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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年在镇子上和柳大夫一起过年。”曹月娥说道。
付葵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曹月娥身后,缠着进进出出的她聊天。在平凡且淡然的时光里长成的灵魂,真的觉得要被这日子逼得断气。
“娘,付锐和付琨来找我了。”他们说我是虞州付家嫡女。所以我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吗……
付葵从后面抱着曹月娥,头抵在她身上,带着哭腔说道。
曹月娥整理衣柜的手一顿,刚要开口就听到付葵小声的又说了句。
“所以爹娘是在躲虞州付家人么?”
“他们果然找来了……”曹月娥小声的说。
“娘,你说什么?”付葵问道。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肯定会跟你说清楚的。”
曹月娥安抚的拍了拍付葵,这孩子不应该是这么忧伤怯意的,她应如同太阳般明媚灿烂。她整理好净房,示意付葵洗澡。一遍给她擦身子一边用低低的声音回忆往事。
付氏一族是虞州城最古老的氏族之一。即使皇族越氏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磋磨了百年,夺去付氏祖地,也没能将其灭族。
古老家族的生存智慧,为后人备下的退路,即使现任的付氏族长也不能尽知。其中一条就是付氏伴族。
伴族就像树的根一般,当枝叶零落的时候,或者更甚,躯干被砍的时候,它能使付氏不至于坍塌。就算坍塌了,也能复起。
而付天启就是付家的一支伴族后裔,不同于普通家奴家婢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付葵问道。
“付家的族谱有俩本,一本是供在祠堂里的明谱,一本是伴主手里的暗谱……”
付家每一代嫡脉都会选择自己的伴族,并会挑选出一位嫡脉子嗣送去父亲的伴族,让其以普通人家的孩子身份长大。
这长大了的孩子自己可以选择回本族还是留在伴族。
曹月娥幽幽地说道:“可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注定不能像本族里的孩子那样教养着,会在世人都计较的方方面面差些。那些被带到伴族的嫡嗣会被农夫、商贩、小偷、乞丐养大。若是不能过了十五岁的归祖试炼,那么他们的身份一辈子都改不了。”
“可是这样不就对他们不公平了么?”付葵说道。看来她就是被送到伴族里的嫡脉子嗣了。
那那那,曹月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非亲生!
“傻孩子,出生是不能选择的。但是付氏嫡脉可以选择一次,这反而比一般人幸运了……”
即使被送到伴族,嫡脉子嗣也会有人来引导成长。若是能不能通过试炼,试炼就会往后推落到子辈孙辈上。明谱暗谱百年一统,无论哪一脉的嫡嗣累计百年都不能通过试炼,也能无条件回到族中教养,记在嫡脉上。
付葵歪着头,这样做是什么道理?
“这是在模拟百样人生啊。氏族并不能涵盖整个黎民百姓,而是脱生于普通百姓。氏族有氏族的责任和义务。可并不是每一位族人都愿意为族而活着,那么那责任和义务就会变成枷锁。付氏优秀先祖……就是为付氏一族的责任而死。”曹月娥稍微停顿了下。
而付氏嫡脉的异人天赋过于强大,被送出来的嫡脉子嗣都会被加持封印。付天启曹月娥动了不该动了念头,为了求子用了付葵的血做引子,成功地施了秘法。但是付葵的本命封印却被削弱了。
“可是我还未满十五岁啊,为什么他们回来找我?”付葵问道,顿了顿又问道,“娘,我是流落在外的嫡系后裔,还是是本家的嫡女?”
“傻孩子!你当然是我亲生的!是……流落在外的嫡系后裔!怪不得今天这么乖巧,原来是吓着了啊。”付葵从没有觉得洪亮的嗓音这么好听过。
看来她并不知道付葵非亲生,付葵高悬的心缓缓落定下来。
曹月娥思量着,过了会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来找我们。有可能……现如今的付家嫡脉并不知道伴族吧。”要是这种可能,付家寻回付葵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那我,”付葵想问她的生母,但是根本问不出口,曹月娥还以为是她是她的亲生孩子呢。
付葵索性换个话题,“付琨来找我了,说他是我亲爹。娘,你……”
“……想什么呢!付氏伴族多不胜数,也许是他们弄错了。”曹月娥脸抽抽。
“哦……”所以果然曹月娥生下来一个小女婴么?如果她付葵是京城付家嫡长女,那么付天启跟曹月娥的孩子呢?
