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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凹凸帮助其牢牢的咬死在船体上,完美的镶嵌其中。大副略微放下战斧,接着火光凑近了这颗凿钉,这可不像是海妖的工艺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可还不等他再看出更多的信息,密集的响声从船舱的其它方向传来,“咚,咚咚!”同样的凿钉,又有三个被打进了船体里。
大副看着这四枚凿钉的位置,猛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双眼睁大,大喊道,“快把这些钉子弄出去!他们想拉沉这艘船!”说着,他就高举起战斧,用斧刃背面的配重块狠狠砸到身边的凿钉上,这一下,将凿钉砸出去了四分之一。
“轰隆!”船体被水下不知名的东西拖拽,朝着下方沉落,但是其自身的浮力让黑箭号经受住了这第一次冲击。“还愣着干什么,不想被拉下去喂鱼就给我快!”战斧,第二下砸到凿钉上,在一阵火花四溅中砸下去大半。大副再接再厉,接着挥出第三下,可是这一下由于太过心急,没有砸中。“轰隆!”第二次拖拽的力度明显比第一次要大,而虽然其他船员们也开始拔除凿钉,但是他们的进度比不上大副,因此黑箭号仍然处于危险之中。“哗啦!”水流,从甲板的缝隙流了进来,大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浪头已经跃上了甲板,以往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大风暴里。不能再有第三次冲击了,一旦船舱开始大量蓄水,船体就很有可能失去浮力。
“给我滚出去!滚出我们的船!”这一次,战斧没有砸偏,即使是有着凹槽的凿钉,也在重击下彻底的被驱离出了船身,留下一个丑陋的孔洞很快开始流进海水。“堵塞物!”早就做好准备的水手们轻车熟路,他们用米浆和碎木以及其它东西混合而成的胶状物填补住船上的孔洞,及时的阻止了海妖的这次进攻。不过,舰队中的其他船只,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浓雾,吞没了火把。哈夫丹亲眼看着那如液体般的雾气将他身边的火焰压低,直到最后一点火苗在湿气的胁迫下放弃了挣扎。“位置!”他大吼道,这是船员们之前商量好的暗号,当火把也没法照明的时候,他们就得隔一段时间就敲打身边的东西来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于是从船头开始,水手们依次敲打起身上携带的铜铃,每一枚铜铃的声音都略有不同,这也是为了分别他们的身份。
“敌袭!唔啊!”在第二次船体浮沉后不久,一名位于右舷的水手发出了警告和痛呼。
“混蛋!”哈夫丹从甲板上直起身子,他知道刚刚的两次震动肯定是海妖在下面搞的鬼。不过既然他们选择了登陆,那就说明之前的阴谋已经失败,这是大副和其他在船舱中待命的水手的功劳。但这并不能让船长在听到自己的水手被敌人杀死时感到宽慰。他将弩机抵在自己的胸口,单手拉动机括上箭,这具弩箭是他花大价钱从远洋商人处购得,除了强悍的穿透力之外,这把弩箭还可以省去装填的时间,一次性储备三根箭头,只需要用机括拉动弓弦就能自动上箭。得益于这个小机关,哈夫丹曾经数次逃离了死亡的命运。
这一次,他相信自己的弩箭也不会辜负他。船长平举着弩机,用非常缓慢的步伐走向水手最后发出声音的方向。可他只知道减小自己发出的声音,却没料到在浓厚的水雾中,海妖可以像在海底一样通过雾气的变化来判断周围的情况。因此在船长接近他的目标的时候,登陆到甲板上的烈涛海妖早就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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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血染碧涛(七)()
躲在桅杆后面的海妖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透过雾气的细微变化,他可以轻松的感知到那个人类自以为隐蔽的靠近。长着肉质蹼膜的手握紧了短矛,只等哈夫丹接近桅杆的刹那,海妖就会从桅杆后钻出来给他一个痛彻心扉的惊喜。可,来自海底的战士忽略了一件事,黑箭号是哈夫丹的船,作为生活在这艘船上数年的水手以及它的船长,哈夫丹对黑箭号的了解更甚于自己的掌纹。
有的时候,哈夫丹总觉得他的船是活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就像是人们对自己常年陪伴左右的东西会产生的感觉一样,比如一件穿了很久的外套在某一天掉了一个扣子,这就会让人联想起自己的生活当中不顺遂的部分。而与其说是衣物,船长和他的船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铁匠和他的铸造工具,雕刻家和他的凿子以及画家与画笔,因此,说是直觉也好,说是察觉到了某些在感官之外或感官没有察觉到的蛛丝马迹也好,哈夫丹知道什么样的阴谋在等待着自己。被人知晓的阴谋是危险的,尤其是当阴谋被人知晓而阴谋的策划人还对此毫无察觉,甚至沾沾自喜的情况下,那么他往往会陷入一张网里,一张由他自己编织的,却握在别人手里的网里。
