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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桓瞬间感觉大大的不妙,但在刘备凌人的眼神逼视之下,芈桓并没有慌乱,他为心无愧,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蜀汉的事情,又何须慌乱?
第81回 力柬不纳芈桓出走()
两名刽子手将芈桓押至旌旗之下,等待着行刑的命令。
突一骑绝尘而至,奔到近前,来人将马缰绳猛然一扯,那战马双蹄而起,仰天长嘶,立时停了下来。
来人滚落鞍马,大呼刀下留人,飞奔至芈桓近前,一把抓住芈桓双臂急切的问道:“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以至此啊?”
刚才这人来得突然,又扬起许多的尘土,远远的,看得并不分明。如今面对面,芈桓才定睛细看,但见来人约莫二十岁左右,剑眉星目,古铜肤色,身形伟岸。芈桓认得此人,便是当日江陵城打擂台结识的李遗。
芈桓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诉说了一遍。
李遗听得眉心紧锁,叹息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即刻面见我王,澄清前情,定要证明芈兄的清白。”
李遗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前往中军大帐求见刘备。
看着李遗离去的身影,芈桓陷入了沉思,对于李遗的诚意他丝毫没有怀疑,上次匆匆一别,相聚虽然短暂,但彼此的为人自已相互了解。但在芈桓的心中不免产生疑问,他真能帮助自己吗?听他刚才的口气很大,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何以他对此事会信心十足?
澄不澄清事实,现在对于芈桓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所做过的事,屡次触犯了刘备的忌讳,一个人一旦在心智中为你打上了某种标签,那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经历过前世办公室政治的芈桓,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些。如果你不幸被公司的最高决策者定性为另类,那么,不管你的能力再怎么强,再怎么努力,也是于事无补的。反之一旦人家认可你,你就算是混吃等死,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有人的地方大抵都是如此,他叹息了一声,自己对这里已经彻底失望了。他从来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毫无血性之人。之所以到了现在还竭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波动,全都源于这里还有他在乎的人。他不想因此而伤害到她,哪怕是她因此而误会他,他都不能忍,因为那会让她很伤心。
但这不等于他会就此引颈就戮,绝不会,芈桓握紧了拳头。
李遗来见刘备,入得帐来,躬身一礼,并向帐中众人颔首示意,算是见礼。
“贤侄何来迟。”刘备微微一笑道,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原来这李遗,是建宁郡俞元县李恢之子,李家又是南中有名望的豪强大姓,在当地颇具影响力,时李恢为建宁太守,震慑一方。刘备入川之初,人心不稳,尤其南中一带,蛮族杂居,未开王化,多有倚仗这李氏父子之处。加之李遗年轻才俊,能力出众。故而刘备对李遗这年轻后辈礼遇有加,十分器重。
此次蜀军东征,李遗也奉命应征,只因路途遥远,故而方才赶到,正好碰上这问斩芈桓之事。
当下李遗便将当初芈桓江陵打擂,力劈潘平等事,一一详尽陈说。例证芈桓并无反叛之意。
刘备听了心中有些不悦,关兴、张苞则一脸不满和失望的看着李遗。
李遗并不以为意,力排众议,为芈桓辩解着。当初芈桓打擂救他一命,如此大恩他是要回报的,但他此举绝非单单出于私意,而是他从内心敬重芈桓的为人,不相信他会做出那般卖主求荣之事来。
而此时正自六神无主的关银屏,则向李遗投去感激的目光,继而也乘势为芈桓求情起来。
关银屏的举动,带来了连锁反应,为芈桓求情的人越来越多了。
刘备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能不给群臣面子,而且若说要给芈桓按上个什么罪名,确实还真是证据不足。刚才自己一时气急,血气上涌,一时头脑发昏,便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假使因此错杀忠贤,岂不因此而寒了众臣之心?
刘备醒悟了过来,他虽然不喜欢芈桓这个人,但扪心自问,他不否认芈桓的能力。错杀贤良,那便是昏君了,这锅他刘备不会背。
“既是众爱卿求情,就暂且绕过他这一回,着其暂归江北,协助公衡处置江北移营事务。”刘备借坡下驴,释放了芈桓,但他似乎感觉到有一丝疲惫,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关银屏、李遗等人如释重负,忙带了刘备的口谕前去解救芈桓。
“子轩,没事了,伯父已经下令释放你了。”关银屏一边解绳索一边欣喜的叫道。
芈桓一脸茫然的看看关银屏,又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李遗。
李遗微微一笑道:“我王令芈兄往江北大营准备移营事务。”
芈桓叹息一声道:“切不可中了吴人奸计,不可移营!”
