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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的真实情况未必瞒得过愚者先生,但对面那家伙也有些危险,不能让他知道我究竟是谁!
“好主意。”周明瑞简短而轻松地回答。
奥黛丽当即开动脑筋,边思索边说道:
“您是愚者先生,来自塔罗牌,那作为一个定期的、长期的、隐秘的‘聚会’,称号得尽量一致,嗯,我也从塔罗牌里挑吧。”
她的口吻慢慢变得愉快:
“决定了,我的称号是,‘正义’!”
这是塔罗牌二十二张主牌之一。
“那先生你呢?”奥黛丽笑吟吟望向对面的“同伴”。
阿尔杰微皱眉头,旋即舒展道:
“倒吊人。”
这又是另一张主牌。
“好的,那我们就算是塔罗会的创始成员了!”奥黛丽先是开心脱口,接着有点怯怯地看向被灰白雾气笼罩的周明瑞,“没问题吧,愚者先生?”
周明瑞好笑摇头:
“这种小事,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
“谢谢!”奥黛丽明显很兴奋。
接着,她又望向阿尔杰:
“倒吊人先生,可以把刚才的地址再说一遍吗?我怕自己的记忆不够深刻。”
“没问题。”阿尔杰对奥黛丽的认真相当满意,又重复了一遍地址。
默念了三次后,奥黛丽兴致勃勃再道:
“听说塔罗牌只是罗塞尔大帝发明出来的游戏,其实并不具备占卜的功能?”
“不,很多时候,占卜来源于自身,每个人都有灵性,都能交感到灵界,交感到更高层次的关系自身的信息,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这点,更加别说去解读获得的‘提示’了,当他们使用占卜工具的时候,这些信息就会借助工具呈现出来,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梦和解梦。”阿尔杰看了周明瑞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出言否定了奥黛丽的说法,“塔罗牌实际上就属于这种工具,它用更多的象征,更合理的元素,帮助我们更方便更准确地解读‘提示’。”
周明瑞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听得非常认真,只是他精神的发空现象开始变得严重,脑袋一抽一抽地痛。
“明白了。”奥黛丽点头认可,接着又强调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不是质疑塔罗牌,我是听说罗塞尔大帝实际上制作的是另外一副牌,隐秘的,象征着某些未知力量的纸牌,一共有二十二张,完成之后,他参照这个,才发明了塔罗牌的二十二张主牌,作为游戏工具,这个说法准确吗?”
她看着周明瑞,似乎想从神秘的愚者先生那里得到答案。
周明瑞只是微笑,并不开口,将目光投向了“倒吊人”,一副考一考你的模样。
阿尔杰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沉声说道:
“对,据说罗塞尔大帝看过亵渎石板,那副纸牌就藏着那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奥秘。”
“二十二条神之途径……”奥黛丽用一种满是向往的语气重复道。
这个时候,周明瑞头疼加剧,觉得自己与深红星辰、灰白雾气间的无形联系开始摇晃。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他当即决断,低沉开口。
“遵从您的意志。”阿尔杰低头行礼。
“遵从您的意志。”奥黛丽模仿着“倒吊人”。
她还有好多问题好多想法,完全舍不得结束。
周明瑞边断掉联系,边笑了笑道:
“让我们期待下次的聚会吧。”
“星辰”再亮,深红光芒像水一样缩了回去,奥黛丽和阿尔杰刚听见“愚者”先生的话语,身影就变得更加模糊,愈发得虚幻。
不到一秒钟,“投影”破碎,灰雾之上恢复了寂静。
周明瑞则感觉自己飞快变重,四周飘忽不在,眼前先是一暗,接着便是灿烂的阳光。
他还在公寓房间内,还站在正中央。
“梦一样……那灰雾世界到底是什么玩意……又是谁或者说哪种力量制造出刚才的变化……”周明瑞低声感叹,满是迷惑,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走向书桌。
他拿起之前放在外面的怀表,确认过去了多久。
“一比一的时间流速。”周明瑞大概判断道。
放下怀表,脑袋抽痛欲裂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坐到了椅子上,低着头,用左手拇指和中指分别按摩起两侧太阳穴。
过了许久,他忽地叹了口气,用汉语说道:
“看来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
无知者才能无畏,见识到那么神奇的事情,了解到非凡领域和神秘世界后,周明瑞是不敢再鲁莽尝试古弗萨克语和鲁恩语的“转运仪式”!
