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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如何确定是女子弓?”其他我也能确定。弓的大小,满弓弦位,确实可以猜出这个人的臂展。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屋内挂这个干嘛?即便是情郎的弓,那箭如何解释。只能是自己用的,另一个,弓身上那纹路,似乎是自己画的,你们这些男的会有这闲心,有着闲心会有这逸致?”顺着姊姊手指,确实看到些花纹。
“你看看院内有没有箭靶,前院肯定没有,你去后院看看。”
起身转过榻和屏风,推开后面的窗,烟雾仍有些浓,“就算有也看不清,外面烟雾还是有些大。哦,有”
忽然来了一阵风,隐约看到后院中是立着一个红心的箭靶。
“徐大人尚有难言之事啊!”姊姊轻松地笑道。
对此,我同意。
第二百一十章 勿负春光()
寻思片刻,提出另一可能:姊可记得徐家人说今日值守巡城的那位有家人在成都,或许就是他家的闺女的东西。否则弓这种东西,日常都要用的,且还在城里,那位姑娘为何不带走?为质则未必需要了。
现在都这个光景了,即便在城内,又为何日常都要用?
我一路过来,多是荒野露宿,为了生计,天天用即便不为生计,那也得经常练习吧,这数日不练,手便生了。
嗯,说不定是为了让我们安心,言明其已无心打仗。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想来收拾一个没人住的院子总比腾出有人住的闺房要简单得多那你现在箭法一定不错了?我记得你原本就箭法高超。
姐姐,你话头跳得是不是太快了箭法么,比不上我那位兄弟,但还说得过去吧。我原以为自己箭法尚可,但真用在日常狩猎,却发现确实需要苦练。
你那位鲜卑兄弟,听说过你射那靶试试?
太近了。
哎呀,玩点花呗,在靶上用箭组字,如何?
琪姐也是无聊,当然我也无聊,被她挑出少年劲头,我便去楼下取我那把黑漆的长弓。那个我试过了,也标了瞄点。
再上楼,姊还嘲弄了一番:“这绢帕哎呀!”
“这绢帕上下各对应一个不同距离的瞄点,中间这个字几个的笔锋拐点也是。”我故作轻松地找了充足理由。
“哼!”显然在姐姐心中,这些都是借口。但是是她给我绑上的,我不想摘掉。就稍微调整了一下。
“姊姊要来么?”拖人下水是好主意,免得老缠着自己聊不想聊的事情。
“让我看看风云候的绝技吧!”姊姊还故作夸张地期待。
几十步内,无风,靶有红心,院内其他地方所见都是青苔,烟雾后院忽隐忽现,但总是红色先清晰映入眼帘,费了些时间的反倒是想写个什么字。
旋即第一箭射出,先粗瞄靶心,确定第一箭落的位置,心里大概知道如何瞄,后面也不需要看靶,也不再管笔画顺序。
不消片刻就完成了。
未想姊姊反倒沉默了,回身坐回榻上,掖了一下被褥,似乎陷入了思索。
不明所以,也不便打扰,只能在旁等着,顺便看看自己的弓,紧了紧帕,又端详了一下这屋内的弓。
又过了片刻,琪姐才明显压低声音说道:弟对那事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我真是有些稀里糊涂。
你射了个汉(漢),让我想起来你好像还有个传说身份。
姐姐指了指上面。
此事弟亦不知呃董贼好像都得到了这个信息。诶我怎么忽然想通有些事了,就是为何劝降非要派我来。我在南边审过一个董贼手下既然一个董贼喽啰已知此传闻,徐大人那边亦该有所耳闻
我们因讨论这种事情,不便为人所知,便一直压低着声音,却听得旁边院子楼上似有议论,琪姐让我不要说话了,却拉我靠着窗棂静静倾听。看着她饶有兴致的精致侧脸,不禁心中喟叹,再英雄的女孩子也难免俗。
“哼,诸人皆说那平安风云侯是个如何了不得的英雄,未想箭术如此之差!”一个少年声音甚是不屑。
“将军小些声我们这看不到箭靶,您是如何得知?”
