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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咯!…我,我是,人!”
第四百五十章 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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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这东西说来玄妙,可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在重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之后,男孩的狩猎变的容易了许多,一只无脑的鼠人或许无法独自捕到飞鸟,但一个有鼠人体能的孩子却可以。
用爪子拔掉乌鸦身上的羽毛,男孩并不在乎混杂在肉里的细小骨头,他大口大口吞咽着血肉,像只野兽。但他的眼神异常清醒,远比同龄的孩子清醒。脑海中喀鲁斯的声音回响着,那三条道路在稚嫩的眼睛前晃动着。死吗?如果死了之后可以和父母在一起,那也不错啊。但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将剩下的残骸随手扔到草里,年轻的鼠人拿起了自己的匕首。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他决定翻过山坡,朝熔铁城相反的方向走走,也许在那里自己能找到答案。
喀鲁斯目送着男孩翻过山坡,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扬起的笑意。“这就对了。”他轻轻低语着,然后三两步就跟了上去。
山坡后面,是另一个山坡。这是当然的了,熔铁城作为抵挡游牧民的屏障,其筑城的所在就是这片平整土地上唯一的一小块丘陵地带。诸如此类的小土包在熔铁城附近比比皆是。男孩耸了耸鼻子,引得胡须轻微的颤抖起来。好吧,至少没有更糟对吗。
将匕首咬在嘴里,鼠人开始迈开腿奔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发泄?他跑的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甚至四肢并用,不得不说,经过咒鸦调试的身体有着无以伦比的协调性,如果这孩子可以保持下去的话,他的运动能力将超越所有的同类。
太阳,第三次升起。日光照耀在奔跑的鼠人身上,那炙热感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男孩不清楚这是因为自己熟悉了现在的身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奔跑,好像再继续跑下去,他身上的毛发就会脱落,他就能重新变回人类。
“咔嗒,咔嗒”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什么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男孩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他头上的毛发随着晨风起伏。那是一面旗帜,绘制着昂首的白色雄狮,苍狮的旗帜。旗帜逐渐升起,紧随而出的,是反射着光亮的头盔,一名骑士举着旗帜出现在前方的山坡上。男孩看着骑士,他还没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可骑士却迅速转头,冲回了山坡下面。
紧接着,更多闪亮的铠甲和穿戴着它们的骑士冲上了山坡,他们拔出了挂在马上的单手剑,如金属和血肉混合而成的狂风吹向无措的鼠人。直到领头的骑士到了自己将近五十步的时候,男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他本能的双手抱头,用尽全力大喊着,“别杀我!我是人类!”
骑士剑,在离鼠人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骑士们呈圆形包围住了他们的敌人,他们都很疑惑于刚才那如错觉一样的喊声。男孩看着面前的战马和数把对准自己的剑锋,再次开口说道,“我是人类!”
“怎么办?要通报大骑士长吗?”一名骑士开口询问起同伴。这只能开口说话的鼠人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好通报的,这只是它们的把戏,一刀杀了就是了。”领头的骑士说道,他的语气中满是愤怒。
“队长,我知道您的兄弟在守卫战的时候…可是我们…”
“闭嘴!”被称为队长的骑士将剑尖指向同伴,然后在他意识到这个举动不妥后才缓缓将武器重新对准男孩。“即使他曾经是我们的同类,现在他也变成了怪物。杀了他,才是让他解脱。”
骑士们互相看了看,他们知道这是队长在为自己找借口,可这何尝不是实话呢?再说现在的苍狮,又有谁和鼠人没有血仇呢?于是他们点了点头,同意了队长的说法。骑士剑高高的举起,反射着晨光,如此耀眼刺目。“为了苍狮!”
