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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善用剑,只觉双刃有些威胁自己的意味,即便执剑也多使蛮力,这次我也依然决定相时而上,用长臂来回挥舞利剑bi得一干人等不得不全心全意注意我。其实也不是我不想用快剑刺死一贼,但是有掣肘在侧,这力就得存上几分,幸得四贼尽在我前,背后暂无忧患,我的挥舞能用上大半力量,确实要骇人些。
这新来之人乘此机会,走得近处手起剑落,端是一手好快剑,旋即水中倒下两具贼尸。
岸上人显然被此事打露an心神,正转眼看那不速之客,我瞅准机会,两步上岸,手起剑落,又毙一贼,说时迟那时快,那小个也脱手飞剑,不过他确实准了很多,一剑贯xiong以入……真正贯xiong以入,甚至能听到贼人骨头的断裂声。
“哎,小个子,你不能给我留一个活口,让我问一下到底何人指派,以后出山也能做个指证。”我相当不领情。
“哼,大个子,你都没发现他们都是聋哑之人么?”这小个子相当不屑我的责问。
“你如何知晓?”
“你没发现他们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死的时候,闷哼都没一声么?”
是啊,一句话点醒了我。
“你第一次杀人么?”我看他的表情不像第一次杀人,手法也不像,但是我还是决定问一下。因为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人,剑法如此干净利落,头脑如此清晰,都让我有些异样的感觉。
“不是,山里除了避难的普通百姓,还是有山贼的。他们抢过我们村子,所以大人们从小教我们武艺,我十二三岁就要跟着村子里的大人们抵御山贼了。”他的脸上很是平淡。
“你们村子?这里?”
“不,南边很远,只是我在这里暂住。”
还是赶紧去先翻翻这些人的身上有无信物之类,不过只过几个须臾,忽然惊道:“我小妹呢?”
“那小丫头非要跟过来,给我绑竹林里了,嘴巴都给我堵了。”这小子倒真的不把公主当回事,想来也是,外面是我的衣服里面是件太监服。
一跺脚:“你这个不要命的小个子。”赶紧跑向小黑提起弓箭和长弓,从水中贼的颈项拔起长枪,赶紧拉着那个小个子赶紧回去寻公主。
如果这些人都是聋哑人,那么应该是幕后指使者有意为之,既然寻了聋哑人,我猜他们身上也不会有什么证据。但是如果公主在竹林里被什么野兽伤了,我第一个就要劈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个子。
旋即到了小个子号称绑了公主的地方,却只见随地扔了几段草绳,却不见小公主。
“若我小妹有什么闪失,我非宰了你!亏我这么信任你!”我几近暴跳如雷。
这hun球倒一脸泰然,从地上捡起绳索检视:“你既然信任我,我总得对得住你吧?走吧!跟我走,应该是那两个人来救公主了。你看我系了死扣,被刀割开了。应该是用我的柴刀。我就住竹林后面,很近,可能是你妹妹求助,被她们听见了。”
这丛竹林生得颇是茂盛,很多地方我都以为走不过去,他却左转右转很是灵便,如此左右绕行之后,处处皆能独辟蹊径,一路而上,全无困难。
当然,我就困难些了。
必须承认这个小个子能轻松过去的地方,我这身材就要处处撞竹,跟别说被地面什么枝杈撕破衣物。六尺长弓也肯定很烦这片竹林,它和箭壶也常被挂住。
片刻后终于走出这片竹林,到一处宽阔处时,我都不禁长长出口气。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孩子朝着我笑,加上一阵嘘寒问暖,从她和她对我和他,在一个竹屋之前。
不禁再次长长出了口气。一切都不用解释了,公主对小个子没有怨恨,小个子对公主没有歉意,她对我没有依恋,我对她没有关心。
“小个子,你有吃的么?”想转一下场上的气氛,发觉我倒是真饿了。
“往上去,翻过山头,有很多飞禽走兽在下面的谷里,我这就一些笋子和野菜,填不饱你这个大个子。”
那个小个总是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并表示他无所谓吃什么。可我又不能也舍不得让公主小妹去做,或者只吃些什么野菜之类的。我毕竟也是在野外住过很长一阵子的人,要说打猎不能说很在行,但也有些经验。
