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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迟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珠帘撞动,一个女子的微笑声响起:“妾身慈心斋慈月仙子,见过公主。公主天香国艳,妍姿俏丽,不知羡煞时间多少女儿家,与宁公子正是天作之合、注定的姻缘。宁公子马上就要到芜山了,公主何不先行上山,在山中等他?宁公子有才,公主有貌,若成伉俪,日后郎才女貌,必成佳话。”
说话间,一个女子飘了进来,笑容满面的牵起她的小手。少女想要挣扎,却是挣扎不得。
“我……的猫。”少女低着头,虚弱的说着。
床头的小黑猫,跳入了她的怀中,被她用一只手抱着。慈月仙子将她牵出了殿外,前方,华美的马车早就已经等在那里。慈月仙子温柔的说道:“公主请上车,可莫要让宁公子久等了。”
少女小声说道:“我……我想见父皇……”
“陛下国事繁多,现在又是早朝,此刻如何能有空闲?公主可莫要再孩子气了,快去吧?”将她轻轻的往前推了推。
孤寂的少女,抱着小黑猫,慢慢的往前走着,来到马车旁,一名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宫女做出要扶她上车的样子。她回过头来,看着那壮丽的宫殿,奇巧华美的飞檐,七色琉璃的瓦彩,在她的眼中变得朦胧而又遥远。晨风吹来,白云悠远,唯有那黑压压的夜色,仿佛还没有消失,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迷蒙。
自己也记不清,是如何上的马车。抱着小猫的公主,在前行的马车中身躯摇动。有人在吆喝着什么,有人在询问着什么?宫门处的刀光剑影,山林间的幽幽绰绰。弄不清过了多久,就这般被人扶下了马车,扶进了九曲阁中。
巧夺天工的水榭楼台,烟雾缥缈,苍天的古树下,白纱飘飞。八角的亭子下,她跪坐在精致的茶案后,抱着黑猫,呆呆的看着前方的走廊。不要来……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出现……
然而这无情的尘世间,奇迹并不总是会到来。当那一袭青衫的青年,持着折扇,慢慢的往她走来的时候,胸腔内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紧了,看着人影一步一步的接近,看着以怜惜般的目光、看着她的青年,心口是扭曲般的、刀割般的揪痛,痛得让度过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在颤抖,抬起头,她泪流满面。
“快、快逃……我父皇要杀你!”
……
第39章 死亡舞步:满城风雨!()
九曲阁位于芜山之中,山前山后只有两条路。九曲阁位于山谷,这两条路之外,山势陡峭。
此时此刻,两条路上,各有一批杀手,如同流水一般,往九曲阁卷去,这些人中,有一些与华夏人颇为不同,一看就知道是蛮族的勇士。与此同时,西面的山坡上,安放着几辆战车,每一座战车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箭尖,对准了九曲阁的方向,车后,有人举起火把,往车上的捻绳探去,名为“百虎齐奔”的火器,一触即发。
临安城的街面上,有兵马来去,铁蹄滚滚,鸡飞狗跳。有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发生了什么事?”旁边一名捕快喝道:“有蛮族的刺客,和投靠蛮军的江湖败类混入了城中,正在加紧搜查,有看到可疑人物,立时上报官府,知不知道?”
“蛮族刺客啊!”城外,昨晚就已经因为突发的案件,被三法司衙门的高层紧急调出城外的南宫嘉佑,却是藏身在暗处,“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东西……一点创意都没有。”
“莫大平,你要做什么?”同一时间,几名白道的高手,却拔着刀剑,怒视着他们前方那凶残的大汉。在他们的前方,“涛山寇”莫大平脚下尽是血水,他拿着大刀,慢慢的转过身来:“没啥,这临安城实在是淡出了鸟味……杀几个人玩玩。”
远处,一名官员骑着马飞奔而来:“急令!有蛮族刺客混入城中,全城戒严……”发现这里有些不太对劲的官员赶紧勒马。
刷的一声,刀气已经斩了过去,人与马陡然剖开,血水爆散。莫大平持刀冷笑:“戒个卵!”
