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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花只是性子直,却并不愚蠢,深挖洞广积粮明显是防御性战略,实行这样的战略通常有两个前提,一是敌人非常强大,而是战事耗时长久。
心中存疑,便追问吴中元为什么要制定这样的战略,于是吴中元便自南关发生的变故说起,用了半个时辰冲其讲明了目前己方的处境以及两年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局面。
待姜大花了无疑惑,吴中元便询问她知不知道姜南的下落,姜大花竟然知道,据她所说,此前姜南一直滞留南疆,后来母亲生了重病,便赶回了连山城。
姜大花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姜南回返的时候曾在崮山落过脚,与她有过短暂的交谈。
对于姜大花的说法,吴中元不敢苟同,母亲生病应该只是姜正骗姜南回去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应该是牛族负责看守弱水龙泽的勇士传来消息,自弱水龙泽附近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姜正担心姜南待在那附近会有池鱼之殃,就把她骗了回去。
吴中元本来就想去牛族都城,既然姜南在连山城,他就更有理由往那里去了。对外自然不能说去找犰狳,只说去找姜南。
见吴中元急着要走,姜大花拿出一个小瓷瓶儿递给了他,“你之前让我检试的毒药我已经查清了毒性,这是一种温热湿毒,根据毒性的强弱,毒物可以分为七等,这种湿毒在五等上下,归于剧毒,走的是肺经,中毒之初会恶心呕吐,随之就会体虚乏力,乃至晕厥昏死。”
“这里面是解药吗?”吴中元问道。
姜大花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三成雄黄,三成苍术混以四成薏粉配制的解药,中毒之后一个对时之内闻嗅解毒,三日之内内服解毒,如果过了三日,就棘手了,此毒会由内脏反冲腠理,肌肤会缓慢溃烂,到得那时便很难救治了。”
吴中元小心的收起那瓷瓶儿,与姜大花道别。
姜大花出来送他,吴中元又命她尽早修整好连接大泽的路径,以方便往来。再让她派人往大泽和九牧去交换信鸟,以建立通讯。
信鸟不需要进行复杂的驯养,只需将它们自老家带过来,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需要与那里进行联系就放飞信鸟,它们自己就飞回去了。
琐事交代毕了,吴中元驱乘大傻升空,升空之后方才想起这里没有大傻的落脚之处,自半空告知姜大花,让她自崮山历山洪山的驿场为大傻搭建厩棚,储存“粮草。”
尚未飞离城池上空,吴中元突然又想起一事,又命大傻兜了回来,这时姜大花仍在原处,他跳将下来,将阿洛的年纪样貌告诉了姜大花,让她多加留意,如果发现阿洛的行踪,便设法通知她往大泽去。
连山他曾经去过,轻车熟路,傍晚时分赶到,自城外落下,命大傻自去寻食,由于此前大傻多有劳累,此番便让它多吃一点,由五分饱提升到了七分饱。
大傻很满意,摩擦翅膀发出声响表达自己欢喜的心情,时间一长,他已经能够根据大傻摩擦翅膀发出的咔咔声判断出咔咔声所蕴含的意思。
黎万紫很是细心,他自九牧离开的时候黎万紫不但给他准备了干粮,还准备了更换的衣服,为了方便他隐藏身份,其中就有便服。
换上便服,将包袱和猁龙棍交由大傻看管,然后快步往东门走去,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连山城。
最先去的地方就是当日囚禁吴荻的地牢,地牢关押犯人,脑袋都是露在地面上的,自围墙外仔细看过,没有发现那两个犰狳。
转念一想,它们没被关在这里也很正常,这两个东西会打洞,寻常的地牢困不住它们,可能被关在了别处。
当日那两只犰狳在连山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一个在女浴室乱蹿,一个在市井狂奔,知道它们下落的人应该不少,可以设法打听它们的消息。
离开囚牢之前,吴中元又翘着脚重新看了一遍,这两只犰狳幻化成人之后都是侏儒小矮子,就算被关在囚笼里,也露不出头来。
仔细看过,确定没有,这才往别处走了。