曹月娥轻轻叹气,说道:“你爹按辈分来算应该是你生父的伴族,大概是这点让他们误会了吧。”
而事实上是,那个苦命的女人,聂茹,曾抱着孩子找到他们……
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就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付葵突然想起来百年前最具天赋的付思铭也曾从战场上带回来美貌女子,那女子名字里也有个茹字。并且那女子为大虞带来了灭国大祸。
百年前,茹……
“那个百年前的‘茹’是不是有个女儿?”付葵急切地转身,剧烈地搅动浴桶里的水。
“未曾听说过。付思铭没有留下子嗣。”
真的么?付葵的心定了定但是遂即又提了起来,她手上可是有百年前聂茹留下的血书的啊!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为什么百年前的茹姑娘会带来灭国之祸?灭国之祸不是由国师引起的么?”付葵再问。
“那茹姑娘传说有通天彻地之能,并与国师交好。国师为权利所迷,与什坤协定,赠十八城;与砂乾国协定,赠十国。最重要的是,国师愿同他们分享茹姑娘血肉。因为她是……”
“是什么?”付葵心跳如鼓,再三问道。
“是血脉纯正的妖。不是突然觉醒类妖族血脉的人类,是纯正的妖。付思铭为报夺妻之恨与国师同归于尽,并且救了年幼的夏婓帝。可是即便如此,越氏一族还是觉得付氏勾结妖类,才会引起滔天恶念……”
曹月娥的絮叨付葵已经听不进去了。
那么就能够解释了,付葵一身特殊的血脉。那令妖兽臣服,阴灵避之的血脉,只因为她是当年被隐藏的女婴后人!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总不能这个新鲜11岁小鲜花付葵是百年前的女婴吧!
百年前的女婴如果被藏了起来,那么付琨不太可能是女婴后裔。毕竟本家一直活在皇族脚边的。复制了百年前茹姑娘出场的聂茹,一定是女婴的后人了。
付葵就不明白为什么要隐藏女婴的存在?
她的亲生母亲聂茹是不是守护着什么秘密?亲娘惯了‘茹’字,给她取名为‘葵’,就算付葵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嗅出来一股阴谋的味道。聂茹的出场实在让人怀疑了,她去付家真的没有目的么?
她真的,爱付琨么?
付葵下意识啃着桶缘,她最想知道的是,付琨有没有可能不是她亲爹?
即使过了百年,三四代的稀释,她体内散发的妖气仍然让何秀秀这个恢复千年前记忆的妖孽心生悸怕。所以这该是多么强悍的血脉,茹姑娘是什么级别的妖?到底又是什么逼得当年身为纯妖的茹姑娘留下血书?
也是,大概只有这样的血脉,才会产出不容于规则的半妖了吧。
那么,大妖茹姑娘是死了么?
“小葵,小葵?”见付葵回神,曹月娥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再次重复了遍,“虽然你是我的亲骨肉,但是你是有权利回去的。那,那,那你要回去了么?”
付葵的心是彻底乱了,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年要隐藏那个与她同名同姓女婴的存在?当年的国师谋逆案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她回京城虞州真的比在外面随时被处死要来的安全么?
对了!她亲爹付琨对她说,不回去也可以,等他来接她。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若是付琨不来接她,她就不要回去了?
