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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加快马速不泄气地朝前跑了一个时辰,绕了一个大圈,终于来到一处在官道上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远处有高高的灰尘扬起,接着,就看到官道那边全是耸动的头盔,闪亮的铠甲。
那是全军,先前跑了一气,安娘总算是赶到部队的最前头了。
几千前军整齐地朝前行来,千军万马,旌旗飘扬,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只有轰隆的脚步声震得地皮微微颤抖,钢铁的墙壁缓慢而不可阻挡地移来。
孔琳虽然从小生长在军中,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泗州军行军时的模样。这还只是前军,试想如果泗州军全军集齐,哪又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顿时,她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妹子,这就是王大哥攒下的军队,攒下的家业。这家业属于大哥,也属于你我,绝对不能叫人给带走了,谁也不行,就算咱们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他走了。”说完话,安娘跃下战马,将双手抄在袖中,悠闲地朝前走去。
“夫人!”
“姐姐!”
封家兄弟和孔二小姐都同声惊叫起来。
“不用担心,长青,常远,你们二人听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动手。”
“是,夫人。”
“姐姐!”孔琳也跃下马去,和她并肩而行:“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拿我前军,不用怕,跟着我就是了。”安娘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云淡风轻。
“我不怕,我不怕。”对面的铁甲集群更近了,更大的威慑力压来,让孔琳透不过气。可是,看到安娘面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又生起了勇气。
一队三个骑马飞奔而来,大喊:“什么人,让开,让开!”
封家兄弟也下了马,快步跟在后面,手放在刀柄上,只待一个不对,就抽刀砍人。
安娘仰起头,用清脆的声音叫道:“周正阳,孙兵,胡林一,是你们吗?”
“啊,是夫人!”三个斥候急忙跳下马来,恭敬地立在路边:“见过夫人。”
安娘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正阳,你脚还好吗,怎么又能骑马了?”
周正阳一脸的激动:“多谢夫人挂念,属下的腿已经好完全了。上次受伤,若非军使派郎中治疗,小的这条腿就保不住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想不到夫人还记得。”
安娘又看着另外一个骑兵:“孙兵,你老婆生没有?”
孙兵:“回夫人的话,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好,等他长大了,依旧给军使当兵,可愿意?”
“愿意,愿意。”
“胡林一,少吃点酒。酗酒手会抖,握不了刀箭,军使要赶你出军队的。”
“啊,夫人,不要撵小的。小的如果不能当兵,还不如死了。”胡林一大惊:“小的只吃些耍耍酒,可不敢喝醉。”
“那好,保重身子要紧。咱们泗州军的好汉就给死在战场上醉死、病死床塌,憋屈得紧。”
安娘微笑着朝三人点点头:“你们三个向后转,跟我来。”
“是,遵命!”
于是,三个骑兵同时上马,和封家兄弟汇做一路,缓缓地行在安娘身后,小心地拱卫着自己的统帅的夫人。
又朝前走了几百步,一队步兵过来了,人数大约一百余人。不用问,这都人马自然是前军的开路先锋。
为首一个军官看到那三人,怒喝道:“周正阳,你他娘在搞什么,怎么调过头来?”
还没等周正阳说话,安娘就朗声问:“可是连干成都头?”
那个叫连干成的军官听认出安娘来,大惊,举起手:“立定!”让手下士卒停了下来,一路小跑过来:“见过夫人。”就要拜下去。
安娘虚扶一记:“连将军甲胄在身,不用全礼。我问你,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连干城直起身来:“回夫人的话,末将接到呼延将军的命令,前去云梦作战。”
安娘:“连干城,呼延通何在。”
连干城面带疑惑:“呼延将军在后面,夫人,怎么了?”
安娘:“军使有令,他已经回安陆,我有紧急军令要见呼延通,你部现在归我指挥,带我去见呼延将军。”
“军使回来了?好,属下遵命。”连干成面带惊喜,立即回头对手下下令:“所有人听我命令,向后转,!”
队伍开始庞大起来,一百多人都加入到拱卫安娘的队伍里,转身慢慢朝前走去。
最前头是一脸平静,抄着手慢慢朝前走去的安娘。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束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转过身来了?”
迎面又是一都甲士开过来,一个军官怒气冲冲跑上前来,大声喝骂:“连干成,直娘贼你在干什么,想造反吗?可知道扰乱大军行动,那是要掉脑袋的。”
还没等连干成说话,安娘看了看他的旗号,就大声问:“可是前军丙都都头郑重将军?”
来的是一队弓手,为首那人大约三十出头,和他手下的弓手一样乃是铁塔般的巨汉。他背上背着一口步弓,见一个女子问话,一脸的疑惑:“你这小娘子是谁,缘何认得我?”
连干城大喝:“郑重,大胆!”