“我那箭靶内外中箭声并不一样,他好多箭都是打在外面的。不怕,他射了那么多箭,定是累了去下面歇息了。那位公主估计也休息了。况且,他们说话我们都听不清楚,我们说话,他们如何听清。哼到底是贵胄,爬那么高也确实不需要什么本事。哪像我们,四处飘零,在哪都受气。”姐姐在旁掩口笑着,我倒情绪稳定。
忽徐将军派人来报,我那支军队也赶来了。
跟着徐将军一道带着人去驻防,让其中一个我熟知的人领头镇守,我知道,他和董贼有莫大的仇。不过我预计董贼早把前面几道关给放弃了。虽有宽缓水路,且不说董贼是否擅长水军,只这水声就知道水浅且滩石密布,现在还没到水丰之时,难以行舟。
既然那位郭将军带着一支精锐走另一线北上,在想想几处重要关隘及周边城池的军队数量,董贼应该手中没有那么多的军队了,况且他四面树敌,不敢有任何一处懈怠。若他来救,反倒是件好事。在那几处隘口,多杀伤些,成都城下,我们能轻松很多。此下,派多名斥候往前打探虚实,再派人往主将大营回报此间事毕。
“徐将军,灭董之后,你们想去哪里?”我还记着那小将军的话,更要安诸军之心:“我知道将军是幽州人,在董贼手下受了些气。现在外面形势与之前有异,陛下大封诸侯,诸国皆盼良将贤臣,君可领军归乡,亦可留待陛下新封,更可往投故人。过往文书关节调令,我都可以帮你出面讨要开具。若蒙不嫌天南瘴疠,愿迎将军于越,与君共饮于广信。智言语唐突,将军可与诸部商议一番,再行定夺。”
“多谢君侯!荣定与诸将商议一番。”看着他说话的样子,之前应已有商议,或许情势不明,还未有定论。
当然,我其实也还有顾虑,所以这句话也是为了安他的心的,看情绪各方面都好,心里也更踏实些。
“敢问将军,吾姊所居之处,原主为谁?”
“那是在下小女的闺房,有何不妥之处?”
“那令嫒”心下一惊:“不是说成都已无家眷了么?令嫒如何是好?”
“嗯,之前我生病,她归来探望,我便没让她回去。”徐将军的微笑让我觉得他预谋已久:“哦,荣已命人安排筵席,今晚可否请君侯和公主屈尊驾临。”
我说我肯定参加,但姐姐身体可能不适,未必成行,我回去问一下,不过他应派人专程去邀请为上。
徐将军点头说那是自然。
回去向姐姐禀报情况,姐姐点头,不过略有些嗔怒:“子睿欠思量,此边都播了种,待身后大队人马前来,如何扎营。”
“水路可直下广汉,德阳,陆路尚有涪(今绵阳)与绵竹,若董贼不笨,应该不会在这里部下重兵,而应该在蜀郡和我们决战。在翻过蜀郡东边的绵延群山前,不需要我们大军集结。且关前缓坡驻扎个上万人,还是可以的。”
话说到这,徐将军果然又派人来请我们去赴晚宴了。晚上这顿显见应该是有些商议,但他们对外面情况肯定不熟,也是要打算了解一下外面情势的。
我内里衣服还是以前银铃给我做的,上面还有补丁。这补丁都不知道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人给我补的,手艺很是粗糙,未必比我自己手艺好。也记不得是哪一天发现补丁才知道衣服磨破了。我就擦拭了一下皮甲,束好头发。在不敢表现出等待赴宴的不耐烦的同时,姐姐倒是换上了一身华贵衣服,修饰了妆容,问她是不是这家闺女的,她竟不屑道,我行囊里还是准备了几套换身衣服和些简单的胭脂水粉的。
本以为就要出发了,未想姊姊看我不顺眼,又逼我留下,给我梳篦了一番我的发髻后,不知从何处又取出一支玉簪,与我簪了头发。又取来巾帕替我擦洗一番脸面,才算消停。
豪门大户人家出身和我这等襄阳布衣着实不一样。我内心肯定还是喜欢自己原本那样,当然,惹不起便只能乖乖接受而已。
脸上不能有任何不满意,也不好因为自己有些饿了而催着赶路。
还好,她不是银铃,似乎还藏得住而不被发现。
场面上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普通贴身侍卫。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