付葵埋头苦想,曹月娥见她如此,又翻洗着她因制药而染得斑斑点点的手。眼睛一下就红的不能再红了。
她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况且她的封印又松动了,回去好。
“葵丫头,回去就回去吧。但是答应我,让付夭当你的伴族。”曹月娥说道。
“我也能有伴族?”付葵问道。
“可以的,但是只能是伴你这一生,是没办法陪伴你的子嗣的。你们姐弟俩在一块儿,我也放心些。”而且付夭不一定能长的大。想到这里,曹月娥心酸难耐。
“娘,娘,你怎么哭了?别哭了。”付葵擦着曹月娥的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哭了起来,“我不回去!再苦再累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如今日子稍微好了点,他们就出来作乱。大家氏族的日子一定不愁吃穿,可是和爹娘在一起我们也不短吃喝啊。娘我不想回去……”
曹月娥带着泪笑了,把付葵捞出来,擦干身体放床上,用干布一下一下擦着她的湿头发。付葵洗掉黄泥的脸像新剥出的荔枝一般晶莹洁白。哪有女儿家不爱美的,可是他们夫妻俩硬是逼着她将这份容貌藏了七八年。还是回去的好。
“傻孩子……”
“可是付琨已经娶妻,也应当有子。我虽然不聪明,但是我也知道,回去的日子绝不像表面那样光鲜的。”付葵打断道,“我有认真想过的,我不回去。”
“回去了就得把他当你亲爹!”曹月娥不满意她直呼付琨的名字。
付葵扁扁嘴,继续说道:“就算你老是躲避,我也是知道的!我的血脉天赋,去大虞真的合适么?”
曹月娥沉默,没有人比他们夫妻更清楚付葵是什么血脉了。付锐曾来找过他们,说全了回族的好处。但是,富贵日子真的会好过么?
天启哥也说了葵丫头一生坎坷,凶兆不断,天演四九,只有一线生机。就连那一线生机都比别人要暗些,那么,回不回去,其实是一样的吧。那,那葵丫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吧。过不了那荣华富贵的日子,他们夫妻俩可以对她好些再好些。
“你不回去?”曹月娥问道。
“我不回去。”付葵说的坚定。
“你不后悔?”
“不后悔的。”付葵接道。
第六十一章 新年不幸()
长街雪染妆,最是焦急小儿郎。年关将至,肃杀的氛围却笼罩了整个庆阳镇。因为曹月娥的疼宠,付葵的个子冒了好几公分。
好在付天启夫妇留了下来,才让柳记药铺的老弱病没有累死。柳老大夫日益沉默起来,他看着早出晚归的柳敬渊,喉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你怎么天天往外跑?药可都是你付叔送到衙门的!”柳老大夫这天晚上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刚跨进门的柳敬渊被这迎头一问,弄得有些懵。随即,他说道:“我去……我去了南山。”
南山有妖,石英有密。
事实上,柳敬渊最近都在跟踪石英。时至今日,那片绿叶仍没有枯萎。并且,柳敬渊十分肯定,在他第一次陷入幻觉时,看到了白影!甚至他可以说,那个几乎全绿的世界根本不是幻觉。石英在误导他。
夜晚天晴,碧空照雪。
付葵在院子里点了火堆,和苏宁、韩知行等人有说有笑。他们一行人,时不时笑烫着从火焰里掏出诸如芋头、花生之类的小零嘴儿。
柳敬渊站在角落里望着,他能感觉到来自付葵他们的排斥,很浅但是磨人。
“敬渊……”付天启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个你拿着,跟他们一起烤吧。”
付天启递给他切好的肉片。付葵曾经说过,将肉切成片,用木棍串成一串一串的,抹上调料,用火烤熟,味道会特别好。
“哦……”柳敬渊接过肉片。
等到他将肉片穿好,来到火堆旁边时,付葵一行人沉寂了下来。过了明显的片刻之后,付葵率先拿起肉串烤起来。
“柳大哥!”苏宁似乎很认真地看着肉串问道,“你真的想杀柳敬奕吗?”
柳敬渊脸色一变。哼!柳敬奕不过是将房契留了下来,一个个就开始倒向了他!
不对!
柳敬渊深按住悸动的发疼的心脏。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之前他不是一直为那天晚上动的恶念感到惭愧不堪么?
可是,为什么刚刚他会想的那么刻薄……
付葵看着脸色愈来愈白的柳敬渊,问道:“柳敬渊,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对我们出手?”
“你怎么会这样想?若如此,世间则无敬渊此人!”柳敬渊说的很是倔强,似乎回到了何氏祖林的模样,低调而锋利。
一句话说得像开了锋的剑。所有人都看着他。
庆阳镇的年味越来越足,可是何家村并不是这样。昨天深夜里,从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