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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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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见其枪当胸刺来,刚要压下,枪忽又瞬收,其身形上拧,自上而下又刺我喉头,身体赶紧侧开,奋力用棍向上而击,阻其再变杀着。未想,其枪头势忽追身,却正好刺中我棒梢,霎时,我棍前段碎裂,他的木棒头也劈成两节。

    众人欢呼雀跃,我心自惙惙。

    子实看着自己的棒头,丢了开去,故作镇定:“算你小子命大。”

    很奇怪,不知道为何,子实其实让了我,但似乎本身又想让我受点伤。

    我也丢下木棍,拱手相让:“兄长最后那几手甚是漂亮。若木棒完好,后几招我便要输了。”

    “算你老实。”他脸色很怪,总觉得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帮助似的:“咦,我刚打到你脸了?”

    那印记还没消啊,我心中略有不安,不敢说出来,只能摇摇头。周围人看着没热闹看,也就纷纷散去了。

    到底什么事情?

    哦,没事,被公主误伤了。

    真的是误伤么?不是家法收拾的?

    子实兄说笑了,我哪会犯什么事情,值得家法伺候。

    呃,你别那么自信啊,我可给你带着一个人。言毕,拖着我袖子直接往校场后面帐幕内走。我心中咯噔一下。

    幕帘微启,伊人带笑。

    仿佛子实看了我一眼,临走之前留一句:“你被打死真不冤,傍晚我自己去。”

    这大帐内,我陪着笑。伊人看着我脸上那道。问我怎么回事。

    我倒是看着她手上缠着的布条问她怎么了。

    她说最近无事,便练武来着。

    旋即,放过我脸上印子问题,便要“持刀行凶”。只能出去提个半截断棍陪她练习。

    她肯定是有底子的,就几日练习已颇有些成果,实在令人怀疑她小时候在剑阁到底是怎样长大的。甚至能回忆起她和小南交过手,那时候虽然小南还是个孩子,身量未成,体格一般,但出招也算凶猛,但几招之内也没能拿下她。这一走神,无意中以棍架刀,她忽然啊了一声,刀也脱手了,双手相握。

    这个情况我不生分,我牵过手来,帮她解开绷带。果然,手上老茧,淤血,裂口,该有的全有,看她龇牙咧嘴的小可怜样。把她脑袋揽进怀里,靠在胸口:“你这是何必呢?”

    “子睿,我不等你先走啦!”一个贼兮兮虬髯大汉脑袋探进帐门口,我回身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他一脸一切尽如我所想般的得意:“嗯,我先去向赵国长公主问安,你们继续,继续。”

    她没打算脱开,只是抿嘴笑着。

    “我不笨,子睿这段言行是想告诉我,若跟着你会面临什么?论经史典籍,古文训诂,我不及佩儿姐姐,论运筹帷幄,出谋划策,我又远逊银铃。所谓吟歌作赋,游戏文字于子睿恐又无用。刚看子睿与李长史一战,忽然明白一路李长史与我言行伍之艰险,给我解释为何你在军中就换成另一个人一般。你们捉对厮杀,明显已经各自收力,仍令人目不暇接。我看过各种邸报嗯,你知道我在哪里可以看到。觉得现在能理解子睿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还以为你就是要和你姐妹”

    “那也是要考虑的。”伊人又换上了一副调皮嘴脸:“还好,当年我们小的时候,子远哥哥便教过我们剑法和刀法,只是那时只是游戏。我们猜他可能喜欢我们中某个,我们还一起捉弄过他,套他的话,但他竟也说不清除喜欢谁。可这应该也怪不得子远哥哥,我们私下里便聊着,可能是我们自己也弄不清楚,因为我们自己就是这样做一样的事情。”她低头看着自己手,笑着:“说来,子远倒是和子睿的性格差不多,平时憨憨的,他主动教我们刀剑,或许就是想接近我们吧,但却因我们有两个,他也闹不清自己喜欢哪个。只是临了,我却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我仿佛倒是能把整个故事连出来了。一个子远冒死救黄怡,带着她一路南撤,却一直不敢表白的故事。这点上,子远当真是纯情男子,我倒是个不堪的花心汉。

