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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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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把我培养出来,却要拱手送人,换我也接受不了。但她却也明白,所以,她给了我选择机会,一切都是我选择的。而且,我可能确实没有长大。我已经适应了有她的一切,我似乎已经不能承受没有她的一切。”

    “那佩姊姊岂不可怜?”她这叫法应是学的银铃。

    “是的,她为我等了十八年。”我仰头,手却指着罍:“帮我倒一盏。”

    “你如何立刻就摆架子了?”我们都笑了。

    “我最近是累了,今日还在阵前冲杀了几阵。”手指间被塞进了盏。

    一饮而尽。

    “所以我能有时间,便多陪陪她,她其实一直爱的是那个银铃描述下的我。我可能让她失望了。只能尽力做好吧,佩儿应该已经生了,就在我在天南羌人那里的时候。”又笑了:“这消息啥时候能传到我这里,真让人焦急,再来一盏吧。”

    她转身时,估计会被吓一跳,我忽然盘腿几乎就贴着她。

    “朱大人曾言我二十岁时会有劫难,若过,则四十岁前都会顺利。我前二十年确实很走运,以我这般资质短短数年能为内朝肱股,一方诸侯。望此番能安然渡过吧”我接过酒盏又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她笑:“好娶你。”

    她扑在我怀中哭了起来。

    我第一有爱的感觉,便是因为怀中人。但这次,我心中怕更多是歉意和怜惜。

    良久,她忽然抬起头来,红着眼又笑了起来,想要换个话头:“你却与我说说,你究竟是党人之子还是遗落在外面的皇子。”

    才女也不免俗,居然爱听这种风流轶事。

    “我与银铃初到襄阳时,亦尚在襁褓中,你认为我能告诉她或者其他人,我是谁?”这个问题其实好回答:“似乎我在这一路上,有很多机会被人换成另一个,但是你让我如何说清自己是哪一个?”

    我只能摊开手,手上尽是老茧,还有很多伤口愈合却未消的痕迹:“当年因我而死之人。以及这些年被我所杀之人,都太多了。”

    她抓着我的手:“我不管你是哪个,都是我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哦,兀自不管挂着的泪珠,她又似乎一脸天真地思忖起来了:“听相士说你什么,前二后二,如獬豸四蹄,当有四妻。”

    我心下大惊,我在南边糊弄霍然林若的,咋北边相士也这么起哄。看来似乎还不是我独创。

    我赶紧表示一种很不以为意的样子。

    “你不能打我姐妹的主意。我自认倒霉,不能连累她。”

    心下安定,原来想到这里了,略有不满:“我有那么糟糕么?其实我一直想让你独有自己的一份幸福。而我却恰巧不能给你。”

    “居心中者唯汝耳,如之奈何?”伊人摇着头。

    那个意思好像我占了很大便宜。

    当然我确实占了大便宜。

    不过既然她提起来了,我还真有一个严肃且有原则性的问题:“你到底是忻还是怡?”

    伊人嫣然一笑:“你猜?”

    那天晚上她竟没有吟诗作赋。

    憋了半天,喝完了三罍酒,不得不问。

    她似乎也觉得奇怪,想要应景做一首,却只说两三个字,便笑着停下来。说这么多年,总是愁苦,孤单,失落陪伴自己,随口便有压抑心中的无尽委屈可发,现下,心中纠结尽舒,便一切都空了,只想哭一场,却又哭不出来。

    是的,她今日和往日完全不一样,喜欢傻笑。有点像有些时候的银铃和佩儿。还是和我在一起,都会被我带傻。

    是夜,我还是明确提出我们应该分开睡,她欣慰地同意了。我把二哥给我的毛披风给她垫在榻上,她欣然地接受了。

    还没睡着,听着外面有些奇怪的响声,我嘱咐她衣服单薄还赤着脚别出去,我只管出去查看。看到一干人用长杆扫着屋顶的雪,心里立刻明白,还套上靴子去帮了忙。他们不敢,我说压塌了房屋就不好了,我正好够高。心情大好,一片畅快,被雪撒了一身,也不介意。

    可能喝得是有点多。回来往火盆中加木炭,还撒出了不少。惹得伊人有些忿怒。

    她好像非常爱干净。

    我寻人给我打了些水,自己到另一间去洗脸擦身洗脚,最终昏昏沉沉在中厅榻上睡去了。

    睡着之前,我在寻思我是否有做错的地方,未有所得,却对伊有一种隐隐的怀疑。

    子时外面起了大火,红映门上。被伊人唤醒,赶紧去出去查看。

    少时归来,抱住不明就里的她:“除旧岁,迎新年了,此间无竹,众人以油助火也!”

