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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这样跟我讲话!”男人扬起手臂,看上去想动手,服务员忙上前劝阻。“不要这样,您别动怒。”
包厢内出来的另一人将他拉了进去,还不住跟顾津津道歉,“他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顾津津没见过这样有病的人,服务员面露难色,希望她别计较,毕竟谁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进了包厢,顾津津等了会,不见靳寓廷过来。
她走到门口,想要出去找找,刚将门打开,就看到了靳寓廷从远处正走来。
顾津津原本想出去的,只是余光睇见另一间包厢的门也打开了,先前跟她吵架的那名男子一双腿已经迈了出去。顾津津不想找不痛快,便收住了脚步。
靳寓廷目不斜视,一身高端定制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将他衬托得更加挺拔有型,孔诚跟在他身后,臂弯间还挂着靳寓廷脱下来的大衣。
顾津津刚要缩回去,就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个男人在看见靳寓廷后,居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他两手紧贴在头顶上方,先前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了。这姿势,就像是在叩拜尊王,而靳寓廷仍旧没有看他的意思,他浑身冷冽四射,直直从男人的视线中快步走过。
58心口的裂缝()
顾津津忙退回包厢内,装作若无其事般坐到了桌前。
身后传来开门声,靳寓廷率先走进来,孔诚将手里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想吃什么?”靳寓廷拉开椅子坐到顾津津身边。
“你点吧,我不挑食。”
靳寓廷将菜单推给了孔诚,他喜欢什么口味的菜式,他向来是清清楚楚的。
孔诚很快点好餐,靳寓廷貌似不经意说了句。“有手撕鸡吗?”
顾津津竖起耳朵,听到孔诚回道。“有。”
“点一份。”靳寓廷眼帘都未抬下,好像他点这个菜,就是为了给自己吃的。
“是。”
顾津津手掌轻按在颈后,她和李颖书的对话,他应该听到了吧?
国字包厢内的客人享受最优等的待遇,不出一会,菜就上齐了。
顾津津饥肠辘辘,拿起筷子自顾吃起来,靳寓廷点了瓶红酒,她看到孔诚起身欲要给他斟上。
“你不会喝醉吧?”
“你喜欢我喝醉的样子?”
说什么呢!
顾津津轻抬下目光看向站着的孔诚,“孔诚,那天去我爸妈家里吃饭,回去的路上他是不是喝醉了?”
“九爷酒量好,不至于。”
“他在车上发酒疯,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孔诚替靳寓廷斟了酒,坐回原位,“我记性不好,真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行,不愧是他的人。”
“九太太说笑了,您才是他的人。”
顾津津没来由的脸一红,忙低下头去吃了起来。
饭后,孔诚和靳寓廷说着话,顾津津吃饱了就想起来走走,她跟靳寓廷说了声后打开包厢门往外走。
电梯边上有个景观台,顾津津方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延伸出去的平台被搭建成一个空中楼阁,那里设有休息区、儿童区等。顾津津脚步轻快上前,每个休息区之间都有一面藤墙隔断,上面挂满长势茂盛的绿植。
顾津津来到其中一间,地上铺满粗麻布的垫子,还有一张摇椅在茶几跟前摆着。她觉得好玩,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儿只是给人休息用的,并没有将私密性考虑进去,所以旁边的说话声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津津听到有人问了句,“你方才在门口怎么直接跪下去了?”
男人并未回答,那道声音继续开口,“我在里头坐着,也没有看得十分清楚,走过去的人是不是九爷?”
“是。”男人总算咬出一个字。
“见到这样的人物,你别去招惹就是,怎么还下跪了?”
“你不懂。”男人应该是从茶几上拿了水杯,只是动作太大,杯底摩擦桌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顾津津双脚落在地上,让身下的椅子不再摇晃摆动。
“我得罪他了。”
“什么?”男人的同伴很是吃惊。“你怎么把他给得罪了啊!”