与崮山和历山洪山不同,它们只是垣城,而连山是牛族的都城,城池很大,来这里进行易换的人也很多,故此街上也有客栈和酒肆,由于正是吃饭的时间,吴中元便往酒肆去。
他身上带了不少铜片,这时候金属与盐巴一样,都是贵重事物,可以进行易换。
随便叫了点吃的,吴中元坐在角落里暗中观察酒肆里的两个伙计,评估哪个更机灵,贿赂也好,打探消息也好,都要找聪明人,绝不能跟愚蠢之人打交道。
但不等他做出决定,就有了意外的收获,是几个下工的民夫在喝酒说话,其中一人无意之中说了句,“那地洞的石壁好生坚硬,亏得那两个夯货,若是由我们斧凿敲打,怕是一天也挖不出半尺。”
夯货的意思等同缺心眼儿,那两只犰狳的智商担得起这个评价,又是“两个夯货”,不需问了,定是它们两个。
听这些民夫言语,好像连山也在挖洞,这也符合姜正的作风,姜正人老成精,未雨绸缪,已经在为之后可能出现的变故做准备了。
挖洞就得搬土,这就好找了,没怎么费事就找到了施工地点,位于牛族王宫西面的山脚下,洞口很大,并不隐蔽,洞口不远处就是民居,开挖这处山洞很可能是为了给城中居民提供避难所。
看到洞口的同时,吴中元也看到了那两个倒霉鬼,洞口是朝东开的,在洞口的左侧有两个铁笼子,大小跟现代养狼狗的笼子差不多,它们就被关在两个铁笼子里,都是坐着的,手里捧着个破钵盂,笼子不远处拴着一条中华田园犬,正在冲它们吠叫。
这时候民夫已经下工了,由于施工地点在城里,不怕敌特进行破坏,也没有留下守卫,。
可能是伙食不太好,“大哥”一边吃一边嘟囔,它嘟囔,狗就冲它叫,然后它就生气,转头骂狗,于是狗就叫的更厉害。
与大哥的不老实相比,老二显得比较怂,见大哥发火儿,就自一旁劝,它一插嘴,大哥又开始骂它,翻老账,骂它不仗义,当日盗窃失败,老二见势不好,撇下它先跑了。
老二不敢还口,但也不想默认,只道大哥先跑了四回,而它只先跑了那一回。
二人聒噪的时候,吴中元开始斟酌该如何营救,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来救它们,故此想要救走它们并不费事,但他并不准备两个全救走,老二比较听话,可以救老二,把大哥留下帮牛族继续挖洞。
这俩家伙都是有灵气修为的,按理说这种笼子关不住它们,很可能是穴道被封了。
铁笼子很是坚固,锁头也大,他也没办法将其打开,想要营救,只能将铁笼子一起带走。
有大傻在,吊走铁笼子并不困难,只需准备绳索,然后还得把狗给处理掉。
弓箭他随身带着的,不过就算能一箭射死,也不能一箭射死,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真射死了,万一被发现了,不太好说话,
打定主意,想好细节,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了,现在还不是很晚,周围有不少行人,得等到半夜再动手……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组建团队()
此时入更不久,距三更还有将近两个更次,自附近长时间滞留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得先往别处转转,待得夜深了再回来。
上次救走吴荻的时候,牛族一方有不少中阶和低阶勇士参与了对他们的围捕,也不排除城中有认识他的勇士,得尽量避免与勇士正面接触,不过也没必要搞的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推说是来寻找姜南的。
连山城很大,城中有不止一处酒肆,生面孔只有出现在酒肆和客栈才不会引人起疑。此前他已经吃过晚饭了,但还可以再吃一点儿,于是又去了另外一家酒肆。
自现代回来之后,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遇到食物尽量多吃一些,因为下一顿还指不定在什么时候,饥一顿饱一顿是他回来这半年最真实的写照。
这时候的人没什么夜生活,也没什么娱乐和消遣,忙碌了一天能喝上两杯就是很舒坦的事情了,所以酒肆里不止有外来商贩,还有本地人。
吴中元最希望听到关于姜南的消息,但他的运气并不是一直那么好,自己想知道什么,人家恰好就在谈论什么,外来的商贩谈论的多是与易换有关的事情,只要是消息,对他来说就有用,通过商贩的交谈,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连山城虽然对外通商,却对外来商贩征收重税,类似于市场管理费,说白了就是收保护费,对此外来商贩们怨声载道。
