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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邓氏重新坐上镶金赤红底座的步辇,八人抬着,好不威风,清儒随行一旁,满面春风。
突然步辇一停,邓氏在里面一个趔趄,“哎呀”一声,清儒向里巴望,见邓氏无碍,转头厉声喝斥,“娘娘坐在里面,你们是怎么走路的!”
“娘娘?她是谁封的娘娘?宫里今日封过娘娘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翘头履踏着石子路的声音传来。
“姑娘,是襄良人,你快下来请安吧。”清儒怯怯说完急急跪地行礼。
邓氏在步辇内,不语,也不出来,襄良人心里暗笑,不动声色,缓缓走到抬轿宫人面前,忽然喝令一声,“大胆{了本宫居然不叩头行礼!”
宫人写吓了一跳,“扑通”跪倒,步辇瞬间失去平衡,邓氏从步辇里滚落出来,清儒眼尖,一个箭步奔了过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邓氏的嘴碰在步辇的横杠上,涔涔冒着血。
“哎呀,我只当步辇里没人呢,原来有人啊。”襄良人即便用帕子掩了口,还是挡不住笑意。
“你!”邓氏嘴角淌血,狠狠的盯着她。
襄良人走过来,缓缓俯身,道,“啧啧,你这小脸儿虽算不上漂亮,但也白净,这么一碰,真是可惜了,啊,本宫忽然想起一个故事,当年你诬陷姜夫人,却是自己滚落了下来,假摔,一定不如这样突如其来的疼吧?”
清儒急忙把邓氏扶起,可偏偏邓氏的丑闻这样被展示在众多下人面前,颜面无存,退一软,坐到横杠上,冷冷道,“娘娘若是有话不妨直说,前尘旧事,就不用提了。”
襄良人一挥手,众人散去,长而冷清的甬道上就只剩她和邓氏,她伸手把全身发软的邓氏扶起来,道,“听说新进宫的乳娘,只在宫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全身青紫,验尸的郎官都查不出来。”
邓氏一阵惊慌,“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杀机 2()
襄良人掩口一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又何必掩饰呢,要是乳母不死,你能作为小王子的抚养人,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么?”
邓氏轻轻扬起下巴,道,“娘娘说话要有凭有据,你是说,我害死了乳母?合宫都知道,我一直身在冷宫,这样的话娘娘以后还是不要说的好,当今的梁王,是最痛恨诬陷的!”
“哈哈哈――”她嗤笑着,复又冷了下来,“进宫的乳母,都是哺乳期的女子,宫外尚有未断奶的孩子,你的心再狠,也未免太狠了吧?”
邓氏把脸一撇,颤着嘴唇道,“不是我做的!”
襄良人轻笑着,走上步辇,端端的坐在里面,懒懒道,“你放心吧,不关本宫的事,本宫才懒得管,说出来,只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你有了王嗣,日后在本宫面前还是要检点一些,若是把你那臭脾气又摆出来,本宫手里好歹有你的把柄,懂了么?”
邓氏沉沉不语,襄良人又笑道,“来日不管你坐上什么位子,都与本宫无关,你有你的孩子,本宫也还年轻,迟早也会有孩子,可是柳夫人就这个你也知道,柳夫人曾经小产,失去了生育能力,本宫好言劝你,少带着孩子去她面前转悠,到时候孩子有什么闪失,可别说本宫事先没有提醒你。”
邓氏冷笑一声,“谢谢娘娘提点,只要是宫里的女人,我都是要防的。”
襄良人拊掌笑道,“好c!这话说的好,连本宫也算在内了是么?既然要算,就要全都算上!不光活着的,还有死了的。”
邓氏心里一个“咯噔”,“你说什么?什么死了的?”
襄良人捋着步辇一旁的珠穗,悠闲道,“你刚出冷宫,怕是还不知道吧,回头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些话,本宫说出来可是大忌讳,哦对了,你如今有了孩子,你的命不值钱,小心你的孩子了,听说一个人如果阴魂不散,是要来寻仇的,来人,抬本宫回宫!”
襄良人坐着步辇得意洋洋离去,邓氏徒步站在石子路上,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清儒道,“方才良人和娘娘说了什么?怎的娘娘脸色这么不好?她怎的做了娘娘的步辇走了?”