“其实也不算是……”男人说起这事还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我就是嘴欠,说了一个女人几声,我没想到他会出面。靳家的这几尊大佛,谁不知道见着了都得躲?我如今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见他一次就得跪一次,我……”
男人气愤难消,但到底是鸡蛋碰石头,“我敢不乖乖照做吗?靳寓廷捏死我,估计比捏死个蚂蚁还容易。”
顾津津虽能猜到说话的人是谁,但她还是起身走到隔墙跟前,透过绿叶间的缝隙,她看见了之前在包厢门口撞到她的那个男人。
她很容易就想到了她和他的冲突上,毕竟在那条走廊上,他怒气冲冲地指责了她。
但……靳寓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顾津津转念一想,其实也简单,当时有服务员在,还有别的旁观者,靳寓廷完全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他好好聊一聊,定下这见面就要下跪的规矩。
顾津津心头暖意融融,好似架起了柴火在慢慢燃烧,她唇瓣不知不觉地上扬。
靳寓廷就不怕这样做事,太小题大做了吗?
不,他肯定是不在意的,在他的人生字典中,从来只有他爽和别人不爽两种区别。
顾津津放轻脚步往外走,生怕一会和正在说话的两人碰上。
靳寓廷第一次跟她说起同他结婚的好处时,顾津津张牙舞爪,十分厌恶,她不认为强迫的婚姻有什么好,难道不靠他,她就抬不起头了吗?
只有真正地遇上了野蛮者,遇上了不公的势力,她才能感觉到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原来是这样的。
如若身边没有靳寓廷,陈小姐就可以将满口芥末塞到她嘴里,乔予可以用水缸活生生将她淹死,这个男人也可以辱骂甚至出手殴打她。那么靳寓廷将她护在身后,是因为对她有了一点点在乎吗?
她不敢说好多好多,但是一点点,总该有的吧?
顾津津小跑着出了空中楼阁,回到包厢,靳寓廷一个侧脸间,美目流转,轮廓在灯光的镌刻下加深了不少,当真配得上所传言的那般。
她走后,其实休息区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男人的同伴听闻,满脸难以置信,“你确定,仅仅是因为几句话?”
“我之前同他并无交集,就算有心攀谈也轮不上我。”
“那个女人是谁?”
男人生怕这话被人听去,便压低了嗓音。“就特么是个疯子!我当时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她是靳家的人,我在停车库取车,她在我车上乱画,我能不气吗?我推了她一把,还骂了她几句。”
“这样看来,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可不是,”男人怒极,却没有别的法子,“我看那女人很不正常,再说我真没怎么动她。”
他也是事后才从别人嘴里得知,那个人好像是靳寓廷的大嫂。
顾津津坐回靳寓廷身边的时候,心很慌很慌,只是他让人下跪的事,只字未在她面前提及。
她心思单纯,肯定架不住这样的攻势,如果心是一座城墙的话,顾津津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城墙裂开了一道粗而长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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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更严重的发疯()
回去的路上,灯光微醺,车内暖意丛生,顾津津并未说破方才的那件事。
它就像是一个小秘密一样,心照不宣地存在于他们之间,顾津津双手交握,眉眼柔和,一串串粉红的小泡泡好像跑到了她眼前。
“我明早要去东城。”靳寓廷陡然的说话声打破了沉寂。
顾津津收回神,“去多久?”
“还没定,可能两三天,到了那边给你消息。”
她居然有些失落,心头不舒服的很,“好。”
靳寓廷看了眼她的神情,“东城有最好吃的花饼,我给你带回来。”
“嗯。”
顾津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就又高兴了起来。
靳寓廷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不跟人报备行踪,包括家里,怎么突然就跟顾津津提了这么句呢?
