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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抬出十几米后,城墙上的人爆发出了欢呼,听到这阵欢呼,吴中元心里踏实了不少,肯定是吴勤占了上风他们才会有此兴奋。
很快,他和吴晨就被抬进了一处由石头垒砌的房子里,里面药气很重,墙上还挂着很多药材,有些是动物类药材,而有些则是晒干的草药。
房子中间有火坑,周围还有灯盏,大夫有两个,一个老头儿带着一个岁数很小的女徒弟,老头儿有七十多岁了,女徒弟不过十六七。
男女有别,老头儿负责检查吴中元的伤势,检查的很是仔细,衣服解开了,裤子也脱了,确定没有外伤,又给他穿上了,然后又试脉搏,见他脉搏异常虚弱,皱眉问道,“你感觉如何?”
吴中元虽然睁着眼,却不能说话。
老头儿见他双目有神,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冲送他们过来个那个老者说道,“此人劳累过度,并无大碍。”
说完便不管他了,将屋里的闲杂人等撵出去之后,开始指导自己的小徒弟救治吴晨。
吴晨的伤势比他严重的多,好在他包扎的手法非常巧妙,虽然经历了剧烈颠簸,吴晨的伤势却并未恶化。
这里什么都有,医治起来也很是便利,伤口需要缝合,在缝合伤口之前,吴晨醒了,拒绝喝掉那碗可以减轻疼痛的药汁,命那老者直接缝合。
吴中元无法移动,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木床上,此时他除了担心外面的战事,还在庆幸之前听了三胡的建议把身上的纹身去除了,如果不然,此时身份已经暴露了。
在缝合完成之后不久,吴勤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赶了过来,他多处受伤,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几乎被鲜血给染透了。
这里只有两张病床,见他来到,老头儿就想把吴中元自木床上抬下去,吴勤抬手阻止了,“让他躺着吧,给我简单缝一下就行。”言罢,又冲吴中元说道,“敌人已经败走,不用担心。”
不见吴中元回应,吴勤便走过去与吴晨说话,可能是顾忌有闲人在场,二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交谈了几句。
吴勤问‘有异动?’
吴晨回了个‘嗯,’然后又说,‘姜遂也在附近。’
‘等他来!’吴勤接话,就这些,然后就没了。
要缝合伤口就得脱下衣物,衣服脱下之后,吴勤身上的纹身和大量伤疤显露了出来,熊头纹身象征着勇士尊贵的地位,而满身的伤疤则是他身经百战的荣誉。
吴晨伤势较重,但她神志清醒,处理完伤口,便被送到别的地方休养去了。
吴中元虽然眼珠子乱转,却无法移动,于是被留下来继续诊治,似他这种情况二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起初还以为他只是疲劳过度,但即便疲劳过度也不应该累的不能说话。
一老一少忙到天亮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可以确定他神志非常清醒,问他简单的问题他能通过眨眼来回答。
天亮之后,有人来问他的情况,催促老头儿尽快把他治好,吴勤有话要问他。
吴勤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他的话等同圣旨,老头儿哪敢耽搁,本来还想让他先静养几天看看有没有起色,这下不敢等了,马上开始灌药,灌药无效就改为扎针,扎针也不行,那就换艾灸。
又灌又扎,又熏又烤,变着法儿的折腾,就是不见好……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摧残()
在这师徒二人看来他是因为过度疲劳所导致的人体机能失调,而救治的方法就是设法刺激他的感官和神经,错误的判断直接导致了错误的作法,灌药就是往肚子里灌刺激性的药水,针灸就是用针扎,艾灸就是用火烤,为了刺激他,师徒二人绞尽脑汁,药水越用越苦,银针越用越粗,火艾越用越大,搞的吴中元一肚子苦水,满身的针眼,还加上一身的燎泡。
吴中元被二人折腾的苦不堪言,死的心都有了。在这一天一夜之中,他最先明白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然后又明白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后又明白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能说话,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如果能动弹,他早跳下去殴打这一老一少了,但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动,只能直挺挺的躺着。分明困的要死却不敢睡,提心吊胆,不知道二人接下来还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折腾他。