    作为连襟,我有点心疼子远。若不是我,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怎样呢。

    “你晚上和不和我一起赴宴。”

    “我?不好吧,我还没过门呢。”伊人有些害羞。

    “没事,我不在乎。”我一直没羞没臊,很不要脸。

    伊人更害羞了。

    有些事情,必须和她袒露心计了:“你该知道,佩儿和银铃都知道,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女子,我第一个心爱的女子,我也从未避讳。我内心渴望的是碰见一个我爱的人,她也爱我,然后一生一世,从一而终,不再有任何波澜。从小和银铃一起长大,我的一切品行确实都是银铃一路引导的。所以得知婚约后,我当时心中便将你断了”我叹了口气,托着她的手,想婆娑一下,看着伤口,怕她疼,便继续托着:“银铃之前一直没告诉我婚约的事情,但是从小到大,她一直灌输给我的都是从一而终的信念,仿佛是也断了自己的路。但她会替自己争取,她让我误解,让我考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再告诉我实情,然后让我自己做选择。于是我从一而终的想法动摇了,你知道我是承天下公义,受诸人恩惠才能活下来的,他们不惜性命救我,并非因我做了什么,而是因我的祖辈蒙荫才活下来的。而原本我肯定是无法仅凭自己在襁褓里活下来。”

    我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压抑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一下子吐露出来,终于能舒展一下了。寻了个地方坐下,伊人乖乖的将手搭在我的腿上,也陪我坐下。

    “所以我不想骗你,如果今生我只能娶一个女孩,那一定是佩儿。祖辈之荫,仅余我一脉,无需他人教导,智亦当履诺。况”本欲说佩儿父亲如何舍生取义之举,忽然醒觉,虽不能骗她,但也无需告诉她那许多事情:“但经银铃一点,我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银铃。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只有她一个亲人,当别人被父母抱着,牵着,欢笑着,我却只有银铃替我抹去眼泪。当我接受自己可以不需要父母也能快乐地长大,我确实也已经长大。既为了父辈之情娶了一个我甚至都不认识的女子,为何不能留住自己唯一的银铃。所以我请夫人,让我再娶银铃。”

    伊人指拈袖口,抹了我的脸颊,让我知道自己流下了眼泪。

    “子睿真是跟着女孩子长大,这眼泪流得也和女孩子一样多情。”

    我拉下她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后面的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佩儿走了,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她替父亲完成遗命,但她有她心爱之人,视我若弟,她走非我变心不守诺言之故,实在是不喜欢我。”我想起那日被人藏起的信,嘴角泛笑:“哼,这种好女孩,怎舍得给别人祸害。就让我这禽兽来吧。”

    “子睿为何总要骂自己。”伊人咬着嘴角。

    “你看我已经有两个妻子了,所以,我已经与自己原本志向不一了。我也想做好人,而且,你看到的我不是衣冠楚楚的,就是盔甲整齐的。邸报上常夸大其言,又或隐晦莫深,你见过方圆多少里都是死人的景象么?残肢断臂,膛开肠溢,脑浆迸裂,血流成河的景象我闭上眼睛就能翻涌起来。我不知哪一天可能就在那个景象里某个角落里奄奄一息,或许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给你们写诀别信。”

    换做我给她抹泪了。

    “所以,在雒阳见过你后,我注意到了仲道兄后,又观察了一番他,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你的男人。你在他那能到完全的爱,而我不能。”我停了一下要说的话,替她擦去眼泪。

    “银铃与我说过不少你的事情。”她接过话头,替我说了出来:“她对你心怀愧疚,我问她是因为佩姐姐么?我记得银铃笑着摇头,说自己一番设计让子睿做选择是自己一生最正确,也是最漂亮的计策。还和我很是骄傲地说,我喜欢的子睿为何要平白让与他人,谁都不可以。”

    “那为何要对我心怀愧疚?”

