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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上的事情,终究会是有这般表面平淡无奇,内里却复杂精彩得很的故事。就像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天,无来由的却会变一般。
内中一个“贪”字活生生地当了一切的起因,随意把人来驱使,仿佛忘了它是由人心中而来,或者人自己也忘了。
而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这庙堂之上,若总是这样,我不如找个天边的地方呆着不去管这些事情为上,这些事情当真脏得厉害。
我提完我的计划,老师不动面se地问我:“你自己想的?”
“嗯,开始是大家提议,我选了中间一些想法,昨晚上我提出的时候大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哦,这计划里显出对洛阳内的情况极其熟悉,不太像是你在规划。”老师扬着眉mao对我笑着:“你,嗯,我想很多地方你从来没有去过。”
“嗯,还有一些是宋告诉我的。”我向来很老实。
“好,那就行,不错,比我期望的好多了。你弃官去又结了婚,果然还是能从司马家学点东西的。哈哈……”
“老师取笑了。老师都知道了?”
“嗯嗯!”老师声音一转,竟显出一份极少见的不正经地调侃来,这很可能是和他的两位兄弟在一起久了被带坏的:“不过,你们在晚上,还有你们在山上,甚而你们在si下干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得出老师心情似乎忽然好了起来,显然我的计划他很满意,但更重要的,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也许他的计划也快成功了。
不知道,再过某一段时期,这天下将是怎样的一个风貌。而那时,我又会在什么地方?
计划的开始在两日后早上,所有显眼的人完全不出现在洛阳里。
宋把人带进城,我们则在城外白焦心思,尤其是计划的提出者——我更是在心中到处露an转,场面上却只能在一个地方静静待着。正午,市面传来城内有露an,小苑门、上东门、平城门、庸门旋即传闻关起。下午,所有人从上西门、谷门、大夏门、耗门出。至此,我心下方定。这天,城外的人大都分散隐于城西南的市中,那里刚刚又开始有商铺,人又多是外埠来的商贩,合着这里我们不同的口音,没有人怀疑我们,或者有时间来怀疑我们,我们很是识相地做起了不同的商贩。于是那天早上我们买走了四十五头猪,五百石米,十五匹布,三十坛酒,一百斤熟rou;中午卖了四十五头猪,五百石米,十三匹布,两坛酒。下午直到散市,我们才离开,走的时候我们又买了十五坛酒,七十二斤三两熟rou,因为只剩那么多,老板也想着收摊,便算七十斤给了我们,居然把鄂焕乐得什么似的。
我在黄昏的城西接到了子yu,于是大功告成。他有些打不起精神,耸了耸肩。
此下,登率三十七人走大路离开,据说他们带着两千石盐,四千匹布离开。
宋和十几个人留在了城里,老师曾说会有人接着他们。
bo才以及一干人原路入山,由破六韩烈牙、呼萨烈南国带领按我们的原路回山。韩暹等人乘大船逆流而顺风到上阖。张俭当日刚出来便被老师请走,至今不知去向。
我们暂时没有离开,而是先躲进了那个宛若天边的“仙境”,那原是何进的si苑,现在是老师的了。老师对它没有做任何事情,当真是行“无为”之治,所以它保持了原来的样子。里面有鹿,夜里的时候它们跑了进来,所以它们没有跑走;还有野猪,我甚至没看见它们进入我们的宿营区,便看见了它们在架子上的样子;至于野鸭,我吃到嘴里才知道它们也来过。
“这帮兄弟们怎么和恶狼似的。”子yu那天晚上的话是这么开始的。
“大伙饿了。”我决定简单地说,子yu就像老师说的那样,恬淡,如同平静的水面,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出着急的样子,至少我没有看见过。他不会像子涉那样不正经地露an讲笑话,或者像云书什么脏话都敢说得,又或像以前的子圣兄以前那样喋喋不休地讲废话,抑或现在的文杰兄那般除了正经话啥也说不出来的。他总是会平静地说话,甚而带着一种忧愁。很多人都说我们两个人很像,其实那是在我还小的时候,据说那时我们两个人的眉mao眼睛那时有可以互换的感觉,其实现在也能看出ting像的,只是后来我的个子蹿起来的时候,脸也变长了些,据兄弟们称“嘴脸都变形了”。我们两个就不像了,所以,我成了“大个子”,他成了个“美男子”,这是当年的街坊大妈说的。不清楚这帮大妈是不是对我的脸部的变形有一些惋惜。
“那怎么会这样,什么活物一进来,便成了刺猬,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两个鲜卑人便不说了,剩下都是从扬州吴郡回来的,大多是以前黄巾军的,陈哥仿佛有所考虑,竟然都是弓手,照此看来可能他们以前也都是当时的猎户。”我在火上烤着我的rou,有些心不在焉,但该说的还是说了。我知道应该是一种禽类,但是到我手里,就只剩圆滚滚的一坨rou了。
“你竟然来救我?”他很平静地说,后面他也一直是这样,看着火,似乎心不在焉地说道:“你干吗来?”
