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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喝道:“应祥你想干什么,懂不懂尊师重道?看来,是得请个老师教教你做人做事的道理。”
岳云大吃一惊:“那就算了,我可吃不了读书的那种苦,你可不能这个干。”落到辛先生这种酸秀才手里,比杀了他还难受。
“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多读书总是好的。”王慎心中突然一动,有了个念头。
正说着话,安娘就出来。
看到王慎和弟弟,安娘心中欢喜:“你们回来了,我这就上街买些菜回来。”
岳云连声道:“好啊,好啊,去买头羊回来,军营中每天二两肉,可饿坏俺了。”
王慎:“安娘,让老郭去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坐一起说说话。”
今天一大早,王慎就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裳,收拾得利索。
这是新兵集训的第十五天,按照泗州营的规矩,部队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各部可轮流休假一日。
王慎做为一营的将官,自然不会受这个约束,隔个三五日就会回来一趟。但岳云要带兵,自进军营之后,这是他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家。
按照泗州营的制度,士兵休假这天要在下午申时以前归队。申时就是后世北京时间下午三点,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在家里呆半天。
进得屋中,秦斯昭已经将茶水端到几上,上前施礼:“见过父亲,见过舅老爷。”
他刚才吃了先生的板子,手下还红着。毕竟是个孩子,眼睛里还包着两泡眼泪。
坐下吃了两口茶,王慎就问起他的学业。
秦斯昭回答说,最近在学《毛诗》《春秋》和《论语》,另外每天还要练两道《算经》上的题目。
自从把秦斯昭交给安娘养之后,王慎就请了辛先生回屋教他读书。这孩子毕竟是个读书人的子弟,念起书来道是不错。只是,对数学有些抵触。
这也可以理解,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除了天赋禀异之人,小孩子大多厌恶这个科目。一厌恶,自然学不好,然后就被教书先生体罚。
安娘见小家伙今天挨打,她有是个善良之人,忍不住对王慎说,书是应该读,可算术这种东西也没有什么用,是不是不学了。
王慎却笑着摇头,回答说,没什么用?这东西才是经世至用的学问呀!不但要学,还得加大课程,在这上面多用点心。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养国子以道。这数,就是数学。
实际上,在王慎的计划中,他又不打算培养秦斯昭将来去考科举,然后进入体制。首先,看这小子虽然读书还成,但要科举这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道路实在太难;最重要的是,在这乱世中,要想活下去,需要的是武力。
你四书五经读得再好,正面抵不住金军的滚滚铁骑,反面架不住未来蒙古人的闪闪大刀,又有什么用处?
儒家的书读读,懂得做人和做事的道理还是可以的,在这个世道却派不上多大用场。要学就学实在的知识,比如算术就很不错吗?将来随着泗州军的逐步壮大,后勤保障、器械制造,都需要数学。
这种人才要想在民间招募也难,就算来人,人家也未必跟你一条心。特别是钱粮这种核心事务,还得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才安心。人才,不妨从现在开始培养。
王慎听秦斯昭禀告完毕,就问:“斯昭,你的手还痛不痛?”
秦斯昭:“回爹爹的话,疼是疼,不过父亲和先生是为我好,儿子心里清楚,绝不辜负你的期许。”
他一口一个爹爹,无论王慎如何纠正死活也不肯改口。
王慎也是无奈,又想起秦斯昭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并且母亲又是在他面前活生生被金兵杀死的。小孩子现在已经将对父母的思念之情彻底地寄托到他和安娘身上,自己又如何忍心拒绝?
只得由了他去。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你好好念书,过得两年就到我麾下效力吧。”
秦斯昭一脸的激动:“是,父亲。”
岳云嘿嘿一笑,道:“将军,这小子如许瘦,手无缚鸡之力,拿得动刀枪吗,别丢了咱们家的人才好。”
秦斯昭听到岳云挖苦,却不生气,反彬彬有礼地说:“回舅老爷的话,侄儿平日里也有跟郭叔学习武艺的,等过得两年身子长成,也能上阵杀敌。侄儿母亲残死在女真鞑子刀下,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老郭的武艺,不成的。依我说,这杀人的功夫,还得去军中学,去战场上练。”岳云撇了撇嘴,显然是对老郭不以为然。
既然说到武艺和战阵工夫,岳云来了兴头,就埋怨道:“将军,我看你这练兵之法就不对。”
王慎问:“什么地方不对了?”