“嗡!”利刃砍下,却没有伤害到男孩。两根手指将骑士的武器死死夹住,任凭对方如何用力也动弹不了分毫。
“大骑士长?阿提克斯先生是吧,我可不记得那个老头提倡过不分对错的杀死无辜者。”喀鲁斯像风一样突兀的出现在骑士们中间,他从容的口吻与他夹住长剑的手指让所有人印象深刻。
“你是谁?”骑士队长放弃了收回武器,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喀鲁斯身上的魔化特征还没有恢复,所以现在看起来只是个有着奇怪纹身的男人罢了。当然,一般人是不可能徒手接住剑锋的。
“我是谁?”魔裔咧开嘴露出了满嘴的牙齿,他的眼睛里开始燃起熊熊的火焰,头顶慢慢长出两只尖角,身上的刺青也反射出不详的红光。“你告诉我,我是谁?”
“恶魔!恶魔!”骑士们开始惊呼起来,喀鲁斯此时的样子和传说中的恶魔完全吻合,他们中有的人跳下马匹想要逃走,有的人胡乱的挥动着武器以求自保。至于那名队长,他的呼吸急促,手一松直接放开了骑士剑。
“哐当”单手剑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唤醒了骑士们,他们茫然的看向身前,哪里有什么鼠人和恶魔,有的只有一小片空荡荡的草地。
“刚才…”“那个恶魔…”
“安静,”队长弯腰捡起了武器,“我们刚才只是看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斥候的误报。现在,归队。”
当骑士们全部离开之后,草地上显出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喀鲁斯安慰似的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不是,我不是鼠人…我是人…”
魔裔闭着眼沉默了两秒,然后猛然睁开双眼,他身上的魔化特征迅速消失。“说的没错。”说着,他一下子将男孩拦腰抄起扛到了肩上朝着骑士出现的反方向走去。
“记着这句话,你就还是人。记着这句话。”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于晨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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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鲁斯没有再返回熔铁的营地,他知道肩膀上的孩子做出了什么选择,现在,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两匹老马不安的站在山坡上,这是现在的熔铁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代步工具。佩格有些吃力的牵着缰绳,让这两匹马不至于逃走。
“他怎么了?”女巫一边和身后的牲畜较劲,一边询问着走来的魔裔。
喀鲁斯转头看了看肩上安静下去了的孩子,“只是哭累了。”说完,他走到马匹边扯下了鞍子下的衬布,小心的裹在男孩身上。
“有人来了。”佩格出声提醒道,不过就算她不说,杀手也早就觉察到了来人的身份。
烈锤大公身上依旧是那副残破的盔甲,他裸露在外的肢体上满是缠绕的绷带显然受伤不轻。“这就走了?”
魔裔将学徒放到马背上,走向自己的老朋友,身高的差距迫使他必须低着头才能看到安德烈的脸。尽管矮人的寿命漫长,可几十年的时间并不是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相比较记忆中的样子,现在的烈锤大公胖了一些,可双眼却一样精神。
“巫师已经先出发了,所以是的,该是时候动身了。我已经为了这小子耽误的太久了。”
“这不是你的战争,伙计。你不属于这个国家,也没有义务为它拼上性命。如果你要离开…不如说我请你离开吧,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也许叫你过来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安德烈抬起头,这个动作在高傲的山峦之子身上可不多见,大部分的矮人都拒绝抬头看人,因为这让他们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喀鲁斯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脾气,他笑了笑,伸手放在安德烈的肩膀上。“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家。你留在这里帮他守望了那么多年,现在,我也得出点力才行。不然,下次喝酒的时候我可不好意思下口啊。”
矮人见劝不了杀手,随即也笑了起来,他拍掉肩膀上的手,伸出拳头用力敲了喀鲁斯的胸口一下。“哼,随你便。可是你得记得,你这条命是我们救回来的,别让他浪费在无聊的地方。”说完,他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但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那孩子,我是说马背上那个。他的身世我查了查,家里人都死在崩塌里了,从内地刚迁来的木匠家庭,定居还不到半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别带他回来了,这个国家的人不会接受和杀死他们亲人的怪物居住在一起的。”
“怪物吗?”魔裔低声咀嚼着这个单词,然后提高了音量,“没名字没关系。反正我也正打算给他重新取一个。倒是你,小心别和那群长耳朵打起来。没了锤子你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放屁,老子光一条胳膊就能抵得上十个精灵!”安德烈挥动着他粗壮的手臂,常年的锻炼和作为锻造师的职业特性让它们确实看起来充满力量。
耸了耸肩,喀鲁斯走回马匹旁边翻身上马。他检查了一下鼠人的状况,在确认后者已经因为疲惫睡着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需要我帮忙吗?”他对着试图爬上马背的佩格说道。绿色长发的女巫当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尝试上马,只是尽管那是一匹老马,对于佩格来说也还是高大了一些。魔裔在失去观看的兴趣了之后催马靠近,不等对方反抗就抓着领子将佩格一把抬起来扔到马背上。这个举动让后者不自觉的发出惊呼,可喀鲁斯又怎么会在乎这个呢?
