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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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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我抓过继续作恶的小蹄子,向前一步。

    “合浦地处远南,其四季皆夏,温热多雨,植死木而能成林,纵稻谷不生,其薯蓣也可活人,恐那里农人不会如子睿之想。”银铃忽然停了下来想了想:“不过现在不动还是对的。”

    “那就行了。”我呵呵一笑,我是个懒人,银铃来了,我就懒得想这些麻烦事了,但是有些不算麻烦的事情还是得我挂着,不过从银铃后来地表现,似乎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张何这个人怎么样?”

    “此地不是说这等事的时候,夫君鲁莽。天看着又要下雨了似的,快回家。”终于说到银铃发嗔,我自然立刻乖乖在后面跟着,不过她很快又挽了过来,“带路。”

    那天晚上果然又下雨了,这里的老天爷还真有这份闲心,但事情的重点不是外面的冷雨霏霏,也和老天爷没什么关系,而在堂内的我的尴尬。一个人如果有两个老婆,而且都很漂亮聪明,满腹经纶,通情达理。应该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我却感觉很难感受。而且场面上如果还有一个情绪颇好的幸福母亲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母亲坐着主席,自然离桌上的盛羹的鬲最远,我坐次席也够不着,而我的两位妻子则正好都靠在这个热腾腾的家伙边上,再下面的则是小家伙们,所以,在这样的一张大桌上,母亲很自然的抬起了手,紧张得我赶紧伸过手准备接过碗,却听母亲幸福地摆摆手,笑着说:“媳fu啊,帮娘盛一碗羹。”

    于是,我试图一直避免的情况出现了;虽然明知道这不可能,但我还是奢望,现在已然失败:因为我有两个夫人,那么这一声媳清楚。

    而场面上正如我所想,两位坐在我的下手,本都在埋头吃饭的女子都应了声,然后都迟疑的看着对方,我从没有看见过银铃曾有过如此mi茫的眼神,这更让我歉疚而心疼,最终银铃在右手接过母亲的碗,端在鬲前,佩儿持勺满好,再接过碗,而银铃接过勺,放勺,佩儿递碗轻放母亲面前,二人再次对视一起说了声:“母亲请慢用。”

    两个女子都谨小慎微地在旁照应,我却在心痛,一种愧疚弥漫在心间。母亲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她品了一口羹,夸奖了一番,却问银铃道:“媳fu儿,是你做的。”

    “呃,不是不是,是佩姐姐做的。”银铃赶紧抬头说道。

    “啊,我佩儿媳fu的手艺真好。”母亲一边品味,一边赞叹道:“子睿吾儿有口福了。”

    “啊,母亲过奖了。”佩儿则依旧低着头。

    “不过,给吾儿做菜不必太费心,在上阖老家才见着他时,我是真喜欢这小子,我还自己下厨替他做菜,却发现他虽不是狼吞虎咽,却也是囫囵吞物(此时没有囫囵吞枣这个成语,囫囵,整个的意思,作者注),不知滋味,真是个牛嚼牡丹,糟踏了好东西,也把我气了,不过谁让他真是我的孩子呢。”母亲到把我取笑了一番,只是到这真字上加重了语气,却乐得下面那帮小子窃笑不止,陈武还喷了一口在桌上。而我只听了最后一句,抬眼看着母亲,却发现母亲却也一直看着我,我不知怎得也笑了,母亲小声撂了一句:“吃完,陪娘走走。”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云开了些,还lu出点星光。

    母亲的精神特别好,在宫城内晃了一圈还上了内城城墙,一路走,一边看,开始我想扶着母亲,她却挥手表示不必:“你娘还没有老成那样。”

    要说话前母亲也朝周围看看,我觉得女人总有这方面过分的担心,怪不得民间的飞贼,到了传闻里多是女人,说不定还带只小动物,那小动物说不定还有个人型,两者之间说不定还有紧密的如母子这般的关系。

    “儿啊,你知道母亲的喜好么?”