船长就有这么一张网子,只不过这网子本来是放在甲板上用来打捞水里的东西的。哈夫丹不知道海妖对周围的感知可以精确到什么地步,不过既然对方能知道自己的行踪并作出埋伏,他就有理由不去冒险将网子捡起来以防打草惊蛇。那么网子放在地上也可以用吗?可以的,那些刚上甲板工作的年轻水手就经常被地上的网子勾住或绊倒,因为黑箭号上的网并非渔网,所以网眼开的大些,大到一不小心就会把脚伸进网眼中而不自觉。他现在就是要利用这一点。
哈夫丹开始不着痕迹的改变靠近桅杆的方向,调整着他和桅杆后面的对手之间的位置,将堆在甲板上的网置于二者的中间。船长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喝水了,而四周浓重的雾气丝毫没让他觉得湿润,只是寒冷而且虚幻。脚步,靠近,他开始缩短自己与敌人间的距离,表现的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一样。
于是在那个时刻,就是攻击者与被攻击者都知道的那个时刻,战斗发生了。海妖没有发出战吼,也没有嘶嚎,那会给其他水手指明他的位置。他湿哒哒的脚踩在甲板上却出奇的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长着纹路的脚底也不会轻易的打滑。右手递出,送出致命的礼物,短矛的矛尖由礁石打磨而成,那是在海中已经被冲刷了不知多少年的坚硬石头,它的硬度不逊色于人类的金属武器。雾气,在矛尖穿过它们时翻卷,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击的轨迹,也给哈夫丹做出了提示。一般人是很难从这微笑的雾气变化中察觉到致命的攻击的,但是船长的精神早已高度紧绷,所以当枪尖穿过迷雾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他的身体迅速后倾,右脚向后撤步支撑住躯体不至于倒下。但他没有着急射出那只弩箭,机会只有一次,海妖不会给他再次上弦的时机,他得再等等。
“咚!”船长右脚踩在甲板上的时候没法再控制力度,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声。只不过,这响声和人体倒地的声音相比差距太大,而且武器上也没有传来应有的那种阻力。海妖知道,自己的攻击被人类躲开了。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堂堂烈涛的战士在浓雾中去偷袭一个地上人,居然被对方躲开了自己的攻击!没有多想,他立刻冲出桅杆,试图在那个人类恢复平衡之前将其杀死。可他这一冲,就踩到了地上的捞网。“嘎!”并不是所有海妖都有认真学习过人类的语言,因此他们中的大部分在没有水体的空气环境中所能发出的声音也就只有无意义的嚎叫或痛呼。而此时这个海妖所发出的,大概介于这二者之间。
脚步被突如其来的东西缠住,海妖一时之间陷入了慌乱,战士的训练让他没有如哈夫丹想象的那样绊倒,可是大量的网兜确实的限制了他的行动。海妖开始犹豫他该怎么做,是不去管脚上的东西,强行扑上去杀死那个人类,还是先摆脱束缚再做打算。而最关键的是,他刚刚的叫声肯定会吸引其他的水手。不过,这个烈涛海妖明显忘记了他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当鱼被困在网上,渔夫就会来。
“哈…哈…”哈夫丹并没有进行多么刺激的运动可他仍然需要大口大口的喘气才能保证自己的供氧,天知道在刚才躲避短矛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是加速了还是停止了,可不论刚刚发生了什么,结果就是船长完美的执行了他的计划。他端着弩箭,小心的靠近被困在渔网里的敌人,而一向嘴里脏话不断的水手,这次出奇的保持了安静。他没有什么要和这些海妖说的。
船长,端着弩箭,海妖,握着短矛。两人在雾中以一个微妙的距离互相对视着。烈涛的战士有着良好的甲胃保护,哈夫丹不确定自己的弩箭能否射穿三层护甲,况且谁知道那些鱼人的心脏长在那里,也许人类的要害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器官也说不定。所以他需要时间来进行瞄准,瞄准可以一击杀死或至少重伤对手的部位,比如头部。
