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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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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儿都得有个度,一次说太多会引起她的反感,得慢慢来,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

    他不是很饿,吃了几口粥饭就将食簋放到了一旁,走到地铺上躺卧了下来。

    困乏之下很快睡着了。

    醒来时黎别仍在门口盘膝打坐。

    吴中元没有起身,而是侧卧歪头打量黎别,通过先前的观察和交谈来看,黎别的智商貌似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她的性格明显与正常人有所差别,非常的内向,几乎内向到了自闭的程度。

    学考古的人多是内向型性格,为了保证学生心理健康,学校特意给考古系安排了心理卫生课程,他隐约记得自闭症又叫孤独症,属于神经病的一种,这种病具体表现为不愿与他人接触,兴趣狭窄,行为方式刻板重复,这三条黎别貌似都对的上号儿。

    孤独症的病因好像只有两种,一种是孕期应激,说白了就是母亲怀孕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刺激。还有一种是后天应激,也就是病人幼年受到了什么刺激。

    黎别属于哪种情况他无法确定,毕竟他不是学医的,甚至连黎别是不是自闭症他都无法确定,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他的怀疑和猜测。

    不过不管黎别是智商有问题,还是神经有问题,他都不会利用她的弱点去欺骗她,正常人骗了也就骗了,骗傻子和病人,他下不去手。

    第二天,他只与黎别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讨水洗脸,第二句是问时辰,尽管被关在这里黑夜白昼没什么本质区别,但知道了大概的时辰,能减少昼夜颠倒的荒谬感。

    随后几天吴中元多数时间都在闭着眼睛推研火龙真气的要诀,每天都会凝神感知大傻和黄毛儿的情绪和状况,大傻的情况不是非常理想,情绪一直很低落,疼痛感也一直在持续,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轻。

    按理说这时候大傻已经去到崮山并得到了相应的救治,疼痛感没有减轻可能是因为大傻属于昆虫,伤口的恢复比其他动物的伤口要缓慢。

    黄毛儿的情况还不错,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和挑衅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对它来说就是正常情绪,黄毛儿的好奇心很重,戾气也很重,并不是别人不来惹它,它就不去攻击别人,对于感觉好奇的动物,它也会主动去攻击它们。

    此外,黄毛儿的好奇是建立在它见到了之前没有见到的景物或者陌生动物的前提下,由此可以推断出它这时候应该正与老瞎子和老二自山中移动穿行。

    足足十天,吴中元都只是在脑海里推研火龙真气的修炼要诀和四条经络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急于尝试修炼,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前期的准备和计划至少能占到七成比重,而后期的行动只能占到三成,越是复杂的事情,前期的运筹计划越重要,没有足够的前瞻和周详的计划就仓促上路,必然困难重重,意外不断。

    熊族有诸多五行绝技,所有绝技都有人练成过,唯独火龙真气例外,究其根源主要是因为火龙真气的修炼是对心脉的强化,而心脉是性命本源,任何形式的强化,本质都是对心脉的改变,最终都会打破固有平衡。

    如果说其他的武功绝技只是对树枝树叶进行改动,那火龙真气就是对主根进行改动,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对根基的改动危险性极大,成功率极低。但相应的,一旦成功受益也是巨大的,尤其是两明两暗四条经络贯容之后可能获得的未知妙处更是令吴中元心仪神往。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谁都懂,平平淡淡按部就班是安全的,同时也是平庸的,注定不可能得到富贵,任何的富贵都是建立在巨大改变和一定风险的基础上的,但话又说回来了,也不是所有的冒险都会换来富贵,成功的几率很低,没有充分准备而进行的冒险,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又推敲了五天,吴中元开始尝试吸纳火气研习火龙真气,他之所以开始付诸行动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成竹在胸,而是他感知到了大傻的伤情有恶化的征兆,虽然恶化的速度非常缓慢,但如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迟早会造成大傻的死亡。

    不能无期限的耽搁了,得尽快炼成火龙真气,然后设法越狱逃离……

    :。:

    

    

