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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键盘强者,他知道很多人在占卜时是不愿意使用真实姓名的。
“你可以称呼我安娜。”浅蓝色长裙的女子将纱帽放至一边,满含期待又多有怀疑地看着克莱恩道,“我想占卜我未婚夫的状况,他为了一桩生意,三月份去了南大陆,上个月三号的时候,发电报给我和他的家人,说即将起航返回,可是,二十天过去,他依旧没有归来,我最初以为是狂暴海的天气原因,但到今天,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乘坐的那艘‘苜蓿号’还是没有抵达恩马特港。”
分隔北大陆和南大陆的海洋叫做狂暴海,以天灾众多、险流无数闻名,要不是罗塞尔大帝派人探索出了几条相对安全的航道,北大陆诸国直到今天都未必能开启殖民时代,更别说铺设海底电缆,完成有线电报的架构。
克莱恩看着自己“占卜家”生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客户,谨慎问道:
“你希望使用哪种占卜方法?”
第五十五章 启示()
有双漂亮眼眸的安娜犹豫了十几秒道:
“你可以选择你认为最灵验的任何一种,你是占卜师,而我不是,当然,除了纸牌,包括塔罗,我在家里也尝试着研究过它们,总觉得这更像玩具,更像游戏。”。。
克莱恩略作思考,手肘抵住桌子边缘,双掌交握着置于嘴鼻位置,目光平静,语气沉然地说道:
“那就用星盘占卜。”
他指着桌子上的沾水钢笔和一叠白纸道:
“写下你未婚夫的名字,以及外貌特征,居住地址,出生的年月日,如果能记得具体的时间,那就更好了。”
从穿着、打扮和气质看,他相信对方不是文盲。
安娜没做回答,伸手抽出一张白纸,拿起那根钢笔,沾了点墨水,刷刷书写了起来,时而停顿思索。
两分钟过去,她将那张白纸推向了对面。
克莱恩探手按住,转过顺序,将纸张上的信息纳入了眼底:
“乔伊斯。迈尔,323年9月5日下午两点,廷根市东区斯蒂芬斯街8号,金色短发,老鹰嘴喙般的鼻子……”
只是这么瞄了一眼,克莱恩就速算出了对方的生日灵数:
“加5等于”。
在神秘领域的灵数学里,生日日期相加得到的个位数叫做生日灵数,影响一个人27岁之前的人生,而生月灵数(出生月份的数字相加至个位)影响27到54岁,生年灵数(出生年份的数字彼此相加到个位)影响54岁以后。
今天是349年7月,乔伊斯尚未满27岁,所以,克莱恩直接速算了生日灵数。
而这个数字表示人生均衡,协调,有一段付出了爱心、相对不错的婚姻或者准婚姻。
紧接着,他又算了对方的流年灵数。
所谓的流年灵数,就是以当年年份替代出生年份,然后与生日灵数、生月灵数相加,得到本年度的大概运势。
“+3+4+9=7,+7=8;8+生月灵数9+生日灵数=23;2+3=5;流年灵数是5,表示会发生变化和意外,需要一定的冒险……”克莱恩结合实际情况,默默做出了判断,确定安娜提供的信息比较准确。
他将视线从纸张上收回,望着安娜道:
“迈尔先生是月3日启程的?”
