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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我得先把孙子哄睡着,昨天给他讲的故事看来让他太兴奋了,今天一直在扮演海盗。”老人带着笑容对老板和其他人说道,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壁炉旁的那个座位上坐下,伸手取下酒杯。他摇晃了一下杯中已经温热的酒液,“我们昨天讲到哪里了?啊,我想起来了……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更加的,嗯,魔幻,但我保证它也会很精彩的。”
当无云的夜空里没有了月亮的时候,夜空发出的光芒不见得会因此减少,可人们抬头却免不了一阵头晕,没办法,天上的星星那么多,谁又知道自己该看哪一颗呢?谁能知道哪一颗星星指引回家的路,哪一颗又会把人带到黑暗的阴沟里,哪一颗是吉利的,哪一颗又是凶兆呢?就连那些自命占星术士的人恐怕也会在这眼花缭乱的无月之夜里迷失自我吧。那么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在座位上坐好,装满你的酒杯,我的朋友们,我们即将前往,那没有月亮的星空。
第一章 庆典()
当阳光照亮了龙脊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时,山脊南侧的居民们迎来了新的一天。不同于山峦北侧的荒芜雪原,在龙血溪的滋润下,生活在南侧的生灵们每一天都在为更好的生活而努力。那些在战火和灾难后重新建立起的小镇,那些新开垦的田地,就如同森林大火之后留下的肥沃土壤会给予新生命营养一样,动乱的记忆也让人们团结而富有活力。
可有些东西是不论动乱与否都不会改变的。冰霜卫士仍然在雪山上守望着他们的故土,龙血溪河岸两侧在夏天开出淡红色和淡紫色的花。这些美丽的野花在原野上一直蔓延,甚至越过了破败的城墙,开在了溪谷城的废墟上面。溪谷城,这座曾经作为苍狮北端堡垒的城市在鼠人瘟疫中被摧毁,甚至就连作为领主居所而建立的属于萨隆家族的城堡也在恶魔的蹂躏下变成了断壁残垣。
不过,如今这座城市并非彻底的被废弃,它仍然是溪谷城,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如果你胆子够大,在阳光充足的白天踏入这里,细心的找到那些隐藏在岩石后或废墟里的通道,顺着它们蜿蜒向下,你就能抵达这座城市最新的城区,属于鼠人们的城区。
溪谷城的地下世界恐怕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任谁也想不到这些在苍狮和其他因各种理由来到这个北方边陲国家的人眼中野蛮丑陋,肮脏猥琐的种族会在泥土和废墟之下建立起如此规整而且洁净的生活空间。烧制而成的砖块砌成了洞穴的墙壁,沉睡在地底的巨大岩石则被开凿挖空成为天然的房间,土壤中渗出的积水被水渠引导向集水池。走廊里燃烧的火把添加了特殊的香料,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深沉的草药气味,这种气味可以抑制疾病的滋生,同时也可以将地下的湿润空气变得更加宜人。
单靠鼠人自己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胡乱挖掘的洞穴改造成这样当然有些困难,规划并提供了实现眼前地下城市技术的人是居住在城市上方石塔里的巫师,也就是将他们从鼠人瘟疫中解救出来的人,他被所有熟人尊敬的称为,导师。
“导师还是不愿意来参加今晚的庆典吗?大家都非常渴望能见到他。”在例行的议事结束后,一位鼠人大臣带着几分无奈的表情向他们的女爵,葛洛瑞娅·萨隆,萨隆家族的最后一人,这座城市法律上的合法继承人,询问道。
面对部下的询问,鼠人女爵露出了苦笑,“你是知道我们导师的脾气的,距离上次黑山伯爵归来之后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出门了。这件事上我也没办法,我想在这个溪谷城里唯一能让他离开工作室的,也就只有爱尔莎女士了。”
与此同时,溪谷城地上被称为起司之塔的建筑的顶层,葛洛瑞娅口中的爱尔莎女士正在努力的完成将巫师带出房门的任务。身体已经成长完全的红狐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高挑的女性,或许是北地人的基因使然,她的身高完全不输于男性,一头红色长发随着她身体的跃动如同欢腾的火苗。那双清澈的眸子让人联想到群山中安静的池水,美丽而充满生机。
然而这样的爱尔莎依然不能轻易的让巫师走出他的房间。“再怎么说这也是五周年的庆典,你作为鼠人的导师如论如何都该出席!”她略微蹙着眉头,对着宽大木桌后的人说道。同时她的身体略微弯曲,似乎随时在找机会翻过桌子,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达成自己的想法。
木桌后的巫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有意无意的向后方的墙壁靠拢,拉开自己和木桌之间的距离。同时脚步绕到座椅的后方,打算万一被对方越过了木桌,也可以靠座椅来争取时间,“我说过了,那种庆典对我而言毫无意义。葛洛瑞娅才是他们实质性的领袖,由她来主导这场庆典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只是他们的教导者,不是他们的领主,我没有义务出席这种场合!”
