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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许是喝醉了,对臣妾不够温柔呢。”澄碧说着脸色一片潮红,羞怯的垂了眼睑。
梁王更加震惊不已,再顺着澄碧的脸往下看,香肩露在蚕丝被外,胸部凸显的线条也在被沿处若隐若现,梁王眼疾手快,拉起被角向上一掀,将澄碧半裸的上身严严实实的盖住,从此不再看澄碧一眼,别过头道,“本王昨晚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才好。”
澄碧早已经泪流满面,却极力压制着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殿下言外之意,是要臣妾忘记昨晚发生的事?臣妾是殿下的女人,殿下怎会如此狠心?”
梁王不语,心里却在暗自悔恨,怎么会不明不白的走进了别的女人的寝殿,而澄碧此时也坐起身,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住,蜷缩在床榻一角,泪眼朦胧道,“臣妾深爱着殿下,不奢求能得到殿下的垂爱,只求殿下不要逼臣妾忘了昨晚的事,让臣妾留个念想便也是好的”
澄碧显得有些激动,身子蜷的更紧,双腿向回一收,被子下面露出一片红色的忧,梁王的余光似乎瞥见一块暗红的东西,转过脸去定睛一看,难道是?
再一看蜷缩着的澄碧,眼见着那片红色被梁王发现,显得惊慌不已,不住的将脸往被子里埋,梁王早已悔不当初,可事情已成定局,也只好认命,他轻问,“你还没回答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一句话让澄碧一阵钻心的疼痛,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自欺欺人,她幽幽答道,“殿下忘了,臣妾名叫顾澄碧,是您在殿上钦封的美人。”
梁王默默的“哦”的一声,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掀开纱帐,“翰林,待会儿取美人用度的布匹和首饰叫人送来香居殿,等等还是按照夫人的用度吧。”
宫宴 1()
梁王独自下了床,放下纱帐,将澄碧一人留在纱帐之内,粗略梳洗一番便去早朝,满月过来隔着纱帐问,“娘娘现在可要梳洗?”
澄碧一脸的落魄,低语道,“为何梁王不愿当众掀起纱帐?本宫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满月安慰道,“照婢女看,梁王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他不是赐了娘娘夫人用度的赏赐吗,可见梁王有意晋封您呢。”
澄碧知道梁王这并不是在暗示着自己有望成晋封为夫人,而是一种补偿罢了,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了满月,无论如何你的提醒还是助了本宫一臂之力,你说太后回宫一定会催促梁王去襄美人处,还告诉本宫梁王与先王后相遇的情景,以后你就做我宫中的长御,随侍本宫身边吧。”
澄碧这几日只想着费尽心机向上爬,已经顾不上去杂役房看望湘尔,却不知湘尔早就被襄美人困在宫里,此时此刻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风波。
湘尔被绑了两日,手脚胀痛,忽觉腰间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被一阵揪心的疼痛惊醒,微微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襄美人正襟危坐,旁边是虎视眈眈的沁儿。
襄美人拖了慵懒的声音道,“你倒是说说,柳夫人跟你都说了些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是本宫不知道的?别再考验本宫的耐心,本宫可有的是招数对付你。”
湘尔微张了干裂的嘴角,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虚弱无力道,“娘娘也是名门之后,何苦这般苦苦相逼,倒让人觉得娘娘出身乡野村夫之家一般了。”
襄美人胸前剧烈起伏着,五指紧攥着将衣角拧成一个结,“沁儿,给我上鞭刑!”
沁儿迟疑一阵,过来悄悄说道,“娘娘暂且息怒,太后刚回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清雅殿呢,现下实在不宜作出什么大动静,宫中杜绝私下处死宫婢,这事若是做了迟早要被查出来,依婢女看,要想永绝后患,不如像个法子治她一个大罪,巧立名目,交给梁王处置,后宫女子的生死,只有梁王才有资格说了算。”
“不可!决不能让她见到梁王,一旦见到了,不就功亏一篑了?”
沁儿诡异一笑,仿佛成竹在胸,“娘娘,要想刺死湘尔,必须要梁王下旨,婢女听说明日梁王大摆宫宴为太后接风,到了晚上太乐府要在湖边进献歌舞,娘娘何不趁着夜黑,蒙住她的脸,就说是罪恶滔天之人恐污了尊眼,到时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这丫头上路!”
