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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有了白莲教精密的刺杀手段,五火堂强悍的兵力支援,再对付他们的确简单了许多。
江夏县令正是白莲教下一个目标,只要他一死,郝家必是砧上肉,锅中汤。
可是他们没想到,白莲教居然吃里扒外,察觉郝家偷偷转移家资时,居然不给他们提个醒,而是要暗下刀子,况且,还把罪名怪到山河社头上!
“岂有此理!”章克奕怒了!
“郝长榕此人极为低调,出行都是车来车往,况且,自我等与二教联手对付士族后,郝长榕更是从未露面,这次,他竟然偷偷离开江夏,显然是知道僵持下去,他郝家只会胜算全无,如此携家资离去保存郝家才是明智之举。”
说完这番话,侯骏宏呼吸也均匀了,他看了一眼身后,既而转头继续对章克奕道:“章武头,如果让白莲教得到这笔财物,在郢州偷偷招兵买马,必会成为我社心腹大患啊,况且,郝长榕虽不为官,却善于经商,想他出来经营才多少年,便给郝家带来万贯家财,如此能人,降服他不仅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或许还能从他身上寻得办法一举吞并郝家也不一定!”
章克奕细细一琢磨,觉得抓住郝长榕的确益处多多,但如果真是白莲教行事,他冒然去劫人比惹得双方刀兵相见,这责任太大,他不敢冒然行事。
“黜陟使呢?”章克奕突然想到此行任务。
侯骏宏立即回道:“也被抓了,不过他并未表明身份。”
“嗯,你说,如果白莲教知道他是黜陟使,会如何待他?”
“这……”侯骏宏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杀了吧,毕竟白莲教与我们一样,都是和朝廷做对的,没理由留下黜陟使。”
“真的如此那自然最好,但我们更不能把事情全交由白莲教来做,你速速回去,安排人盯死他们,莫要错过他们任何的举动!”
“章武头放心吧,你们两人也随我前去。”侯骏宏说完,立即领着两名探子原路返回。
章克奕站在原地琢磨片刻,便一抽马鞭调转马头往南面赶去。
当章克奕把事情告知魏统后,魏统也是难以抉择,最后只能稍人把消息传回去,让父亲做主,而他们则继续前进,准备将黜陟使、白莲教和郝家先包围起来。
而此时的董策一行人正往北面行进。
“黜陟使,刚才我们的话山河社的人到底能不能听到?”吴老三心想,如果对方没听到,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那里方圆十里全是田地,只有土坡梅林能隐藏,而官道就在林子旁,你说他们能不能听到?”说话的并非董策,而是赵寒广。
土坡林可是赵寒广精挑细选的地方,只要对方顾忌隐藏在暗中保护黜陟使的人,那必然会上到土坡林中搜查,从而发现他们在官道僵持。
“少废话,快赶路。”董策皱眉道。
现在时间太紧迫,如果对方不顾一切的追来,董策没有丝毫把握能胜出,毕竟这些人不是他的行堂弟子,没有结果严苛的训练,更没有对后现代战法运用与理解,除了几个教头外,其余人在体能上也远不如行堂。
即便他们以逸待劳得胜了也要自损八百,对后续计划是天大的不利。
所以,董策只是逃!
引蛇出洞并非要打,而是要让蛇感到危机,最好能让它自己幻想出与天敌做邻居!
当董策一行人北行三里后,突然往东一拐,最后干脆离开官道,到了一废弃小村后的渡口旁。
这里,已经有几条船只在等候了,除了两艘可运送马车的小号渡船,其余的都是渔船。
“圣子啊,能找到的只有这些了,你看够不够?”说话的,是名站在渡船上的汉子,虽然天色漆黑,不过边上有火把照映,不难看出,此人正是白天还在码头劳作的尉于德!
“废话什么,快帮忙。”吴老三大吼一声,随后便指挥小弟搬运财物。
远远的,几名山河社探子见此一幕,都是大吃一惊。
“速速去禀报章武头,要不然就晚了!”
话虽如此,当消息传入章克奕耳中时,他震怒之下,的确率人火速冲来阻拦,可最终在废弃的村口便见到了如便秘般,满脸狰狞的侯骏宏!