起司的话让爱尔莎挑了挑眉毛,确实,鼠人和灰袍并非从属关系,这是起司从一开始就极力坚持的事情。他并非是要做鼠人们的王,只是想要在这些受魔法瘟疫扭曲了形体的可怜人重新找回认同之前确保他们不会真的变成野兽。而这件事在这五年间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随着地下城市一同建立起来的,是鼠人们对自身认识的建构和一套完整的社会结构的建立。
或许是经历使然,葛洛瑞娅远比他人料想的要擅长管理她的族人。巫师的意思也是借此,将葛洛瑞娅本身的威望提升到自己之前,逐步取代身穿灰袍的巫师,成为鼠人们真正意义上的领袖。因此,从两年前开始,他就有意识的减少对鼠人社会的影响,减少出席的场合,即使是传授知识也是让具有能力的鼠人在这座塔中进行学习。他要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从一个切实可以触摸的人变成一个不那么真实的传说。这样,当有朝一日自己没法再照顾鼠人们的时候,他们才能不至于惊慌失措。
但是这样的理由能否说服来自龙脊山下执拗的女士就是另一件事了。“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今天杰克他们还有洛萨都会来,听说爱米亚女士也派来了使者,就连烈锤大公都发来了问候!这样的场合你没有理由继续闷在这里看这些东西!”红狐说着,伸出手试图抓住起司的衣服,而法师则及时的拉紧自己的长袍躲过了对方的突袭。
“我不认为你说的事情和我必须出席之间有什么关系。蒙娜的情况去年就已经稳定下来,洛萨身上的刺青也没有什么异常,至于女巫和烈锤的事跟我们就更加没有关系。我并不需要通过参加这场庆典来达到什么目的。相反,海伦从明年开始就要来此受训,我必须抽出时间补足那些无用的知识以便交给洛萨的女儿,这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去做的事情。”起司的身体随着爱尔莎的摆动朝相反的方向来开距离。
“不是那个意思!啊…你这个,这个…巫师!”红狐在斟酌了很久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起司后选择了放弃,“庆典不是要让你去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们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见面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的近况吗?”
