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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百里霜要杀董策,这点孙蒙绝对敢以人头担保,不可能!至少在衍教覆灭之前,她绝对舍不得杀董策,而是要抓住他,羞辱他,甚至利用他,看着衍教,看着他的基业,看着朝廷是如何走向灭亡的。
即使先有百里霜,再得董策的白莲教无法取代大宁,但以他们的能耐,孙蒙能想象有多难对付了,他怎敢为了自己苟活,让局势走向这一步!
所以,他只能照着董策的剧本走上这一趟!
憋屈?孙蒙没感觉,因为在董策手里待久了,他很清楚,要想从这个人的布局中走出自己的路有多难,那得抛弃一切,舍弃家人,甚至离经叛道,卖国求荣啊!
因为,董策一直是全心全意的帮王爷,帮太后,他如果走自己的路,就是背叛了王爷,他没得选择!
可董策太完美了,王爷太后他们想要什么,他信手拈来,这样的人也太可怕,假以时日,或许谁都将在毫无意识下一步步进入他的局,所以,不论王爷对他再器重,太后对他再信任,作为臣子,仆从,孙蒙他们绝对要时刻保持清醒,步步为营,要将一切都算计其中,预防董策,预防衍教!
“我此行,如果回不来,还请十四娘给王爷去封信。”
殷漩很爽快的点头道:“王爷必会善待孙大人的家人。”
“我信王爷。”孙蒙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后,便走出了书房。
殷漩看着孙蒙背影,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转而一叹,道:“果然没办法!”
两天后,宁阳县,百里霜住处外,紫月敲响了房门。
“何事?”屋内响起百里霜的声音。
紫月立即回道:“霜娘,龚庆求见。”
“嗯?”百里霜疑声刚起不久房门便打开了,走出来的百里霜面带愁容的问道:“我们才刚布置,他便来了,可见我行早已踪暴露。”
“他他们应该是从白雪蛾与那些掌事口中得知的,如今他们已经成为阶下囚,我们能藏的几个据点他们都知道。”
百里霜看着紫月道:“你觉得,他来会谈什么?”
“紫月愚钝,猜不到。”
“我知道。”百里霜说着便笑了,但她没有和紫月解释,直接走向会客厅。
“小生龚庆,见过百草阁主。”孙蒙一改往日稳重,面带三分傲气,举止从容而潇洒。
百里霜欠身一礼后,先请龚庆坐下,自己随后入座便开口问道:“不知金香楼主此来,所为何事?”
龚庆整理着皱起的衣摆道:“明人不说暗话,阁主如此能人,留在白莲教实在是太屈才了!”
“楼主此言差矣,要说屈才,楼主所在的狼山寨,才是禁锢您这条金鳞的一滩死水。”
百里霜说完,紫月正好端茶过来,放于二人中间的茶几上,躬身退下。
“呵呵。”孙蒙却是碰也不碰,直接道:“阁主莫非不明白,腐肉如何烹制,它还是臭的,不如自己猎头新鲜的,爱蒸爱炸皆随我意,反正怎么做,它都是香的!”
“不愧是金陵豪商,不仅口才了得,还很刁,嫌我茶臭,不过也是,白莲教是块腐肉,早已臭气熏天,可有些人啊,连糟糠都吃不上了,管你是臭是香,只要是肉,他们就会自己跪爬过来啃上一口!”
“愚民难教,你我皆知,但阁主想过吗,教只是难,不教,就死了。”
“呵呵。”这次轮到百里霜笑了。
“哎呀我说龚公子,您不会是国师派来的吧!”
“您还真猜中了,龚某早已归顺国师,此番来便是为了让百里姑娘也归顺国师,平定这一方内乱。”
百里霜笑容依在,可却是皮笑肉不笑,她直视孙蒙片刻,点头道:“好啊。”
孙蒙一愣,皱眉道:“当真!”
“当真。”
见到百里霜收敛笑意,慎重点头,孙蒙反而有些懵了。
“龚大人,我叫大人,是因为您受得起,您让狼山寨那一伙人取了东平府,意在招安,可实则,却是对付白莲教,无论白莲教给多少许诺与好处,林逊都不可能答应,因为他已经被你们彻底掌控,看似有选择,其实他没得选择,可怜,他甚至还不自知吧!”