老头儿捏着胡子站在病床左边,小丫头挠着头站在病床右边,在吴中元看来,站在自己床边的不是两个大夫,而是黑白无常,是两个迫害革命战士的凶残特务,起初还感觉老头儿慈眉善目,现在不这么感觉了,越看越感觉此人丑陋狰狞,而那小丫头也不感觉清秀可爱了,越看越感觉其眉目之中透着狡黠和诡诈,一肚子坏水。馊主意大多是这个小东西想出来的,而现在她竟然还不罢休,还在想。
二人此时正在讨论他的病情,在此之前他时而怒目相向,时而紧闭双目,令二人搞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
在二人看来,他怒目相向是他们的救治起到了一定作用,实则吴中元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一听二人误解了自己的愤怒,他就只能闭上了眼睛,但闭眼也不行,在二人看来他闭眼就是救治的方法不对症,要么加重药量,要么加大银针。
睁眼不行,他们会再接再厉。闭眼也不行,他们会另寻他法。
一天一夜,这一老一少只简单吃了点东西,去了几趟厕所,其他时间全在他床边忙活。
在这期间吴勤过来了两趟,眼见吴勤如此重视,二人哪敢懈怠,使出浑身解数,废寝忘食的折腾。
最后,二人终于放弃了,老头儿只能去告诉吴勤,吴中元的情况非常诡异,他们师徒二人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吴勤也没有怪罪这师徒二人,在此之前他与吴晨进行过交谈,知道吴中元来历不明,不但能够施展诡异的身法,还会使用本族神箭手吴夲的独门绝技,而这也正是他急于向吴中元求证的原因。
吴勤是紫气高手,他的灵气是可以离体外放的,在老头儿黔驴技穷之后,他开始跟老头儿探讨以自身灵气探入吴中元经络肺腑,查出其病因的可能性。
听得二人言语,吴中元开始紧张了,实际上吴勤所说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只要有灵气注入,他就能开口说话,但他不确定吴勤能不能根据他的经络判断出他有一半的王族血脉,自己现在毫无修为,暴露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现任大吴将他视为威胁,再跟前任大吴一样来个手足相残怎么办?
他虽然只有一半王族血脉,却是正室嫡传的一半,而现任大吴虽然是王族血脉,却是夫人旁出,从某种意义上说二人都算不上正统,现任大吴有足够的理由忌惮他。
退一步说,他现在毫无灵气修为,吴勤可能也无法感知到他拥有王族血脉,但只要吴勤将灵气注入他的体内,就知道他的病症所在,也知道得到了灵气的补充,他就可以说话移动,届时吴勤一定会问他的身份和来历。
怎么回答?怎么向吴勤解释自己的身份和来历?怎么跟人家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灵气修为还跑的那么快,还得解释为什么会用三星追月,差点忘了,昨晚在城外他还大呼小叫的喊人家的名字了,还得解释他怎么知道吴勤是驻守这里的紫气勇士。
这些他都没想好,吴勤现在追问,一定会露馅儿。
还好,老头儿并不建议吴勤用灵气探查他的经络和肺腑,理由是他没有灵气修为,而吴勤的灵气又过于充沛霸道,贸然探查后果难料。
吴勤听从了老头儿的建议,决定先让他静养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老头儿间接帮他解了围,吴中元却并不领这老家伙的情,他被扎了一身的针眼儿,如果吴勤真把灵气送进来,搞不好还会到处漏气。
折腾到现在,二人也累了,吴中元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终于敢睡上一会儿了,
由于是冬天,房门一直是关着的,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眼之后感觉身上恢复了些许知觉,尝试歪头,竟然能够轻微转动。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将风行术施展到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其后果就是半个月完全不能动弹,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随着体力和灵气的逐渐恢复,人体机能也是在缓慢恢复的,并不是十五天内一动不动,到了十五天就突然生龙活虎了。