“人呢?”魏统跳下马,冲上前一把揪起侯骏宏咆哮着。
“属下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侯骏宏苦着脸道。
“该死!”章克奕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自言道:“我他娘的就应该猜到,白莲教什么最厉害,跑啊!他们行事前总是会安排后路,如果早料到,事情怎会如此糟糕!”
“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魏统还是揪着侯骏宏不放。
“属下……”侯骏宏红着脸,自惭形秽道:“属下这次安排的人并不多,如果出手根本阻挡不了他们一时半刻,不过,他们准备得不够充分,船只太少,多数人是直接渡河逃跑,只有……”
“只有头领带少数人挟持了郝长榕,还有黜陟使上船离开了吧!”章克奕冷哼道。
侯骏宏低下头道:“正如章武头所言!”
“如此追那些小喽啰有个屁用啊。”魏统将侯骏宏狠狠推到在地,愤然的转身对章克奕道:“章武头,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回去。”
“唉,真是千算万算,偏偏算不到白莲教真会横插一脚啊!”章克奕是真的怒了。
他们山河社与五火堂、白莲教联手一年多,期间从未出过纰漏,心境也从最开始的提防变得默契,感觉三教如此联手下去,谈何大事不成?
可这样的想法,只会是些初出茅庐的屁孩,三教是不可能连成一心的,如今郢州眼看要落入他们山河社的手里,白莲教终于是坐不住了!
想到这,章克奕不由想到了五火堂,这时候的五火堂又在干什么?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动静了,为什么他们突然放慢脚步?
难道真是如他们所言,上头命令不到,不敢冒然行事?
可这上头为什么迟迟不下命令?
当章克奕把这些想法与魏统一说后,魏统也震惊了!
“该不会,这两教是在私底下联手,打算分割我们的郢州吧!”魏统惊道。
章克奕摇摇头,道:“看不透啊,相比半年前的烈火燎原之势,现在,就如寒冬腊月啊!”
事态变化之快,犹如风卷残云,顷刻间,把罩在郢州上空的浓雾刮得一干二净。
白莲教从一只只会偷偷摸摸的老鼠,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狡猾的狐狸!
五火堂本是一群千里而来的食肉狼,此时,居然变成了趴在你家门前的流浪狗!
朗朗乾坤之下,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我说呢,不仅送钱还安排人过来帮我们除去大患,安的好心啊!”魏景兆一掌狠狠拍在茶几上,震得几上茶杯飞落倒地,摔成碎片。
“社尊息怒,我早已说过,白莲五火乃狼子野心,此番来助,必有所图!绝非他们表面上说的这般简单。”
李言霄刚说完,百岳阁主陈彰上前一步,道:“嗯,李阁主所言极是,当日我也觉得事有蹊跷,特别是五火堂,居然只是想要我们助他夺取蜀州,虽说我们卡在中间,唯有安抚我等,才能去夺蜀州,但如果灭我山河社,夺我郢州,那不是更加万无一失吗?”
第四百六十九章 叛徒()
之前,俞孟晖的死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现在就扯到五火堂放慢脚步的用意。
似忽然之间,山河社已不知该何去何从。
越是这种时刻,山河社越不敢轻举妄动,整整一条,总舵大堂内社尊魏景兆就看着三大殿主与几位阁主相互争论。
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也看不穿局势,那不如就让底下人争论,因为争论是会牵扯出许多问题,也会有层出不穷的解决手段。
有人提议,让三教首再次聚议,当即便有人反对,称他们是在自己家门口,其余两教当家一个在沪州,另一个更是远在鲁州,让他们来不切实际,而他们在郢州管事的更不够格面见社尊,即便社尊屈尊,与他们见面商议,倘若事情真是他们所做,社尊岂不危已?