“你说,先姜夫人到底死没死?”
轻如四下看看,小心道,“娘娘这话要小心了,梁王是不许人说的,只是知道翰林大人监斩的,说是人犯已经问斩,但梁王叫对外说是送去疗养了。”
邓氏沉默良久,先前在宏坤殿门口听到的话,一直让她惴惴不安,这几日忙活小王子乳母的事,没有时间细想,方才襄良人一席话,倒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人死了阴魂前来复仇这种话,她是断断不会信的,可活人会复仇,她是相信的。如果姜夫人还活着,如梁王说的找不到了,倒也干脆,若是真被翰林给找了回来,或是自己回来,那就惨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梁王新赐的朝霞宫,婢女真想快点去看看呢!”清儒道。
邓氏叹息道,“那哪是赐给我的,还不是看着孩子?”
清儒搀扶着邓氏一步步走着,笑道,“娘娘别那么悲观,梁王越是看重孩子,对娘娘越是有利,如今宫中只有娘娘有子,他日”
“别说他日了,今时今日的事,还没料理清呢,你说,若是有一天姜夫人回来了,会不会和我计较以前的事?”
清儒急忙掩住她的口,怯生生道,“哎呀娘娘,刚刚还说了这是忌讳,您怎么又提起了,姜夫人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什么疗养,那都是唬外人的,娘娘千万别担心了。”
邓氏顿了顿,说道,“你说,你有一个同乡,是翰林的手下,他人现在何处?”
清儒道,“这不,刚刚为娘娘办了事,娘娘这两日搬宫,还没顾上他,他这两日正慌着问婢女呢,只等娘娘一句话,把她调过来呢。”
“调过来倒是不急,他留在翰林身边,更容易为本宫做事,叫他再为本宫做一件事,本宫位子坐稳了,自然不会薄待他!”
清儒疑惑道,“娘娘还要他做什么?”
邓氏暗暗发狠,眼里露出一道凶光。
朝霞宫,名字虽然显眼,里面却着实一片冷清,邓氏冷笑着,梁王不过是做做样子,里面的陈设并不比安孚宫好到哪去,正想着,一个舍人进来,行了大礼道,“小人福安,叩见娘娘!”
邓氏徐徐上座,拖了长音道,“本宫还没有名分,不必这样叫。”
福安倒是机灵,笑道,“那是迟早的事,小人只是早叫了几天罢了。”
邓氏微笑着点点头,从没有人这样恭维过她,“你跟着翰林大人,学到的东西应该不少了,日后你伺候我,我也算是有福的了,不过,眼下我还不能把你调来,等我位子坐稳了,自然亏待不了你。”
福安急急叩首,笑道,“娘娘哪里的话,小人能为娘娘做事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若能助娘娘成就大业,也是小人的福分。”
“好!”邓氏击掌笑道,“眼下本宫就有一件事,你若是做成了,本宫在这后宫也能高枕无忧了,”她探了身子,小声道,“翰林大人曾经在一处山林置了房屋,严密看守,你可知道?”
“这诺,是有此事,不过从今年四月开始,那片山林已经解除禁闭了。”
邓氏追问道,“你可知道,山林的房屋内,住了什么人?”
福安一怔,略显得惊慌,邓氏又道,“清儒,拿太后赏赐的白玉茶具来,赐给福安。”
福安道,“福安跟随翰林大人已久,宫中大大小小的事也略有耳闻,娘娘,朝霞宫虽然人数不多,可难保没有隔墙之耳,福安只能点到为止,娘娘当初是为何被打入冷宫的,和这件事息息相关的那个人,便是娘娘要问的这个人了。”
虽然早早预料到,但听福安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尤为一惊,更是倒吸了口凉气,末了,她怀了笑意道,“她那个身份,是不敢随意到人多地方来的,一定还在山林附近,福安,你派几个人,在山林周围四处搜寻,如果找到了,不用跟她客气,她当年逃过一死,见了她,就给她补上吧。”
祸起 1()
银色的綉针在丝绸上穿梭,针引彩线,来来回回,一对鸳鸯戏水。
“这鸳鸯本是情鸟,为何湘尔你这鸳鸯看上去倒伤感了不少?”四周无比安静,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一惊,针尖刺破了指尖。
“哎呀,小心!”他慌了神,抓起她的纤手,把手指允在口里。
湘尔一阵惊慌,尴尬的把手缩回来,“无妨,刺绣哪有不扎手的,哦对了,不是说下午才回来的吗?”
