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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杨幺反了,来人啦,来人啦!”
“太子,快走,快走啊!”一个卫兵拉住正要朝寝宫跑去的钟子昂,哭喊道:“道路已经被叛军阻住,贼子太凶,杀不过去呀!”
“混帐东西,难道你让我不管父皇吗”钟子昂暴跳如雷。
他朝下面看去,心中顿时凉成一片。却见,那对贼军好生厉害。尤其是为首的铁柱和另外的一男一女,武艺强到可惧,几乎没有人能够在他们手下走上一招。
尤其是那个和牛皋一般身形的大胖子,直娘贼就是金刚力士投胎转世。他手中的骨朵虽然看起来不大,可一旦落下,根本就当不住。枪挡枪断,刀架刀折。骨朵一旦落到你身上,任你身上穿着什么样坚固的铁甲,立即被打得瘪下去一大块,顿时活不成了。
到处都是骨折的声响,鲜血喷涌,撒得满院子都是。
那二十多个反贼已经攻进两个院子之间的大殿,再走得几步就能够进父皇的寝宫了。
“太子,过不去了,咱们这点人马,冲过去就是送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尽快逃出皇宫去军营搬救兵,说不定还来得及。陛下有明尊保佑,诸邪不侵,应该能够坚持到我们回来的。”
“住口,住口!”钟子昂声嘶力竭地大叫着:“我要去护驾,护驾,护驾!”
大约是他的叫声实在太响,惊动了牛皋。
牛皋在大殿最后一级台阶停了一下,又抽出步弓回手射来。
钟子昂先前可是见识过牛皋的神射的,见他抽弓就知道不好,下意识地扯着那个卫兵朝自己身前一当。
那个卫兵一时不防,张嘴欲叫。
只听得“突”一声,牛皋这一箭正中他的后脑,红艳艳的箭头从口中出来。
一股热辣辣的人血顺着箭头流出来。
虽然钟子昂生性残忍,以前也不知道亲手杀过多少人,可看到眼前这惨烈的一幕,愕然发现自己距离死亡是这么近。不知道怎么的,一种畏惧之心生起,却是再不肯孤身一人面对这那边的两个大胖子和一个女人。
他号叫一声,反身钻进回廊边上的房间,撞破窗户,跃了出去。
等到落地,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撒开了腿就朝山下的军营发疯似地跑,一边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了,来人了,我是太子,我是太子!”
跑出去不到二里地,就看到一支军队从军营出来。
为首那人钟子昂认识,正是统制军官杨钦。此人是他的心腹,所带的部队正是钟伪太子亲领的禁卫。
看到钟子昂浑身烟熏火撩的样子,大惊,急忙跳下马,将他扶上鞍:“太子,怎么了?”
钟子昂浑身铁甲,跑了这段路只感觉浑身酥软,他大口喘息:“杨钦,你怎么带兵出来了?”
杨钦:“回殿下的话,方才在军营里,末将见皇宫火起,就点起人马过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杨幺反了,他的妹夫铁柱正带着一队人马攻打皇宫,快快快,带上部队去将叛贼剿了,救驾,救驾!”
“什么,幺哥他……不不不,不可能的,幺哥对我教对官家衷心耿耿,是不是弄错了?”杨钦惊得面容苍白,差点跌倒在地。
“不会弄错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铁柱那贼厮鸟。”钟子昂咬牙切齿:“走,所有人听我命令,杀进皇宫去!”
杨钦:“好,不管怎么说,得先进宫看看,将内乱给平了。”
正要走,那边又是一通大乱,却见有大约一千多人马潮水般开过来。
火光中,为首的带兵大将不是杨幺又是谁?
杨幺高喊:“怎么了,怎么了,官家那边出什么事了?”
看到他,钟子昂眼睛都红了:“杨太,你做的好事,竟然带兵攻打皇宫,反了吗?来人,杀了他!”