襄美人思量片刻,暗笑起来,“还是沁儿你机灵,就这么办,可是要治她一个什么罪?太大的罪名是要经过廷尉审理,到时候难免夜长梦多,其实本宫也不欲治她死罪,只要被赶出梁宫,永不见梁王的面就好。”
“娘娘说到底还是心慈手软,真是便宜了这蹄子,也好,婢女这就去准备,到了明日,认证物证俱全,湘尔就算有三头六臂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宫宴 2()
十一月的天气,冷风阵阵,宫宴便设在了宣宁殿,太后常年体寒,现下刚从山中清养回宫,宣宁殿便预先放置了二十座熏炉,炉中炭火炙热,太后与梁王齐坐殿上,身边的温热气息令太后心中一片欣慰。
柳夫人身着暗蓝色锦衣,第一个近前一步下跪请了安,恭祝太后凤体祥泰,太后唤其平了身,端看了一会儿道,“你这一身暗蓝色倒是稳重。”
柳夫人低眉含笑道,“诺,臣妾年逾三十,不及襄妹妹年轻貌美,适合穿些娇艳的颜色。”
襄美人嘴角一撇,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声,这话甚是虚伪。
太后放眼一望,襄美人穿了一件嫣红色锦衣,配了一件雪白色狐皮大氅,笑道,“你这衣服倒是光鲜亮丽,哀家看这宫里都是些暗色的衣服,是该多些像你这样明艳的颜色,哀家看着心里也敞亮。”
襄美人正要谢过太后的夸奖,没成想被柳夫人抢了先,她又近了一步道,“回禀母后,臣妾得知今年新进宫的家人子中不乏姿色出众的女子,各个娇艳俏丽,日后不光太后可以大饱眼福,梁王殿下更是有福了”
一句话惹得襄美人怒火中烧,这话别人不知,她却明白的很,定是在为将来提拔湘尔做铺垫罢了,看来柳夫人打的真是这个主意,而太后也略显不悦,柳夫人这次大意了,她疏忽了太后是最忌讳汉宫所赐的家人子。
太后单手一挥,示意柳夫人退去一旁,柳夫人不明就里,只好乖乖退下,襄美人心思缜密,此时留意到太后的一丝不悦,趁机取出一个金丝镂空熏炉,手掌大小,轻轻递了上去,太后见这东西甚是精致,便命人传了上来。
熏炉内外都是纯金打造,里面是厚厚的炉壁,外面一层镂空雕花,上方是一个提把,襄美人适时说道,“臣妾深知母后素来体寒,冬日里尤为加重,便做了这只熏炉,母后出门时抱在怀里,这冬日便不是那么难熬了。”
太后将熏炉拿在手里,眼光中多了一分犹豫,“这金丝的熏炉,怕是要耗费一大笔开销吧,哀家平日教导你们要节俭,殊不知都抛去脑后了吧?”
柳夫人低头嘲笑着,势必要看看襄美人你怎么解释?襄美人并不着慌,笑道,“母后且听臣妾细细道来,臣妾见后宫众妃所用饰物望望更新甚快,而旧时的首饰往往存在库中不再理会,或是打赏给下人,臣妾就想了个法子,去各宫舍了脸面求了姐妹们,将不用的纯金首饰给了臣妾,又请了少府的工匠日夜回炉打造,才出了这纯金制造的熏炉,要细算起来,这应该是后宫诸妃一起向太后进献的礼物。”
太后脸上涌现出赞许的笑容,“东西是一回事,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襄美人很是懂得讨哀家的心意,这礼哀家收了,你来哀家身边坐着,用过晚膳陪哀家一起去湖边观赏歌舞。”
襄美人趾高气扬从柳夫人身边擦过,柳夫人心里暗自恼恨,心里也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湖面丝竹声响起,湖边一座舒凉台,此时变成了暖意融融的观赏台,四周由炉火围起,四周的纱帐全部落下,湖面一艘木船,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襄美人陪坐在太后身侧,勤谨的侍奉着,倒是站在后面的柳夫人一脸的不悦,论资排辈的话,理应是王后陪在太后身侧,即便是王后不在,也应该是她这个夫人作陪,再怎么轮也是轮不上一个资历尚浅的美人。
湖上的歌舞引来岸上一片掌声,太后不由感慨道,“立儿啊,你为给哀家接风,真是煞费苦心了,还有襄侬,这孩子侍奉的得体,有你们一左一右陪伴着,哀家真是觉得其乐融融啊。”
襄美人笑的更加灿烂,扭头瞧着梁王,谁知梁王一脸的冷漠,不作回应,也不看她,弄得她好不憋屈,正在这当口,沁儿急慌慌凑了过来,在襄美人耳边耳语一番,襄美人大惊失色,“什么?本宫宫中竟有这样手爪子不干净之人?”