而海妖虽然不常见到人类的弩箭,但之前雾气稀薄的时候人类方还是有使用弓箭对试图爬上船体的海妖进行狙击的,因此他们理解人类拥有某种可以不接触就能致命的武器。眼前这个带着怪异帽子的人类手里拿着的东西虽然和他之前见过的弓箭不一样,但仅仅是依据对方不停地在用那玩意指着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海妖也能立刻反应过来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他立刻试图将躯体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的要害。这也就让船长的瞄准时间变得更加漫长。迟,则生变。
“这里还有鱼人!”交战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看来是更多的海妖和水手们产生了冲突。哈夫丹的眉头挑了一下,他意识到现在不是和对方耗下去的时候,作为船长他有着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但这一瞬间的分神,让他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嗡!”短矛,脱手而出,在船长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腹腔。“混蛋!”弓弦,从紧绷到松弛,送出的箭矢将海妖的狞笑粉碎,短箭插入那没有瞳孔的眼睛里只露出底端。“该死的。”船长咒骂着,伸手去捂自己腹部的伤口,还好,这个地方短时间内并不致命,只要能控制出血就能抑制伤口的严重性。然而就在船长想要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或人能帮忙的时候,浓雾,更大了。
在哈夫丹的感知里,刚刚还响亮的战斗声变的很远,大量的雾气彻底遮蔽了他的视觉,让人根本无从得知自己身在何处。这样下去,舰队没法抵抗那些鱼人啊。这是船长在目送着自己杀死的敌人被浓雾吞噬消失时想到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血染碧涛(八)()
察觉到战局走向在浓雾以及其它被掩藏在浓雾下的东西的影响下渐渐偏向海妖的不只有黑箭号的船长。事实上,身在战局中的人往往对整个战局难以产生完整而正确的认识,这就是为什么在战斗时会产生局部溃败的情况。在血肉相搏的战场上,士兵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举目所及的有限区域,当在这一小块区域中敌人的数量和士气占优的时候,他就很容易将其理解为这是整个战场的形势。这就是将领在很多是时候不得不留在战场的边缘的原因,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看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当然,网虫不是将领,她孩子的父亲是,可她在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中并没有见到洛萨亲自带兵出征的情况,虽然有的时候伯爵会和灰袍等人讨论有关行军和战争的话题,不过那从来都是让人提不起兴趣的东西。现在,女佣兵深切的意识到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话题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无聊,当战争真的迫近的时候,人们往往才会意识到自己对它其实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熟悉。
“局势怎么样了?”赛赫有些紧张的向坐在藤椅上遥望着远方海面滚滚浓雾的网虫问道。
网虫收起望远镜,将它交到赛赫的手上,“你自己看看吧,除了雾越来越大,我是看不见什么。”她说完,闭上眼睛靠进柔软的椅背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这几天她的体力越来越差,现在连日常生活都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完成。网虫没有生过孩子,不过她听别人说过,有一些情况下,胎儿不会在母亲的肚子里待满十个月就会提前出生。她很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因为早产儿的夭折率还是相当高的。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洛萨可以在场。
略微的失重感让佣兵再次睁开眼睛,山怪巨大的身体像是一堵墙般遮住了阳光。这位沉默的守门人轻松的就举起了藤椅,并且看起来想要将它以及上面的人一同送到屋子里面去,在注意到网虫的视线后,他沉默了片刻才瓮声瓮气的解释道,“风,不好。”
经过几天的相处,网虫对山怪的印象有了非常大的改变。最开始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女佣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