顿时,两边的人马搅成一团。
杨幺一呆,大叫:“住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也是看到陛下的现在起火才赶过来的。”
他在军中威望卓著,这一声喊,两边人马顿时安静下来。
“杨太,你这个叛逆,杀了他,杀了他!”突然,杨钦部中有人大喊一声,一箭朝杨幺射过去。
杨幺何等武艺,只将头一偏就避了过去。
羽箭落到人群里,有人发出长长的惨叫。
接着,又有人在喊:“钟子昂、钟相昏庸无道,杀了他,扶俺家幺哥坐龙庭。”又是一箭间不容发射出,正中钟子昂肩膀,颤巍巍地插在上面,疼得他大叫一声。
暗夜之中,也没有人知道这两箭究竟是谁射的。见动起手来,两边的士兵同时发出一声大吼,纷纷提起手中的兵器朝前涌去。
顿时,满眼都是红色的人血和雪亮的兵刃。
几千人马顷刻之间乱成一团,都混乱地乱砍乱杀起来。
这情形如同炸营,而在军中,营啸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旦乱起,任你是什么人,不到天亮,部队根本就不可能重整秩序。
只瞬间,杨幺和钟子昂的身影就被汹涌的人潮吞没了,火把纷纷坠地熄灭,一切都陷入入黑暗的混沌。
杨幺和钟子昂却不知道,刚才发出那一声喊和射出两箭的人正是牛皋带到山上来的死士。
牛皋的手下被钟子昂兼并之后都充实在了杨钦的禁卫军中,听到钟子昂和杨幺对话,又看到皇宫里的冲天大火,立即意识到牛将军已经动手。当机立断射出两箭,在两军中引起不可收拾的混乱。
此时,钟相被堵在伪皇宫里,伪太子钟子昂和杨幺又陷在乱军之中。
摩尼教群龙无首,彻底覆亡已经没有悬念了。
只不知道牛皋将军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拿下钟相的人头,而山下的背嵬主力什么时候能够打上来。
伪皇宫的大火冲天而起,山下的城墙处,王慎的主力已经开始发动总攻。而这边,杨幺和钟子昂的手下裹成一团,许多人在稀里糊涂中就被身边的同伴砍刀在地。
到处都是惨叫和呐喊声,浓雾滚滚,目不识物,不少士卒脚下踏虚,骨碌碌地顺着山坡滚下去,显然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战团()
钟相的伪行宫中火势已经大起来,彻底地席卷了整个外院。红色的火苗翻卷,在剧烈的高温下,就连天空上的浓雾也被烤得散了。
青石铺就的地面冒着热气,烫得脚板上的鞋子都软了。
汗水如泉水般从身上冒出,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被大伙驱赶着朝后庭方向跑去,挤在一起。
到底是钟相手下一等一的精锐,护教队在度过了开初的慌乱之后,总算恢复了一些秩序。几十个敌军加上先前逃到后面的伪楚王朝今夜值守的官员已经换上重铠,在后庭钟相寝宫处聚成一团,节节抵抗。
他们都被邪教教义洗脑洗成了野兽,此刻都是悍不畏死地和岳云、牛皋等人交手。
形势已是如此危急,众护教队士兵都知道今夜恐怕是凶多吉少。要想活下去,只能咬牙坚持,坚持到援军到来的时候。借着火光,他们已经看清楚今夜突袭皇宫的敌人也就二十人左右。而这山上可有上万教徒,只要援军一个,一个冲锋就能将这些不开眼的异教徒全歼了。
想到这里,他们都红了眼睛聚在钟相的房门,红着眼睛死战。
同样,岳云等人也知道不能在耽搁下去了。如果不能尽快拿下钟相,敌人会越打越多,自己战死不要紧,山下几千袍泽弟兄正不要命地发起总攻,每一刻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
一时间,在后院中血肉横飞,刀子砍中铠甲、重兵器砸断骨骼的声音不绝于耳朵。但说来也怪,竟没有响亮的惨叫声,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
可惜,这二十人中岳云和牛皋乃是泗州军中最强的武者,武艺之高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岳云手中的骨朵一砸下去,无论击中的是敌人身上的铠甲还是头顶的铁盔,都会毫无例外地瘪下去一大块。中者无不瞬间软绵绵地躺下去,彻底失去抵抗力。
而牛皋却是另外一种模样,他手中已经换上了称手的铁锏,如同粗大的鞭子抽出去,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瓦面锏上的棱楞一旦落到人身上就是狠狠一扯,将你的铠甲扯碎,带出里面喷涌而出的血肉。
至于其他人,则是陈兰若骑兵军的老军官。这些人打过的仗不可胜数,自然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敌人。
一口气杀了十余人,岳云、牛皋等人就好象是一口巨大的攻城锤一记接一记狠狠地朝前撞去,即便人数少于敌军,还是一点一点朝前碾压。
渐渐地,钟相的护教队士兵坚持不住。
突然,钟相寝宫的大门猛地拉开。
大约十来个妖贼士兵手中端着强弩堵住大门,也不管前面是何情形就扣动悬刀。
看到突然来了一对强弩士,冲在最前面的牛皋瞳孔一缩,大吼:“神臂弓,小心了!”