    “孩儿不知道。”我很老实。

    “老实孩子,连猜都不猜。”母亲似乎到很满意:“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一样。从来不知道还有欺瞒诈骗。”

    这话捧假了,我自认没这么老实。可母亲没有注意到我的惭愧,她似乎已经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

    “那时候他就知道每天吃饭时节上塔巡视,看哪家没有生火的便送饭食,对于那些老弱而衣食无继的自然是好事,但是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闲汉也正好乘机偷懒,以至那些劳作终日方能得一些饭食的人,也是个坏榜样,时日一长,自是懒汉越来越多;你老爹终于发现不对,又处理过了火,把所有人都给抓了起来。不过,我就是喜欢那时候你的老爹,因为那时你的娘亲我,也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年轻的时候你的老爹ting精神的,你眉宇间到能让我看出那老胖子以前的那些英武劲来了,呵呵,哎,那时候就是感觉你老爹特别有英雄气概,后来就嫁给他了。”

    “您不后悔吧?”我忽然有些后怕地问道,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都要十九了,还后悔,后悔有什么用?”母亲笑了,“而且我一点都不后悔,你和你老爹都很不错,有你们这样的夫君儿子,母亲很开心,尤其在这个世道里。”

    我低头憨笑,继续听母亲说话:“这个时候,心思里刚有了那些男欢女爱的东西,就结婚,可能还是早了,我虽然碰上了个好的,却有不少女子托错了人,你莫要让我的两个宝贝媳fu儿将来受苦。”

    “孩儿不敢。”我吐吐舌头。

    “将来吾儿若能当政。”听完这话我都需四周看看:“可以改个制度,女子过了年纪,不必交那些算赋罚金了。”

    “是。”我忽然有所思:“母亲当年被罚过?”

    “是啊,家里虽然不算穷,但也难以支付我和姐姐两个人的五倍算赋,当年还就是你大伯老爹替我们交的。”

    “孩儿记住了。”

    “我的傻儿子啊。”她忽然揪住了腮帮子,还把我搂了过去,如一个小孩子般调笑了一番,虽然很不自在,可是心中却很舒服,十八年,又一次在母亲的怀抱中被呵护,只是腰弯得有些酸,这情景外人看来定然有趣,我却希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有也都是瞎子。

    母亲哭了,女人很多事都是一样的,她们悲伤的时候,哭,开心了,还哭。哭得让我的鼻子都有些酸,直到她拽着我的腮帮子来回晃dang,说道:“你怎么这么幸运?有这么好的两个媳fu。晚宴上,我故意出了点难题,她们却做地很得体,很配合,你知道她们为了什么么?她们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

    忽然她甩开我,“孩子大了,不能老在母亲怀里,好好闯,有两个这么厉害的妻子,以后要好好努力,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自己的夫人,丢人,知道么?”

    都说北方女子刚烈,南方女子yin柔,其实所有的女子都一个样,尤其是对待自己的孩子。

    那天晚上,陪着母亲回家,因为在宫城里,一路不会出什么事情,就是准备回去睡觉出现了问题,而且这是谁都清楚这时候我会面临的问题。

    我自然知道两个人都住在哪里,即便不知道,随手提溜住一个人,一问便知,但是,我去哪边为好。所谓齐人之福,我却觉察不出任何福之所在,其实我觉得我的两位夫人甚而可能现在的心情和我一样。

    我,独自一人,走过中厅,来到后面的寝院,这日没有月亮,只有零落的星光昏暗地照着这院里的一切,后面的后堂供奉着祭祀的东西,虽然掌着灯,我也不清楚里面现在是什么,院内左边是一间大屋,右边也是一间大屋。我知道进了一个就不好出这个了,而另一个自然无法进了,不过目前只有一间亮着灯,是右边郭佩的屋子,银铃不在时,我总是在这里睡。今日,我是否该去银铃的屋呢?银铃的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掌灯,可能是一路劳顿,我的银铃一定是已经睡了。

    当下拿定主意,立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入右边的屋子,心想明日再说。

    不过眼前的情况告诉我,还是今日就说比较好,或者说只能今日说了。

    因为银铃和郭佩都在这一间里,此刻正在掌灯夜谈,察觉有人进来,四道目光便把我钉死在门口,一寸也挪动不得。

    “唉,夫人……们。”我赶紧作揖,做一个乖丈夫状。

    “呃……”郭佩刚要说话,这边银铃就坏坏地cha上嘴了,“叫谁呢?”