席间,我尽量不说话,只与诸君礼节性敬酒为寿,话留给公主说。场面上的话,琪姐比我说得好多了,况且她为尊长,也通行伍。而对我内心来说,其实就是吃饭似乎更重要。姊姊那份风流洒脱是在雒阳感受不到,洛水之滨庄园内也远不及今日,大户人家出来的眼界和我果然远不一样。我仿佛只能在家里,在兄弟们中间才能稍微放松的说话,其他时候,我更想躲在一个角落,不参与其中。完全不像身边这位贵人,仿佛自她入席,天地之行,日月星辰便皆围绕与她了。
我只稍微提了一下阆中。若梓潼不是董贼必救之地,则阆中更不是,那么巴郡或许会很快收复,但这非最好的结果,其实本来就是希望董贼将兵力分散在各城,让我们可以各个击破。显然,他们没那么蠢。但从前面的形势来看,徐荣大人这里似乎益州之北是实力最雄厚的,或许,董贼还想让徐荣替他各处支援,消耗这批幽州军,还派了亲信来监军。他却收缩主力力图与我决战。
益州北部的地形确实不适合西凉大批骑兵作战,董贼倒不算失策,那么只能去成都那一决生死了。
喝着酒,有意无意听他们说话。忽然觉得徐将军似乎早就了解这里的要害,所以装病让女儿回来,董贼因为还要仰仗他,也只能答应。
不过闺房那张弓的出现总觉得有些不解。一个姑娘家,既然在城内,自己衣服不拿走,武器不拿走,她到底想些什么心思。
那天晚上开始下雨了,甚至响了雷。据说就是晚宴时风开始大了,只是那天筵席上说话声,舞乐声有些大。
那日奏乐跳舞的都是各家的亲眷婢女,舞姿奔放大方,乐声粗犷悲凉,倒是和我以前在幽州筵席上看到听到的颇是相似。只是当时注意力更在自己几案上。
散席乘车冒雨回寓,寒意袭人,将披风给姊姊裹上,姊姊还谢了一声。还算给我面子,没嫌弃。
回去后,稍作梳洗,伺候完姊,我便也下去休息了。下去时还被姊姊取笑,说我今日吃太多,楼梯声音都响了。回嘴一句,其实往日也响。旋即被压住:今夜更响。
下去后问姊姊是否还有些寒凉,那事来时需保暖,这火盆浅后半夜一定会熄灭的,又不能堆太多燃料。
“我说你把楼梯踩得太响,你这是要报复我,便是晚上不再上来给我那盆中续薪了么?”心眼有点小,有点喜欢以己度人。
“我怕我睡过去,便醒不过来了。”
“没事,这榻上被褥倒还厚实,倒是下面那个床榻上,枕靠似乎就是一节木头。”
“无妨,在南边我晚上都枕石头,在西边一路,我也大多是枕自己的兵器,最多裹点衣服。”
“不怕扎破脑袋?”
“这次路上怕太扎眼,我手下人给我做了没刺的天狼,一根长的,一对短的,来这之前,我都留给我的随从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阵,上面渐渐没了声音,我也不说了。聊天顶过了最初的困劲,却有些睡不着,各种事情想来想去。总觉得这次回去会有些事情有些难办,那天晚上应该是喝多了,失了分寸,可又觉得自己做得对,并不觉得后悔,甚至有些甜甜的,进而又在想着她现在在干什么。事情到那一步了,她无依无靠,我再将她推出去,似乎心肠也硬不下来。
雨一直不停,间或传来一阵春雷,渐渐,我眼皮也有些沉了。却忽然在那木枕上听到了这楼上瓦当的响声,脚步很慢很稳,但仍有声音,而且他似乎会接着雷声往前多走两步。
感觉不对,赶紧挂起弓,背上箭。走到楼梯那,唯恐暴露,一脚踩在扶手上,一步向上,双手抓住楼上地板,使力将自己拉起,露出脸却看见姐姐也坐了起来手中仗剑,手握剑柄,并未拔剑。再加力将自己撑上二楼,姐姐回头看见我倒也不惊吓,只对我做个小声的动作。
我张弓搭箭慢慢靠近,一阵闪亮,窗棂上映出一道人影,但总感觉似乎并未面对我们,倒像是侧脸对我们,面朝后院。
我借之后雷声迅速抵近。
又是一道闪光,似乎人影也未动弹。依然是侧脸对我们,借着下一阵雷声,我推开了一道窗,只见一个中等体量,瘦削身材的小将在瓦上伫立看着后院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