现在他的舌头也已经能动了,只是仍然不很灵活,由于那个小丫头一直待在屋里,他也不敢尝试自己现在能不能说话,此时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闭眼装睡,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想办法解释那几个他苏醒之后吴勤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有了吴夲的部分记忆,解释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也就不很困难了,吴夲早些年曾经单独去过寒北一个以马为图腾的小部落,而马部落距博父族并不是很远。
如此一来就可以说自己是博父族人与马部落人的混血后裔,吴夲当年过去“出差”,见他有射箭的天赋,就教了他几招,如此一来就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三星追月,为什么跑的这么快了。
熊族在强盛的时候,马部落属于它的附属国的性质,但现在熊族没落了,人家早就不来上贡了,吴勤等人也无法前往查实。
然后还得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吴勤的名字,这个问题吴勤可能会问,也可能不会问,因为他是熊族的紫气高手,名声在外,别人知道他是大丘的头领也不稀奇。如果吴勤问,他也可以谎称是路上听人讲说的。
想好了,不怕了,顾虑既去,略有轻松,又睡着了。
没过多久,他就醒了,是被小姑娘拨醒的,一见小丫头手里端着碗,他就条件反射的害怕,碗里盛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还好,碗里盛的不是药,而是小米粥,小米这时候属于细粮,一般人吃不上。
见他能够吞咽,小丫头很是高兴,能自行吞咽说明病情正在好转。
见到小丫头很高兴,吴中元也很高兴,小丫头知道他的病情正在好转就不会再折腾他了。
吃完饭,又开始睡,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小丫头和老头儿在低声交谈,交谈的内容是附近几个垣城的紫气高手都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来帮助吴勤抵御可能来攻的外敌,还是来商议什么重大的事宜。
再次睡醒之后,吴中元终于能够说话了,老头儿兴奋的去告知吴勤,小丫头守在病床边,照看的同时向他表功,吴中元哪能忘记小丫头对他的摧残,先用普通话问候了她的直系亲属,然后用当下语言向她真诚道谢。
很快吴勤就来了,他不是自己来的,吴晨与他一起来的,她也是紫气高手,只要灵气恢复,伤势能够很快好转。
他救了吴晨,立了大功,吴勤对他的态度就很是和善,语气也很亲切,但亲切归亲切,该问的还得问。
看得出来吴勤对他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但吴晨比他更细心,又追问了几个细节上的问题,一是马族的梨花酒今年还有酿制吗?而吴中元的回答是马族没有梨花酒,只有杏花酒。
吴晨的第二个问题是马族的那几匹神马这几年有没有产下可以踏波逐浪的龙驹,吴中元的回答是每年三匹,不但可以逐波踏浪,还可以腾云驾雾。
这两个问题是吴晨为了确定他的身份而问的,他的回答彻底消除了二人的疑惑,因为只有真正的马族人才会知道这些事情,最后一个问题就问的比较随意了,他为什么会到中原来。
吴中元的回答是自己是两族混血,在马族没有立足之地,南下中原是来投靠吴夲的、
马族离中原很远,那里的人口音与中原的口音略有差别,而吴中元的口音也带有普通话的腔调儿,这更加令二人相信他所说言语的真实性。
“唉,你来晚了,”吴勤拍了拍吴中元的肩膀,“他已经不在了。”
吴中元自然知道吴夲已经不在了,但他不知该怎么接吴勤的话。
“你安心休养,你痊愈之后,我自有安排。”吴晨说道。
确定了他的身份,解除了心中疑惑,二人也没有在房中多待,冲老头儿交代几句,命他们二人好生照顾吴中元,然后往屋外走去。
尚未走到门口,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披着紫色披风,风尘仆仆,不问可知是自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
此人和吴勤和吴晨很是熟识,二人对此人也很尊敬,见他进来,率先抬手见礼,以季叔相称。
老者抬手回了回礼,然后与二人一同出门,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吴中元,“此人是谁?”
吴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