    郭佩忽然抿住嘴,不说话了,却见银铃一脸趾高气昂地嘟着嘴,当时我就一头汗,心想今夜可有得麻烦了。

    没想到两个女子却忽然笑了出来,只见二女一起指着案边的空位,让我坐下,我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这两位大姐这是要干什么,但艰难地拔起脚,就觉tui上灌铅一般,很是别扭地蹭到那里坐下,眼睛从一个脸上到另一个,再从另一个到这个。

    “我们正谈着你。”郭佩很是放松的样子,手中捻着一支竹签,挑了挑灯芯。

    “谈我,谈我什么?”但我很紧张。

    “我刚问银铃,夫君你统兵打仗到底如何?”伊人放下竹签,面朝我说。

    “如何?”虽然有些悬着心,但我也很有兴趣银铃对我的评价,想起小时候,银铃夸我一句,就会让我开心个好半天。

    “银铃还没有说完。”于是我们两个一起看着剩下的人。

    “我以为若是战场上捉对厮杀,一对一,那么我直接挑白旗投降为好;若是一人带十几个人,我也必输无疑;若一人带一个百人队,那么我有三成胜的希望;一千则七成;以至一万以上,则子睿必败也。”说完,她鼓着嘴,忽然长吹一口气,转过脸笑了起来,我忽然放心了,我觉得情况可能比我想象得好。

    郭佩则认真地看着我问道:“夫君觉得如何?”见我似乎没有注意,便解释了她的问题:“银铃那番话可对?”

    “我同意。”和银铃对垒,人少还好靠自己的匹夫之勇,人一多,我确实没有信心能赢银铃。

    “夫君倒是个诚实之人。”郭佩对她的夫君似乎还很赞赏,对此其夫君只能傻笑一下,紧接着便抛下一个其很感兴趣的问题:“张何此人如何?”

    “今日太晚了。”银铃打起了哈欠,“我和佩姐要睡了,明日我与你再说。”

    伊人定是故意,她还对我说:“夫君,可与我们一同就寝?”

    “呃,不了,夫人好好休息,我去那边睡。”我能体会她的意思,所以我主动退了步。

    我的家庭存在着非常奇怪的问题,但现在还没有人主动提出解决的方案。我想提,没点子,她们很可能有点子,可是一个不愿意说。确实以我们家的情况,只能我提比较好。

    广信的天总是喜欢yin沉沉的,合着时常的小雨门g门g地笼上一层薄雾,这就是这里每日清晨的景象。我起身,去练武,心中满是各种各样的问题。昨天晚上做了恶梦,愕然惊醒的时候,身边却是空空无人,所谓坐享齐人之福的人享受的清静便是这般吧。以后如何我还不得而知,便如梦中从万丈深渊落下,最难受的却是下坠的时分。

    华容那日早晨见我,说我有心病,我点头,他没给我治,我也知道他治不了。

    早晨银铃也在朝廷里坐着,众人倒没什么意见,很是自然,司徒徐征还道了数声礼,立刻整个朝廷就露an了,那帮人也学上了。这倒是,谁让我让徐征当司徒,这教化之事,本就是他的,只是课堂的情况有些糟糕。拜倒的人,连冠甩飞的都有,我就拾了一个,放在案上,指指队列中,头上明显少了一块的那位:“散朝来拿,为何每次事都有你?”

    众人笑了,学礼仪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早朝上银铃将一路情况说明,果真一路顺利,屡战屡捷,当下自然赏了老四,再次宣布他左司马的官职,授了才赶制印绶。这一点只有一个人有异议,不过不是针对老四的。

    “夫人怎搞?不搞个位置?”邓茂跪起身子,忽然看见对面徐征,咽了口口水,加上了一句:“启禀越侯?”

    立时听到后面人轻声提醒:“茂哥,是启奏。”

    不过再如何没关系,其实我在等这句话,不过听完,我还是要去问问意见,至少形式上要问问:“司徒大人,监察史大人,你们意见如何?”

    “老臣以为可以。”张叔低眼瞄着我偷笑。

    “越侯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久闻夫人匹马平吴,虽然有祖制言及内室不能干政,但既然此处不是洛阳的天子朝廷,便不应受此局限,微臣以为可以。”这处答应了,便没事了,当下加我自己的夫人为散议大夫,千石。我知道这官职低了,有些对不住,但这样能够稳住一些人的心,这就是我需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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