    我们又聊了一阵,权当守岁。这几年,今年这年过得最突然。在羌地就没了日子的概念。他们大多不种地,确实没有啥记日子的意义。想到明日还需早起,才各自睡去。其实这些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值得回忆。这些年最好的新年,似乎却是今日了。

    好像做了个梦,又回到小时候,银铃和佩儿已是现在的模样,坐在襄阳廊下,却喝令依然是幼时的我跪在院中。

    第二日,再上车出发时,我们俩就坐一辆了。我给她讲我这一路上的故事。她只对苏梅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我的感兴趣,并质问了我,完全忽略我吹嘘的那么多英雄时刻。我觉得女人定了那事后,整个立场就完全变了。到了秦以后的事情,她基本都知道,甭管是真事还是假事。因为到处都是说得言之凿凿的传闻。这我也知道,那是老二想法传的。

    雪厚漫道,虽是官道,也有监管,依然有些难走。

    于是每个驿站几乎都要停下歇息。我们都会被专门引入最后面的院子。

    大年初一,驿站里多了很多闲杂人等,多是各家家眷,全家凑在一起吃顿饭。对于这干被我们拖累的人,我只能表示歉意。

    他们表示无妨,往年都这么过来的,现在还算太平,若是附近有乱,这里便不得外人擅入,这过年轮值的人便只能独过新年了。

    这次表示歉意让很多人注意到了我,我应该比较显眼。

    第二日晚上基本整个车队所有人都认定我就是平安风云侯,但身边这个女人不能确定是谁。

    伊人有些不开心。

    我不敢劝她。

    我都怀疑所谓二十岁时的大难就是被三个女人一起折腾个半死。

    还好,那天晚上雪停了。

    其实雪停了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至少有一个安全的谈资。我觉得不能归结于我这个人怂,可能是银铃算无遗策地在培养我时,引导我形成了一个在夫人或未来夫人前恭敬谦让服从的性格。

    第三日,路上慢慢雪少了,我的秘密也基本上都没了。

    但是似乎一切并不如我最初的计划。

    伊人忽然决定向我讨教自己的姐妹现在用什么兵器,并打算和我学,问其原因,竟说以后不能冒充她,太无趣。

    我记得是她是有一杆长枪,她腰间按照鞘的形制,以及柄后的环看来应是一把刀(注:汉刀与唐刀接近,不过由于铸造工艺水平所限,略短),可能是从董贼手中缴获的。

    此两种兵器皆非我所长,我比较喜欢抡起来沉沉的东西。相对来说,刀还有点那种意思,不过太轻了。这两种东西,驿站里还算好找,找来后,按照当年云长兄教我的教他。相较来说,刀剑之别,只在刃背之别上,刀善守,剑宜攻。虽我不谙此道,然其理明。

    我建议她双手掌上缠点布条,否则不出几日便有老茧了。

    这种布头在这里也方便找,伊人很快就找来了。

    伊人居然练得很认真,想到她的目的,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第五日,我终于到了关前。见到了兄弟们,文栋兄,文和,文实,还有子圣。

    实话实讲,我十分惊讶于最后一个人的存在。但是也不消多惊讶,据说,整个计划都是他拿的。而一日前,三叔已经领兵攻入蜀中。

    他们陆续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表情复杂,多在奸笑。但也不需要多笑,下午,我和子圣便随八万大军,进入蜀中。

    我和她那天后来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入战场了,自己保重,勿使我分心。”