岳云:“每天早上的晨跑还行,可以锻炼士卒的气力,下午的战术训练也成,很实用。就是上午的队列训练实在没意思,大家都在说,就这么立正稍息,向左向右转太烦人,跟打仗也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怎么走路,怎么叠被子,鞋子怎么放,饭怎么吃都有严格规定,这玩意和上阵杀敌有关系吗?士卒们一不小心就受罚,难免心生怨气,不好管啊!”
不但是他,就连营中其他军官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难不成要让士卒们拿着兵器成天打打闹闹才算练兵?队列和内务,训练的是士卒的执行力和对军官的畏惧。长期训练下来,士兵会养成一有令下就不假思索执行的的下意识反应。现在我说再多,你们也理解不了。其实也不用等到上战场,下一步我们要开始新的训练科目。”王慎笑了笑,反问:“应祥,你所什么不好管,其实这话却是说错了。他们一天到晚就没有个空闲的时候,哪里有工夫去暗生怨气?”
岳云一呆,抓了抓头:“你还真别说,士卒们天一亮就开始不停地受训,到天黑,都累趴下了,倒在床上立即就打起了呼噜,哪里还有精神去想其他。你这个法子,其实也是不错的。”
王慎:“那就对了,养兵如养狗,就得让他们动。否则,上千条精壮汉子呆在一起,成天无所事事,带兵的人就有麻烦了。下一阶段的训练比较复杂,军官们需要看得懂军令。我打算让陆灿办个学堂,让队正以上的军官去他那里读书,也不要念出个什么名堂来,能认得五六百个字就行。”
是的,这是他刚才兴起的念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自己手下的那群军官除了陆灿、谷烈和岳云三人识字以外,其他都是目不识丁的大文盲。
现在做低级军官还好,等到以后泗州军壮大了,他们连军令都看不懂,还如何指挥部队作战?
“读书?”岳云吓了一跳,他从小就不喜欢上学,在学堂里一坐就浑身难受,闻此言顿时面色大变。
须臾,他一拍脑袋:“对哦,我可是能够读书写字的,就不用上这个学了吧?”
“你不用去。”
“太好了。”岳云禁不住欢呼出声。
看到弟弟和王慎有说有笑,安娘一脸的欣慰。在知道岳云做了王慎的军官之中,她心中本不愿意。
今天总算见到弟弟,半月不见,弟弟似又壮实了些,又沉稳了些,已是磊落丈夫。
心中不觉想:应祥也是个大人了,现在的模样还真有点爹爹的气概。我也不可能将他关在家里一辈子。男子汉大丈夫,总归有在外面那偌大天空翱翔才是啊!
在家里吃过午饭,就到了应该回营的时候。
王慎忍不住问安娘:“可寻到你和应祥的母亲了?”