“嘿!”随着缰绳一抖,杀手胯下的马匹迈开了脚步,缓缓走向北方。
晨光不止照亮了一个地方,在共同的阳光下同时发生着很多事情……
“你确定要这么做?”起司看着房间里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转头对马库斯问道。
这里是青山堡,地处黑山领边境,位于浊流镇以南,距离大概两三天的路程。至于椅子上的人,他是青山堡的主人,霍顿男爵。他的爵位来自世袭,起源是祖上曾经跟在黑山家族的旗下征战,为自己的后代换来了这一小块封地。只是到了霍顿这一代这个家族早已不再靠战斗维生,青山堡出产整个王国最好的箭矢,他们手下工匠制作的战争器械也同样直接供给给苍狮的军队。
这或许也是西格特安排这里作为马库斯第一站的原因,现今的苍狮境内能打仗的士兵尚且大有人在,可人类一方的生产却几乎全面停止。像青山堡这样具有制造军械能力的城市重新回到国王的旗帜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这倒不是说霍顿男爵有意趁乱割据一方,而是因为他的胆子实在太小了。这个严重恐惧鼠人的家伙把自己关进了石质的塔楼,带上大量的食物和水,那感觉就是想要这么撑到这次瘟疫结束再出来。值得一提的是塔楼里可没有配套的卫生设施,这位男爵大人在解决排泄问题的时候会直接对着窗外发泄。这也让塔楼有了一个新名字,“恶臭塔”。
按起司的意思,这种贵族不管也罢,反正青山堡在失去了这位男爵后依然运转如常,就放这家伙自生自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马库斯不能同意这个观点,作为国王之手,他很清楚自己的责任。让青山堡恢复效忠只是第一步,鼠人的浪潮终将退去,而那时每个人在这场天灾中的表现都会被拿到阳光下审判。今天,他可以放任霍顿男爵自生自灭直接接管青山堡,但这种行为无异于剥夺了一名实权贵族的领土,一旦被其它贵族领主知晓,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忠诚是很难维系的,哪怕只有表面的忠诚也是如此。在任何有贵族存在的国家当中,为了这个阶级而设立的法律总是远远多于其它阶级,而那些只对贵族开放的特权有的甚至令王室也羡慕。这一切都是为了用重重的锁链将这些手里握有土地和大量财富的家伙牢牢的,牢牢的绑在国家这个整体上,不让他们有机会脱离。
“我很确定要这么做。请你别再和我确认了,在这里每多吸一口气都让我更想吐。”马库斯用手绢捂着口鼻,闷声说道。
“只限于这次,我同意他的说法,真的。”站在男爵背后的洛萨也用一副痛苦难耐的表情看着起司。
“好吧。”法师也已经受够了房间里的恶臭,这混球竟然丧心病狂到在自己的起居室里拉屎!起司的眼睛里闪过魔法的微光,塔楼的木质窗户被无形的力量打开。洛萨看准时机飞起一脚,将男爵连人带椅子一起顺着窗户踹了出去。一根绑在塔楼屋梁上的手臂粗细的麻绳连在男爵椅子上,保证椅子上的人不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