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湘尔进了襄美人的清雅殿就只见过沁儿,其余宫婢还未来得及见便出了事,此时此刻还以为来人是柳夫人宫中之人,便客气的问道。
嫣儿轻撇了殿中无人,便放松了下来,过来拉了湘尔道,“是御医大人并我送来滋补的汤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湘尔心中疑惑,更多的惶恐,向殿外观望一阵,见无人,便低声道,“可是梁王授意的?”
嫣儿思量稍许,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御医说要小心谨慎,不要太多人知道便好。”
湘尔知道柳夫人是一定不会送来汤药,她正乐得自己劳苦,还刻意吩咐了刻这些字来折磨自己,见嫣儿手中药罐用丝帕紧裹,便知她真的是偷偷来的,她微微欠了身接过来,“多谢姐姐跑这一趟。”
嫣儿急急道,“你趁早喝了,免得柳夫人发现了,我还要把这汤罐带回去。”
嫣儿神色慌张,催促湘尔喝下,湘尔不好推脱,只得端起汤罐,忍着一股苦涩一口气喝进去,末了,嫣儿笑盈盈道,“姑娘喝了身体便可大好,对了,千万不要对旁人说起,不然御医们也跟着受连累呢。”
湘尔笑着目送嫣儿远去,却不知这一幕都被侧殿虚掩的门缝里的柳夫人看的一清二楚,她嘴角泛起一丝阴笑,“襄美人还真是急不可待,真是脖乱投医,找来这么个痴傻的货色来送汤药。”
容儿一旁陪笑着,“就是这样痴傻的货色,才会以为咱们宫里的人都不在呢,且看她走的那样急,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难成大器。”
柳夫人直了直腰,笑道,“还不快命人抓了,湘尔死在涟漪宫本宫可承担不起,快去把御医们都找来,本宫还要去建德殿向殿下赔罪。”
柳夫人在殿外跪了稍时,便见梁王急匆匆从里面出来,衣衫还未穿好,翰林跟在一旁急着为其整理,梁王披头便问,“你说湘尔中毒了?到底怎么回事?”
柳夫人眼角的妆容已经被丝帕擦拭的晕开,哭道,“臣妾有负殿下的信任,刚把湘尔叫去伺候,见她柔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派粗活给她,就让她帮着刻写女训,可谁知今天一早,她就晕了过去”
梁王没等说完就跑去了涟漪宫,御医们纷纷见礼,梁王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礼仪,湘尔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御医道,“这位姑娘因为服食了剧毒之物,臣等正在抢救,但经询问涟漪宫的宫婢得知发现时她已将大部分药物呕出,现在体内只是些残存的余毒,所以性命应无大碍。”
“你是说湘尔中了剧毒?”梁王大惊,看向柳夫人,柳夫人花容失色,急急跪地道,“臣妾不知,臣妾不知啊!”
这会儿容儿带了人上来,几个人把嫣儿丢倒在地,容儿道,“启禀殿下,夫人走后婢女在附近排查,见此人形迹可疑便抓了回来,抓获时她怀中仍抱有药罐。”
梁王一挥手,过来一个御医细细查验了药罐中的残留,道,“回殿下,此药物中含有剧毒。”
梁王怒火中烧,“说!你为何要毒害湘尔?”
翰林自信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回道,“殿下,这是襄美人宫中的嫣儿。”
谁知话刚一出口,嫣儿便应声倒地,容儿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娘娘,她咬舌了!”
四下一片惊慌,柳夫人唏嘘道,“不知是畏罪自尽呢,还是怕对指使她的人没法交代。”
梁王侧目道,“夫人口中的幕后主使,是襄美人吧?”
柳夫人颔首道,“臣妾失言了,妹妹尚在禁足期间,自当诚心悔改,断不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来,如今人犯以死,死无对证,殿下大可问一问当晚熬药的御医。”
卫大人闻言瑟瑟发抖,跪于地上,俯首道,“是臣为美人熬的药,美人说心中郁结,命臣开些药汤服下,但臣所开之药每一味都一一记录,绝无不妥,且湘尔姑娘所中之毒并非宫中所有,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询问诸位御医!”
诸位御医纷纷点头,梁王眉心蹙起,柳夫人见机道,“既然大人所配汤药并无不妥,而嫣儿手中残余的汤药中却含了剧毒大胆卫铭!你的意思是指襄美人自己投了毒,欲加害湘尔姑娘吗?”