“如果他没有撒谎,那就是这样。”安娜轻咬嘴唇道。
“好的。”克莱恩拿过钢笔,随手记下了这点。
他用深褐色的眼眸看向安娜,温和说道:
“我要开始绘制相应星盘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绝对的安静,你能出去等待一会儿吗?安洁莉卡会给你一杯咖啡或者红茶的。”
“好的。”安娜知道某些占卜者会有怪癖,并不意外地起身,拿上镶有粉蓝缎带的纱帽,离开了黄水晶房。
克莱恩反锁了房门,回到桌边,根据年月日和时间点等,将事件星盘绘制了出来,包括星座、行星和宫位(天空位置的划分)等要素。
这个过程里,他几乎没翻“占星手册”,纯凭记忆就全部完成
——在这段时日的神秘学课程里,克莱恩发现只要是与占卜相关的内容,自己一旦学会,就能轻松掌握,迅速变成本能。
这或许就是“占卜家”吧……他绘完星盘,油然生出一种满足感,只觉身、心、灵都轻松了不少。
看着成果,他根据星座,根据行星落入的宫位,根据其他辅助的象征,粗略判断乔伊斯。迈尔会遭遇厄难,但最终能够走出来。
到了这一步,占卜其实就算完成了,但克莱恩对第一单“生意”相当重视,希望累积口碑,方便之后的扮演,于是又拿起钢笔,在安娜书写的那张纸上重重落下一行赫密斯语:
“乔伊斯。迈尔现在的状况。”
他默念着这句话,记忆着纸张上的出生年月日等信息,一遍又一遍。
七遍之后,克莱恩手抓这张纸,往后靠住了椅背。
他脑海内勾勒出光球,眼眸转为深黑,整个人飞快进入了冥想状态。
四周顿时变得空灵,上方似乎有无形的事物和虚幻的灰雾在延伸,无边无际。
克莱恩又回想了一遍纸张上的所有内容,然后放纵自己,在这样的状态里沉沉睡去。
他要用的是“梦境占卜法”!
重复问题,牢牢记住,接着于梦中让本身的星灵体漫游灵界,获得启示!
对普通人来说,偶尔也会有类似的经历,只是梦中的“象征”复杂模糊,且难以记住,“占卜家”则不存在这个问题,能直观地看到一些画面。
一切开始模糊,克莱恩半是清醒半是浑噩。
扭曲、虚幻的世界里,他看见了一个有鹰钩鼻的金发年轻人,他正恐惧地于一片血海里疯狂游泳,好几次险些被吞没,但最终还是幸运地逃到了岸上。
画面破碎转换,克莱恩看到了一幢门口有玩具风车的灰蓝色房屋,那位鹰钩鼻的金发年轻人正缓步入内,神情欣喜。
就在这时,画面又转,克莱恩发现自己置身于了一座巍峨的宫殿内。
这里墙壁坍塌,破败不堪,有的地方甚至长满了青苔和杂草,透过四周的破洞,能看见外面的山峰和几乎贴近这里的白云。
宫殿最上首,有一张石头雕刻成的巨大座椅,它镶嵌着黯淡的宝石和黄金,似乎不是为人类准备的。
这张巨大座椅之上空空荡荡,多有斑驳,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洗礼。
克莱恩疑惑地左右四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他的浑噩开始减少,下意识往宫殿之外走去,想确认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他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来自背后的目光!
克莱恩猛地转身,看向那张巨大的石制座椅,只见那里似乎有无数的透明蛆虫抱成一团,缓慢蠕动,肆意生长。
嘶!
他一下睁开了眼睛,从梦境里醒来。
水晶球、塔罗牌、绘制星盘的纸张映入他的眸子,现实飞快战胜了虚幻。
“开始的梦境是占卜的结果,后面的算什么?好像是针对我的?”克莱恩放下纸张,揉着太阳穴,皱眉思考道。
他可以确认的是这并非心里潜藏的恐惧透过梦境表达出来,因为本身在做占卜。
“一座山峰上的非人类宫殿……对我的无声注视……扭曲而古怪的蠕虫意象……”克莱恩回忆着之前,无声猜测着,“是‘转运仪式’沟通的那位,还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带来的……对了,那本笔记上提到过霍纳奇斯山脉的夜之国!刚才梦境里的宫殿就在山峰上!”
他略做解读,对本身选择了“占卜家”感到庆幸,根据老尼尔的说法,“窥秘人”也能做“梦境占卜”,但肯定不如自己厉害。
呼,阴魂不散啊……只能希望早点抓到瑞尔。比伯……克莱恩收敛情绪,拿上绘制有星盘的纸张,缓步走向了门边。
他打开房门,来到接待厅,看见安娜凝望着窗外,完全忽视了面前的红茶。
“啊,莫雷蒂先生,你占卜出结果了吗?”眼角余光扫到克莱恩,安娜慌忙站起。
克莱恩没直接回答,反倒根据梦境里获得的启示画面问道:
“你家,或者迈尔先生家门口,是否有一架玩具风车?”
安娜的眼睛陡地睁大,好半天愕然无言。
过了一阵,她才喃喃道:
“那是他送我的礼物,就在我家的门口,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这,这也能占卜出来?