安娘回答说她是个女流之辈,不方便出门,这些日子都拜托老郭出去打听,却是没有任何消息。
有消息才怪,没有人比王慎更清楚岳飞的第一任妻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据史料记载,安娘和岳云的母亲和人私奔之后,她的情夫投到韩世忠军中,做了个中级军官。如今,韩世忠部正驻扎在镇江,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再建康城里找,又如何找得到。
这事关系到岳家的隐私,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王慎无法想象这娘仨加上那个情夫见面时的情形,以岳云火暴的脾气,说不好又是一场人伦惨剧。
嘴唇动了动,只道:“那就继续寻吧。”
说完话,他心中又是一动,岳飞就在这城里,未来的老丈人现在在建康留守司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官,等过了这一阵,就去找他提亲,也该给人家安娘一个交代了。
一想起即将和军神岳飞见面,王慎禁不住一阵激动。
做为一个穿越者,王慎自然知道未来的建康之战宋军是怎么败下来的,也已经立志将这挽这天之将倾。如果有岳飞帮助,自然多了几分把握。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娘和岳云罢了。一是想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二是这一段时间内,留守司的军队调动频繁,鬼知道岳飞在不在城里。
说来也怪,泗州营虽然归留守司前军管辖,可上头一直没有命令下来,就好象把他们这支部队忘记了似的。
王慎仔细一想,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年头宋朝军官有吃空饷喝兵血的潜规则,泗州军虽然是一个营的编制,可当初陆灿等人手头只有百余人,这点人马上头根本就不当回事。而且,前军统制若要调动泗州营,就算是正式承认他们是自己的部队,这军饷是不是该发下来了?有那钱,还不如大家分一分。反正泗州营这支垃圾部队就算调去老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如此一来,泗州军有意无意被上头给遗忘了。
这样正合了王慎的意思,因为部队还没有训练完毕,现在部队拉上战场,基本等于送死。
“还有半个月,还有半个月金兵就要过江,战幕开启,赶得及吗?就算新军练出来,上了战场,能抵得住女真人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吗?”王慎心中也是没数。
后世的新兵训练为期三月,训练完后才会下到作战部队。而自己因为时间限制,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又能练出什么样的兵啊?
第七十三章 魇住了()
在这半个月里,江北的局势已经糜烂到不可收拾了。
东西两路女真人的进军可以用横扫二字来形容,几乎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
金军西路军还好,只一万人马在完颜昌的率领下由豫东南下,不紧不慢地推进,现在已经打到了庐江,也就是后世的安徽首府合肥。
庐江守军一哄而散,这座城陷落只是早迟的事情。
至于东路兀术那边的力量更是强大,总计有五万人马,几乎是此刻金国可以动用的所有机动队伍。
兀术这人性格虽然有重大缺陷,可用兵却极其老道,也喜欢冒险。
别人统领这么一支规模庞大的野战军团,必然稳扎稳打,逐次推进,务必不给敌人钻空子的机会。实际上,现在的女真人正处于战斗力的颠峰,如果这种干,还真没有人抵挡得住。
但如此一来,就会给宋军逃跑的机会,而女真这次的战略目标是捉拿赵构,彻底消灭宋人的抵抗力量和中央决策中枢。
所以,从一进入淮北,兀术就提一支轻骑,一路高歌猛进,日行百里,准备对赵九来个斩首战术。这个战术,还真有点大纵深穿插、切割、包围的意思。
不过,长江天堑救了新生的南宋小王朝一命。
女真骑兵就算再快,可身上却没有翅膀。
而且江南的宋军早就做了坚壁清野的准备,将江北的船只都带到了江南,带不走的也付之一炬。
兀术就这么被挡在了长江以北,这半个月来尽忙收集战船,无法对南岸的建康造成实际的威胁。
“女真鞑子定然是过不了河的,大家放心好了。”见金兵在北岸半个多月,只能望洋兴叹,建康军民上上下下都安心了。以往逃出城去的百姓也陆续返家,兼之城中驻扎了大量军士,城中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吴押官,兄弟敬你一杯,且吃了这盏酒。”一个士兵举起了酒碗。
此刻,泗州营背嵬营的五个士卒正在一个街边小酒馆里吃酒。
为首的正是吴宪法,另外四人则是军中和他相熟的士卒,严格说起来,算是他的属下。如今的他,已是背嵬军一个大队的勾当押官。
按照宋朝的军值,三人一小队,九人一中队,五个中队为一个大队。每个大队的军官有勾当押官、队头,副队头,左右傔旗五人。
本来,吴宪法这人以前是在街头厮混惯了的人,军中制度实在太严,他忍受不了,早就起了做逃兵的心。只不过,因为部队管束的严,一直没有逃跑的机会。
在军中全是老实憨厚的良家子弟的情况下,他这个头脑灵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