弃市之刑()
话刚脱口而出,襄美人就觉得不妥,急急拿帕子捂了嘴,“啊,母后恕罪,臣妾失仪,惊扰了母后。”
太后一脸严肃的正了正身子道,“无妨,襄侬平时最为懂事,偶有一次不打紧,哀家看这沁儿找急忙慌的样子,可是你宫里出了什么事?”
“啊,这个臣妾宫中事务会自行处置,还是不劳烦母后大驾”
柳夫人再一旁早就看出襄美人又在逢场作戏,不禁心里发笑,因为这事也正中她的心意,她趁机补上一句,“妹妹气成这样,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有母后在,一定会为你撑腰的,妹妹你但说无妨啊。”
太后也对柳夫人的话连连赞许,一个金丝熏炉,一番悉心的照料,已经让太后对这个襄美人心生偏爱,“襄侬,你放心说便是,哀家会为你做主!”
襄美人一脸的感激,轻声说道,“诺,是日前臣妾丢失了一只五爪凤摇,母后可还记得,那是臣妾被封做美人时母后着人为臣妾定做的,臣妾平时舍不得戴在头上,便收在了梳妆盒里,可它却不翼而飞了!”
太后远远望着湖面,陷入了回忆之中,“好像是有那么一样东西,你既是小心收着,怎会不见了?”
“臣妾也纳闷呢,可那盒子还在,东西却不见了,想着一定是自己宫中人所为,这不,沁儿今日便在一宫婢的房间搜了出来,人赃并获!哎,妾倒也不想着如何处置那宫婢,母后钦赐的凤摇又重新回到臣妾手中,臣妾已经很感激上苍了。”襄美人边说边拿帕子轻沾着眼角,声音戚戚。
太后一听皱紧了眉头,声音凌厉道,“这可不行,宫中自有规矩,要是都像襄侬你心肠这么软的话,以后下人都要欺凌主上了,沁儿,你去把那个宫婢押上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啊,那个母后!”襄美人突然道,“宫婢的事已是人赃并获,人犯也已经认罪,今日是梁王为太后接风的大好日子,万不能为了臣妾宫中琐事扰了母后雅兴,母后若是有心为臣妾做主,直接下令处置了便是。”
太后连连点头,想着襄美人果然是个懂事的,说话间人犯已被押了上来,跪在黑影处,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脸上蒙了黑布。
“为何要蒙了她的脸?”太后疑惑道。
沁儿在人犯身边,朝太后施了一个礼道,“回禀太后,这般手爪子不干净之人,还是不要污了您和殿下的尊眼才是。”
柳夫人朝黑影里望去,顿时心知肚明,看来这襄美人下手倒还真是利索,不禁暗笑,道,“母后啊,沁儿说的对,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沁儿也这般懂事。”
襄美人瞥了一眼,冷笑着,柳夫人真是会讨太后的欢心,想来她还不知道,黑布蒙着的,正是她一心想招揽过去的湘尔,襄美人想到着略显得意。
太后看着黑影中的人犯,威严道,“你可有什么要为自己开脱的?”
见人犯迟迟不说话,太后觉得奇怪,这时沁儿赶紧打了圆场,“回太后,这丫头自知罪孽深重,早已认了罪,现在怕是说不出什么了呢。”
“既然这样,立儿怎么看?这宫中到底还是立儿说的算的。”太后看一眼梁王,梁王轻道一句,“母后做主便是。”
太后道,“那便赐她弃市吧,立儿以为如何?”
梁王没有表情,只点点头道,“盗荣物的处罚要重于私物,而宫中财物可与官物等同,按照汉朝律例是应该弃市,母后说的极是。”
黑布下面蒙的自然就是湘尔,此时她已经有苦说不出,沁儿临出来时堵了她的嘴,此时此刻正有一把尖刀在黑暗中抵着她的腰部,她动弹不得,闻听太后赐了自己弃市,更是吓得七魂出窍,弃市是将人犯拉入闹事中执行死刑,死后尸体弃于闹事,湘尔曾经见过一次,那是最无尊严的死法。
相见晚()
几个人正要押着湘尔下去,湘尔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左不过是个死,倒不如现在奋力一搏,腰间的尖刀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