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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丢下了这句话后,就真的走了,不论靳韩声说什么都没有再回她。
对商陆来说,多一单生意和少一单生意差别不大,反正就她一个人,她也忙不过来,有些定制款都已经排到两个月以后了,再大的单子反正也是要等。
面谈这种要求,她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越是这样的节骨眼上,她越要小心谨慎。
商陆定时定点上微博看一看,谈好了两个客人后,没再搭理靳韩声,便直接下线了。
男人在那头苦苦煎熬,只是又能上哪里去找她呢?她要真心想躲,他就像是在大海里捞针一样。
靳寓廷的车直接开去了医院,孔诚原本以为修辅成并不好见,但没想到病房门口居然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靳寓廷也有些奇怪,孔诚朝他看了眼,顾津津就站在边上,眼见两人都不动,她上前要将门打开。
靳寓廷伸手将她拉回来,孔诚率先拧开了门把。
门被轻推开,顾津津看到修辅成躺在病床上,听到动静声,男人眼帘抬了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顾津津和靳寓廷走进去几步,顾津津一看到修辅成的脸色,就知道中毒的事八成是真的了。
“你是来看我怎么死的吗?”修辅成有气无力地冲顾津津道。
她站定在病房内,环顾下四周,真凄惨,居然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对,我就是来看看你有多惨,只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我还觉得有点失望。”
修辅成冷笑几声,“你赢了,如今他所有的一切被你牢牢握着,我再也争抢不了了,修家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顾津津朝身侧的靳寓廷看眼,“你先到外面等我吧,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靳寓廷眉头轻皱下看向她,顾津津一脸的轻松,“放心,他这个样子伤不了我。”
“那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好。”
靳寓廷朝病床上的男人睨了眼,随后转身走出去,将门轻带上。
修辅成吃力地坐起身,将枕头垫在身后,“顾津津,你可真厉害,当初让司旻为了你闪婚,如今又把九爷迷得团团转……”
“靳寓廷跟这件事无关,你不用将他牵扯进来,如今你已是将死之人了,攀咬别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呵——你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顾津津轻咬下牙关。“当然,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你早点下地狱。”
“现在你如愿了。”
“是啊,”顾津津语气淡然,却像是一把尖尖的刀子割在修辅成的心头上,“百草枯是救不活的,一点点量就能致死,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中毒不深吧?”
男人脸色变了又变,“我如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
顾津津不由上前了步,但还是跟修辅成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我就是想替修司旻问一句,你为什么非要他的命不可?”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他若不死,我什么都得不到。”
“难道在你眼里,亲情就这么不值钱吗?”顾津津觉得她也是傻,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站在这同他说出这种话来。但她就是替修司旻觉得不值,“你三番两次要他命的时候,想过他是你弟弟吗?”
“我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我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可他却念着你是他哥哥,他不舍得要你的命,却反而因此被你所害,修辅成,你真不是人。”
男人嘲讽出声,“我原本就不是人,我都承认,行不行?”
顾津津这会看他,倒是悲哀的很,他这样也算是众叛亲离了吧?
“修司旻说,小时候没有权利利益争夺的时候多好,他被人欺负,是你帮了他,因为你是他哥哥。”
修辅成的视线落到顾津津脸上,他神色好像也变了些,“别再说这些话了。”
“他临死之前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我却替他不值,这样的哥哥形同恶魔,还有什么好回忆的呢?修家做了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领养了你,修司旻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对你心慈手软!”
修辅成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不声不响在他身边安插了那么一个人,可在修司旻死之前,修太太都没有动手。
难道真的如顾津津所言,是因为修司旻不忍对他下手吗?
修辅成接受不了这个理由,他跟修司旻向来是自相残杀的,他都能做出那样的安排了,怎么可能会不忍心取他性命呢?
“你胡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修司旻临死之前让我不要跟你争,你想要什么便拿去好了。他终究没有想到,他哥哥会这样残忍且锲而不舍地要他的命,他是真将你当成了哥哥,而你呢,你把他当成了必须铲除的敌人。”
修辅成虚弱地喘着气,任何治疗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目光沉在一处,好像记起了顾津津说的那个场景。
没想到修司旻还记得,他应该早就恨透了他才是。
“你是被谁害成这个样子的?”
修辅成嘴角轻勾扯下,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人都要死了,不是吗?
“我自己喝的。”
顾津津认为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你野心勃勃,前一刻还想着要将公司夺回去,你会突然想不开喝百草枯?”
修辅成轻闭下眼帘,表情平静得很。“就是我自己喝的,误服了而已。”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掉吧,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他的孩子不能连妈妈都没了。
顾津津别开了视线,“我真没想到,最后见你,你会是这副模样。”
修辅成又何尝不是呢,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完成,他如今这样的年纪,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可最最讽刺的是,他居然被人给害了。
如果是败在了阴谋算计上也罢了,可偏偏,却是一点点量的百草枯,还是被他最亲近之人给下的药。
修辅成越发觉得悲哀,他这人啊,从出生至今都是悲剧,活的太累,心里没有一点点的阳光。
“文文呢?”他嗓音干哑着问道。
“她不想见你。”
也是,他害死了她最亲近的哥哥,她恨透他了,怎么可能还想见他?