“好,你有什么干粮之类的,我这就去。”我觉得在这里确实不好说什么话,虽然伊人也对着我笑,但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一幅什么臭脸。而且看着她的笑脸,仿佛我是她一个亲人,但绝非爱人。
心里还是有些痛,还是找些事情干为好。
小个子很是不满我,但还是从自己背篓里翻检出一个布袋:“来,这里有些烤薯蓣,山里的野货,颜se有些怪,我早上烤好本来打算当干粮的。在外面就是看见了别吃,这山里的薯蓣大多生的都有毒,煮熟或者烤熟了还好,虽然很香但别多吃,会拉肚子。”
“多谢。”我丝毫不在乎最后一句,和公主他们道声:“我先去,两个时辰之内无论打不打到东西,我都回来。小个子,保护好她们。”
“好的好的,我也有阵没吃rou了,多打些回来。不过别打母兽和幼兽,这时节正是鸟兽繁衍之时。”他倒真不和我客气,我似乎也没和他有什么礼仪。不过我觉得他最后一句还是有考量的。
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们就像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朋友,说实话,他的脾气和我很对味。
也许这就是我对他如此信任的原因。
当然看见她们的笑容后,我就相信我的信任是对的。
不过我确实算是有些无礼,至少该问一下人家的姓名表字之类的,尤其是人家已经知道了我的。
不足一个时辰我就回来了,虽然信任,还是觉得周围有贼人,还是小心为上。早些护在公主身边为上,当然还有她。
当然我不是空手而回,一头我认为应该叫的雄鹿的畜生被我扛了回来,前面还she了两只兔子,被我挂在了腰间。she了头雄鹿后,便觉得可以回去了。
我觉得雄鹿的那活儿味道有点冲,不过皮mao还算舒服,剩下的也就是鹿的身体逐渐僵硬,其他便记不得了。
爬山是有点累,不过吃光了那些红的紫的烤薯蓣,便一切都还好了。
公主显然对我的归来欢呼雀跃,黄怡倒认为很平常。小个子表示自己不怎么会收拾这些带皮mao的动物,只说我没切了这些畜生的血管,放光这些动物的血,怕招引猛兽,现在血在这些畜生体内肯定干了,肯定只怕rou会有点腥。小个子觉得我居然懂这个,我表示我曾在山林里住过一阵,甚至被大群猎狗追过。
我和他要过那把长剑到屋后稍远处去收拾那只鹿,其实我也没这样做过,不过以前和烈牙的部落在一起生活过一阵,每天看,倒也会一些,就是处理鹿的下水会有点恶心,但这事又不便让其他人干。那个小个子看了看自己缴获的剑,表示他会给我找另外的刀具。我也觉得我虽然不喜欢用剑,但用剑掏鹿的内脏确实有点焚琴煮鹤之感,有伤风雅。
他的菜刀很难看,而且也不算顺手,但也只能将就了。
动火之前稍有些犹豫,不过看竹林里还弥漫着雾气,便放下心来。
这里虽是山里,他的屋里倒也有些葱,蒜,椒(hua椒),一个竹筒罐里还有不少粗盐,还有些粗陋的陶盆瓦罐,用这些调料和器物,虽然有些呛,我还是窝在了他的棚屋内关着门,避免放出太多烟气。我用嫩笋炖了鹿rou,还炙烤了兔rou,就着那些薯蓣,与诸人一起用了午饭。而她似乎和公主有说不完的话。还好,我从小就不是个富家子弟,虽然有两个家人看顾我们,但是银铃和我也经常做家事,当然银铃做得多得多,我做不好,但是至少会,尤其是银铃病了后,我会拿把蒲扇在灶台那里很卖力的扇药罐。
小个子代表其他三个人发了言,表示我的厨艺不错,当然原材料好是主要原因。
公主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
我相信我的技艺远不如宫内的庖厨,她如此夸我的菜,只能是她太饿了。我惊讶的是公主的坦然,她应该知道我们的处境,但却丝毫不紧张,还能如此说话,真令人惊奇和佩服。我完全是这种情况碰多了,甚至黄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少遇见过这种危机时刻。
更惊奇于她居然一点没有责怪小个子刚才在竹林中的不尊行为的意思,反倒像个好朋友一般继续说话。
