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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公,你当不会寂寞了,芈桓在心中默念道。
为纪念坦公,芈桓称手中的这柄武器为赤血两刃刀,称那柄长剑为赤血烈焰剑,那支齐眉棍则被叫做坦公棍。
当一行三人离开神泉山谷,回到项家村之时,全村人听说了项坦铸造神器的献身事迹之后,无不唏嘘嗟叹不已。项展眼中含着泪,欣慰的笑了,他最懂他的这个弟弟,他的生命就是为了锻造神器而存在,他终于在有生之年得以实现生平夙愿,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枉此生了。
张仲景依然住在铁匠铺,只是少了项坦的陪伴,他显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人生苦短,知音难觅,子期既去,伯牙复何弹?
张仲景变得沉默寡言,寝食不安,未几日便已病倒,病情日益沉重,未见好转。
这一日,张仲景自知大限已至,弥留之际,唤斌燕、芈桓于塌前。
张仲景喘着微弱的气息对斌燕说道:“我行医数十年,一生所医患者无数,平生之志足矣。徒儿当谨记师命,念天下苍生,救百姓于水火,我等习医之人当责无旁贷。”
“弟子记住了。”斌燕低声哭泣着道。
张仲景急促的喘息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床榻之下有一口陈旧箱子,有《伤寒论》及《杂病论》共十余卷,是我一生心血,今传授与你,你当悉心研究,查缺补漏,不负我望。”
斌燕已然泣不成声,只是使劲点着头。
张仲景像是一口气没喘过来,激烈的咳嗽了一阵,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芈桓,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死后……将我……葬于……葬于神泉山……”
一句话没说完,一代神医溘然与世长辞。
芈桓与斌燕将张仲景的遗体葬于神泉山谷,项坦的衣冠冢旁侧,这对知音总算可以共聚这洞天福地、人间仙境了。
从神泉山谷回来之后,芈桓想起此次出行的使命已经完成,意欲返回楚山,与许晟、夏青相聚。
芈桓与老族长项展说明了欲归荆襄之意,便要辞别众村民。项展率全村父老前来送行,送十余里地,不舍而别。
“主公今日一别,两地相隔千里,正不知何日能复相见。”项展伤感的说道。
“来日方长,我等相逢有日,老族长不必感怀。”芈桓慰藉着道。
“主公!”芈桓循声看去,原是项展之子项超,对着芈桓行礼道,“就让项超追随主公左右吧。”
“不可,老父在堂,岂可远行。”芈桓断然拒绝道。
“我儿项超,现已年过二九,平日里素爱舞枪弄棒,双臂有膀子气力。主公正是用人之际,让其跟随,一则为主公效力,复我大楚。二则随行历练,以遂生平所愿。”项展发肺腑之言道,“蒙主公挂怀,老朽感恩,然有众村民照料,我自无碍,主公勿虑。”
芈桓默然无语,转身看了看项超,果然是骨骼精奇,形体健壮,的确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于是问道:“善使何种兵器?”
“回主公,某善使齐眉长棍。”项超回答道。
“哦,七十斤的铁棒可使得吗?”芈桓觉得有趣,便来了兴致。
“使得,使得。”项超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使得便好,使得便好!”芈桓高兴的朗声大笑道,算是同意了项超随行的请求。
众村民为芈桓准备了一辆马车,并将随行物件都搬上马车。
芈桓令项超骑了赤兔马,在前开路,自己则和斌燕坐于马车之内,告别了众村民,往荆州方向而去。
走出大别山,已上大路坦途,没了山路崎岖的颠簸,马车平稳行驶了起来。
马车之上,斌燕倚在芈桓肩头酣睡着,透过车窗的微风吹动着她凌乱的发丝,飘在芈桓的脸颊和鼻子上,痒痒的。芈桓是个很怕痒的人,但此刻他却非常享受。
这次出行有太多的感概,此时此刻躺在芈桓肩上的这个女孩,她将一生托付给了自己,自己却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她跟随着自己整日里担惊受怕,吃尽了苦头。而她,却始终无怨无悔,她是个简单的女孩儿,所求也极其有限,那便是——在一起。
芈桓的思绪在风中飘荡着,自己亏欠斌燕真是太多了,他有时候甚至都不敢直视她那略带幽怨的眼神。