“你是我兄弟,大家一起长大,而且,咱们俩小时候大家都看着像。”我狠狠地吹了吹气,看看表皮冒热气的样子,很是心痒,当时还远没有熟。
“最后一条不算理由吧?和你长一样,我太亏了。而且我是大哥,不要兄弟兄弟制造hun淆。”
“这时节,你还注意这个。”和谁说话,我通常就能以谁的口气,和子yu兄说话,我很快便进入近乎梦呓的感觉。当然,我知道还要吃东西,所以我很认真地翻动烤叉。
“多谢了。”
“兄弟就别客气了。其实是子实几天没睡跑回来的;还有老师给我带的话暗示让我来救你;是登什么都没干,跑了这么远,只是为了替我们分担视线,还在城里故意让自己人都妆了幌子,还有破六韩烈牙的鲜卑弟兄到处说各地方言,hun淆视听,让人查起来都不明所以;宋yu东则负责城内所有的动静,你也看见了城里的事情都不是我来做的,因为我太扎眼了。我们来了近乎两百人,其实只有六十多个人做正事,然后其他的便都是在外作掩护,而他们都跟我跑了有十天了。”我在rou上又浇了些盐水,才放下火上的rou,开始专心说话。
“你出的点子?”
“嗯。”
“你们到底怎么干的?我还没有想明白。”
“首先,我们走大夏门近,本来我打算走上东门,可上东门可能会被盘查;走谷门,离太仓武库太近,守备太多难保被人盘查,我觉得不安全,我熟悉大夏门,大夏门进来……”
“噢,我记得你有一次走过了,从北门进的洛阳。”此人第一次有了笑容,只是有些不怀好意。
“好了大哥,就别选这个时候嘲笑我了。”我有些不满,但确实有些无可奈何:“东面有濯龙苑,与宫城间只有一条有人的街,我让分三拨,一拨人这时候去太仓武库那里晃悠一会儿,却直往南,绕在宫城的东面下东南城,也就是上开阳街,那里是大多官宦的后院,各家都有家丁护院,通常外面没什么人走动。我就让他们散开两三一组晃悠过来,晃悠过去,碰了头,便坨在一起说话,各种方言都有。在这里走的人,巡城校尉一般不敢问,我让他们着华服,而且趾高气昂,所以,他们肯定也会认为我们的人非富即贵,至少有很大关系而不敢露an问。当年我在京为辅政卿的时候……”
“就是今年,好像那是很久前一样。”
“好,今年,我作辅政卿的时候,便曾出入那里。”
“噢,你竟不走平城门这条路?”
