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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雁便带二姨奶奶去看新房。
二姨奶奶把洋楼转了个圈,看得不住咂嘴:“我们家秀珍有福哦。瞧这房子气派的,在渠成哪里见得到。”
“您是没去过咱们家姑爷的公馆,那才叫气派呢。”春雁笑道。
“哎呦呦。”二姨奶奶直叹,“这哪能比哦?孙姑爷那么大的官,管着好大一片地方,一般人能见着吗?”
春雁觉得二姨奶奶说话熨帖。
不由得她替凤笙骄傲。
而段伯烽此时正在春申街,听李佳玉容的奶嬷嬷马氏说:“格格昨儿晚上吐了大半宿,才搭上眼没多久。”
“她怎么了?病了找梁大夫。”段伯烽道。
“嗨。”马嬷嬷笑道,“不是病。是老奴该恭喜总长。”
段伯烽皱着眉。
马嬷嬷喜滋滋道:“格格是有喜啦。已经让梁大夫断过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就是他伤好后,连着几天没回公馆那次。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少年们挺住先。
我们的故事是完整的,有起有伏,阴错阳差,曲折丰满的,大家耐心看哈。
实在挺不住的,养一阵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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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嬷嬷没注意段伯烽的脸色;自顾自说:“梁大夫说,格格底子薄,得好好养着。老奴只怕做得不够;叫他们母子受罪……害喜的人最怕闷;您要是能常常过来……”
说到后来;见段伯烽不搭腔;便不敢说了。
只恨自己舌头太长。
格格现在身份不明,哪能劳动姑爷经常上门,眼下只有先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条正经出路。
最好是个儿子。
段家总不能叫正儿八经的子孙流落在外吧。
这也是她从张副官那儿打听到;说段伯烽回沅城老家接回了太太,便苦口婆心劝玉容。
不幸中的万幸;有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阿弥陀佛。
总算老天开眼。
不叫他们格格一辈子无望。
马嬷嬷胸口落下了一块大石;心定了。
段伯烽却满腹心事。
难得的心头烦躁。
这时候有个孩子,填补膝下空虚,其实是好事。
倘若没回老家,又或者没把凤笙带来省城,这个孩子生了就生了。
但现在不行。
他叫来张槐,让张槐照他吩咐的交待梁大夫。
梁大夫收到口信,吃了一惊,商量张槐:“这事非同小可啊,张副官,您看,总长年纪也不小了,真打算不要?”
张槐摇摇头:“总长决定的事,哪容你我置喙。”
梁大夫把一口气叹进肚子里。
无论如何,总是条性命。
这么杀生,造孽啊。
交待了梁大夫,张槐回去跟段伯烽复命。
正巧,段伯瑞也在。
段伯烽并不知道段伯瑞对自己的外室生了感情,便没避讳他。
让张槐照实说。
段伯瑞不久前才从冯三嘴里套出李佳玉容怀孕的消息,此刻听大哥说,不准备要那个孩子,心里简直惊涛骇浪一般。
大哥心狠他知道,可这个孩子,玉容既然打算要,就说明她愿意,也在意。
他不能坐视不理。
找个借口出了书房,赶紧去找大太太。
大太太最在意的就是老大的子嗣。
即便那是个外室生的,也还是段伯烽的骨肉。
听完段伯瑞的话,一下站了起来:“真的?”
段伯瑞道:“张槐确实是这么跟大哥说的。”
大太太道:“那,知不知道给她号脉的大夫是谁?住哪儿?走,现在就送我过去。”
这事刻不容缓,段伯瑞刚要点头。
猛地想起自己若贸然插手,只怕传到大哥那儿,会叫大哥起疑。
想了想,坐回沙发上,跟大太太说:“春申街那儿密斯余是知道的,让她陪您走一趟吧,我就不过去了。”
大太太回头想想,也觉得二儿子不该沾染这些女人的污秽事,赞同地点点头:“也好。女人的事,你沾着确实不好。”
找到余汝盈,让她陪同去春申街找梁大夫。余汝盈便明白,李佳玉容的事多半已经叫大太太知道了。
大太太这会儿找上她,倒让她很乐意。
两人坐车一块出了门。
一来一回,用了不到两小时。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事后段伯瑞不放心,问大太太:“看您气色不错,应该是没事了?”