克莱恩露出笑容,温和开口道:
“恭喜你,安娜小姐,乔伊斯。迈尔先生正在你家做客,如果你立刻赶回去,应该还能遇上他,他经历了一场灾难,一次难以想象的痛苦历程,需要的不是询问,而是安慰,而是温暖的怀抱。”
“真,真的?”安娜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她所了解的占卜师从来不会说这么确定的话语,给出这么确定的结论。
“你立刻回家就知道了。”克莱恩语气柔和地笑道。
“噢,蒸汽之主,这是真的吗?我可怜的乔伊斯回来了吗?你真的确定吗?不,我无法相信……”安娜愣了一下,几乎语无伦次地说道。
她从提包里拿出了张苏勒的纸币,没等克莱恩找零,就小步近乎快跑地离开了占卜俱乐部,匆匆忙忙乘坐马车赶回家里。
“这包含小费吗?”克莱恩拿着那张钞票,摇头失笑道。
…………
两轮马车轻快地驶过街道,进入东区。
安娜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又是惶恐地望着窗外的街道飞快后掠,没过多久,那玩具风车跃入了她的眼帘。
下了马车,她没在意本身的仪态,几乎踉跄地冲到门边,拉响了门铃。
房门吱呀打开,安娜看见了一位身穿黑色正装的金发年轻人,他脸色憔悴,目光愉悦,有着老鹰嘴喙般的鼻子。
“我还以为今天会与你错过的。”乔伊斯含笑说道。
“……蒸汽在上啊,你真的回来了!”安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惊又喜地喊道。
那位占卜师说的是真的!
不,那是真正的占卜家!
简直太神奇了!
想法涌动着、沸腾着,安娜噙住泪水,扑了过去,给予未婚夫一个温暖的拥抱。
灰蓝色的房屋外,两人静静相拥,玩具风车缓慢转动,所有的磨难似乎都已远去。
第五十六章 海上大逃杀()
颇为宽敞的客厅内,结束了拥抱的安娜和乔伊斯分别坐在不同的沙发上,被女方父母所间隔。
乔伊斯神色满足地感叹道:
“蒸汽在上,我是多么的幸运,能活着回来,能再次见到安娜。”
“我可怜的乔伊斯,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安娜再也忍耐不住,关心地打探道。
乔伊斯看了眼未婚妻,神情变得沉重:
“我到今天都还感觉害怕,总是一次又一次从梦里惊醒。苜蓿号离开凯撒港五天后,我们遭遇了海盗,可怕的海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首领叫做纳斯特。”
“自称‘五海之王’的那位大海盗?”安娜的父亲韦恩先生惊愕反问道。
虽然乔伊斯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过来拜访,但他始终没详细提自身的遭遇,表现得畏缩、忐忑和不安,直到安娜回来,给予拥抱,他才似乎真的走出了厄难。
“是的,‘五海之王’纳斯特宣称自己是所罗门帝国的后裔,恪守着不杀害俘虏的美德,正因为如此,我们只是被洗劫了钱财,并没有丢掉性命,他的手下甚至还给我们留有足够的食物。”乔伊斯回忆着这段时日的遭遇。
他的身体逐渐有些颤栗,但还是坚持着将最深最沉的那场噩梦描述了出来:
“我损失了不算太多的财物,我原本以为厄运已经过去,但在之后的航行里,苜蓿号的乘客和船员们爆发了激烈的内讧,从争执,到斗殴,再到拔出左轮,提起直剑,互相残杀……那几天,我的视线里都是血色,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睁着永远不会合拢般的眼睛,将四肢、心脏和肠子溅洒的满地都是。”
“不愿意成为野兽的我们,也就是理智的那部分,没有地方躲避,没有道路逃跑,周围是深蓝色的波浪,是看不见边际的海洋……有人痛哭,有人求饶,有人出卖身体,但他们的脑袋还是被悬挂在了桅杆上。”
“安娜,我当时充满绝望,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运的是,在这样的噩梦里,依然有英雄出现,船长先生带领我们躲到了坚固的下层,靠着提前准备的清水和食物,撑到了那些疯狂家伙的极限,而特里斯先生鼓舞我们,勇敢地带头,率领我们向那群杀人犯进攻……”。。
“一场我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