“文文就交给你照顾了。”
顾津津面无表情地盯着修辅成。“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文文是我妹妹,我当然会照顾好她。”
修辅成不住咳嗽出声,偏偏胸口堵闷得厉害,他上气不接下气,顾津津对百草枯也有些许了解,当初看新闻的时候还记住了另外一句话。中百草枯毒者,最后都是活活被憋死的,走得时候会非常痛苦。
她看着修辅成的样子,就知道他撑不过太长时间的。
顾津津执意过来这么一趟,也算是有了个了结。
她不知道修辅成到了这会,会不会后悔对修司旻所做的一切,不都说人到临死之前,会看清楚很多事情吗?
但依照他的性子,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选择的话,他可能还是会走这条路。
他生性就是个冷漠的人,冷漠至极,不顾他人死活。
顾津津转身要出去,她走到门口,听到修辅成吃力地说道,“我既然要死了,欠你们的和欠他的,便都还清了,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你放心,”顾津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跟你不一样,你一命偿一命便好,我不会为难她们的。”
“我留给她们的财产,一辈子衣食无忧是肯定没问题了,你就让她们过回简单的生活吧。”
顾津津落在门把上的手收回去,她回头朝男人看眼,原来他也不是没有心,至少在这一刻,他放心不下,生怕顾津津会因此迁怒他的家人。毕竟没了他的庇佑,她若真想让她们难过,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薄唇轻动了动,想要说出几句狠心的话,想要让他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但是在看见了男人的目光后,顾津津最终心头微软。“我跟她们无冤无仇,只要她们不招惹我和文文,我便不会对她们怎样。”
修辅成闻言,彻底放下心来。
顾津津拉开门走出去,抬腿的瞬间,她觉得很对不起修司旻,但修辅成的妻儿原本就是无辜的,她也下不了那个心去伤害他们。
靳寓廷就在门口等她,有可能她和修辅成的对话,他方才都听进去了。
男人原本是靠在墙壁上的,这会见到她,直起了身。
顾津津朝他勉强拉开抹笑,“走吧。”
“都说完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
靳寓廷伸手揽住顾津津的肩膀,拥着她往前走,顾津津肩膀动了动,靳寓廷的手向下滑落。
孔诚在边上看了眼,轻问一声,“现在去哪?”
顾津津心里空落落的,“回家吧。”
“但雪又下大了,路况并不好,而且都要晚上了。”
走到医院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下的雪花张扬且肆意地在飞舞,顾津津双手插在兜内,这大过年的,让他们跟着跑一趟也实在是辛苦。要不然的话,孔诚和司机这会应该是在放假吧,她再也说不出大晚上要让人家送她回去的话了。
“我请你们吃晚饭吧。”顾津津说完,拉拢了领口。
靳寓廷立马接了话。“好啊,难得你大方一回。”
顾津津走下台阶,孔诚跟着他们上了车,顾津津身子往前凑去,冲司机和孔诚问道。“你们想吃什么?”
孔诚有些受宠若惊,但也不敢抢了靳寓廷的话,“我们都随意,你和九爷决定就好。”
“你想吃什么?”靳寓廷凑到顾津津耳畔轻问。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像是什么东西在吐着丝,顾津津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直起身,看向窗外。“我都好。”
“那就随便定一家吧,这会也都饿了。”
车子缓缓开出去,顾津津留意着两边的街景,她对这儿也不熟悉,眼见不远处有家大酒店的霓虹灯亮彻了半边天,她忙让司机开过去。“就那家吧。”
孔诚探头看了眼,“这家的菜色相当不错。”
连孔诚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错不了。
车子停妥当后,几人一道进了酒店,大过年的,包厢早就被订完了,也就只有大厅还有两三张空桌。
顾津津询问着靳寓廷的意见,“可以吗?”
“可以。”
那便最好,顾津津就怕他这个不习惯那个不习惯的。
几人坐定后,顾津津让靳寓廷点菜,男人拿着菜单却没动,“今晚你请客,你来吧。”
“那我随便点了。”
酒店生意好得很,上菜自然也不会快到哪里去,司机兜里的手机震动下,他忙起身冲靳寓廷道,“九爷,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外头那么冷,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我们的面说吗?”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但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顾津津喝了口茶,听到声音陆陆续续传到耳朵里。“宝宝还乖不乖?没有闹你吧?对,今晚不回去了……”
靳寓廷目光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司机将嗓音压低了些,“你自己别乱跑,要买什么东西等我回家……”
他说了一会,才将电话挂了。
孔诚起身给靳寓廷和顾津津添茶,“有件事忘了说了,李子家里刚添了老二,大喜事呢。”
“噢?什么时候的事?”靳寓廷面色微微吃惊,“我怎么不知道?”
“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大过年的还要把李子拉上,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听到孔诚说出来的这话,司机忙轻摆下手,“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本身就是我的职责。”
“李子,你连老二都有了。”
“是,”司机笑得面色红彤彤的,“老二来得挺巧。”
“你多少岁了?”
“二十六。”
看看人家的二十几岁,两个孩子都有了,靳寓廷就不该触及这个话题,他觉得有些伤感。
“等忙完了这阵,一定给你补份大礼。”孔诚说着,轻拍下旁边人的肩膀。
司机笑着连连道谢。
顾津津坐在边上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新添了老二,还陪着她跑东跑西的,甚至弄得今晚都回不了家,她实在过意不去。但要在饭桌上表明谢意,也不好,李子肯定会说这全是他应该做的,到时候客气来客气去的,反而尴尬。
靳寓廷喃喃自语,“二十六岁,孩子都两个了,你够可以的啊。”
“谢九爷夸奖。”
靳寓廷是已经没这个机会了,他扭头朝坐在边上的顾津津看眼。“你努力一把,还能向他看齐。”
顾津津毫不留情地朝他瞪了眼,她干嘛要往这方面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