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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这样,咱家有个家庙,待她生完,命她出家养性。再请个厉害的师父来管教她,磨一磨她这性子,让她安静下来好了。”王氏见邢霜半天想不出什么,干脆提议了一个好法子。
邢霜一听,也觉得没问题。虽是出家,可仍在自己府里,也不算真的逼人出家了。只是过的清苦一点,与世隔绝一点,但依然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倒也不算太不人道。
贾母也点头道:“这法子不错,正好我也准备请两个师父回来,这事儿便这么定了。待老二回来,老二家的你告诉他,若有不服只管找我。”
说到这里,贾母又道:“可如今这事儿还不算完。”
王氏和邢霜都愣了一下,怎么还没完?
只见贾母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来,放在了炕桌上。
“那起子奴才不过是瞧着这里是将军府,却不由将军夫人当家,便以为我看不上你的身份。如今这当家的钥匙交给你,好叫她们知道,谁才是真正当家的人,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小看你了。”
王氏心里顿时嫉妒了起来,看着钥匙的眼神也不对了。邢霜心里头一咯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
看似是把钥匙给她,却实际是在挑拨两房的关系。
今日明着是赵姨娘冲撞了自己,才罚的她,可暗着却是以冲撞大太太之名,替二太太出一口恶气。
贾母正是看透了这一层关系,这才故意顺水推舟,罚了赵姨娘后,却给了邢霜一刀。
这一刀下去,以往邢霜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无论她怎么怀柔,怎么讨好王氏,只要管家的权利一到她的手里,王氏便再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
邢霜心中担忧,却不敢在此刻去看王氏,只福了一福请贾母收回钥匙。
“说到管家,真真是折煞媳妇儿了。论身份媳妇儿不过一个填房,论地位也只是个平民。这规矩门道,都不如老太太清楚,更没什么管家的经验。您指挥我几句,我尚能做些事儿。可您真的让我来做,我却是丝毫没个头绪的。所以这钥匙,还请老太太收回去,再说婆母健在,怎能由我当家作主,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贾母却罔若未闻,站起来自顾自的往外走,边走边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真当我是婆母,就该听我的话。再说你当差这么久,早知道府里的那些事儿了,如今让你管家,也是我看了许久,放得下心才会交给你的。”
邢霜忙拿了钥匙追了上去,却怎么都犟不过贾母,最后贾母直接带着丫鬟回了仙鹤堂,连头都没回。
回到房里,看着静坐在炕上无语的王氏,邢霜心里就是一凉。
果然,见她进来,王氏便站了起来,语气冰冷的说:“我也该告辞了,嫂子好手段,既替我出了气,又拿到了管家的权利,真真叫人佩服。”
邢霜苦笑了一声,没有解释。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她知道自己无论解释什么,王氏都不会听了。
她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如今钥匙在自己手上,事已成定局,她更不会相信了。
“弟妹。”邢霜在王氏走出屋前,说了最后一句:“她为何把钥匙给我,还请你想清楚。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清楚。”
王氏身影顿了一顿,却也只是顿了一顿,便打帘子出去了。
邢霜颓然坐在了炕上,看着炕桌上的钥匙串,发起呆来。
晚间贾亮回到家里,才发现家中气氛不对。叫来袭人一问,听说了整件事的经过,贾亮的脸色也不虞了。
“老爷,您去劝劝吧。也不知老太太和二太太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赶那赵姨娘出去,只让她在家庙出家,这也太偏心了。”金钏气的跟贾亮告状道:“且因老太太给了管家的钥匙,二太太那头又跟咱们太太置气,反倒让太太不开心了起来。”
袭人忙在旁劝道:“前岁才学的东西,你都忘到牛腚眼里去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是非是你能说的?还不快跟老爷谢罪!”