众人的谈论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以后大泽通商的邑城对方开放之后,绝不能征收赋税,只要有人过去进行易换,就能给大泽带来潜在收益。
另外一桌的几个食客喝多了,正在胡扯瞎掰,这些人是自南疆来的,此前可能自山羊谷落过脚,此时谈论的正是不久之前弱水龙泽发生的变故,不过这些人不明其详,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男人凑在一起,话题很容易扯到女人身上,很快娼人绣娘就成了他们谈论的重点,大难不死的绣娘成了红人,也不知道怎么出来另外一个恶俗的版本,只说她曾被龙神幽禁并奸污。对此,同桌食客有疑问,只道山羊谷离弱水龙泽有一百多里,龙神如何能够前去奸污绣娘。
对于同伴的疑问,那醉鬼也有解释,只道龙鞭可以无限伸长,是自地下穿过去的。
哪有一百多长的鞭,如此不合逻辑的解释,自然没人信他,免不得一通嘲笑。
那醉鬼急了,只说此事是山羊谷的万事通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有人笑道,“万事通瞎眼多年,如何能够亲眼所见?”
谎言被戳穿,醉鬼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叫骂撒泼。
众人见势不好,连哄带劝,搀着他去了。
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人如果所见所闻都是污秽肮脏的东西,时间久了,心境自然也会变的污秽肮脏,只有莲花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本来吴中元还在为听了这么些污言秽语而厌烦,待得听到醉鬼最后所言,心情略有好转,能够被称为万事通的人肯定都是博学多知之人,而他眼下恰好需要这样一个人,听他们所言,这个万事通就住在山羊谷,而且还是个瞎眼之人,想必不难寻找。
想到此节,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当日他和吴大烈路过山羊谷的时候曾在镇子路口遇到一个老瞎子,出于同情,他还给了老瞎子点食物,而关于鸾凤剑的消息,也是老瞎子告诉他们二人的,难道那个老瞎子就是醉鬼口中的万事通?
本来他也要往狐族盗取真正的高产粮种,到时候可以顺路去找找这个老瞎子。
磨蹭了半个时辰,吴中元又换了一家酒肆,跟现代一样,这时候的酒肆也分高中低档,民夫们去的酒肆属于低档,商贩们去的是中档,还有高档的,是有身份的人才消费的起的。
这一次吴中元换的就是这样一家,在低档酒肆他吃的是面片儿和酱冬葵,葵菜是这时候比较普遍的蔬菜,跟向日葵不是一码事儿,跟秋葵也没关系,是一种绿叶植物。在中档酒肆他吃的是炒菘菜和炸菽米,菘菜类似于白菜,但不是包心儿的,所谓菽米其实不是米,而是豆子,这也是五谷之一。
高档酒肆点的是蜜藕盐菱和一壶酒,这时候的人还没有学会造假坑害同胞,食物都是货真价实,真正的蜂蜜藕片儿,用盐水煮过的菱角,在这时已经算是非常精细而奢侈的食物了。
菱角得剥皮,剥皮就得花费时间,而吴中元之所以点它也正是因为它吃起来费事,可以自酒肆里合情合理的多待一会儿。
越是高档的酒肆,食客越少,除了他,只有一桌儿,是刚刚换岗的两个勇士和几个军官,勇士在这时候属于贵族,军队里的要职通常都由勇士担任,但部队里也有一些不是勇士却非常英勇的低阶军官。
这些人的警惕性就比较高了,吴中元坐下之后,他们便压低了声音,其中有人还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他。
先前吃了两顿,吴中元已经吃饱了,这次就是硬塞了,吃饭之时不时歪头看向门口,做等人状。
一刻钟之后,那桌食客先走了,吴中元将吃剩下的菱角装了起来,结账离开。
虽然这些人并没有说什么有价值的话,但他还是有所收获,在他们离开时,其中一个勇士打趣揶揄,只道另外一个勇士新婚燕尔,归心似箭。
这话看似没什么,却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不久之前有勇士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