第三百三十四章 相救() 
火龙真气属于内功心法,与吐纳练气有相似之处,皆是吸纳外界气息内为己用,但两者不同的是火龙真气吸纳的是火属气息,而吐纳练气吸纳的则是天地灵气。

    火属气息和天地灵气有着本质的区别,天地灵气兼顾阴阳,齐全五行,适用于每个练气之人,就如同雨水能够滋养各种植物和草木。而前者只是单纯的火气,其作用并不是滋养成长,而是打破平衡加以改变。

    此外,火龙真气吸纳来的火气也并不是储存在丹田气海的,而是藏于心脉,每次施展火龙真气,都需要将体内灵气引至心脉,与火气混合之后方才能够变成火龙真气。

    这种情形与汽车的发动机工作原理有几分相似,丹田气海就是油箱,油箱是不能接触火气的,不然就会发生爆炸,在需要的时候,汽油由油箱进入发动机引燃才能燃烧做功,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保持油路畅通将汽油送到发动机燃烧而同时又阻止火气逆向进入油箱。

    万事开头难,吴中元三次走到雷池边缘,三次犹豫退回,尝试的后果是他无法控制的,哪怕送出的灵气再少,经络也是连通的,心脉火气还是有逆冲丹田的可能。

    如果大傻的伤势不曾恶化,他可能还会继续推敲,但眼下他已经做不到心静如水了,他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急是一种负面情绪,会带来焦躁和烦闷,随着时间的推移,烦躁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很清楚拖的时间越长,大傻的情况就会越糟糕。

    压力越大,越难冷静,两个不同的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剧烈冲突,一个是“还有几个很重要的环节没有推敲明白,不能乱来,失败的可能性大,后果很严重。”而另外一个念头则是“不能纸上谈兵,实践出真知,不亲自尝试,永远找不出问题的症结。”

    纠结良久,吴中元一咬牙,心一横,气出丹田,上送心经。

    事实证明他的这一举动是错误的,灵气被心脉火气引燃之后立刻顺着手臂的经络汇聚掌心劳宫蓄势待用,而与此同时火气亦循着灵气上行的通道反冲丹田。

    事实也证明他的这一举动是正确的,因为在火气反冲丹田的瞬间,膻中穴本能自闭阻隔火气,原来膻中穴就是防止心火反冲的逆止阀。

    尝试的后果的确很严重,由于不是有意识的加以阻隔,膻中穴便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在其自闭之前,火气已经冲进了丹田气海。

    吴中元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有什么后果,却知道后果一定非常严重,但是在亡魂大冒的同时仍不忘出掌击向炉鼎,以此将汇聚在掌心劳宫穴的那部分火龙真气宣泄出去。

    心脉火气进入丹田气海,体内灵气登时失衡暴涨,彷如大量汽油被突然引燃,暴涨的灵气远远超出了丹田气海所能容纳的限度,瞬间冲出气海,充斥于四肢百骸和周身所有的大小经络。

    这一刻吴中元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人体的经络大部分都是闭塞的,瞬间强行冲开,那种感觉比刀割炮烙还要痛苦万倍。

    而在这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外还有痛不欲生的憋闷和臌胀,剧烈膨胀的灵气在充斥周身经络的同时仍有大量剩余,却因为受到经络的束缚而无法宣泄减压,原本狭窄的经络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硬生生的拓宽,拓宽,再拓宽,随时都有不堪重负,经脉寸断之虞。

    吴中元只知道自己在剧痛之下不可自制的高声呼喊,却不知道自己的呼喊有多吓人,在他大力拍打炉鼎的同时黎别已经惊诧站起,再见他自地上翻滚嚎叫,更加紧张错愕。

    可能是此前黎泰曾对她说过吴中元诡计多端,故此在吴中元倒地翻滚之初她并没有立刻上前,直待发现吴中元面红耳赤,头脸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皮肤之下灵气暗涌,这才知道他是练功出偏走火入魔,急走上前,“你怎么了?”