安娘朝连干城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只微笑地看着郑重,道:“郑重将军乃是陕西凤翔人,宣和年间入的伍,曾在小种经略相公麾下效力,去年从建康留守司调到我泗州军效力,乃是军中一等一的神射手。尤其是臂力过人,我听人说你曾经一箭射穿过一件步人甲。军使曾经对我说过,若论准头,你比不过他。但比力气,他却是很佩服你的,我是安娘。”
“啊,你是夫人。”郑重大惊,忙拱手施礼,面上带着得色:“小的只是一个沙场厮杀汉,如何当得起军使和夫人的夸奖,又如何比得过军使的神射?”
安娘点点头:“你部现在由我指挥,所有人向后转,带我去见呼延通。”
“是,遵命!”郑重立即转过身去朝手下挥手:“向后转,跟着夫人!”
队伍渐渐地庞大起来,很快,安娘身后已经有三百来人,都排着整齐的队列将官道牢牢地封住。
在向前走去,就遇到一只车队,见安娘他们过来。大车都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立在路边,朝安娘拜了下去。
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么多杀气冲天的甲士,孔琳早已经惊得手足酸软。这一路走过来,只感觉脚下像是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嗡嗡着响,心蓬蓬地跳,口中又干又苦。
可是,过不了片刻,看到安娘从头到尾面上都保持着微笑。她心中逐渐地平静下来,再无所畏惧了,只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孔琳对安娘的敬佩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了:姐姐真是女中丈夫啊,面对着千军万马,直如闲庭漫步。她不害怕吗,不不不,为了王大哥,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娘亲以前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战场在外面,女人的战场在家里。可是,王慎的女人,你时刻都要战斗,你时刻都得面对这刀山火海。
我要坚强,我要坚强,姐姐能够做到,我也可以的。
如果我连这也不行,又有什么资格和王大哥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女人?
安娘还是微笑着朝前走去,每看到认识的军官和士卒都会停下来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欢呼声越来越大,不断有士卒转身跟在安娘的身后。
“军使回来了,军使回来了!”
“夫人带着军使的命令到了!”
“弟兄们,弟兄们,夫人来了!”
转眼,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如同山呼海啸。
很快,前军的帅旗出现在前头。
旗下是呼延通和李横。
李横愕然地看着安娘,浑身都在颤抖。
呼延通愣住了。
安娘站住了,平静地看着呼延通:“呼延将军。”
呼延通突然从马上跃下来,跪在她的面前,一个响头磕下去:“末将呼延通,拜见夫人!”
安娘:“呼延将军这是要去云梦吗?”
呼延通颤声道:“末将,末将有罪,万死,万死,万死!”说来也奇怪,一看到安娘,他就想起王慎。一想起王慎,他心中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此刻,他心中只有痛恨、羞愧,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好钻进去。
安娘继续微笑:“什么万死,你又有什么罪。是的,陆副军使那边的情形甚是危急,确实需要派出援军。如今,也只有你们前军是唯一的机动部队,在安陆呆了这么多日子,也该让你们出去打上一仗了。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也是军使的意思。”
呼延通趴在地上,额头已经贴住地面:“军使回来了?”
安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她装出惊讶的样子:“怎么,呼延将军不知道吗,你部开拔去云梦和陆副军使汇合在一处与李成决战不就是得了军使的将令?我今日过来,就是为将军送行的,预祝将军旗开得胜。将军还请起来,甲胄在身如何能够行大礼。”
这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完全不追究呼延通的罪责了。
呼延通如何不明白这一点,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军使和夫人对末将有恩侯,呼延通一芥武夫,也不懂得说话。此次去云梦杀敌,无论是刀山火海,都将一往向前,惟有以死报效了。”
安娘伸出手去将他扶起来:“呼延军,我和军使不要你的牺牲,我们要看到你的胜利,看到你亲手取下李成贼子的脑袋!”
“是,夫人请坐镇中军,且看呼延通如何杀敌立功吧!”呼延通站起身来,面上全是纵横的泪水。
那边,马上的李横发现不妙,厉声大喝:“呼延通,你在干什么,你再干什么?”
突然,呼延通解下腰上的连枷“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投了过去。
这把连枷去势何等之快,在空中舞出一团黑光。
啪一声,前头带尖刺的锤头就狠狠打在李横的面上,传来颅骨破碎的声音。
有红色白色的液体飞溅半空。
呼延通对着手下大喝:“李横,勾结匪类,横行不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有人听着,大军开拔去云梦,取下李成人头,为军使为夫人效死!”
“为军使,为夫人——效死!”
旌旗招展,前军又开始出动了。
安娘骑在马上,在呼延通、封家兄弟和几千前军精锐的拱卫下不可阻挡地朝云梦推进。
决战就在眼前,他们有必胜的信心。
区区里成,何足道哉?
我泗州军——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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