    “她说自己比你更大些就好了,自己还是孩子,怎么教更小的孩子。自己学的经典,还没有自己领会,就硬塞给你,让你很多时候就有点认死理。一件事情,哪怕再危险,你关心的不是危险,而是事情是否正确。小时候,自己都不明生死,给你讲时,自然是大义凛然,全然无惧,结果就是你行事从不问结果,只认道理。常轻言生死,只强辨是非。而且说自己有些年开始懂男女之事时,脾性有些乖张,对你有些管束失当。等你开始通男女之事后,又对你有些管束过严。(注1)所幸,你本性善良,没有走偏。后来还笑道:也不能大太多,三岁或许才是正好的,至少能玩到一处,否则,子睿定会很开心地把她嫁出去的。”

    我们俩都笑了。

    “我说过要见你的两位夫人,我本希望看看是怎样的女子让你死心放弃我。却未想后来银铃与我说,既然她是想法将自己留在子睿身边的,所以如果我想和子睿在一起,只要子睿同意,她也不会阻拦,但我得自己想办法,她不会阻挠,但也绝不会帮忙。若事成,我还必须感谢她,因为我只有抓住子睿一个弱点才有可能,而这个弱点,也是被她培养出来的。”她依然在笑,我却愣住了。

    “于是我燃起希望效法银铃,长途跋涉去见过你的佩儿,我的佩姐姐。她当然早知道我了,我就记得我尚未说明来意后,她便带着笑淡淡地对我说:‘佩知妹所欲,可如铃之法,若不成,若成,则相助扶携子睿至命终,共葬平陵。’”

    初平三年春,我二十一岁,却已征战无数,以致天下皆传我虚名。虚名终是虚名,其实我只是一个一直被别人算计好丢在这天下某处的棋子而已,不过,吃亏的却不是我,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故君子能守,无咎。”终明其意也。

    注1:书中银铃和子睿相差3岁,所以当银铃作为一个正常少女开始青春期时,子睿应该基本上在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而当子睿作为一个正常男孩开始青春期时,银铃还没有进入第二青春期。其实银铃,子睿,郭佩三人的各自的原生家庭情况又很特殊,各自完全不相同,从各方面影响了他们的性格(以后会再作注明)。这些设定是经过一定量的社会及心理学真实案例查阅后做出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祸福相依() 
我那两位夫人到底想的都是什么?忆起银铃那句:“她不会杀了我吧?”感觉这些回复竟有一种浓浓的求生欲在其内。我现下倒似那日被表明心意后的忻儿,不过伊人却已侃侃而谈了。

    “银铃和佩儿姐姐二人都说过,感情上的事情,子睿不会旁敲侧击,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别人心意,她们也很欣赏你这一点。若想要知道答案,便是自己去问,甚至不问,直接表露自己心意,则是非对误,份属错过,也都仅为彼此得失,而无虞其他。而且还说,自和她们一起,你便刻意躲避之后一切男女之事,甚至编造各种奇怪的由头搪塞,却不遗余力撮合别人,尤其是我。她们理解你,心疼你,也相信我。”

    “难道不应该是相信我,为何是相信你。”我总觉得这后面话头有点问题,当然现在事实证明,我似乎不太可信,细想一下,可以删除似乎了。

    “银铃初见我,除了开始互相行礼,便一时没有说话。我本来有很多问题,可看着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银铃看着我,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就说了一句:铃知黄小妹心中所属。我见佩儿时,才一见面,佩姐姐笑着对我说:你赶在子睿前到这里,我便明了小妹之心意了。两位夫人其实都很厉害,一句话,真就让我无话可说了。至于之后的貌似应允,反倒让我对她们心怀愧疚。实际上,那日吐血晕倒之时,我其实就在尚书台,我只是想看看子睿到底每日要面对什么事情。安国夫人便给那日值午的人放了假,只留我在其内。让我随意翻阅,我其实就在那些卷宗架的后面。”

    “呃,佩儿好像是和我说起你,被我打断的。然后因为有人找过来,我就躲过去了。不过,尚书台是,那天是没有在那值守,我竟没注意,可能都是为了避祸的。不过,门口没见其他鞋子啊”

    “我一路赶路过来,鞋子早烂了,安国夫人找人替我带着那鞋按尺码上街去买一双。”

    “不过,我那日听你编那瞎话坚辞霍然林若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想我还是抽身离开,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别害你破了自己的说辞,让你失信于人。那几日,你昏迷不醒,我心乱如麻,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两位姐姐虽然也紧张揪心的你的病状,但还在前后帮你处理政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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