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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还说,小时候我脖子后有一颗痣样的疤痕,现在倒好,看不见了。
忽然感到一丝不安,觉得需要赶紧去趟父亲那里。
不过,牵着银铃的手,又觉得先回去比较好,可以干点正事。伊人羞红了脸,却说真要办需得抓紧。不过她又发愁说她那事情来得又不正常了。前几个月有佩儿照顾着还好,这次又一个多月都没有动静,怕是离家在外什么都不应时害的。
我没敢问那事情是什么,只能自己琢磨,不过颇费我了几里路总算是想明白了。
回来后就住父亲那里没有回平乐馆,一是为了安慰娘亲,二是为了陪伴母亲,三是为了避免阿姆不放心不停去看望我。只能累得我的司徒和宋等人来参见我,这次终于要回自己的住处。我挽着银铃晒着仲去,穿山越谷,反复无常,唯一不变的只有我们的欢笑。好像一切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见到我们归来,众人欣喜。最开心的当属**,据说这几日他每日除了不停吃东西,就是不停在说当时场面的紧急,厮杀如何惨烈,羌人如何偷袭我,我如何岿然不动,喝退群敌。他现在就等着我回来证明他说的一切,尤其是他如何勇敢杀敌那部分的正确性,其他人则各有其他关心的内容。
我记得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心中确有些感慨:“小子,你倒真是个打仗的料。”
我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很受用那一巴掌。
我不想多说,每次打仗回来,我甚至都很想努力忘记前面战场的一切。所以我很快岔开了话题,这次的由头是我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相对亦悦,新接回来的两个小朋友很是乖巧,对于其目前的养父的回来没有表示任何不快。这次的哭泣是因为一个醒了,饿了,便哭了,另一个被这个哭声闹醒,也跟着哭了,紧接着一个稍大些的被吵醒也想哭,结果却被母亲很快又哄安静了。铃儿知道此二女婴情况,在陈仓时便对此两女很生亲近。不过喂nai的过程,我只能躲得远远的,和其他人继续叙话。现在平乐观三个小孩子,一个刑徒ru娘自己带着自己刚断nai的女儿,和两个战场上捡回的婴孩。这三个孩子互相有灵犀,要么一起安安静静,要么一起闹。据说宋和徐司徒都有些吃不消,**倒睡得很踏实。
看见那女子一身缟素,想起银铃告知的此女情形,便交代道:等这两个孩子断nai,便给些钱让你与女儿回乡,能找个人嫁了,也别屈着自己,毕竟女儿得有个父亲。
据说最近**在婢女中hun得甚愉快,他说他经常讲笑话。那日大堂内外,众人一起吃饭,算是告捷庆功。中间想助助兴,正好我也想听听他的笑话,便让他讲了一个。他也不推辞,说这个是从四将军那里学的:“四将军不是汉人。”我点头说这是废话。
“但四将军很好学,没事便在军中寻各地汉人学各地方言,然后还就能学个有模有样。上下将校都很喜欢他,谁都能和他说得,说着说着,就感觉看到亲人似的。他也喜欢逗笑,有次吃早饭他和我们在一起,就说鲜卑语里,只有几个词来表量,远不如我们一张饼,一头牛,一匹布什么的,啥东西都有个度量的词,他们那里石块,木头都用块……嘿嘿……泥巴,马粪样的都用坨……哈哈……稀泥样的都用泡就行了……哇哈哈哈……所以他说:今天我们吃的是一块……块饼……呜哈哈……”这小子没有讲笑话的水平,自己都憋不住,怎么逗别人笑,所以我接过话茬:“一坨坨rou,还有一泡泡粥。是不是?来,秋鸾,给我盛泡汤。”
我很镇定,下面的人就差些了。徐司徒愣是没憋住,喷了一桌汤水。宋似乎已经听过,仍是没有忍住,笑得直喘气。一众士卒婢女更是掩面仰俯不止。
“司徒大人,您没呛着吧?”说实话,我都有些意外,徐大人竟有些不好意思,不停摆手告罪。我让他别介意,说毕竟刚打了胜仗,天下得以安稳,该高兴高兴,这老爷子才重又爽朗笑起来。
午后,子龙来了。他说他来看看孩子。因为现在孩子还需要喂nai,等过阵,他找到ru娘,他便接走。我说我养就是,他还现下孤身一人,身边还没个女人照应,带个孩子不好。
紧跟着,小马超带着一女两男四个小孩一起来了。与我见过礼,也说要找个ru娘把孩子接走。马超和子龙倒像哥俩互相还算礼貌地各陈缘由争夺孩子抚养权,两个小男孩在旁也默不作声。倒是最后一个大眼睛的锦袍小女孩,长相清雅秀丽,身手甚是矫健地跳下马来,口气却有些刁蛮无理:“你这白脸将军好不知羞,未有婚配抢夺女婴,汝养女乎,养妻乎?”