而这样的事态,在临安的大街小巷,几乎是同一时间爆发,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开来,陡然之间,到处都是械斗,这些日子,原本就涌入了大量的武林高手,彼此为敌,互相仇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大家都在死死的压制着,此刻,其中一方突然间就爆发了出来,失衡打破,愤怒弥漫至整个别京,三教九流,瞬间就变得失控。
而这个时候,皇宫大殿,天子宋弘却是猛地拍案:“疯了,这些人莫非全都疯了?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地下的臣子擦着冷汗:“神武左军与红巾军此举,分……分明就是造反!”
“废话,要你提醒朕?”天子怒不可遏。
熙州那一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另一封千里加急的文书,却从西边送达,乃是原本应该开拔往岭南的神武左军,中途突然变了方向,紧接着便指断稼军与普安番王图赖合谋,意图造反。神武左军、红巾军前后夹军,大破断稼军,楚翰冠为红娘子亲手斩杀,刁纪铭被俘。
虽然是以断稼军造反的名义出兵,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击另一支官军,实际上就是造反。然而更糟糕的是,吴州吞鹏山的吞鹏军,剑州的南剑军,以及其它各路义军,纷纷响应熙州的兵哗,一边上书朝廷,请斩奸相,一边起兵,兵进昊京,这些军队,位置不尽相同,有近有远,发生异动的消息却是在同一天到达临安,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熙州的伍重、张据池更在这时,不待朝廷的旨意下达,便直接将被他们囚禁的吕族家人,满门抄斩,一遍占据着整个富春江,一边派人前来临安“请罪”,说是请罪,却大言奸相之过,请诛奸相。在这种局势下,地方各州的官兵,尽皆惶惶,南方大乱在即。
陛阶之下,吕豫浩同样也是一头冷汗,虽然多少也在想着,宁江不可能坐以待毙,然而看这形势,分明早就已经在暗中谋划已久。南方内乱,只会便宜了原本就势大的蛮夷,他怎么能这样做?他怎么敢这样做?
皇宫东面的公主府外,许多人在暗处潜藏着,一边戒备着已经扩散至全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波及到这里的混乱,一边监视着公主府,却不知公主府的后园,一条地道悄然的打了开来,秦川五义中,名为“坑坩鬼”的男子,早就已经打通了一条从别处通往此间的地道。
红蝶将自己的母亲和小鹭送入地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公主,吕府的公子吕郐在府外求见。”
红蝶猛地拔出宝剑:“你们先走,我杀一个人就来!”对于那个家伙,她早就已经看不顺眼,又想着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帝姬七剑,但是要在江湖上行走,光有本事还是不够的,还得有敢于杀人的胆量,没有杀过人的剑客,根本就不算高手,找一个人渣来练练手,祭祭剑,日后才好在江湖上行走,于是就这般提剑而出。
而这个时候,九曲阁中,那穿着凤眼金丝裙的豆蔻少女,依旧跪坐在亭中,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快、快逃……我父皇要杀你!”
在她的面前,青年慢慢的伸出手,抚上了她脸上的泪花。少女“哇”的一声,痛哭出声,紧接着便使劲推他:“你快走,他想要杀你,他想要杀我们。”
青年将她搂在怀中:“我知道,我知道的!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少女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心口像刀绞般的痛。
西面的山坡,一支火把,却已经点燃了战车上的捻绳,火光滋滋滋的闪动着,呼的一声,战车上的弩箭在火药筒的推动下,密密麻麻的,齐奔而出,寒光呼啸,犹如星雨。
山道中,数十名杀手则往九曲阁杀去,早就安置好的百虎齐奔箭只是第一波攻击,就算他们的目标真能幸运的躲过那密密麻麻的利箭,也别想躲过他们接下来的围杀……在这样的自信中,万千箭雨从天而降,无法明白的怒吼间,血花飞溅,夺夺夺夺夺,人影倒下,尸体颤动。
战车后的人,将火中的火把随手一扔,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发出女子的娇笑声:“不好意思,射错方向了!”在她的脚下,倒着几具尸体,另有几名武者围着她,其中一人道:“无颜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家散了吧,各自回家睡觉!”
“……就这样?”