孙蒙没想到,百里霜如此聪慧,把局势摸得清清楚楚,那他此行目的,真就是送死了!
“唉,国师千算万算,结果还是低估了百里姑娘啊!”
“呵呵呵!”百里霜摇了摇头,笑道:“别装了,这与董策毫无关系,反而,是朝廷要准备收拾他了吧。”
孙蒙浑身一震,他不是惊叹与百里霜看破他的心思,而是惊叹董策的料事如神啊!
如果百里霜把他看做董策的人,他必死无疑,而且是死前受尽折磨,万般逼供,可这丫头居然还是走向了董策安排好的剧本,将他视为朝廷之人!
孙蒙无法反驳,因为他本就是为王爷卖命之人,同等与为朝廷,他骨子里就防着董策,所以,现在他的选择也只有全力将百里霜圈过来,早早平定白莲教,早早去除心头大患!
可如此一来,不就是董策的局吗?
孙蒙再次不得不被董策牵着走,不过与之前孤身一人不同,这次,他手里牵着的是套在百里霜脖子上的狗链子。
“此物,乃是桓王秘令,而这,是我的官印,没有圣旨,没有密信,只有口谕,百里姑娘如果不信,可以选择放弃。”
面对孙蒙拿出来的信物,百里霜沉默了,良久她才笑道:“我一小女子,能为你们做什么?”
“掌管衍教。”
百里霜一怔,仿佛听错般愣愣的看着孙蒙。
“我知道,百里姑娘视衍教为死敌,不除不快,但你此生无法如愿了,朝廷需要衍教,从近些年的局势来看,它能使得大宁国富民强,无论国师在不在,国教都要在,只是不能再让它姓衍了!”
百里霜何等聪明,岂会不明白朝廷的心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朝廷行事千古不变的真理,能看明白这一点的人足可填海,可真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不过,他如此精明,会没有后路吗?”
孙蒙摇头,道:“他能去哪?”
“小女子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所观所赏,无不在叹,天下何其之大,而今更要感叹,却容不得一个人!”
当孙蒙从百里霜住居出来时,已是汗流浃背,被这院外冷风一吹,更是透心的凉!
他还是走出这一步了,却只是用了半只脚,而另一只脚,已是虚踏在万丈深渊上。
狼山,董策坐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听完身后的殷漩汇报,他笑了笑,问道:“你没告诉他,没办法吗?”
殷漩咯咯一笑道:“可我觉得,还是有办法的,他或许也如此想到。”
“难为你们了,陪我玩了这么久,索性就告诉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现在把我推下去。”
殷漩笑容敛去,底下眼帘道:“师父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董策搓手间掌中神奇的出现一个竹蜻蜓,他双掌一错,看着竹蜻蜓飞起,既而又缓缓向着山崖坠下,喃喃道:“结婚那天。”
“师父可真厉害。”殷漩真心佩服。
董策转身站起,看着殷漩道:“已经没办法了。”
殷漩一愣,既而将眉眼弯成月牙,笑道:“十四信师父!”
董策一边走一边道:“小丫头什么不学好,喜欢看戏。”
殷漩跟上,喜滋滋的笑道:“可不是嘛,最喜欢师父的戏!”
第五百二十六章 雪行()
时近腊月,鲁州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此时的狼山寨中,董策静静坐在屋前,看着一间间木屋冒起的缕缕青烟,陷入了沉思。
很多时候,董策就会这样,特别是最近,他发呆的时间是越来越长。
如今他身边就只有殷漩一个人了,吕箫箫早已受不了这里的恶劣环境,带着仆从打算去京城玩玩,在他大伯家过次年,董策就顺便让他送了封家书给方淑蔚。
“算算日子,孩子早已出世了吧。”董策对自己有了孩子一事,没有高兴,更不会去想他是男是女,反而觉得,被强迫降生到这世上,自己的孩子真可怜!
“十四。”董策唤了一声。
殷漩立即出现在董策身边,抱拳道:“师父吩咐。”
“通知看护山寨的两位头领,准备把大家转移到东平府。”
殷漩一愣,蹙眉道:“虽然孙蒙说服了百里霜,可师父你信吗?”