芈桓在心中暗暗立誓,这个女人我将用一生去呵护、疼爱。
“夫君,你也睡一会儿吧。”斌燕翻过身来打断了芈桓的思绪。
芈桓什么也没有说,轻柔地将她的头按入自己的怀中。看着她再一次甜甜地睡着了……
第20章 瘟疫()
且说芈桓、斌燕、项超三人辞别项家村父老,往荆州方向而去,一路无话,约行二十余日,渡过油江,已到武陵地界。
“夫君,我们进武陵城瞧瞧可以吗?”斌燕像是在征询着芈桓的意见,但脸上分明的透露出不容拒绝的神情。
这一路,未免节外生枝,芈桓总是刻意避开东吴所辖重镇,即便是投宿也是匆匆而过。一路车马劳顿,这小妮子触动了那根贪玩的神经,这也可以理解,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如果再错过这武陵城,前方可就是茫茫楚山了。芈桓看着顽皮的斌燕笑着同意了。
进了武陵城,找了一家客栈将马匹物件安顿了,斌燕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芈桓要去街上走走。
芈桓留项超在店中,自己则和斌燕信步游走在武陵城的大街小巷中。
“夫君,我们进里边看看吧。”斌燕指着经过的一间布庄说道。
芈桓正想要给斌燕购置些上好面料,裁制几件像样的服饰,那件绒毛大衣还是自己长期狩猎的累积,去冬给她定制的,他还清晰的记得当时斌燕那欢喜得心花怒放的表情,又有哪个女孩儿不喜欢漂亮的服饰呢,斌燕一直视那件绒毛大衣为致爱。尽管天气回暖,已然不能再穿了,她也时不时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看看。
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孩儿,自然是很少见过这些锦衣玉袍,芈桓看看斌燕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对她好,从置办一件漂亮衣服开始吧。
但斌燕却有着和他完全相反的想法。
二人走进布庄,掌柜忙上前招呼,
斌燕四下瞧了瞧对掌柜说道:“有上好吗棉布吗?”
“尽有,尽有,这边请。”掌柜指着店内一角说道。
斌燕相中了一匹百花红棉布,掂在手里细细抚摸着,像是在鉴别布料的优劣。
“夫人好眼力,这匹上好红棉布料原料上乘,做工精巧,却巧,本店只有这一匹了,夫人若是需要,便要早些入手,若是迟疑,便没有了。”掌柜察言观色,乘势推荐了起来,“这匹棉布本欲售价二百钱的,二位若是诚心想要,我给你们一百五十钱如何?今日大清早,本店也正好开张搏个彩头。”
斌燕觉得价格还算公道合理,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面对着芈桓,一双灵动大眼睛弯成了迷人的月牙儿,把那一匹红色棉布拿将起来便在芈桓的身上不住的比划着道:“夫君,给你做件红棉百花战袍如何?”
此布的色泽面料自是上乘,芈桓也很喜欢,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却相中了一匹名贵蜀锦,和一匹素织纱绸。那精致如画般的蜀锦自不必说,那一卷纱绸却也是万里挑一的极品,虽为素织,因其由单经单纬丝交织而成,以一种方孔平纹的结构编织而成,纹理稀疏而精巧,故而此纱的质地轻薄如蝉翼,拿在手里有种轻纱薄如空、举之若无的错觉。
若是用蜀锦为斌燕量体做一件华丽衣裙,再以薄纱做素纱襌衣一件,套于其外,必然有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朦胧之美,芈桓这样想着。
“客官的眼力却也独到,此二卷皆是出自蜀地的上好丝绸。”掌柜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这战乱连年,蜀地的丝绸产量却也不高,再加上押送途中时时被盗匪侵扰,各地官府一路盘剥,这绸缎倒是贵了。这纱绸一匹五百钱权当送于客官,那一匹蜀锦便要一贯钱,却是分毫不能少的。”
芈桓有些作难了,之前在西蜀仅任低级军官,俸禄并不高,平日里节俭了一些,积蓄却并不多,这次去往扬州,一路盘费还是许晟、夏青二位兄弟资助的,山寨中的经费也日渐捉襟见肘,自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再动用那些钱币了。
芈桓盘算了一下,自己私下尚有钱两贯,这一路三人的住行还需要花销。于是对掌柜说道:“这匹纱绸和蜀锦我要了,一共一贯五百钱对吧?”