卫大人解释不清,只知道连连喊着“冤枉”,梁王沉沉道,“来人,去把襄美人带来。”
柳夫人正暗自得意,不想梁王忽然问道,“为什么吃进去的汤药会呕了出来?”
御医解释道,“若不是姑娘自己生生扣了喉部将其吐出,那便是因为毒药的刺激,若是长久没有进食,腹中空虚,毒药的刺激就会加剧,吐了出来也是正常。”
梁王喃喃道,“怎么会长久没有进食?”
柳夫人稍稍退后一步,低头不敢直视,梁王朝正殿望去,见摆了满满一桌的竹简,二话不说走了过去,桌上的竹简都是朝外放着,显然刻字之人是跪于桌前,而成山的竹简堆摞于此,看着十分惊心。
“夫人可否解释一二,本王记得你说不忍心派粗活给湘尔,只让她刻字,那么这些堆积的竹简,可都是她夜以继日刻的?”梁王冷淡道。
柳夫人一时语塞,心中暗悔只顾戳穿襄美人,竟没顾上将此情此景收拾干净,现下已无言以对,只好“扑通”跪地,静待梁王惩处。
梁王唏嘘道,“夫人此前说的甚是,宫中定有居心叵测之人欲对湘尔下毒手,今日一见,可知夫人说的没错,下毒之人本王自会查清,也绝不姑息,但夫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本王乍舌,既然湘尔在你处亦是危机重重,那么本王即刻便下旨,封湘尔为美人,赐居宏坤殿!”
梅初开()
说话间襄美人已被带进殿来,梁王端坐殿上,直视道,“本王暂且不问,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如实说来。”
襄美人怯怯道,“臣妾管教下人无方,竟错怪了湘尔,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梁王一个拳头重重落在案上,满屋子人被吓得哆嗦,襄美人急忙道,“是臣妾不该没有查清真相就急于将人犯就地正法,殿下说的对,臣妾一时鬼迷心窍,有些狠心了。”
“你对姜美人都做过些什么?”梁王突然问道。
襄美人怔住,“什么?姜美人?”
再一瞥远远驻足的柳夫人,虽看上去像受了惩处一般不敢动弹,脸上却扬着刻意的微笑,像在炫耀一般。
梁王淡淡道,“不错,本王适才封了湘尔为美人,已经赐居宏坤殿了。
闻听宏坤殿三个字襄美人更是悚然一惊,先王后初入宫时身为美人,长居宏坤殿,后晋升了王后,不到月余便辞世,梁王自此不许任何人踏足宏坤殿,只每月独去一次作为祭奠,现下竟将宏坤殿赐给了湘尔,难不成是在暗喻她堪比先王后吗?还是,她早晚有一天会坐上那个位子?
襄美人隐忍了泪水,心中尚有不服,“湘尔没有参加殿选,已经沦为宫婢,宫婢晋升,理应从少使开始封位,怎能一上来就与臣妾平起平坐?”
梁王原本还好言,听了这句头上的青筋暴起,“谁说她要与你平起平坐,她是位高于你的,自当你说起她时要谦卑和顺!”
襄美人乍惊,“殿下说什么?她位高于臣妾?”
梁王直盯着不语,翰林欠欠身道,“启禀娘娘,方才梁王殿下已经下旨,降您为良人,迁出清雅殿,搬到络绎宫去。”
“什么”襄美人花容失色,打心底憎恨这个无情的男人,以往的情分就为了贱生生的蹄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的愤恨和撕裂般的疼痛,仿佛一把弯刀缓缓插进心口,任凭你怎么喊疼,它就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弄得你鲜血横流。
襄美人屏息片刻,微微扬起了下巴,“方才下的旨?本宫没有听到,就凭你一个舍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翰林面露难色,斜斜的看着梁王,梁王轻咳一声,“是本王下的旨。”
襄美人仰头冷哼一声,“殿下为何不等臣妾来了再下旨?是害怕面对臣妾么?臣妾没有亲耳听到殿下下旨,恕不能奉命。”
梁王思忖着,仔细审视着她,她头上除去了以往风华的饰物,只用一只玉笈代替,脂粉气息也少了许多,口角略微干裂起皮,心中不觉一颤,但她确实是了解自己的,梁王想着,明知自己在她面前不忍心下旨,却还偏偏这样咄咄逼人。
梁王幽幽叹了口气,“有些话本王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说是真说了出来,众多下人在此,你脸上亦是无光,若你还有自知,便赶紧迁出清雅殿,那个殿名实在与你的所作所为不相符,你心中有数。”
襄美人已是欲哭无泪,见梁王冷脸转过头去,自知留在此处也是受尽冷眼,干脆霍的起身,草草行了礼便离去。
梁王又复看向柳夫人,柳夫人正害怕,突然迎来梁王冷峻的目光,战战兢兢的避开了,生怕自己也惨遭降位,梁王哀叹一声,摒去了殿中所有御医和下人,只剩了翰林和她,道,“你不用害怕,本王当初既封了你做夫人,就永远不会降位于你,说到底当年你小产,本王是亏欠你的,但本王一再禁止后宫对宫婢用刑,你代掌凤印,却明知故犯,本王今日就没收了你的凤印,还有这女训,你每日刻一千份给本王,也好时时刻刻谨记身为宫中女子应该有的德行。”
柳夫人微微张了张口,还是咽了回去,这会儿再求饶或是解释都于事无补,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向襄良人一样被降位,自己好歹有个夫人的尊为在,日后也不会被他人轻视作践。
翰林轻声道,“殿下,姜美人现在如何安置?”