他脸上一阵红晕,因为刚才冒失的举动,他也尴尬起来,“今天绣品早早就卖完了,我急着把钱拿回来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了上去。
她掂了掂,“为何这么多?平时几件绣品也卖不了这么多的,连哥哥是不是又自掏腰包了?”
连青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过鸳鸯戏水的绣品端详着,频频赞叹,“你这手艺,卖这个价钱我都觉得可惜了。”
湘尔谦卑一抿,拿起钱袋道,“大娘在吗,我正好把这钱然给大娘。”
连青一怔挡在面前,“不用不用,我娘说了,你在这住是用不着给钱的。”
“那哪成,我总不能在这白吃白住的,你快点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大娘。”说着,不顾连青的阻拦,拿着钱袋去了隔壁,连青见拦不住她,只好紧紧的跟着。
破旧的房门被推开,里面传来一阵轻咳声,湘尔立即倒了一杯清水递上去,从大娘手里抢过梭子,“大娘,您怎么又不听话,谁叫你又纺线的?”
大娘抿了一口,笑道,“没事,我这病啊,一天一副药的吃着,要花不少钱,趁着身子还能动,我也该干点什么,不能总让连青一个人挣钱。”
湘尔掏出钱袋道,“大娘,这里是我刺绣挣的钱,除去房租之外还剩一些,您就留着买药吧。”
大娘急着把钱袋推回来,沙哑着声音道,“不是早就说过么,你住在这不用给钱,你总是这么客气,你的心思我懂,买药这些钱,连青还是能挣出来的,不用你操心。”
湘尔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娘住完这个月,我就要告辞了。”
没等大娘反应,身后“咣当”一声,茶杯掉在了地上,大娘埋怨道,“你这小子,怎么总毛毛躁躁的?”
连青没理会母亲的埋怨,径直走到湘尔身边,愣愣道,“你说什么?你要走?”
湘尔徐徐起身,对着二人分别鞠了两个常礼,温婉道,“打扰了数月,很感激大娘和连哥哥对湘尔的照顾,现在大娘的病情也稳定了,湘尔也该告辞了。”
“不行!”连青一声喝斥,湘尔木然了良久。
“连青,你先出去干活,我还有话要和湘尔说,嗯?”大娘朝连青使了个眼色,连青才极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大娘慈眉一笑,拉着湘尔道,“来,你先坐下,咱们娘俩说说话。”
湘尔把纺线用的锁子放好,扶着大娘坐回榻上,大娘上下打量了一阵,缓缓道,“湘尔啊,还记得五个月前,我去山里采药的时候犯了病,要不是遇见你,那深山老林里,说不定我早就被野狼叼了去,真是多亏了你,把我救回来。”
湘尔起身一礼,“大娘别这么说,这几个月我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我才应该说一声谢谢,我独自一个人在外,若不是遇见了大娘,也不会有了这个容身之所。”
“你快坐下。”大娘拉过她,顿了顿,又道,“咱们就别谢来谢去的了,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已经把你当做是一家人了,可你呢?有没有把我当做家人呢?”
“这湘尔当然把大娘当做一家人了,湘尔一直觉得,您很像我家中的母亲,和您说话,我觉得亲切。”
大娘仰脸一笑,“好h是一家人,那我有一句话,不妨对你说了,连青那孩子有了心事,我这做娘的是最了解的了,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本来我想着下个月就把你们俩的事给办了,这不,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就说要走了。”
“办什么?”湘尔凛然一惊,心下却隐隐明白了什么,难怪前几日见隔壁的大娘送来了好多绸缎,原来是要为自己办喜事。
大娘眉目间带了些许欢喜的神色,“你这丫头,平日里还挺机灵的,怎么到这事上倒不明白了?我是说,你和连青平日里关系处的不错”
“大娘!”她霍的起身,退后两步,“我只把连哥哥当做哥哥看的!”
话音未落,连青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湘尔就跑,湘尔木讷的跟在后面,忽然一个画面浮现在眼前,那年在杂役房,他也是这样二话不说,拉起她就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