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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偷偷见过那个面包师的儿子……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情人是怎么样的,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做!”
露西亚的表情很急切,似乎怕她不相信一般往前迈了一步。诺拉仔细看了看她,点点头,“然后?”
露西亚松了口气,“那天晚上,我去了她房里一趟——我只是想警告她不要再给家里丢脸,布朗经不起私奔这样的丑闻……她什么都没说,就像往常一样,令人厌恶的,死水一样的安静。”
她的表情不像作假,谈及她的姐妹她口气里那种居高临下和轻蔑嫌恶毫不掩饰,也许朱莉在这个家里“很不好”的情况也有她的一份“帮助”她并不自知。
“之后呢?”
“之后?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她不知道怎样和那个小子联系上了,她打破了窗户跑了出去,谁知道就死了那儿?呵——自作孽。”露西亚摇了摇头,很为姐妹出格的行为不齿。
诺拉哦了一声,“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露西亚诧异地看着她,“不——你什么意思?”
诺拉露出那种懒洋洋的,让人牙根痒痒的笑容,“我不得不提醒你,露西亚布朗,你大概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些问题——”
“在朱莉进门半个月前您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我以为您会表现得比现在更加习惯才对,更何况她是侍女,即使是私生女,依然完全不能威胁到您继承人的地位,布朗小姐,您又是为何如此讨厌她呢?”
露西亚沉默着不说话。
“接下来这个就更令我不解了——您说您不关注朱莉,却又在晚上去她的房间里‘警告她’,偷偷摸摸跟她去看那位贝克先生……在我看来您不是讨厌到根本不想理睬她才对吗,还是说,您其实并没那么不待见朱莉?”
露西亚张口想说话,诺拉做手势示意她停下,“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很好奇,既然朱莉小姐在关禁闭,那么又是谁能够联系上那位面包师的儿子,而一个柔弱安静的女士,又是如何能够打破‘钉着木条’的窗户逃出去而不被发现的呢?”
诺拉作出不解的表情,“您说说看,谁会对一个这么无害的女性,作出跟踪,强女干以及杀害这种残忍的事呢?”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目光却实质性地迫力逼人,轻声开口,“也许您知道答案呢,我亲爱的……姐姐?”
这个称呼让露西亚的脸成功惨白一片。
第20章 二十()
今天的天气相当晴朗,春夏季的伦敦终于也有了一些阳光普照的意味。诺拉大大咧咧地坐在身边布满了葱茏花木的干净台阶上,丝毫不管过往路人奇异的目光,撑着下巴默默望着天空……发呆。
等到有人在她身旁蹲下来侧头望着她,诺拉才猛然回过神,露出一个微笑,“有答案了吗?”
福尔摩斯摸了摸今早被刮完胡子的干净下巴,不急不缓地开口,“……没什么能难倒一个心细如发的大侦探。”
诺拉点点头,“看来您还没查出凶手。”
福尔摩斯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那么你呢,夏普小姐。”
诺拉望天,“没什么能难倒一个心细如发的诺拉夏普。”
福尔摩斯眼里露出笑意,“洗耳恭听。”
诺拉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窗边低声和克雷兹交流什么的克莉迪亚,她脸上露出的深重的担忧和疲惫并不似作假,她轻轻收回眼神,凑过去低声道,“这件事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私奔情杀案子。”
“哦?”
“我有几个弄不明白的地方,也许福尔摩斯先生可以给我线索——”
“夏洛克。”他提醒道。
诺拉愣了愣,继而从善如流,“也许夏洛克你可以给我线索。”
诺拉侧过头,眼里的神色渐渐深了下去,“第一,如果这像布朗夫人嘴里所说的私奔,为何警察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麦克亚当贝克的下落,他们见面的地点一般不会是在码头吗,谁会选择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董铺子碰面?”