马超立刻大喝一声:“云鹭,焉能出此恶言!”
那小女孩子兀自不以为意,仍自相bi。
子龙兄一时竟说不出话,牙关紧咬,一张俊脸有些泛红,手紧拳握于xiong前,终于又松开放下。忽然又抬起拱手:“小姐容秉,云曾娶妻,只惜福薄,夫人早去,未有一男半女遗云。此女为云纵横战阵之中,往来尸堆之间,抢于人马践踏之前救下。此女与云虽无血脉之亲,云与此婴却有护犊之情。生死之间,刀光剑影,云尚念定不惜身死亦要救下此婴。此战后,若不能寻其生身父母,辄为义女,以免流落无助,便为此,望小姐体惜。”
这回换作那个小女孩也说不出话,yu言且止,yu言且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看着便红了,涌出了泪珠,竟就在我们面前哭了起来。忽然间转身就跑了。慌得另外两个马上小孩也赶紧跳下来,叫着二姐便转身追去。
&人般叹息,还说道:“舍妹从小被娇惯坏了,在家没有人敢惹她,越大说话越不像话。”拱手向子龙以及我们告罪致礼,便揽过几匹马的马绳,牵马出去了。
子龙兀自站在那里沉yin,忽然一跺脚:“云话也重了,仿佛倒把马小姐看得太下作了。”
忽然转身向我们道别,翻身上马便也去了。
其实我也想跟过去看看,不过看着子龙兄跟去,总觉得自己再尾随而往就不合适了。
刚才苑内还ting热闹,一下子,人马都不见了。几个婴儿也配合,一起昏睡过去,一下子院子内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我回身看看银铃,银铃仍傻傻地看着苑门口众人离去身影。
我直接抱起伊人,不顾伊人对于自己忽然被抱起而不明所以的惊愕,直接回屋办正事为上。不是俺自夸,就瞧咱的大局观和临机决断,那是相当符合人伦和孝道精神的。
总体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之间的孩子们依然徜徉在某处不愿意出来。不过我认为应该不在我的身上,不是银铃也说自己的那件事情,距离上次有快一个半月了,还没有来么。
当然据说,这也可能就是有了。
时间跳到傍晚的时候,我很疲劳,银铃倒是精神抖擞,眼看着脸se都更红润起来。男女在此处确有绝大不同。
可惜有人不让我休息。
孟德兄派了人来。看来,他感觉我一直不去找他,怕我憋什么“主意”,便主动出击了。
这个人很特殊。
我屏退了众人,包括看见来人有些迟疑的银铃,我也请她出去了。
“请坐!”我以手示意,到案上寻到酒,闻了是葡萄酒,便笑着倒了一盏递过去:“这是个好东西。”
“谢谢。”
“不用谢!”我自己也倒上一杯,喝了一口:“你现在姓什么?还姓夏么?”
“不,换了一个,不过差不多,我现在姓夏侯。”
“正好,孟德兄的本家。来,好久不见,先敬你。”我举盏示意,与他一起一饮而尽。
“谢谢,确是好酒,甘美醇厚。”
“日子怎样?看来蛮受重用,孟德兄竟派你来做说客。”我又满上两盏。
“我是mao遂自荐的。”
“我一定要杀王国!”
“我知道。”
“那你还要来?”
“因为我想问你一些问题,顺便来看望一下故人。”
“算了,你见我一次,不是给我一剑,就是给我一刀,我手心前xiong后背上都有您的大作,你这次又带什么家伙了么?”
“呵呵,这话传出去,对平安风云侯威名可大大地有损。而且第一剑可不是我刺的!”