大太太示意他小点声:“我都交待好梁大夫了。老大也是,还真下得了手。”
段伯瑞道:“这事早晚会让大哥知道。到时候,您准备怎么说?”
大太太摇摇头:“我的话他哪里肯听……实在不行,给沅城拍封电报,让老太太过来。我就不信,她能坐视不管。”
段伯烽因为是长孙,从小被老太太带在身边养大。
她老人家的话,段伯烽势必得听。
而事关嗣子,老太太自然不会由着段伯烽“胡来”。
这事就暂时瞒了下来。
凤笙那儿,俞家在十八这天,迎来了俞程礼的继室太太夏秀珍。
连二姨太太口中见不到的段总督都到了。
让俞家、夏家不是普通的脸上有光。
俞程礼逢人就夸:“我这个女婿,是最孝顺的。”
客人少不得对他又是一番恭维吹嘘。
捧得俞程礼骨头都轻了二两。
很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喜庆劲头。
晴姨太太抱着闫凤业,眼看着新娘子的大红花轿到了门口,喜娘扶着新娘下了轿,抱喜瓶,跨马鞍,跨火盆,新人拜了天地,被送进洞房,她在心里恨得滴血。
这是明媒正娶才有的规矩。
她却一样捞不着。
心里不免气苦。
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找到凤笙,抱着闫凤业过去,笑眯眯道:“凤业,见了你姐姐还不叫人?”
闫凤业喊“姐姐”。
晴姨太太笑道:“往后咱们家在省城落户,可有日子要叨扰姑奶奶跟姑爷了。”
凤笙道:“凤业学业忙,姨娘照顾他不容易。我不好经常过来打扰。”
不软不硬堵了徐晚晴的嘴。
让晴姨太太满腹的草稿,没了后话。
晚上凤笙躺在床上,看了半夜的吊灯,始终难以入睡。
她不知道娘如果知道有今天,会怎么想?
怪爹风流不定性,还是怪她自己识人不清?
又或者怪自己没有好好保重自己,去得太早……
段伯烽中途醒来,见她还睁着眼睛,有些吃惊,拍着她的背道:“怎么不睡?”
凤笙道:“白天累过了。”
段伯烽不是轻易被糊弄的人:“有心事?”
凤笙:“……”
段伯烽道:“岳父续娶,让你不痛快?”
凤笙:“……”
不说话就是默认。
太太不是会说谎的人。
段伯烽一眼猜到了她的愁绪:“……我十四岁离家,上京师求学,赶上那年朝廷变法失败,新政成了一纸空谈,维新六人被斩杀在菜市口……我跟同窗去看了,那场景令人难忘……可见人虽然不在,记忆却未必会消失……”
凤笙在黑暗里点了点头:“您十四那年,母亲才刚生下我一两年。”
段伯烽气得笑:“我知道你小。不用变着法说我老。”
这倒转移了凤笙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少年们都还存活着吧?
没有全牺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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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更加没了睡意,凤笙干脆坐起来,拧开台灯;从床头柜里拿出簸箩;对着光做针线。
段伯烽知道她喜欢这些;由着她;双手交叉垫着头:“缝什么?”
“天暖了,给老太太做件春衣。”凤笙道。
“家里什么没有。”段伯烽道。
“我闲着也是闲着。”凤笙道。
段伯烽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对大老爷大太太,都没有对老太太亲厚。所以当初老太太执意让他娶闫家小姐;他虽然不乐意,却也没反对。
他常年在外;能顾到家里的时候实在有限。
也做不到这么心细如发。
太太倒替他做全了。
心里不免感慨。
嘴里说着“这光太暗”;伸手“啪”地把头顶的吊灯打开。
眼前一下亮了个彻底。
这样他也别想睡了。
凤笙掀开被子要起来:“还是我去外面吧。”
段伯烽拉住她:“就在这儿。”
凤笙道:“您不睡吗?”