第40章 死亡舞步:帝女一剑!()
冯尉源领着一批长河武林盟的高手,在崎岖的山路间飞奔。此时的他,目光阴冷,脸色却已开始显得有些难看。到了这一步,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杀掉那个家伙,否则,华夏也好,武林也好,立马就会分崩离析。
事实上,就算成功杀掉那个家伙,是否能够结束掉已经开始分裂的大盘,他也弄不清楚了。然而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家伙活着。
轰的一声,前方又有爆炸的声音传来,整个山川都仿佛在为之震动。众人心知不妙,他们固然安排了火器,但是百虎齐奔箭的威力,绝不是这个样子。
他们赶到前方,只见这里,到处都是残肢断体,被炸开的大坑,模糊而碎散的血肉,这些人中,有蛮族的刺客和北方派来的武林败类,实际上还有一些暗藏的、南方这一边的杀手。
此刻的冯尉源,脸色亦发的难看。这些人该死,但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他们原本应该要解决掉的目标呢?
冯尉源带着身边的人,疾奔到九曲阁中,九曲阁里却已是空空旷旷,什么人也没有。
芜山的周边,混乱波及而来,而原本驻守在这里的、三法司衙门中的高手,也发生了内乱,各种各样的命令,让人不知所措。一些知道今日上方真正安排的计划的人,不敢将真相说出,底下不知情的,得知有蛮族刺客闯入,公主和东南武林盟主宁江有危机,几乎是自发的行动了起来,试图抓出每一个可疑人物,救出公主与宁翰林,几乎是无法交流的两方人,又混杂着各种别有用心的流言,引发的就是各种混乱和无所适从。
公主府前,红蝶一身箭袖长靴,百蝶襦裙,腰间系着宝剑,英姿逼人。在她的前方,吕郐身后跟着一批护卫,色眯眯的看着踏出府门的公主,含笑摇扇道:“公主殿下,小生有礼了。不知皇甫家的鹭姑娘可在?陛下赐婚在即,小生前来迎接鹭姑娘前去游玩,与鹭姑娘培养培养感……”
话还未说完,红蝶猛然拔剑,剑光抖出锐不可当的光华,犹如青鸟展翅,刺破虚空
剑一、青鸟!
吕郐身后的那些护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血花就已经从吕郐的后心,如绽放的红色花朵一般喷出。低着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宝剑的吕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骇,震惊,无法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眼睁睁的看着宝剑从他的胸前抽离,随之也带走了紧有的热度。
看着公子带血倒下的那些侍卫,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作为吕相府上的护卫,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差,然而公主出手的那一瞬间,就连他们也来不及看清,更加无法应变。不过是一名多少还显得稚嫩,不管是身材还是眉目都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女孩,竟然说杀人就杀人。
眼看着公子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猛然反应过来,拔出兵器,杀向百蝶裙的公主。公主抽退,剑势挥洒,陡然往下一指。
剑二、女魃!
轰!剑气与地气融合在一起,化作炎炎焰光怒腾而出,瞬间将这些人全都吞没。紧接着,红蝶转身就走,踏入府中,红漆的大门在她的身后关上。
埋伏在周围的其他人,纷纷赶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吕相之子,尽皆错愕,彼此对望。然而杀人的是皇室公主、先帝之女,他们既无法随便抓人,也不敢就这般闯入公主府中,只能赶紧往上头抱去。而此刻的刑部,已经是焦头烂额,到处都是江湖人的火拼,眼看着又呈上了一件公主杀人案,刑部的官员相顾茫然,同样不知该如何处理。
一条江面上,秋水无波,一只画舫沿着水流慢慢的往下游飘去。
舱中,此刻许多人都还在寻找的青年,搂着怀中在哭泣中精疲力尽,睡了过去的少女,看向身旁桌上的小黑猫:“小刀,这一次,他们真的惹火我了!”
“原本也就是一些跳梁小丑,也没怎么想去理会他们,把他们打落到他们该有的地位,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垃圾,也就是了……结果,他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两个混蛋,一个动手打自己的妹妹,一个逼着自己的女儿去送死,你能想像这种事情?这可是妹妹和女儿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