“夫君!”斌燕失声叫道。
按芈桓的意思,如果三匹布料全部都要,钱币不够,他一心想要为斌燕定制一套衣装,故而只要了两匹丝绸。然而斌燕坚持想要给芈桓做一件红棉百花战袍,因为他的盔甲、武器及坐骑都有了,只差这件大红的战袍了。
二人各自坚持,相持着,都试图哄着对方接受自己的想法,店掌柜也着实犯难了。
这时候,从里屋急匆匆走出一个伙计,见了那掌柜低声说道:“掌柜的,少爷快不行了。”
那掌柜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暗淡了下来,一脸愁容的道:“医匠也没有办法吗?”
伙计只顾低着头默然无语。
“爷爷!”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布庄外面传来。
芈桓与斌燕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衣服褴褛的小男孩,摇晃着一位同样衣裳不整,倒在地上的干瘦老头。
斌燕急忙跑出庄外,小男孩约七八岁光景,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见来的是一位漂亮大姐姐,于是怯生生的说道:“我爷爷晕倒了,可以救救他吗?”
斌燕蹲下身去,看了看老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印堂发黄,于是抓起他的手腕开始号脉。其脉象虚而无力,细若游丝。
印堂位于两眉之间,又称阙中,其相关的位置与脏器中的肺互为表里。又因青、赤、黄、白、黑五种色泽,分别对应肝、心、脾、肺、肾五脏的病变情况,健康人印堂应为白色,呈现黄色,则病在脾胃,主脾胃虚弱、气血不足,气血不足则脉象虚弱无力。
斌燕虽确定了病症,却无法锁定病原,于是便问小男孩道:“你的爷爷今日可曾有什么异常?”
“晨间起来呕吐一次,腹泻两次,晨起至今并未进食。”小男孩恳切的看着斌燕说道,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眼前的这位大姐姐身上了。
“病邪在脾胃,上吐下泻,体虚而无力,纳差。”斌燕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似有所悟,然而欲言又止。
这时候,那掌柜的与伙计也走了出来,观察了一阵,腾地,掌柜指着老人惊叫道:“我儿亦是此病症!”
斌燕听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同一地区同时出现相同病症之人,而他们的症状无不呈现出流行传染的趋势。
沉默片刻,斌燕惊道:“难道是——瘟疫!”
第21章 一口大药锅()
斌燕“瘟疫”二字刚说出口,即刻引起人群一阵骚动,众人皆掩住口鼻迅速的离开了那老人,生怕那恐怖病邪感染了自身。
斌燕也不理会他们,从囊中取出一小粒药丸,放入老人口中。那老人含了片刻,悠悠醒转过来。
小男孩既惊又喜,忙扶起爷爷,祖孙二人对着斌燕千恩万谢。
斌燕对着小男孩说道:“此药丸只能一时止住爷爷的病症,若需根治尚需一方剂。此为湿热证型,治宜清热化湿,辟秽泄浊,当以燃照汤为主方,配以盐水稀粥为辅,卧床将息四五日,其病自愈。”
斌燕回头对掌柜道:“掌柜可否借纸笔一用?”
掌柜忙命伙计进店速速取来,斌燕便在纸上写了方剂,着小男孩去药房抓药。
小男孩接过处方,呆立原地不动,竟不知如何是好。从衣装形容明显可以看出,他与那老人并无药钱。穷苦人家,能吃上一口饱饭便已是奢求,一般患病之时,并无余财看病抓药,寻常小病,休息一两日,便可挺了过去,若碰上大病大灾,却只好看老天造化,多有一病不起,迈不过这道坎的。
小男孩深知爷爷患的不是一般的小可之疾,故而心中矛盾重重。
斌燕立时看透了小男孩的心思,回头对芈桓说道:“夫君,我们还有些余钱吧。”
芈桓拿出那两贯铜钱说道:“都在这里了。”
斌燕拿出其中一贯塞进小男孩的手里说道:“快去给爷爷抓药治病吧。”
小男孩看了看那沉甸甸的一贯铜钱,又看看斌燕,再回头看着爷爷,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那老人也大感意外,慌忙说道:“抓药治病,却用不着这许多。”继而又对小男孩道,“快,将铜钱还与这位女菩萨。”
小男孩醒悟过来,忙将那铜钱往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