金钏嘟着嘴,福了一福,极不情愿的说了声:“请老爷恕罪。”
贾亮沉默了半晌,突然说了句:“是该谢罪,管她什么大肚婆,管她怀着谁的孩子,她敢骂你们太太,你们怎么就不敢打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也别管是谁的人,仗着谁的面子,先给我打了再说,打得他妈都认不出他才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贾亮发怒()
老爷这一番话,倒是说的两个丫鬟有了底气起来,忍不住又告了几句状。将那赵姨娘在家庙出家的事儿,和庶子交给嫡母养的事儿也说了出来。
金钏最后道:“太太这般费心为二太太出气,到头来二太太还板着脸回去的,打她走了,太太就一直没出屋子,兀自在那儿生闷气呢。”
贾亮也没立刻进去,他知道这会儿进去,妻子只怕也听不进什么劝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眼下的问题。
妻子如何改变政策,怀柔拉拢二房,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妻子这几年的怀柔,实际是很憋屈的,明知道那王氏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得耐着性子去安抚去归顺,以妻子那爱憎分明的性格,平日虽然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膈应。
如今好不容易两房关系好了起来,却被一把钥匙打回原形,她这会儿只怕吃人的心都有了。
若是劝的不好,指不定她就真的脾气爆发,跟贾母也来个鱼死网破。放在现代这还没什么,大不了搬出去不跟母亲一起住。可这是在古代,一个孝字压下来,妻子以后就别做人了。
何况现在他还当了差,不能由着妻子的性子来,万一真的被官员弹劾个不孝,那就真是祸事当头了。
贾亮坐在外间想了想,起身离开了。金钏袭人互看了一眼,搞不明白老爷不进去安慰太太,出去做什么?
贾亮这头出了门,直奔直节堂,他也不找王氏,直接去找了贾政。
贾政果然就在赵姨娘房里,安抚着“受惊”的语清。语清正哽咽着向她家老爷述说着今日所受的委屈,忽闻得外头有人道:“大老爷来了”,当即把她吓得浑身一抖。
贾政心中一怒,白日你媳妇来闹难道还不够,晚上你还要来?即便你是兄长,也没有这么干涉弟弟房里事的。
想到这里,他也怒气冲冲走了出去,结果才打个照面,便被贾亮当头一喝:“跪下!”
贾政气结,冷笑一声道:“哥哥好大场面,今儿不过是我妾室冲撞了嫂子,便要连我也罚了?”
贾亮冷声问道:“你跪是不跪?这会儿不跪,一会儿去老祖宗跟前跪个痛快。”
贾政恼了,反问:“哥哥要我跪,总得有个理由。”
贾亮见他这般刚硬,也来了脾气:“呵,你来劲了是吧?要个由头?好,我今儿就给你个由头。其一,你宠妾灭妻乃头一桩。你家中妇人以下犯上你管教不当此乃其二。其三你即便事前不知,这都回家几个时辰了,还不见你上门认错,可见你心无悔过。
“父亲已逝,我乃长兄,这家风不正必然由我出面教训,你不服管教公然顶撞,是想不敬兄长?如今这儿可是将军府,即便日后我将爵位传于珠儿,这将军府的主人如今仍是我,可不是你。
“宠妾灭妻此乃削冠夺爵之罪,你敢做出此事便是不忠,长兄如父,你不服管教便是不孝,王氏待你不薄,为你生儿育女,你尚放任妾室对她不尊便是不仁不义。
“尔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脸面问我要个由头!我一个长兄,一个一家之主还没权利教训你了是不?罢罢罢,你今日也不必跪我,去祖宗跟前跪到醒悟了再说吧!”
说罢,贾亮一伸手,抓起贾政的领子就往外拖。
贾亮这几年来,一直养着身子,又开始练骑射,身子骨早比往日好了不知多少。而贾政一介读书人,文文弱弱的,哪里挣得脱他的摆布,一路跌跌撞撞被他兄长拖到祠堂。
守祠堂的奴才看到大老爷拖着二老爷过来,心领神会不等吩咐就开了祠堂的门,接着就见大老爷把二老爷给拖了进去。
“跪下!在祖宗面前好好诉苦,告诉祖宗你如何纵容你妾室对我夫人不敬,如何枉顾家族声誉,放任一奴才诋毁主子。如何冷待你糟糠之妻,宠幸妾室。
“你若还不知错,明日我便上表圣人,求他剥了咱家的爵位,省的日后被人弹劾,落得一家老小都没个好下场!”
