卒有染,囡囡也是你跟野男人生的孽种。囡囡过来,让爹爹好生疼疼。”
陈氏大声惨叫:“囡囡,逃,快逃!”
……
此刻,在院外。
工匠们还在不住制作攻城器械,至于其他士兵则懒洋洋地躲在一边假寐。
“吕师,这事究竟该怎么办?”刘复低声长叹,他也吃不了不少酒,眼睛红红的。
吕本中幽雅地捏着酒碗,轻轻喝着:“还能怎么办,这事我看里面肯定又误会。问题是,这又是孔巨济的家务事,咱们不明就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