“答答”机阔声连绵响起。
犀利的神臂弩射中人体,带起一片血沫子,转眼,无分敌我,就有一片甲士倒在屋檐下的石阶处,垒成一跌。面对神臂弓这样的军国利器,士卒们身上的铁甲就如同纸糊一般。
本来,如神臂弓这种兵器军队管制极严。在从前,大宋野战军团和敌人作战之后,如果战斗不顺,为了防止这种兵器落到敌人手里,都会将这种兵器弄坏。
但自靖康以来,大宋泰半国土沦陷,大量宋军逃到长江以南,变成盗贼流寇,神臂弓也流落到民间。
钟相自起事以来长期和宋朝官兵做战,也得了一些,装备进护教队中。
牛皋也是运气好,他虽然冲在最前面,却奇迹般地没被射中要害。但头上的铁盔却被一根羽箭擦中,顿时被破开一条豁口。脑袋嗡一声就迷糊了,有温暖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灌进脖子里去。
这个时候,一条高大的身影冲了上来,大吼:“所有人,压上去,压上去!”
发出吼声的正是岳云,他自然知道神臂弓的装填速度极慢。每射出一箭之后,弩手需要将神臂弓杵在地上,然后脚踏顶端的圆环,用尽腰力才能再次上弦。
应该借这个短暂的停顿和敌人搅在一起,否则,一旦等敌人再次射击,等待大家的就只一个死字。
刚才一轮射击,已经有三个袍泽弟兄停止呼吸,岳云气得眼睛都红了。骨朵在打翻一个挡路地敌人之后,身如猛虎朝敌射手扑去,一边冲一边大骂:“牛皋,直娘贼你被社射蒙了吗?”
看岳云来势凶猛,那十来个弩手同时后退一步。
岳云已经扑进寝宫大殿。
可就在这个时候,眼前一黑,一口方盾如山朝他撞来,弥漫在空中的烟雾也瞬间倒卷,迷住了他的眼睛。
岳云目不能视物,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骨朵抽去。
“啪!”手腕震得仿佛要折断了,巨大的反震之力袭来。饶得岳云力如疯牛,也一口气连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到门外的台阶,一脚踩虚,就朝后跌去。
他心中暗叫一声晦气,感觉得出来,使盾这人的力气并不弱于自己。而且,敌人占有兵器之力,以有心算无心,自己手上只一把小小的骨朵,却是吃了个暗亏。
眼见着就要滚落在地,已经抢来的牛皋发出雷霆般的怒吼。右手铁锏朝前抽去的同时,探出左手,将岳云扯住。
“蓬”又是一声巨响,铁锏击在盾牌上,堪堪将来袭之敌打退。
岳云一骨朵将一个偷袭的护教队士兵抽倒,脚下勾起一把大枪,愤怒地发出长啸。他自出动以来和人沙场较量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夜之战已经彻底激起了他胸中的怒火。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以盾牌袭击自己那人,正是一个肉山似的胖子。
此人左手一口虎头方牌,右手一柄宽刃利斧,一路朝牛皋杀去。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古田侯,想不到竟然是你,好个反贼,想弑君吗?说,是不是杨幺想要篡位?朕就知道自从朕立我儿为储君之后,姓杨的就心怀不满。直娘贼,这个奸臣统帅我教所有兵马,功高盖主,早有不臣之心。看朕今日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都拿下来,满门抄斩,千刀万刮!”
刚站定的岳云抽了一口冷气:钟相,原来这个胖子就是钟妖寇,可算逮到这条大鱼了!
经牛皋这一阻,先前已经被射得有些混乱的泗州军士兵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和敌人的护教队战成一团。
牛皋哈哈大笑:“直娘贼,姓钟的蠢货,爷爷可不是那牢什子古田猴儿,爷爷乃是荆湖北路、襄阳北路招讨置制使王道思相公麾下大将牛皋。钟相,我那便宜大舅子杨幺已经受了王相公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