段伯烽摆摆手。
他难得有兴致,想跟太太说说话:“……老太太很喜欢你,一直跟我说。”
凤笙道:“老太太心疼我。”
这是事实。
段伯烽心有感触,拍拍她:“说你在家教明月女红,把明月教服了?”
“没。她小孩子的嘴,给她做桃花酥,她才舍不得走的。”
段明月的嘴有多刁,段伯烽是知道的。
“别太惯她了。”
“她还小。过几年长大些,就不这么孩子气了。”
两人说着夫妻间的闲话,夜渐渐入得深了。
……
俞程礼不甘不愿娶了表妹秀珍,除了洞房那晚是在太太屋里过的,之后几天照常歇在晴姨太太房里。
美丽风情的晴姨太太,实在是表妹难以比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闫宛念念不忘。
俞老太太却门儿清,把夏秀珍叫到跟前,嘱咐她:“你刚进门,不知道老大的脾气。他念旧,先头儿媳妇去了,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不痛快。这也是他一桩心病。你要是得空,不妨多替他去公馆看看大丫头。老大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总这么上门去看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家待咱们家人不好,叫岳家这么三天两头上门。你去就不一样,到底是女眷,常来常往总没错。大丫头见到娘家人,心里头高兴,兴许心情好,还能赶紧怀上一个。”
老太太心心念念,还是给俞程礼在政府谋个官职。
她受尽了当官的好,便觉得做什么都不如做官。
尤其现在世道这么不太平。
秀珍刚进门,哪里知道她的一番盘算,规规矩矩地点点头,道:“儿媳记住了。”
她是个本分人,把老太太的交待看得比什么都重,第二天一大早,带上自己的丫头,去公馆看凤笙。
听差报说亲家太太到时,凤笙听得一愣。
随即意识到是继母秀珍。
小丫头领着秀珍进了茶室。
凤笙笑着站起来:“您来了。”
“成亲那天有规矩,不好开口,没能跟你打招呼。今天有空,过来看看你。我知道你这儿什么都不缺,就带了两罐老家的咸金桔,冲茶喝,很能润嗓子。”夏秀珍上前去,握住凤笙的手。
丫头把礼盒放在茶几上。
凤笙笑着道谢。
这时候郑管家忙完事,听说亲家新太太到了,赶紧过来问候。
凤笙指着个苗条高瘦的女子跟他介绍:“这是我娘家太太。”
郑管家满脸是笑:“亲家太太头回登门,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中午多备几个菜。”
凤笙说“好”,请夏秀珍坐下,道:“应该我先去看太太才是。”
按过去的旧俗,出嫁的女儿要在隔天认亲时,作为晚辈给继室太太敬茶。
然而如今民国了,很多老礼都不再时兴。
俞家不像闫家,光族人就有百多号人,便省了认亲茶,只在隔天让秀珍见了俞程文一家。
“何况我们是亲戚,用不着讲那些虚礼。”夏秀珍道。
她知道论身份,凤笙是先头太太生的,自己只是继室,论出身,闫家一等一的富贵,凤笙又嫁了总督,夏家只是小富之家,实在没必要跟继女耍当家太太的威风。
便道:“你爹也怕你一个人在公馆闷得慌,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
凤笙笑笑,道:“来省城这几日,住得惯吗?”
夏秀珍道:“头一回住洋房,跟在老家很不一样,大概还要摸索一阵。”
这话一说,凤笙便知道继母是个老实人,安慰她:“这不算什么,我也是慢慢摸索过来的……刚开始的时候,瞧见什么都新鲜,屋子里的西洋摆件,一样也不敢碰,还闹了笑话。”
这都是前世的事。
春雁在一旁听得纳闷。
心想不是这样的呀。
想了想,觉得这话多半是为了宽慰新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的脉络我已经理得很清楚了。
实在抱歉了少年们,我必须照脉络写啊。
大家千万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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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郑管家跟凤笙说:总长说晚上回来用餐;想吃您亲手做的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