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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点了点头,“共性,你可以理解为使用者和武器上的某种共鸣。举个例子,铁则与铁骑士之间就是以骑士道来作为纽带,才让那把武器可以一直给自己的主人力量,保持身体的状态。”
“可我不知道我和它之间的纽带是什么。”洛萨皱着眉头说道,事实上在他的印象之中猎巫刀展现出非凡的力量也就只有遇到女巫的那次。现在总不能让绮莉再来诱惑自己一次吧。
“这个简单。我们的性格和意志是由记忆累积起来的,越是深刻的记忆越是能改变一个人,你回到自己的记忆里就一定能找到答案。”法师说着,从长袍中掏出某些东西。这是两个圆形的石片,有着被水流冲刷过后特有的光泽。在这两枚石片上各绘制着一只眼睛,一左一右组合起来恰好是一双。
“冥想石,把它们覆盖在眼睛上就能让你进入浅层梦境。在那里你仍然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起司把冥想石放到洛萨的手里,又从袖口里抽出一支小木棍,木棍的顶端是用树藤编制的圆形网兜,横竖交叉的树藤上挂着细小的贝壳和羽毛,“捕梦网,这东西能唤醒你的记忆。虽然效果没有专门配置的药水好,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法师接连不断的小道具让黑山伯爵开始怀疑其他是不是早就想要做这件事,不然准备的怎么会如此全面?但现在没有时间疑神疑鬼,洛萨本来就相当信任起司,此时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地躺倒。可就在他要把冥想石放到眼睛上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等等,这会持续多久?我可没打算在这里睡一觉。”
起司歪了下脑袋,“放心,人在梦里的思考速度是现实中的十倍甚至更快,只要你抓紧时间,这耽误不了多久。”
伯爵听了不再多说,闭上双眼,将石片压在眼皮上,很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我要把他的记忆翻出来,这期间周围的警戒就交给你了。”法师对一旁的狼行者说道,在杰克点了点头后也闭上眼睛。他挥舞着手中的捕梦网,在洛萨的身边无规律的上下摆动,好像在捕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杰克见此鼻子里喷出两股气流,幽绿色的狼瞳从同伴身上挪开,寻找着四周可能潜伏着的危险。
狼行者呼出的呼吸在浑浊的空气中如此明显,明显的就像是两团不定性的白雾,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凝成了白霜
“呼”透过玻璃看到的场景是城堡外的校场,一些箭靶和假人被放置在那里供训练使用。再往外的矮墙和护城河被白雪覆盖,河水已经全数结冰。说到底,在北国修建这种防御工事能起到的作用本就有限。护城河再往外的地方,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能看到房屋层叠的影子和升上天空的炊烟。
“啊哈!我就知道你又偷偷跑到我的书房里来了!”一个有些沙哑却充满激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眼前的画面从窗外的景色一下子转到室内,一个穿着皮甲,里面垫着大量毛皮的高大中年男子露出一嘴黄牙笑着扑了过来。
“叔叔!”稚嫩的童声从嘴里发出,等等,这声音为何这么熟悉?洛萨眼看着自己被称为叔叔的男人抱起来,这时他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正是苍狮王国处刑人家族的族长,赫恩之手的上一任主人,血斧大公哈罗德三世。
第四百九十九章 粉碎的记忆()
人在梦境中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忘记很多事情,这种情况即使是在做所谓的“清醒梦”时依然存在。就比如洛萨花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是谁,以及眼前的场景到底是哪里。而等他回过神来,年轻的血斧大公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城堡下的校场之中。处刑人们的一身黑衣在白雪中格外扎眼,不过可能是因为只是在训练,他们没有穿上那标志性的锁链长袍式铠甲。
“今天,我最亲爱的朋友的儿子!王国的下一任黑山伯爵,洛萨黑山,来到我的城堡做客!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将幼年洛萨抗在肩膀上的哈罗德三世用洪亮的声音对校场上的家族成员们宣布到。他的声音得到了整齐划一的回应。
“宴会!一场血斧式的宴会!”
“说的没错,你们这群穿黑袍的乌鸦!把牛栏里脑袋最硬的牛拉出来,我们要让小猎熊者看到我们,是怎么款待贵宾的!”