“我就诬赖你了,怎么着?”
“你就没长大么?”无赖被诬赖也有无奈的时刻。
“我长大了,你还愿意和我在这里聊?别废话了,问吧?我很累,问完就送客了。还想要来喝酒明儿请早。”
这无赖摇摇头,一饮而尽,大喝:“倒酒!”
又喝了一口,这厮开始慢悠悠问:“你想不想死更多无辜的人?”
“不想。”我沉默半晌,想通了一切。
聪明人无需多说,恰巧某一直自恃是个聪明人。
“你相信不相信,有人会不停地找人替下那个王国,而只要他想,他就会有各种借口让你永远碰都碰不到王国?”
他没有问完,我就有些愤怒了:“我都说不想了,别说了!”
“好,你人不大,心思倒长全了,好了,主人家交代的完事。”这无赖斜靠案上,又喝了一口:“鉴于你这么痛快,我再问你几个事情。”
我一饮而尽,将盏放在案头,大喝一声:“倒酒再问!”
无赖点点头,提起酒壶给我满上,口中嘟囔:“你好的不学!”
“你有好的教我?”
这无赖也算有自知之明,盘算片刻:“还真没有。”
他喝了一口,忽然贴近我耳边,轻声问道:“君可知,只要你伸手,便有可能拿到皇位?”
“那些是假的,纯属谣言。”
“不,有心人那里就不是假的。只要做一点推动,传得天下皆知,天下皆信就可以了。”
“我不要。”
“果然没长大,你要真当了,可以腰斩我,你说你痛快不痛快。”
“要真要腰斩你,你什么时候不能被我剁成rou糜,说不准在豫章你就变成一泡rou粥了。”
“你这话说得可够臊气。”
“和别人学的!”
“尽不学好的!”这无赖也摇头了,又喝了一口酒:“倒上!”
顿了一阵,这厮忽然有些气急败坏:“既然你尽不学好的,那你就不能学得心黑点?脸皮厚点?你知道你的机会有多好么?天下就能在手。你说你永远不会用我这样的人,我也不敢在你手下干啊!就你,迟早横死野外!”
“那我也不夺!”我们也知道其中厉害,声音一压再压,最多“倒上!”吼一句发泄一下。
“你明不明白?只要有人如此做,以后就会有人学样,只要编造一个许久之前宫中龙种被偷出,身世离奇些的狼子野心之人就能觊觎江山社稷,这给了篡位造反的人多好的借口。我所要做的就是让大汉道统社稷一代代流传下去。”
“今诸侯割据势大,主上暗弱,大权旁落,社稷必为他人所图,若是你,这百姓日子恐怕还有指望,若其他人,鄙人真的不敢想象。”这厮居然有了一股悲天悯人的口气:“谁自幼读书不是那套仁义道德,我也想,可是这世上事情并非全靠这些天地正义便能解决得妥妥当当。”他又顿了顿:“须得权术和谋术。”
“多谢先生顾念谋划,但恕智不能从,今我以此取天下,自后必有人以此之道取之,但有贪心野心,此事便无穷尽。我朝典章制度完备,自古以来,未尝有天下归一,海内一统如此之久者。未尝知有更善者,何以仅恃权谋而更之?”
“未想叱咤风云之诸侯,只是个贪图平安的稚子,xiong无大志之徒。”这恶贼笑了。
“既知民为重,君为轻,智何故取轻而弃重?”我也笑了。
“那鄙人就告辞了。”此人大笑一声,也不知嘟哝了什么,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不送。”我没有喝干,也没有站起,只是幽幽地说:“倒是你需小心,那王国是个虎狼之人,筹算之狠毒,权谋之yin险,难免将来会损折你。”
此贼刚往外走两步,忽然转身一个大步又坐下不走了,还大声喝道:“倒酒!”
“唉,哪有你这样的,说走,我都说不送了,你倒还赖着不走了。”其实我很得意,终究触动了他的一个隐忧。
“你,谢智,党人之后,为何如此心xiong狭窄,容不得人?当知党锢之露an后,天下能人贤士凋零,致使天下政务荒废,上下纲纪败坏。我家主公不拘一格,便揽贤才良士,但有一技之长,皆可近身于士,而无计品行,声望。露an世之中,是为上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