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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主动要求培训的,比如迎春的奶娘,她深知上一任奶娘就是没照顾好小主子,这才被发卖了去,所以才会主动要求培训,生怕又行差踏错走了老路。
而探春的奶娘,进府的时候,这大房已经如铁桶一般,刀枪不入了。她自进府就只知道太太是个最和善不过的人,也曾见过太太对下人的宽厚,所以并不知道刚进府时的太太,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这会儿她被太太斥责,又要被人掌嘴,可不就懵了,她哪里想得到,平日像菩萨一般的人,竟会这么凌厉。
邢霜一声掌嘴,袭人金钏也没动弹,只对跪着的巧月灵犀道:“还不动手,等我们来么?”
巧月灵犀忙爬了起来,走至奶娘身边,鼓足了劲,一人一边开始打了起来。
这掌嘴也是有技巧的,古时掌嘴,可没人用手。有一种细细长长的竹板,用火韧过之后,坚韧无比,用力拍打数千遍也不会开裂。
真正掌嘴时,都用的是这种竹板,既省力气又不会让动手的人打肿了手。可袭人金钏深知巧月灵犀也有不查之过,因而不用太太吩咐,也不会给这两人备上竹板。
不过好在没用竹板,真用了竹板,不过几下张氏就得满嘴献血,牙齿掉光了。
这会儿屋里还有探春在,她看着奶娘受罚已经又惊又怕了,若是再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心里的阴影面积可能都有足球场那么大了。
邢霜倒不是真的对亲生女儿偏心,又或是厌恶探春的性子。只是她知道,自己这女儿实在比别人更精明许多,若是不动真格的,不让她知道厉害,她是绝不会改过的。
就像之前,无论她怼迎春多少次,都是迎春让着她,主动跟她和好。她便变本加厉,越发的不尊重姐姐了。
邢霜身为人母,也不想让女儿太难受,可做错了的事就得纠正,每个人纠正的方法又不一样,她以前实在是对女儿太心软了,若是早早的严厉一些,如今也不会让女儿变得这么刁钻。
邢霜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她奉行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女儿是要富养,可这个富,并不是单一的衣食住行上的富,而是精神上的富。
让她知礼仪懂廉耻,早早的让她学会什么思想该有,什么思想不该有,培养正确的三观,丰富她的精神领域,这才是邢霜心中的富养。
她也知道,这一场责罚下来,女儿定会害怕自己。
可是怕总比不怕的好!
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他们可以说出最恶毒最伤人的话来,也可以做出最恶毒最伤人的事来,让她怕了,她才会牢牢地记住,这样的事不能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哪来的苦劳()
事实证明,邢霜这一招,确实有效。
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探春,看到奶娘被如此重罚,终于有了悔悟,而她也终于知道,“不是亲生的”这句话,对母亲来说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她开始后悔了,想起平日里与姐姐的相处,终于开始反省,自己为何会这样。
最后,张氏被连掌了二十回嘴,脸肿的像猪头一样。邢霜看着差不多了,吩咐袭人:“带三姑娘下去,今日起她禁闭思过一个月,哪里都不许去。”
探春抽泣着被袭人抱走,邢霜这才看向其他人,半晌后,突然哼的一声笑了出来,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也难怪,你们进来伺候多的也不过两三年,怕是不知道我的为人。”
邢霜这一句话,让底下的灵犀猛地一抖,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她原也是荣禧堂的粗使丫鬟,因培训成绩好,才给了三姑娘做大丫鬟。
这屋里只有她,是见过刚进府时的太太的,也只有她知道,太太是何等的厉害。
当年的秋菊,和二姑娘的奶娘,但凡惹怒了太太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灵犀身子颤抖着趴在地上,身子伏着,额头贴着地。她的冷汗一滴滴的顺着额头,在地上渐渐积累成一小滩水渍。
“我原以为,你们经过培训,都能予以重用,不必我多监督着,也能伺候好姑娘。如今看来,却是我的错。不信任你们,你们觉着委屈,太信任你们了,你们又都一个个的松懈了。”