梁王道,“宏坤殿需要打扫,先将湘尔挪去建德殿,多派人手伺候着,御医们每日都要候在建德殿内,宫中他人若有疾患,必得经过本王的允许才能招御医前去。”
相比襄美人的苦楚,柳夫人又能好到哪去,梁王拂袖离去,关上的又何止是这堪比冷宫的殿门,那些逝去的芳华,她依然紧紧抓着不肯放,现下想想,其实那些早就随着岁月和数不胜数的女子化为尘埃,手里剩下的,也仅仅是沾满泪痕的尘埃污渍。
耳边一声轻唤,湘尔从沉睡中醒来,头还微微发蒙,模糊中见小恩端坐一旁,正拿了湿润的热帕子为自己擦拭着脸颊,见湘尔醒了,小恩急急唤道,“殿下!娘娘醒了!”
湘尔还昏沉如梦,只见面前的小恩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梁王,正急切的望着自己,笑言,“你这个大懒虫,睡了几日,竟不知外面的梅花都开了吧?”
湘尔虚弱无力道,“殿下怎么会在?怎么婢女睡了很久么?”
梁王端详着病容犹存的湘尔,即使病中的她也依然风华绝代,惹人怜爱,他轻轻“嗯”了一声,“是睡了很久,本王很害怕你醒不过来,现在饿不饿,本王喂你吃点东西。”
没等湘尔说话,梁王端了米粥过来,勺子在嘴边吹了吹,送到湘尔口边,湘尔腹中饥饿,一阵香气扑来,更觉得饥肠辘辘,可在梁王面前还是不紧不慢的小口吃着。
梁王用指尖擦了擦她的嘴角,暗悔道,“本王不该纵容你,一早就该直接下旨,或许才能让你免受投毒之苦。”
湘尔微微一怔,“什么投毒?婢女中毒了么?”
梁王怜惜的拂了拂她额头上沾了汗渍的发丝,“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罪,还蒙在鼓里呢,都是本王心慈手软,没有早早处置了襄美人,才让她又对你下了毒手。”
湘尔轻轻摇着头,“襄美人可能也只是一时迷了心智,到底婢女没有大碍,梁王就不要追究了。”
美人姜氏 1()
梁王见湘尔病中还在为襄侬求情,不禁对她又生出几分怜爱,她伸出手,轻轻揉了睡眼,梁王见她手上满是划痕,一道道似乎透露着触目惊心的肉粉色,不觉心中隐隐作痛,“以后都不要再拿刻刀了,要是你喜欢写字,就用笔写。”
湘尔看着自己满手伤痕,和嫩白的皮肤相比尤为明显,心中也惆怅万千,“怕是不能再抚琴了。”
“你放心,本王已经收回了柳夫人的凤印,她动用私刑,是不能轻饶的。”
湘尔微有些惊诧,“殿下不该责怪夫人,是女婢主动为夫人分忧的。”
梁王心疼不已,“好了别再说了,你自己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还在帮别人开脱,柳夫人已经默认了,本王并没有冤了她,只是你这么单纯,这么没有心机,再把你置于旁人身边本王怕是要疯了,本王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无论你愿意与否,从现在起,你都是本王的姜美人,必须是!”
他表情温和,话语却字字坚决,不给湘尔留一丝缓和的余地,湘尔微微闭了眼,一行热泪涌出,嘴角轻颤着,“我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