三教聚首是不可能了,但很快便有人提议,先将计就计,当什么都没发生,却暗暗对付两教。
这个提议更快被人否定,如今事情还没查清便对付两教,倘若不是他们为所事情必然更糟糕。
“大家注意到了吗?郢州会变成这样,似乎都因为黜陟使的到来!我觉得,如果想个明白,最好就是多多与此人接触!”陈彰提议道。
“哼,你这人还没老,脑子到是先糊涂了,黜陟使已经被白莲教抓走,只怕现在他已惨遭毒手了,接触,你去接触看看。”李言霄冷哼道。
陈彰摇摇头,道:“我并非此意,别忘了,王恭之与黜陟使有过接触,我觉得只要撬开他的嘴,或许会让事态明朗起来。”
李言霄白了陈彰一眼,怒道:“你说的到好听,动了王恭之,必激起民愤,到时,谁服我山河社?我们要的不是一个人人自危的郢州,而是以我山河社马首是瞻的郢州!”
“呵呵,李阁主啊”陈彰摇摇头,正待继续开口,一旁魏统似乎看明白了,赶紧充当和事佬道:“李阁主息怒,小侄觉得陈阁主并非此意,如今俞府令遇刺,致郢州官府没人敢出面做主,这应该也是黜陟使为何立即回京的原因,故此,陈阁主的意思应该是想让王恭之出面再掌郢州吧!”
陈彰对魏统作揖道:“少主英明!”
李言霄眉头一皱,沉思片刻道:“可王恭之已经反对了,很明显,他是怕了!”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让他出来,而且,我们还可以派人明着保护他,实则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陈彰解释道。
“你以为他会屈服!”李言霄斜视陈彰。
陈彰摇摇头,道:“我的确没把握,但是,有个人我想她一定有办法!”
“谁?”发言的是社尊魏景兆。
陈彰不敢怠慢,立即转身对魏景兆作揖道:“回社尊,要说服王恭之,唯百里阁主出马!”
“什么?”西郊庄园,百里霜凝视紫月蹙眉道:“社尊想让我说服王恭之接替府令!”
“是啊,马车已经在外面了,霜娘若觉得不妥,可以当面去与社尊道明呀。”紫月笑道。
她心里觉得,山河社终于是有求于霜娘了,不似以前,任何事情都不让霜娘插手,曾经甚至还将她关在这里种植药草,不可外出一步,若非霜娘使计清除了百草阁的蛀虫,与其他两位阁主交好,共进退,恐怕百草阁主早已改姓了!
百里霜细细一想,随后道:“碧月若休息好了,你让她立即到总舵找我。”言罢,百里霜走出庄园,上了马车前往总舵。
一个时辰后,正值黄昏。
百里霜来到山河大堂,未进门,便已听到里面一群大老爷们的争论声。
一甩广袖,百里霜十指交替,平于腹前,碎步而入堂中,对社尊欠欠身,问道:“社尊找我?”
“嗯,百里阁主请坐。”魏景兆抬手一礼,待百里霜跪坐于右旁的末位席榻后,魏景兆这才道:“霜儿有多久,没去看你大伯了?”
百里霜眉梢轻抬,如玉的脸上不动神色道:“十二年。”
“哦,这可过得真快啊,百里大哥乃当世高人,若非他曾有言,我想社内必有数之不尽的人前去求道,打搅百里大哥的清修。”魏景兆摇头一笑,既而看向百里霜慎重其事道:“如今我们山河社很可能面临大祸,唯有笼络王恭之才好解决,奈何王恭之一直视我山河社为邪门歪道,从未正眼视之,故”
百里霜秀额一低,既而轻轻一抬,扭身朝魏景兆道:“社尊之意,霜儿明白,但社尊比霜儿更清楚我大伯的脾气,如果他出面,王恭之必然会同意,但,社尊所要的真的只有这一点?”
“这”饶是一直不动如山,面对什么事都能沉着冷静的魏景兆,此刻也不由老脸一红!
让王恭之归顺他们或许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如果能一石二鸟谁不乐意?
王恭之只是顺带,他们真正想得到的乃是百里霜大伯的支持!
只是此人山河社中无人敢给予评价!
试想,养你,教你,给与你一切的父母,当你成年后,回头就骂他们是祸国殃民的孽畜,与他们断绝关系,这样的人是好吗?
可是,他学医救人,学武除恶,不曾索要一文,反而施予别人,你没饭吃,他养你,他教你,你偷懒,他也不训斥你,而是带你四处走,四处看,让你了解,人要想活着,就不能停!
受过他恩惠、指点、帮助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