邢霜说着话,手里盘着桌上的茶碗盖子,那盖子滴溜溜的在桌子转来转去,声音越发的让人焦躁不安。
“传。”邢霜只说了一个字,金钏便上前来,恭敬的福了一福。
“这几个打发出去,本家不再录用,令叫庚子班的那一批进来,我要另选人手。至于张氏……”邢霜顿了顿,看了眼在墙角跪着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的奶娘,冷哼一声道:“平日里我最烦那些个仗着奶了主子就蹬鼻子上脸的,自以为自个是个人物,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但……”
邢霜又顿了顿,张氏还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心想着自己好歹平日也没犯过大错,想必太太不会重罚自己,正在沾沾自喜中,就听太太又道:“她不是死契,我也卖不得她,就撵出去,并通知各家,此人八卦嚼舌,不可重用。”
张氏闻言,瞬间如掉进了冰窖,一凉凉透了心底。撵出去也就罢了,凭着自个奶过大将军千金,她想再找份工,也多得是人家请她。
可这一句通知各家,就要了她的命了。这等于是断了她日后的生路,不许她再做这伺候小主子的话,往后只能如同那粗使婆子,找些浆洗扫洒看门的活计了。
要知道这奶娘的地位可与粗使婆子大为不同,平日不但不用做那粗使的活计,也不必伺候主子,甚至还有对小主子说教的权利,可谓是真的提前养老了。
但太太一句话,她以后就再也做不成奶娘了,一下从天上遁入地狱,怎能让她不心寒?
张氏忍不住哭道:“就算我有过错,可我把三姑娘带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太撵我我没有怨言,可好歹给我留条活路。”
邢霜冷笑了起来:“你有何功劳?你是奶过小主子,可这算功劳?我难不成没有给你月钱?拿了钱替我做事,这是天经地义的,怎地就成了你的功劳了?在其位谋其政,你做的就是这份工,你还觉着是我欠你的不成?
“要说在别家,奶娘还顺带教些规矩,这倒也罢了。可在我这儿,平日教导女儿都没你们这些妈妈什么事儿,皆是我自个来。你还能有何功劳有何苦劳?你若不出力,我那月钱是白给你的?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善堂了不成!”
邢霜一番话说得张氏有口难言无法反驳,旁边的丫鬟们也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哭泣,开始为自己想后路,免得跟这张妈妈一样再惹恼了太太。
见张氏不再狡辩,邢霜让金钏带人下去,又让袭人上前,对她道:“明儿庚子班的那批进来了,你去替我挑人。听好,两个姑娘都要换掉身边的人,有那年龄相仿的先挑两个出来,给两个姑娘用着,再挑几个小点的,做副手。另三姑娘房里人要全部换掉,这一批送出去,放到育才学院里去,让你庆嫂子自行安排。”
邢霜当然不会把自己辛苦培训出来的人才浪费了,虽她们不再适合给探春用了,但至少送去育才学院,她们以后还能持续接到工作,不会断了生路。
毕竟这一次的主要过错还在那个嚼舌头的奶娘,而不是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们。是以邢霜并不准备赶尽杀绝,至少对她的人,她会给人留条后路。
那罪魁祸首,邢霜可不会放过。这一次只是赶出去而已,但她发誓,以后再找奶娘,定要找那签了死契的,绝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
袭人应了下来,第二日便替太太在庚子班里挑了几个出彩的出来,没挑着的依旧要回学院待命,袭人宽慰剩下的道:“不必担心,你们年纪尚小,左不过这几年家里又要添人,多得是机会。”
剩下的丫鬟各个都对这个温和可亲的姐姐有了极好的印象,一时对她感激不尽,一起回了学院,没有一丝怨言。
而那选出来的几个,很快就被送至邢霜房外,等候召见。
邢霜起来之后先看了迎春那头送来的悔过书,看完让人把迎春叫来,又对屋外道:“带进来吧。”
袭人带了人进来,福了一福柔声道:“太太,这几个是最出彩的,另还有八个粗使的,已送去三姑娘那头了。”
邢霜点了点头,仔仔细细看了几人一眼,又问了名字,这一问不禁让她心里一惊,感慨起剧情大神的强大来。
原来这几人除了特留的侍书翠墨两人外,还有司琪和绣橘。该来的,都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换新人()
说起司琪来,也是个可怜人。这个年代不许自由恋爱,她与她表弟相爱,大观园操家之后,她被赶回家里,她表弟赶去探望,却被她母亲阻拦。后司琪百求不得,撞死在墙上,她表弟见状,也用小刀自刎了。
要说她错了,她也没错。儿女情长,人之常情,这是谁也逃不过的。就连黛玉也爱上了宝玉,难道说这就有错?