小个子似乎看出我所想,打断我的发呆,凑近小声解释说我的小妹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安全,这是一种信任。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才没那么欠揍。
我终于开始问他姓名表字种种。他说他姓葛,叫葛凉,无字。他没让我自己介绍自己,表示他都知道,从那两个女子那里。我表示他和我家里一个小成员名字很像,他听我说了小孔明的名字后,还说,他们是本家。我奇道葛和诸葛如何是本家,他毫无顾忌地嘲笑我见识浅薄,还说诸葛就是诸城之葛姓,迁居他地后改的诸葛。
他说他自小生于山中,在南边很远的山谷里,当年党锢时父母和一群被诬为党人的一起躲进来的,在此处往南几十里外的山谷里,他们自己建了个小山村,倒也能过活。只是母亲生产他而死,父亲在他十几岁也去了。
我问他如何有一手好剑法,他说同村一个以前是武将的叔叔教的。不过他说他对药材的认识却是一个云游的大夫教的。他是从南边荆州翻山越岭过来的,说从北面进山总被官兵堵住路口。他hua了半年转了回来,又hua了一个月才到了凉的村子。
这个大夫自称华佗,还帮村里很多人治好了多年沉疴,却没索取任何东西,只是打听一些事情,他来这里就为寻一种传说中的草药。
恩公说要配一方药剂,能让患者不觉疼痛,这样,他为病者切去病患之处就方便了很多。
恩公还说他已经在南方种了从身毒引种的曼陀罗hua,那hua只能生于温暖向阳之地,遇苦寒即死,有宁神麻醉,不觉疼痛之效。但此hua有热毒,能令人失魂落魄,甚至不治而亡。他又听说了还有一种从西域山中引种的话,也有此效,便想将两种药hun合,或许yin阳调和,便能克制曼陀罗的毒性。
&nb夏都有大水,他得防着来年开可能出现的大疫,必须提前回去准备。失去双亲的凉决定帮华佗,但他知道的只有华佗临走前说的关于此hua的琐碎信息——甚至这些都是华恩公从另外的人口中听说的。
凉便到处寻找,直到有一天,他在月se中看到了这里的hua夜里开放,闻着香气,然后竟然在旁边的石头上昏睡到第二日日斜。
于是他就住在了这片hua的左近,他是山里长大的孩子,住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困难。他拿我开玩笑说:如果他从小也能吃那么多rou,他应该会比我长得高。
他忽然叹了口气,很正经。和子yu那种莫名其妙的叹息不同,他确实是很正经地叹了口气,当然他已经说了半天很正经的话语。鉴于此,我都没有cha一句话,只是静静听着。
“所以我在遇到黄小姐前,就听说过你。”看来华先生还提过我,“他当时还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能管上林苑就好了。你一定会帮他去找的。还说,如果你有机会来此,一定找到你,让你帮个忙,他说你是个可托之人。”
我点头表示,那确实义不容辞。不过我表示我可以帮他带出去,因为华先生的儿子在我的封国里做事,这种事情要方便很多。
斯人立刻很是庄重,和前面的样子又来了个完全的转变。从屋内拿出很多竹筒,然后和我一个个讲道,这个是籽,那个是hua,这个是根,那一桶是整株之类,还用剑在上面画上不同的标记。还说此药一般就是此时节开hua,天稍热一些,hua就谢了,但是如果四月之前天气骤冷,再暖起来,还能再开一次。今年此hua就开了两次。他怕疗效有别,今早便是收第二次。当然,小黑小朋友要被严厉地批评一下,不过,我也难辞其咎。
上巳节的下午,太阳仍在云中不知所踪,山里依然萦绕着薄雾,不过不妨碍两个女孩子在屋内,我和凉在屋外,聊得不亦乐乎。仿佛根本没出贼患一般,我是觉得绝大部分贼人可能都是聋哑人,我们即便大声欢歌都无事,那两个女子显然是以前不知在何处见过,聊得正开心,隐约听到公主提及离苑中种种,这小公主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提起那些事情都没有后怕,其实即便现在我都还有些心中惙惙。<;时节,山里却是仲才至之貌。竹林中弥漫着慢慢飘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