“去吧。”董策没有解释,只是吩咐。
殷漩不由站直了,领命道:“是!”
当得知董策打算将狼山寨妇孺迁到东平府时,毕竟看守山寨的两位小头领惊了,连似乎一直不想再过问山寨事宜的行远和尚都忍不住找上董策。
“你疯了。”行远和尚一开口便是骂人!
“和尚恶口,太阳西升,难得。”董策伏案而起,靠在椅背上看着行远和尚又道:“林大当家把事情交给我,自然由我说的算。”
行远眉头大皱,怒道:“白莲教的人很可能就在山下,你如此带着他们出去,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董策反问道:“大师也说很可能,那就是不一定了,如今山寨情况您也看到了,为了取暖,他们已经把桌椅烧了,粮食也快没了,况且,这不是大师想要的吗?”
“你……阿弥陀佛!”行远到了一句佛号后,摇了摇头,转身便走,显然是说不过董策,更无法阻止!
翌日,董策站在数千妇孺面前,看着一个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瘦弱苍白的孩童,还有那些安置在木车中,被冻伤而无法行走的可怜人。
深吸一口气,董策朗声道:“林大当家已经在东平府给诸位安排好了暖屋,食物,只要一到东平府即可入住,区区两天路程,只要相互扶持,必能渡过难关,上路。”
一行人顶着风雪,趔趄而行,长长的队伍在茫茫白雪中宛如一条垂死挣扎的蛇。
队伍行进不到半天,便不断出现了事端,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了下来。
“先生,休息一下吧。”一名小头领追上董策道。
董策闻言,掀开斗篷帽子,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茫茫大雪中他也看不清多少。
“把车里的帐篷架起来,生火,分发食物,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上路,记得提醒大家烧开水,把竹筒里的换了,再将鹅卵石烧热,用布包好贴身揣着。”说完,董策又套上帽子,带着几个人去附近游走。
说是帐篷,其实就是一些简陋的布架,是这些日子董策让难民缝制的,都是三角形,中空,不会被雪给压塌,也能在帐篷里生起火,抵御四周吹来的寒风。
难民得到了微暖,得到了食物和休息,但是看着帐篷外的大雪,一些老人感觉这条路似乎走不完了!
两天的路程那只是对于年轻气盛的,老人们都很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要抵达东平府至少需要四五天,可柴火就只有这些了,烧完今天没了明天,剩下日子如何渡过?
“诸位乡亲不必担心,先生已经和大伙去拾柴了,诸位只要吃饱休息完,能帮忙带一些干柴即可,在此后路上,遇到干柴也记得拾起,自己拿不动就告诉年轻力壮的。”殷漩在帐篷间不断来回说着,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一个时辰后,队伍继续前行,走了两个时辰便再次停了下来。
眼看天色将黑,董策再次带人去拾些干柴。
到了夜间,殷漩找到董策,开口道:“年轻的都派下去了,但还有些病重的妇孺夜里无人照顾。”
“我来吧,你去休息。”董策说完,便走向了安置病患老幼的帐篷里。
一位躺在架空担架上的老人,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董策的侧脸,突然问道:“先生,多大了?”
“二十好几。”董策回道。
“年轻啊!”老人笑道。
“身是。”董策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后,将火堆里的几块鹅卵石扒弄出来,用布抱着手拾起,在继续缠上几层麻布后,起身走到老者脚边,将温暖的鹅卵石贴着老者的脚底,用布轻轻缠了一下,便坐回原位,添了些柴,拿起火堆上的铁壶,将里面开水倒进紫砂壶中,登时,茶香四溢。
“先生能给老头子喝一杯吗?”老人张口问道。
“可以。”董策说完,从身后木箱里拿出另一个壶子,装入茶叶开始泡茶。
看着董策把第一道茶给倒了,老人不解道:“不能喝吗?”
“洗茶,虽然不用,但习惯了。”董策说完,将一杯茶递到老人嘴边。
老人撑起了身子,嘴唇试了试茶温后,便一口吸入嘴中。
“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