    吴中元正经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哪里能够答话,只是痛苦呼喊,挣扎翻滚。

    黎别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唯恐吴中元剧烈翻滚撞上一旁的炉鼎,急忙上前出手封他穴道。

    但吴中元此时周身的经络都充斥着过量灵气,黎别接连指点,却又哪里封的住。

    只这片刻工夫,吴中元的眼睛已经严重充血,红的吓人。

    黎别虽然紧张却还算冷静,根据吴中元的痛苦举动和先前封穴时的感觉判断出他是体内火气过盛造成了丹田气海灵气暴涨,急思过后,强行抓住吴中元的右手,十指相扣,奋力握住。

    她有居山修为,乃紫气高手,灵气可以外延,握住吴中元的右手之后立刻延出灵气连其经络,不等她反运倒吸,吴中元体内混杂着暴烈火气的灵气便反冲而来。

    修为不同,丹田气海里储纳的灵气多寡也不相同,黎别本以为可以轻松承接吴中元过剩的火属灵气,未曾想吴中元体内的灵气在火气的催发之下暴增数倍,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无奈之下只得左进右出,一边吸纳承接,一边将超过自己承受范围的多余灵气宣泄排除。

    暴涨的灵气有了宣泄的渠道,经络所承受的压力瞬时减轻,但涨裂的感觉消退之后,取而代之的是膨胀受损的经络急剧回缩所带来的锥心剧痛。

    随着灵气的快速宣泄,吴中元的脸色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片刻之前还是面红耳赤,片刻之后变成了面如白纸。而黎别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快速涌入的火属灵气正在逐渐替换掉她体内的阴属灵气,如此这般,用不了多久她自己体内的灵气也会阴阳失衡。

    黎别可能不擅长与人交往,却是罕见的练气奇才,察觉到异常,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正确的应对,左手握住吴中元的右手,承接吴中元反冲而来的火属灵气,右手则握住了吴中元的左手,将自己体内的阴属灵气送入吴中元经络,以此冲抵融合,既保全了自身的阴属灵气,又使得吴中元不至于因为体内灵气急剧抽离而断绝生机,伤及性命。

    吴中元原本已经处于昏迷的边缘,黎别灵气的涌入对他而言就如同即将渴死的人得到了一杯清水,又如同即将热死的人感受到了一阵凉风,舒服是谈不上的,他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感觉舒服,但类似于灼伤的剧烈疼痛却是大为减轻。

    不过最终他还是晕了过去,原本是疼痛和虚弱导致的即将昏迷,而此番则是如释重负所引起的昏迷,别的他无法确定,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死不了了。

    过了多久不知道,可能很久,也可能不久,他是被痛醒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群狂奔的烈马踩过,而且是正面儿踩完背面儿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连头皮,眼睛,手指都痛,呼吸也痛,重感冒咳了一个星期的那种感觉,呼气疼,吸气更疼。

    想要睁眼,却发现很是艰难,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糊上了。

    就在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擦眼,用的应该是沾了水的丝巾,很滑。

    糊住眼睛的应该是已经干了的血污,勉力睁开眼睛,感觉视线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够看到黎别就蹲在自己身侧。

    “谢谢。”吴中元冲黎别道谢,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想说话,却压根儿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咬牙喘息,尽最大努力又说了一遍,“谢谢。”

    “你别说话了。”黎别继续帮他清理脸上的血污。

    吴中元没有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剧烈的疼痛令他呼吸不畅,恶心欲呕。

    他也没有去感知自己的气海和经络目前是怎样一种情况,经络和气海都有严重损伤,处于一种没有知觉的麻木状态,根本无法准确的感知确定。

    脸上的血污还没擦干净就说明他晕过去的时间并不长,短暂的苏醒之后,吴中元再次晕了过去,可能是晕,也可能是睡,他也分不清,总之是失去了知觉。

    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回神的时间却比吴中元预计的要长,随后一段时间他几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只在黎别喂他稀粥时才会有短暂的苏醒,便是醒了,也不是彻底的醒了,始终是朦朦胧胧的半醒状态。

    由于一直处于浑噩之中,他甚至记不清黎别先后喂了他几次,可能是七次也可能是六次,一次应该就是一天。

    黎别再次喂饭的时候,吴中元又醒了,此番醒的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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