要说她没错,她却笨的可以,用了最愚蠢的方式抗争,还连累了迎春的名声。
但她却是最忠于迎春的丫鬟,又时时护住,才没让迎春被欺负的太惨。
邢霜不是老古董,并不觉得司琪与潘又安之间的事是什么苟且,她反倒觉得,有她在,必不会再让这悲剧发生,是以她更加觉得,该留司琪下来给迎春用了。
“这两个送去三姑娘那儿,侍书为主,翠墨为副。”邢霜先指下了探春的丫鬟,又看向司琪绣橘,笑问她俩:“你俩个我记得都是家生子?”
司琪绣橘忙一齐福了一福,齐声回道:“是。”
邢霜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屋外金钏叫道:“二姑娘来了。”
邢霜便先等着迎春进屋,又对迎春身后两个大丫鬟道:“你们也到了放出去的年龄,过来看看你们的接班人吧。”
如今将军府到了年龄便不会多留,已成了一种惯例。这些大丫鬟放了出去,多能有个好结果,也不会纠结着要硬留下来,担心生计问题。
是以听到邢霜的话,迎春身后的丫鬟上前两步,好奇的打量了下司琪和绣橘,见她俩落落大方并不怯场,不由都笑了起来。
“太太的眼光素来是极好的。”
邢霜点了点头道:“你们也觉着好,那就更好。今日起她们跟着回去,今早把二姑娘的习惯让她俩熟悉了。另外你们两个年底要出府,可想好日后有何打算。”
其中一个道:“我家里给我说给了表哥,过了年成亲之后便要跟着表哥去山东了。”
另一个道:“我可是不走的,我妈叫我去厨房帮手。”
邢霜仔细看了她两眼,恍然大悟:“那马婆子是你娘?我记得她有个闺女叫似锦的。”
似锦笑道:“太太好记性,可不就是奴婢?只是我妈说了,太太平日不喜这些关系户,叫我别提她的名字,要当差便好好当差就是,太太必不会厚此薄彼。”
邢霜笑了起来:“她可是咱们贾府第一个甲等的毕业生,我看你也不差,既然想去厨房,待你年后再来就是。”
似锦大喜,忙磕头谢恩,要知道太太发了话,那这件差事就是铁板上钉钉,实打实了。
迎春待母亲处理完了事情,这才怯生生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女儿的悔过书,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邢霜挥了挥手,屋里的丫鬟便马上识趣的都退了出去,她这才对女儿道:“你过来。”
迎春走了过去,下意识的就依着习惯偎在了母亲身边,可一想起自己还在反省中,赶紧站直了身子,不敢再歪歪倒倒。
邢霜看着她那样子,不知怎么心里一酸。
迎春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后母,一直自欺欺人,觉得能瞒得住,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住。
一家子有多少张嘴,再说即便管得住下人的嘴,也管不住别有用心的人的心。
可她即便知道了,还依旧把自己当亲生母亲依赖,一直信任着自己,爱慕着自己,这样的迎春,怎能不让人心疼?
邢霜一把拉过迎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在迎春背上拍了拍。拍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讲出来,反而先掉起泪来。
迎春这头也反手抱住了母亲,听到耳边细微的抽泣声,自个心里一痛,也哭了起来。
“娘,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让着妹妹,不跟她吵架。”
邢霜忙抹了泪,带着鼻音道:“傻丫头。”
迎春听到这句傻丫头,不知为何反而乐了,因为往日只有母亲与她亲昵时,才会这么叫她,能叫出这个称呼来,证明母亲早就不恼她了。
“娘,妹妹也怪可怜的,打昨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