贾政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了,但他心里也知道宠妾灭妻的后果,只是仍狡辩道:“宠妾灭妻?小弟何来这番罪名?赵氏是粗俗了点儿,可弟弟未曾宠她,也未灭过王氏。那王氏如今仍是二房太太不是?”
贾亮冷笑,撸起了袖子:“所以这还不够是吗?”
贾政见他的动作,心里一沉,心想这大哥身子骨可比自个的好,要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自己,于是大叫:“弟弟知错了,大哥勿怪,弟弟反省便是。”
说完,贾政还当真在祖宗牌位跟前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贾亮见他服了软,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服气了,转身出了门,命人看守好祠堂门,不可放贾政出去,自个又一路往仙鹤堂去了。
王氏坐在家中,听闻外头回报,说是大伯哥一路赶来把她丈夫揪去了祠堂,心里还在害怕,生怕这大伯哥跑来找自个麻烦,谁知又听说大伯哥去了仙鹤堂,这才松了口气。
松是松了口气,可这心里头,却始终安定不下来。
王氏坐在那儿仔细琢磨了下,最后起身去了贾珠那头。
贾珠正和李纨讨论今日之事,闻得母亲来了,忙起身迎接。王氏进来摆了摆手令两人不必客气,坐下之后开门见山问她儿子:“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贾珠平日一心苦读,从未想过家里会有这些破事。也直到他歇下来将养才发现家中其实问题很多,今日母亲来问,他自己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母亲若不问,儿子也不敢说。可若母亲想听实话,儿子便直言了。”
王氏叹了口气:“你直说便是。”
贾珠振振有词道:“这读书人谁不讲个忠孝礼仪,如今父亲所为的确有失人伦常理,被伯父责罚也是正理。若是伯父不责罚他,传出去被人知道,少不得被人诟病。”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么严重()
王氏心中苦闷,对儿子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我问的不是这个。”
贾珠一怔:“那母亲所为何事?”
王氏叹道:“我看不清你伯母。”
李纨在一旁张了张嘴,却又马上咽了回去。贾珠看了妻子一眼,见母亲没有注意到李纨的样子,心里一松,马上道:“母亲要看清什么?伯母此人你我难道还不了解?她最是个性情中人,想我初次见她,别人都不曾与我提过的事儿,只有她心直口快说了出来。
“母亲勿怪我直言,她若是个存私的人,当初也不必提醒我注意身子,只冷眼看着我日益消弱下去,岂不更对她有利?”
李纨终于也开了口道:“这事儿本轮不到媳妇儿开口,可今日之事归根结底也是我的不是。我若没去二房找婶娘,跟她提起太太这段日子的苦楚,她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儿跑来给太太出气儿。
“本她也觉着这是二房的事儿,她不好插手。可往日婶娘与太太如此亲近,放任不管她也于心不忍。且婶娘故意将赵姨娘的怒火转移到自个身上,又被那赵姨娘骂成那样,换了别人,谁忍得下这口气?
“太太不想想别的,想想今日她受的气,也能知道她究竟是为何了。”
王氏被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心酸,想起往日邢霜对自个的好,想起每每有什么大事儿,邢霜都拉着自己忙乎,从不自个担着差事,又想起她每次都忙前忙后的为自个打算,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可她终于得偿所愿拿到钥匙了不是?”
李纨和贾珠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贾珠不解道:“此乃将军府,即便伯母当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母亲为何对此不满?”
李纨也道:“媳妇儿知道太太的本事比婶娘强得多,可婶娘才是将军夫人,若是让太太当家,只怕外头传的闲话就难听了。且媳妇儿平日见婶娘此人,最是怕那权利麻烦的,兴许这会儿婶娘心里也不乐意呢。”
王氏被儿子儿媳这么一说,心里倒好受了不少,至于丈夫如何,她才不管。丈夫宠幸赵氏,本该受点教训让他收敛着些,她怕的是真的让大伯哥怒火中烧,烧到她这里就不好了。
只是这管家的钥匙,始终像一根刺一样,如鲠在喉,让她无法释怀。
“天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