“嗯,如果在那条路上,来往全是官宦权贵,碰谁都得和他一通礼数,哪能走到我要去的地方,后门走的人就要少很多。”我吐了口气,一想到当时便有些不堪重负的感觉:“最近你也知道,正属‘分赃’时节,来往于三公、御史大夫这干人府第的人少不了。就这样,我们便看住了这支巡城队,当然他们认为是看住了我们。这支巡城队是走三公府前后街的,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御道上什么时候没人了。驰道上本就不会有人,而且有土墙挡着正好做事。”
子yu已经开始明白过来了,有些恍然地点头。
“南宫有四个门,黄门寺在南宫西南。登和着一群人买这买那,我还让他们和那些市井无赖闹些事。同时还有好几拨不同地界的客人过来买东西,他们中有破六韩烈牙的人,黄巾军,咱荆州土著。口音有幽州的,荆州的和青州的。我们这几个州人的都有,剩下的口音便让破六韩烈牙手下那帮小子们学,应该当时的场面上有十支这样的商队,他们之间还会做生意。总之一切要拖到正午。”
“大伙回家吃饭的时候。”子yu几乎完全明白了。
“天热,谁愿呆在南宫的鸟巢里,那准会憋出病来。于是等这帮人回去,大伙吃饭的时候,bo才就带人从南宫西门冲了进去,南宫不是帝宫,四门终年不闭。这一番冲进去,没几个须臾便到黄门寺了。哦,子yu兄,你没受苦吧?”
“没有,不知怎的,他们对我还ting好,那个管事的宦官姓张,似乎是新来的,据说还和你熟识,对我倒是百依百顺的,除了不放我,我要什么便有什么,还把我放在最靠寺里牢门的一间,不算憋气……你说的这个bo才……黄巾军的bo才?”
我点头,顺便翻了一下那烤rou。
“他没死?在荆州?”他有些惊讶,但没有吃惊很久,只是想想,后来忽然点头了。我不知道他想通什么,但我觉得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个上,反正以后他会明白。我对另一个问题感兴趣。
“我会认识宦官?我都离开洛阳那么长时间,他还是新来的……哦,原来是那个外派回去的宦官,嗯,那个我倒真的认识,但说熟识,有些过了。”我笑了:“你在最外一间,怪不得,他们说,没过什么时候便救到你了。来救你的同时,那边巡城队正在自御街望三公后院街里拐进去,南宫没有什么人,自然也没什么人报警,宫内的卫队发现,封闭四门时,过来追捕时,我们的人已经带着你冲出来了。”
“谁让他们碰上一个你这么熟南宫的人。”
“谁敢走驰道?”我没有接他的话头,继续说道。
“于是,你让他们用一辆马车带着我,刚拐了弯,便点了车上的茅草。”
“再盖一层湿茅草,然后狠狠抽了这匹马。”我决定补充。
“这样一路烟雾,我们则在烟雾下翻墙到了民居里坊。”子yu已经在回忆当时情景。
“除了皇上,无人敢擅进驰道,驰道有三里多长,马跑过也得一刻,何况马车上还有很多石头……当然别人不是傻瓜,当然也会猜测,可是他们不会爬墙,也不敢那么做。但即便他们立刻从南宫南门绕到南宫西门等他们饶回来从南宫南门走西门,去把消息传到各个城门时,你已然在四千匹布中离开了,因为我相信除非下死命令,没有人会翻开几百个箱子慢慢察看的。下面各队采购人马的人从正午到黄昏时分别出去,每一批都会多带一两个人,因为没有出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们不会将所有洛阳的城门紧闭制造紧张,只会加紧盘查,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门g着面进去,正经商人出来,买的东西都很正常。为了让调查的官员昏头,我甚至安排了一批人下午从洛阳南边的渡口神se慌张急急忙忙地离开,他们会乘大船到上阖,当然他们也什么也没有干。而和bo才闯宫城带的一样多的人数,当然不是本人,会留在城内。这样那些入城的稽查如果精明强干也许会发现这里的一个人数缺口。这就要看他们查的仔细不仔细,但是仔细也没用,即便封城搜查,查到这些人,他们当真什么都没有干,很多客栈酒馆都可以证明。”
“你胆子还真大,真敢玩。”
“我知道情况。但只能这一次,因为这是第一次,下一次,如果有谁,我可真的不知道防备会变成什么样了。为了让他们在他们想明白前我们能全部安然离开,所以我才这么麻烦,不过我真没有做什么,今天一天我都在南市喝酒吃rou,很撑。所以晚上的鹿和野猪我都没吃。哎,差不多好了。”我从架上拿下rou,咬了一口:“鲜,也香,好像是鸭子,哎,是野鸭子是吧?嗯,果然……烤得正好!现在有些饿了。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了,我很饱了。嗯,我欠你一条命。”
“应该是老师,如果没有他让子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