翌日,靳寓廷走后,顾津津早饭都没下去吃,直到中午时分,她这才洗漱好,穿着睡衣下了楼。
最近不去学校,爸妈又都在上班,顾津津除了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走进房间,顾津津拉开衣帽间的门,佣人正在里头收拾。
她将顾津津的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靳寓廷的白衬衣全都挂在一间橱格内,顾津津鼻尖轻嗅,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
“什么味道,挺香的。”
佣人笑着指向挂画下的花瓶。“花楼那边送来的,靳家的花楼内各色花种都有,平日里都是钱管家派人管着,之前您没嫁过来,九爷不喜欢,也就没有送过。现在有了九太太,哪个女人不爱花啊?这都是今早采摘的,新鲜的很。”
顾津津走过去,选了套居家服拿出来,这花香味还真是好闻,一会功夫就沾染在了衣物上。
靳寓廷不在,她的生活特别简单,除了吃、睡,再加上漫画更新,好像就没别的事了。
秦芝双变着法让主楼那边做了好吃的送过来,每一顿的菜式都不重样,顾津津每吃一口,却觉如鲠在喉,她真想鼓起勇气去跟她将假怀孕的事情坦白了。
或者找个时机,就说孩子没保住,这也比欺瞒要来得好。
午后,佣人上楼收拾,替顾津津将屋内的窗户打开,“九太太,外面阳光多好,您怎么不下去走走?”
“懒得动。”
“方才钱管家过来了,说太太让您过去坐会。”
顾津津一想到要面对秦芝双,她顿时心神不宁,“我这会觉得好困。”
“太太为了东楼那边的事成天操心,我看她也是难得清闲下来。”
顾津津听到这,也不好意思不去,她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出了西楼,已经在开始变天,大朵阴云遮住暖阳,顾津津来到主楼,秦芝双坐在院子里,商陆也在。
秦芝双在教商陆插花,她用剪子剪好了递到商陆手里,她再乖乖将它们插在花瓶里。
“妈,大嫂。”
秦芝双抬头,冲顾津津招了下手,“快坐。”
商陆伸出手要去拿剪刀,秦芝双见状,忙握住她的手腕,“商陆,剪刀不能玩,危险。”
“我要剪花。”
“你告诉妈,你喜欢哪一枝?”
商陆开始在一大捧花枝中挑挑拣拣,秦芝双爱怜地看向她的侧脸,“你大嫂没疯之前,真是好,谁见了都移不开眼,谁见了都喜欢。”
“大嫂为什么会疯?”
秦芝双手里动作微顿,眼帘也压了下去,“受了些刺激。”
商陆拿了朵花放到鼻翼跟前轻嗅,顾津津看到她将花骨朵拧下来,抬起的视线忽然定在她身上。
商陆的表情变化很快,眼里由平静转变成了惊惧、害怕,秦芝双余光睇见她站起身来,她忙要拉住她的手,“商陆?”
她用力将秦芝双的手甩开,商陆绕过圆桌来到顾津津身旁。
顾津津疑惑的同秦芝双对望眼,生怕商陆又犯病,她跟着站了起来。“大嫂?”
“啊——”商陆尖叫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秦芝双预感不好,忙丢了手里的剪子,“商陆别怕……”
“不是我害死你的,跟我没有关系,”商陆眼圈发红,潭底溢满恐惧,那种害怕是装不出来的,“走开,别靠近我。”
“大嫂……”顾津津想转身离开,毕竟商陆这席话都是对着她说的,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刺激了商陆,但赶紧回去总是对的。
“别逼我,别逼我——”
顾津津刚转过身,背后被人猛地推了把,她脚步不稳地撞在了旁边那张坚硬的石桌上。
秦芝双脸色煞白,伸手拉她的时候已经晚了,“津津,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顾津津按住腹部,这一下撞得不轻,但她还是摇着头道,“妈,我没事。”
“钱管家……”秦芝双冲屋内大声喊叫。
顾津津弯着腰,看到商陆冲上前要去拿那把剪子,她忍痛用手臂将剪子挥到了地上。“妈,您别管我,快拉住大嫂。”
秦芝双也害怕商陆再做出什么伤人的事,她忙抱住她的肩膀。“商陆,你认错人了,她是津津啊。”
钱管家带着佣人从屋内出来,秦芝双一个人拉不住商陆,顾津津直起身,秦芝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