    与文实言明兵器和弓箭要求,少时送来,上林铁天狼,黑漆长弓,我竟然一点不奇怪。

    与大家谈了一阵,知道文实新得了一个儿子,正幸福得没事傻笑的地步,赶紧恭喜;文和也婚配了,也着实令人惊喜,只是现下无法去分别登门道贺了。

    等准备出发时,铁天狼上已然缠好了布条,弓身上也缠了条绢帕,绢帕上似有诗句。

    不禁莞尔。

    与她提及上林之时。

    未想她却说,她是见了我兵器上的形制,但那多出的一条却不是自己缠的。

    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转移话题,还好文栋兄过来催我出发,算揭过这一层。

    当夜便和三叔合兵一处。

    现已破关,大家进来前都对这里山川水流基本了解了不少。此时眼前就两条路,走西汉水南下过葭萌关,后由阆中进巴郡;或西南向过剑阁再分两路,一路西南到cd一路先折向东再向南也到阆中(注:g5和g75高速就是这两条路的走向)。进来后,加之之前逃难出来的益州百姓带来的消息,巴郡并未完全落入贼手。而原因是一支叫板楯蛮又称賨人部族又立了大功,不过也只能在巴郡群山中自保。而cd及其附近平原地区完全在敌之手,向东沿江(长江)延伸到江州白帝城(重庆)。好在贼未遍及益州,坏处是敌之主力尚在,且相距紧密。

    据说cd及周边十数个城池凑一下还能有接近十万军队,着实令人头疼。

    得想办法分而灭之。

    我问了益州向导们,十几个人,包括她,他们来自益州各地,是特地寻来的。

    我提出个想法。找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能让贼必救,然后我们引诱他们在骑兵展开不了的地方决战,而别把最后决战放在cd城下。

    事情变得略有些棘手,我想得把其他事都抛到一边了,我知道我分心做不了什么事情,我只能同时干好一件事情,尤其我还有那份隐秘心思的时候。

    “剑阁。”面对现下之形势,向导们几乎一致如此认为。我却摇头,三叔也皱着眉头。

    “末将以为不可,此地离cd太远,董贼未必愿意救。而且太窄,大军展不开,若他们真来了,我们只需少部兵力,便可在此处将其拖住,董贼必不愿来。”说话的人叫杨任,五斗米教众,不过他们否认自己为五斗米教,而自称为天师教徒。今大敌当前,我也跟着他们尊为天师道。令人神奇的是,听他们的说法,巴郡居然还有一支也叫五斗米教的教众,领头的叫张修。听得出来,天师教众对五斗米教也很是不屑。不过他们没法否认的是,他们的组织方式很像,不过他们对张修很是鄙夷,有一种同行间的仇恨。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几个领天师教众兵的都姓杨。众杨中,其他几个都平平,唯独这个杨任着实算是个人物。天师教众皆为步卒,我能感受到二哥的“险恶”用心:这里尽是山野,倒是一个能发挥这些人战斗力的地方。另一个,很可能是打算拼光他们为好。不知道是不是二哥有此用意,秦军骑兵由钟兄领,这些天师教徒,却是拨给我指挥的。

    之所以我对第二件事情觉得更奇怪,是因为他们无论天师道还是五斗米道,和他们同时起来的还有太平清道,那个可是差点拿了天下的,他们居然还在为谁是正统争执。荆州兵多是黄巾军出身,文栋兄身侧那个浓胡子将领我就觉得很有本事,他对大家观点的点头赞成和不屑一顾和我意见相同,那气度和波大哥相若,没猜错的话,一定曾是黄巾军的大将。

    最终决定,最快速度拿下剑阁。

    众人渐渐散去。我没有理仍在场中的伊人,离开时也没有叫上她。

    只是出去时看到文栋兄尚未动弹,与我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

    “可否领弟去兄长大帐,弟有事要禀。”

    少时到达,我拱手道:“兄长两子均通世故而不谙官场,锴好动而狷介,瑜好静而缄默,故弟命锴随监察,而瑜随司寇(见141章),各循其性而长阅历,及冠使其为长令,可乎?”

    文栋兄点头:二子书信早来,正欲谢弟之栽培提拔。然现下兄所虑者,弟之侧也。黄姑娘似已与弟事已成,铃知乎?佩知乎?

    我叹气摇头:为未知也,如之奈何?

    文栋兄笑曰:兄为未可知也,弟珍重。然兄见帐中之像,弟似有谋,可言明否。

    我笑曰:兄未为可知也。

    子圣忽大步入账:子睿欲置之死地而后生?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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