听了芈桓的话,关银屏脸上的笑僵住了,芈桓的脾气秉性她很了解,但她不敢相信芈桓今日竟然这般的倔强和死脑筋。关银屏心中滕然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气,若不是众人在场,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尝点皮肉之苦,好好长长心眼。
芈桓歉意的望了一眼关银屏,他能读懂她的心思。然而他今天必须力谏,这倒并非他死脑筋,蜀军上下一旦全部移营,他能想象得到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
是晚,芈桓再次求见刘备,两人围绕敌我双方的战略态势,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摆事实,列依据,芈桓使尽了挥身解数,却始终无法说服刘备。
“孤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刘备不耐烦的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一丝疲惫。
“我王若是执意移营,则必然招致惨败,届时悔之晚矣!”芈桓提高了声音激动的说道。
芈桓别无选择,一旦移营,则历史的轨迹必然无法改变。到时候一把大火,数十里联营尽皆化为滚滚烟尘,别说什么屌丝逆袭,凭一人之力改变战局,那是意淫网文中才有的事。与其在此等死,还不如做最后的争取。
芈桓的言辞太过激烈,刘备顿时勃然大怒,说实话,他此番不杀芈桓,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因此而寒了众人的心,仅此而已。
“芈桓,你既料定我军大败,又何必留在此间,我这里须用不到你。”刘备沉声怒道。
这是在下驱逐令啊,芈桓直视着刘备,面无惧色。他本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芈桓早已厌倦了在此毫无意义的勾心斗角。
“你会后悔的。”芈桓甩下一句话,昂首走出了帐外。
第82回 临江感怀芈桓悟道()
看着芈桓远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刘备的心情糟糕透顶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油然涌上心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近乎传奇的一生,虽说不算是一帆风顺,但也算是苦尽甘来。人生经历中其强大的人格魅力无不伴随他左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他所遇到的人才中,只要他愿意,无不一一收罗于帐下,且都死心塌地,鲜有叛逆。
然而,这个芈桓却是个例外,他是一个异类。
其实刘备忽略了一点,他早年颠沛流离,但却人心归附。恰恰在于他那谦逊而仁和的草根般的气质,对待人才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珍爱和重视。故而他能礼贤下士,三顾茅庐而请出拒绝其多次的诸葛亮。
而如今他贵为汉中王,他的那种草根气质已然在不易察觉的一点点消逝,他变得有些刚愎自用,再加上手下并不缺可用之才,故而才有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
在刘备看来,失去一个芈桓,并不算太大的损失。但那股挥之不去的挫败感还是笼罩在了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刘备有些心烦意乱,越想越恼。突然,他狂怒的将几案之上的一沓竹简猛力一推,伴随着一阵哗啦啦连绵不绝的声响,那些竹简散落一地。
刘备静了下来,用手撑着额头,显得有一丝疲惫,账内显得一片狼藉。
糜竺走了进来,一点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竹简。
“主公何事烦恼?”糜竺整理好书简,低声问道。
刘备抬起头来看到是糜竺,这才将刚才的一幕告知。
“主公纵使不用芈桓,也断不该放其出走啊!”糜竺突然大惊道。
听了糜竺的话,刘备也猛然惊醒,他瞬时明白了糜竺的话外之音。在近日以来的一系列战斗中,芈桓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平心而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刘备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心烦意乱是源于什么,这样的可铸之才,一旦投入敌方阵营,对于己方,那将会是莫大的损失。更何况,芈桓深知己方的战略部署。
都怪自己刚才一时气昏了头,竟没有思虑周全,刘备懊恼不已。
“事不宜迟,我与关张二位贤侄即刻追其回来。”糜竺请示着说道。
“如此也好,一定要将他追回来。”刘备松了一口气嘱咐道。
芈桓一个人走在夜幕笼罩的原野之中,在为之后的人生道路做着打算,他该何去何从?投靠曹魏或者孙吴?这无异于坐实了他投敌叛国的罪名,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揭竿自立,做那个无法无天,我行我素的自立王?芈桓不禁自己都暗暗好笑,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幼稚的想法。无兵无粮无地盘,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不是网文小说中,主角虎躯一震,收一大堆贤臣猛将,要兵有兵,要钱有钱,夺底盘抢女人,看谁不爽就打谁。
芈桓猛然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都赶出脑海。接下来要怎么办,这是个很实际而严肃的问题。刚才负气出走,他也有想过带上自己心爱的屏儿,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带着她又能去向哪里?让屏儿跟着他过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宁愿忍受分离的相思之苦。更何况,按照屏儿的性格,纵然有万般不舍,也是决然不会跟他走的,她还要为父报仇,而他帮不了她。
不知不觉,芈桓已经来到长江之滨,这是一处山石高地,怪石嶙峋之下,正自深不见底。
芈桓望着水流踹急,滚滚向东流的长江水,想起了明代文学家杨慎的那一首堪称千古绝唱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这是芈桓最喜欢的名词,他伴着节律轻轻的吟唱了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瞬时心中涌起千头万绪,整个心也感觉苍凉而悲壮了起来。多少英雄豪杰,文治武功,在滚滚历史潮流之中,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那连绵青山和日升日落才是永恒不变的,争什么是与非,功与过,到头来还不是化作江上白发渔翁的酒后谈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可笑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深深的受到这个时代价值观的影响。身后无主,就不能闯出一片天地吗?
芈桓这样想着,心中不禁一阵释然。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马蹄奔跑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急促而躁动,由此可见那催动战马之人心中的狂躁。
芈桓循声望去,但见前方影影倬倬闪动着火光,伴随着马蹄声的逼近,那火光显得越发的明亮了。
一彪人奔至近前,芈桓才看得清楚,原来是关兴、张苞、糜竺三人,带了一队人马追赶了过来。
芈桓没有搞清楚来人的意图,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芈桓,深夜出走,意欲投靠敌营吗?”关兴未等战马停稳,便急不可耐的跳下来,厉声喝问道。
芈桓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如此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般的不公正待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如果说自己以前还很在乎,那么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他也懒得多费唇舌。
芈桓的蔑视和冷漠,显然已经激怒了关兴。
“三位所来何事?”芈桓不愿跟这些人多做纠葛,冷冷的问道。
“奉我王军令,捉拿叛贼芈桓归营。”关兴不留情面的厉声喝道。
听到这刺耳的“叛贼”二字,芈桓本以为自己会很愤怒,然而此刻他心中却很平静,这些人总善于随意给人扣帽子,他已经习惯了。
“何为叛贼?我已经不是蜀营的人了。”芈桓一如既往,语气平淡的说道。
芈桓的一副我不在乎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关兴。
“你这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枉我父亲在日对你那般信任,今日我便要替我关氏一门清理门户。来来来,你们在此大战三百合,我倒要看看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关兴从士卒手中拿过一把厚背大刀,仍在了芈桓面前,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