起司眨了眨眼,“如果他们遇到麻烦他们自然会来找我。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这是好事才对。”
“你…”爱尔莎终于彻底放弃了说服起司的想法,她停止了言语,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如同一只矫健的野兽一样蹿上木桌,接着扑向巫师!而拦在她和起司之间的座椅确实起到了法师想要达到的效果,红狐在越过座椅时高度已经明显不足,她的右脚小腿撞在椅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碰撞的发生,她的身体也在空中失去平衡朝着地上摔落,而在她落地之前,一双手已经稳稳的接住了她。
“好吧,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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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幕词()
出席正式场合一向不是起司擅长的事情,早在在灰塔受训的期间他就对各种礼仪课程深恶痛绝。那倒不是说他认为这些礼仪是无用的,恰恰相反,起司深知繁复的仪式和优雅的谈吐对于它的使用者来说无比重要。可他从不认为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执掌权柄的人。因为他是个施法者,只想探索这个世界未知的那一面,而不是在已知的这边浪费精力和时间。
因此,当葛洛瑞娅提出让起司在庆典开始时向鼠人们说点什么的时候,法师陷入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尤其是鼠人女爵已经在他之前讲了一段近乎完美的开场词的时候。虽然鼠人的面部表情不好揣测,可是起司有非常多的理由相信,葛洛瑞娅现在露出的笑容并不全是礼仪性的微笑,她一定在为用这种方式小小的报复这个闭门不出的导师而感到由衷的愉悦。
起司看着地下广场上聚集的众多鼠人,他们的眼睛反射着火把中的光亮。这场景会让对鼠人没有了解的人感到毛骨悚然,可站在广场较高位置的几人都知道,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一群长着毛的怪物,他们也是活生生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再加上刚才葛洛瑞娅告诉自己的信息,起司已经非常清楚为什么这次女爵不惜摆脱爱尔莎也要把自己带来这次祭典的现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发言。
“今天是第五次庆典。五年前的这个时候,葛洛瑞娅女士向我建议举行一个庆典来让低落的人们重新恢复活力。我同意了。如今看来,她的建议卓有成效。看看我们周围吧,我的朋友们,五年的时间你们已将兽穴变成了城堡,这是我从未所料见的壮举。”
起司的话引得鼠人们的一阵欢呼,确实,在这五年中每一个溪谷鼠人都耗费了他们的全部来建设和改造他们的家园,他们当得起这样的赞美。站在起司身后的其他人们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鼠人们一同鼓掌,这座地下城市也有他们付出的东西。
“你们开凿岩石,你们建立农田,你们引导流水,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没有人可以说鼠人是野兽。不论你们的外表怎么改变,事实证明我当时并未看走眼,你们仍然是这片土地的子孙。”起司没有用人类这个词,而是使用了“土地的子孙”这种模糊的说法来形容鼠人们。鼠人已经不是人类了,作为一个亲自参与了整场鼠人瘟疫的见证者,法师很清楚这点。
可并不是所有鼠人都能接受这个事实,尤其是被起司的药剂救下的较为及时的鼠人们,他们仍然清晰的保留着作为人类时的记忆,其中一些甚至还有未受感染的亲属生活在王国的其他地方。因此在溪谷城中仍然有一部分鼠人在内心里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不,应该说绝大部分鼠人都这么认为。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五年来溪谷鲜少与外界交往,因为在苍狮内部有马库斯从中周旋,外部又有起司立下了强大巫师的形象,鼠人才得以争取到这宝贵的时间巩固自身。可这样的故步自封是无法长久的,起司也没有打算让鼠人们真的变成一种隐世的族类永远生活在此。因此,如果不试着让鼠人和人类相互理解和交流,当把自己当成人类的鼠人和把鼠人当成怪物的人类重新见面后,战火迟早会再次在两个种族间燃起,而那时他也许就不能再如五年前一样保护他们。尤其,是在鼠人一方先发动战争的情况下。
这,才是葛洛瑞娅请起司来的目的。作为鼠人们实质上的领袖,葛洛瑞娅纵然看到了族群可能存在的危险却不能直接说明,因为她不具备这样的立场,因为她也是一个鼠人。起司就不同,他不是鼠人,鼠人们也没有把他当成是人类,因为他是巫师,他的身份超脱在种族之外。如此,他才能以鼠人导师的身份说那些葛洛瑞娅不能说的话,避免某些事态的发生。
“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多少在近几年里离开过溪谷,想来不多,因为不需要走到外面我都能想象到他们对我们的敌意。可那错了吗?如果五年前被感染的不是你们,而是他们,如今躲在地下的人想来也会不同吧。人类恐惧鼠人,因此仇恨鼠人理所当然。鼠人被人类所排斥,被人类所杀害因而转过头仇视人类,亦理所当然。可这两种理所当然的结果是什么?难道你们耗费从瘟疫中存活下来的宝贵生命,建造了这宏伟的地下城市,只是为了去做杀人者吗?那实在太可悲了。”
起司的话,让刚刚还在欢呼的鼠人们沉默了下去。一些鼠人低下了头,一些鼠人看着他等待着答案,还有一些鼠人目光中开始露出厌烦和不满。他都看在眼里。这就是为什么法师不喜欢成为领导者,现场的每一道目光不论善恶对错都如同一根锁链,缠绕在起司身上,让他无法挣脱,拉着他投入世俗无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