听到族长的要求,所有的血斧家成员全部躬身然后四散开来去筹备晚宴了。而听到把牛拉出来这句话,洛萨突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他也说不上这感觉从何而来。
眨眼之间,火光已经点亮了城堡的大厅,血斧家的城堡自是比不得王室和熔铁城的规模,但这宴会厅也足以将所有家族成员装下。只有在这样的家宴中,奉行缄默的刽子手们才会放下冰冷的面具,像普通人一样和亲友推杯换盏。小洛萨也不禁被餐桌上快乐的气氛感染,忘记了心中的担忧。
宴会逐渐到达高潮,血斧大公站起身子,敲了敲手中的酒杯。清脆的回响令听到的家族成员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来了。“去把牛牵进来。”他如此命令道。
长桌被侍者挪开,空出了将近一半的空间来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准备。一头躁动不安的公牛被三个血斧拉着走入了宴会厅。那双黑色的牛眼里满是不安,似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它想要挣脱拉扯着它的人类,蹄子上却早已被拴上了限制行动的铁链。
“把它锁上。”哈罗德扬了扬下巴。更多的处刑人走近公牛,帮助他们的族人将其身上的铁索和宴会厅地面上的铁环链接起来,迫使这头强壮的家畜卧在地上。显然这种仪式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轻车熟路。
小洛萨的视野在公牛和哈罗德三世上来回徘徊,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这记忆的阅读者,已经经历过这一切的黑山伯爵已经找回了那股不安,他极力想要控制这具身体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但这一切早就发生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来吧小子,见识一下我们血斧家的待客之道。”血斧大公说着,牵着洛萨走向那头公牛。小洛萨的眼睛扫过周围的血斧家族成员,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不论哪个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黑山伯爵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公牛,近在眼前。若是在平时,这头强壮的牲畜只需要一次撞击就能让一名成年人丧命。可捆绑在身上的铁链完美的限制住了它的身体,让它只能像只柔弱的绵羊般跪在人类的面前。洛萨看着公牛的眼睛,里面倒映着他和血斧大公的身影,以及他们背后红色光芒。“拿来!”
哈罗德三世一伸手,旁边的人群中就有两名处刑人毕恭毕敬的举着一柄长柄战锤交到了族长的手里。这柄战锤手柄很长而锤头却小,显然并不是为了实战打造的。“长久以来,我们血斧都被人称为黑袍的乌鸦。王国中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害怕我们,疏远我们。”大公将战锤杵在地上,对四周的族人说道,“他们做的没错!”
“我们,是血斧,是刽子手,是王国律法的执行者,国王意志的代言人。我们,代表苍狮的正义!那些心怀阴暗,行事不义的人应该远离我们,否则,他们的罪孽将用最直接的方式偿还。”
欢呼,响彻大厅。每一个血斧家的成员都因他们族长的话感到热血沸腾,他们高呼着血斧的名字,高呼着哈罗德的名字,也高呼着苍狮和正义的名字。等着欢呼持续了大概十秒左右,血斧大公高举手臂,握紧了他的拳头,于是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可,虽然身为处刑人,我们并不嗜杀。我们和那些低劣的家伙不同,我们不会去折磨有罪者,只会让他们接受最干净利落的审判!这是我们的荣耀,也是我们的信条。处刑,是一门学问,它需要力量,速度和技巧。我们用它来向陛下证明我们的忠诚,用它来向人民展示王国的公正。那么洛萨黑山,你愿意成为血斧家的朋友,和我一同完成这次行刑吗?”
“我愿意。”孩童的声音说道,那双连鹅毛笔都握不稳的小手在背后成年人的帮助下握住了铁锤的锤柄。
“记住这次经历,洛萨,它能让你成为真正的战士。”哈罗德三世如此说道,和洛萨一起抬起了地上的铁锤。一大一小两双手握着的钝器在空中举到最高,然后轰然落下,狠狠的,狠狠的砸在公牛的头骨上!