福尔摩斯注视她的侧脸,“继续。”
“再来,我听霍克先生说过,当天夜里朱莉去古董铺是想要典当一个嘎乌盒,并不值钱,甚至没她手上那个银镯子价格更高……既然决定要私奔了,为什么不去典当了银镯子?它对朱莉来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
“或者说……到底是谁送给他的呢?”
“至于露西亚布朗……她的态度就更奇怪了。她知道些什么,想要告诉我们,却又害怕告诉我们……她心里那些不能说的秘密,究竟属于谁呢?”
诺拉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福尔摩斯,“你觉得呢,夏洛克,你问到了些什么?”
福尔摩斯拿出烟斗,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等到吐出烟圈,袅绕的烟雾缓缓飘散,他才低着声音开口,“克雷兹先生是一个称职的管家,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从他紧闭的嘴里问出真相,不过,”他笑了笑,“倒也不是毫无收获。”
诺拉睁大眼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据克雷兹所说,朱莉‘的确做过一些不太符合淑女身份的举动’,但当时大家都以为‘她被劝服’,放弃了之前不合时宜的想法,如那位布朗夫人所说,直到那天夜里,一直都十分安静地待在这里。”
说到这里福尔摩斯眯了眯眼,“谁知道,看上去温顺的朱莉,却忽然在那一天晚上下定决心逃走了呢?”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诺拉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有人……?”
“我没什么都没说。”福尔摩斯灰色的眸子从布朗家的窗台前一扫而过,在那尤有碎屑的一块地上顿了顿,继而抖了抖烟灰,“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案子,看来我们必须得去一趟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古董铺子了。”
……
theoldjohn,老约翰,这是这间古董铺的名字。
“这是华生父亲开的吗?”诺拉笑道。
“华生也许会很欣赏夏普小姐在案发之地开的小小玩笑。”
诺拉摸摸鼻子,“只是个玩笑。”
查案中的福尔摩斯已经进入了认真模式,他收起了平日那副端起的神秘高高在上的模样,几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店面外的一切痕迹,丝毫没觉察到往来路人的目光。诺拉站在他身侧,细细观察他的表情,揣测他的内心想法,目光随他而移动,不过显然福尔摩斯面部功夫极好,她很难从表面看出什么来。
福尔摩斯终于收工,他直起身来,面色不动地推开了店门,左右打量,然后走到正在低头研究什么的老板面前,平声道,“约翰亨特?”
年近花甲带着圆眼镜几乎谢顶的古董铺老板缓缓抬起头,迟疑地看了他半晌,“啊—你是……”
“乔纳森菲尔德,来自利物浦的商人。”福尔摩斯双手插在衣兜里,眼睛深邃,腰挺得笔直,一副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模样,用略倨傲,微含优越感的语气说道,“我想看看你们铺子最近收到的东西,小巧的最好。”他格外加了一句。
诺拉的眼神飘了过去,福尔摩斯镇定自若,于是她板起脸,暂时充当了一个侍从的角色。
老板大概是很少见到这种人物,这里并不是什么有名的铺子,来这里多是典当东西的穷苦人民或破落户,他愣了愣才回过神,连忙站了起来,将他迎进后间,唯唯诺诺道,“客人,请到这里来……这就是我们新进的货物,至于您要求的小巧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有倒是有,但也许并不太吉祥……”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福尔摩斯微微扬着头,自信微笑,“我只需要把东西带回去,没人会知道东西的来历。”
这句话果然唬到了老板,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弯腰拉开了一个大抽屉,恭敬地放到他面前,“先生,您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东西……”
福尔摩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镶金的嘎乌盒子,他装作不经意地拿起另外一件九成新的,布满了繁复刻纹的银杯,目光审视地打量半晌,最后摇了摇头放下,又拿起旁边的镶金茶托看了看,如此反复吊着老板的胃口,最后目光终于移到了他的目标上——他漫不经心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拎起盒子,随意看了两眼,一副兴趣欠缺的样子,“色泽不错,这是什么东西?”