不!这不对!我从未想过成为刽子手,我从未想过剥夺别人的生命,从未……
画面轰然破碎,好像重锤并没有砸到公牛,反而砸到了一面看不见的玻璃上一样。洛萨的意识经过短暂的空白眼前再次出现了室内的场景,只是这一次,换成了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黑山家族的城堡大厅。
阳光被厚重的布帘挡住,让这里阴冷的如同冰窖。两口棺木静静停放在大厅的中央,里面满是花束,它们来自苍狮各地,来自每一名为伯爵夫妇的死致意的贵族。小洛萨缓慢的接近这两口棺材,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好似花费了全身的力气。
“凶手呢?”哈罗德三世的声音从大厅外响起,满是愤怒。
“服,服毒自尽了…”
“自尽?那就是背后有指使者喽?给我查!给我把整个黑山,不,整个王国翻过来的查!”
……
真吵闹啊,大厅外的声音在洛萨的耳朵里变的很远,语音也好像是从水底传来般模糊不清。真吵闹啊,母亲不喜欢吵闹。每次父亲手下的战士操着大嗓门嘶喊的时候,母亲都会偷偷皱眉头。别人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甚至父亲都没有,可是我看到了。所以我知道,母亲不喜欢吵闹。
棺材里的人身上铺着一层白布,当然现在除了脸部以外棺材其余的部分都被鲜花和宝石以及金币填满。小洛萨伸出手,颤抖着揭开了布片露出父母的面容。死人的面容总是安详的,即使他们死的时候不是,处理尸体的缝尸匠也会抚平那些狰狞的表情,细心的涂上颜料让他们好似活着一样。
视野,模糊了起来,洛萨的耳边传来之后很久才听到的话。
“知道上一任黑山伯爵夫妇怎么死的吗?”
“知道,伯爵是被刺客从背后捅穿了心脏,伯爵夫人是被人用灯台重击了后脑,据说一下子就把头骨打碎了。”
碎裂的公牛头颅和母亲的背影在洛萨的眼前飞速切换,最终重叠到了一起。
啊啊啊啊!!!
。
第五百章 国王的问答()
“他看起来,很痛苦。”狼行者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地上的洛萨,后者虽然仍然在睡梦中,可脸上狰狞的表情以及胡乱摆动的四肢都表示他正处在折磨之中。法师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手中的捕梦网仍然在按照某种规律摆动着。起司漠然的摇了摇头,赫恩之手还被攥在伯爵手里,这意味着洛萨如果希望,那他就可以随时从梦中醒来。但这个年轻的黑山仍在坚持。
“很多事情在亲身经历的时候因为我们自身的局限性,不足以意识到事情内在的联系。重新阅读记忆,尤其是以梦这种碎片化的方式,会让很多本来被忽略的东西随之浮现出来。不过这并不全都是好事,情绪是一种很不稳定的因素,以其为根据衍生出的记忆拼图很可能会主动忽略一些本来客观存在的因素。”法师像是在对狼行者杰克解释,又像是在和洛萨说话,“就好像那些有良心的医者总是只会记住自己没有救下的人,却会忘记他当时的诊疗环境有多么恶劣,最后只剩下深深的自责。”
“听起来很危险。”狼人耸了耸鼻子,“他能挺得住吗?”
起司耸了耸肩,“他是我见过最坚强的战士。”接着他抬头看到那双绿色的狼瞳,“至少是其中之一。可老实说,人的心灵有多强悍,在它真的被考验之前不会有人知道。现在,是他接受考验的时刻。在这期间保护好他。”
“您的意志,我的先生。”杰克点了点头,他明白法师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在三人驻足于此的这段时间内,某些饥肠辘辘的怪物已经自认隐蔽的在四周窥视。狼行者的肌肉逐渐膨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不仅仅只有杰克。
“哈啊,哈啊…”洛萨眼前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小片水迹,那是他的汗水滴落造成的。听觉和触觉在极度的疲劳下几乎失去了作用,只有视觉还在勉力支撑,昏厥随时都有可能到来。可即使如此,洛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还没,达到。瘦弱的手臂艰难的举起那把沉重的战斧,用全身的力气将其朝着身前的假人砍去!“噗!”即使没有开锋,斧身的重量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