老板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据说是东方那边的东西,戴在身上可以保佑护身,和那边的信仰有关……”
“东方?”福尔摩斯眼睛一亮,很好地表现出了那个时代对于东方大陆的好奇感,他多看了两眼,继而很干脆地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脸上的犹疑愈发重了,“客人……这个东西……”
福尔摩斯恩了一声,疑惑地回头,“你有什么问题?”
诺拉也配合地转过头牢牢盯着他,一副“你敢欺骗我雇主就要你好看”的凶狠模样。
不得不说这个打扮怪异的女士目光过于锐利,老板急的一头汗,不敢和她对视,最后还是出于多年的信誉坚持,咬着牙说出了顾虑,“不瞒您说,先生……您手里的这个东西,和最近一发案子有关系,我恐怕……”
“案子?”福尔摩斯重复了一遍,兴致勃勃,“什么案子?”
“您刚刚来伦敦大概还没听说,据说是一个上层家的侍女在附近被杀害了,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就出自她的手里。”老板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大概也没想到仅仅是收了一个典当的物品就和凶杀案扯上了关系。
“哦——”福尔摩斯声音拖得长长的,手里不停玩弄那个嘎乌盒子,很显然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一双灰色的眸子炯炯盯着老板,“凶手找到了吗?”
老板叹了一口气,“没有,可怜了那样一个漂亮的姑娘。”
“漂亮?”福尔摩斯眼里的兴味更浓了。
就像珠宝之于贵妇,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永远都是男人之间不会间断的话题。看到客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老板顿了顿,还是沿着话头说了下去,“的确漂亮,那天夜里她来我的铺子时我见过那姑娘一次,行色匆匆,即使神情悲伤,眼角还挂着泪水,也比我见到的许多人要引人夺目……”
见福尔摩斯暂时陷入沉思,老板又微微停下话茬,诺拉立刻及时地接口道,“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会到你这儿来典当东西?你确定你这东西来路是正当的?”
信誉被侮辱,即使老板年近花甲也险些气得跳了起来,“小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店虽小可敢保证没做过亏心事,那天晚上那姑娘抱着这盒子来我这里,说是一位朋友给她的礼物,卖给我的时候也没还价,可就算这样,我老约翰也能看出这盒子不算贵品,但绝不是假货……”
“她一个人来的?”
老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错。”
诺拉顿了顿,“直到你见到她最后一面,她也是一个人?”
“是这样没错。”
诺拉和福尔摩斯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疑虑,更深的疑虑。
第21章 二一()
福尔摩斯和诺拉匆匆走出古董铺子,对后面老板疑惑的喊话置之不理。
“我假设夏洛克已经有了答案?”看到福尔摩斯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诺拉不禁微微一笑,打趣道。
福尔摩斯正了正宽领结,戴上那顶黑色的礼帽,慢条斯理地回答,“可以这么说……我已经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现在只差一锤定音——我们需要证据。”
“哦?”诺拉挑眉,“让我猜猜,证据就是那个关键人——麦克亚当?”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福尔摩斯微微抬起下颔,十分愉悦的笑意浮现在他的眼角,“你不需要用肤浅的辞令和繁复的社交礼仪去应付那些头脑空空的大蠢蛋,就像玩猜谜游戏,只要一个明确的线索,你的伙伴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答案。”
诺拉微笑,“能够被鼎鼎大名的福尔摩斯先生称为伙伴,我想这种荣誉会比看到华生懂得欣赏音乐更来得崇高啦。”要知道在后世以福尔摩斯的全世界高人气,他唯一的“伙伴”约翰华生可是享有全球女性男性的各种痛恨爱护以及嫉妒。
福尔摩斯听到如此高的评价反而停住了步子,略带审视地转过头注视她,斟酌几秒后,缓声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对方严肃的表情没有让诺拉有所动摇,她耸了耸肩,“洗耳恭听。”
“如夏普小姐所言,您出生自一个并不怎么富裕的家庭——并无冒犯的意思,家乡在利物浦的乡下,来伦敦也不过半月光景,却对我的名号仿佛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