鬼知道会不会出现另外的情况,说不定更加奇诡,更加恐怖,甚至让人生不如死!
“至少得在对神秘学有深入掌握后才能尝试。”周明瑞无奈地想道。
还好,所谓的“聚会”能为自己提供帮助。
又是一阵沉默,他带着沮丧、失落、痛苦和惆怅等情绪自语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克莱恩了。”
……
克莱恩努力将思绪转回办法和计划,以排解心里的负面情绪。
下周或许能旁听到“观众”这魔药的配方……
刚才的“聚会”还真是神奇啊,处在世界不同地方的人,将千里化作咫尺,当面交流,互通有无,呃,这说起来有点熟悉啊……
克莱恩愣了几秒,突地失笑,边手按太阳穴,边低声自嘲道:
“络交友平台了解一下?”
第八章 新的时代()
呜!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三桅帆船在一座又一座的波浪“山峰”间起伏,就像被巨人抛飞又接住,接住又抛飞的玩具。
阿尔杰威尔逊眼中深红褪去,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甲板之上,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
紧跟着,他看见掌中造型古怪的玻璃瓶喀嚓破碎,霜雪化水,融入了雨滴。
短短两三秒钟的时间后,这件古代奇物便彻底失去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一片六角形的晶莹雪花浮现于阿尔杰的掌心,接着迅速变淡,直至不见,似乎内缩于了血肉。
阿尔杰像是在思考什么般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沉静了足足五分钟。
他转过身体,走向船舱入口,刚要进门,就遇见一位同样穿着绣闪电花纹长袍的男子出来。
这有着柔软黄发的男子顿住脚步,看向阿尔杰,伸出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道:
“风暴与你同在。”
“风暴与你同在。”阿尔杰粗犷深刻的脸庞不带一点多余的情绪,同样地握右拳击左胸。
彼此行礼后,阿尔杰进入舱房,沿着过道走向远处的船长室。
一路之上,他竟然没再碰到任何一名水手或船员,这里安静得仿佛坟墓内部。
船长室大门打开,柔软厚实的深褐色地毯出现于他的眼前,两侧分别是书架和酒柜,一本本封皮偏黄的书籍和一瓶瓶颜色暗红的葡萄酒在蜡烛辉芒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摆放蜡烛的书桌上有一瓶墨水,一根羽毛笔,一架黑色的金属望远镜,以及一个黄铜制成的六分仪。
书桌背后,一个戴着骷髅船长帽、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看着阿尔杰一步一步过来,愤怒地咬牙说道:
“我不会屈服的!”
“我相信你做得到。”阿尔杰平静地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
“你……”中年男子一下怔住,似乎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就在这时,阿尔杰身体微弓,突然前冲,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只剩书桌。
啪!
他肩膀一紧,右手猛地探出,捏住了中年男子的喉咙。
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他手背浮现出片片虚幻鱼鳞,五指疯狂用力。
喀嚓!
清脆的响声里,中年男子目光大愕,身体被整个提了起来。
他双脚猛烈地抽动,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视线茫然之中,瞳孔开始发散,裤裆位置则渐渐湿润,有恶臭传出。
阿尔杰举起中年男子,伏下腰背,双脚蹬蹬迈开,靠近了旁边的墙壁。
砰!他将中年男子作为盾牌,狠狠撞向了前方,手臂粗壮如同怪物。
木制的墙壁应声而碎,狂暴的风雨带着海水的腥潮味道席卷而入。
阿尔杰扭腰摆背,将中年男子扔出了船舱,扔进了山峰般一座接一座的巨浪里。
天色黑暗,风雨呼啸,自然的伟力将一切掩埋。
阿尔杰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用心擦了擦右掌,接着将它也丢向了大海。
退后几步,他耐心等待着同伴入内。
“怎么了?”不到十秒,刚才那有着柔软黄发的男子就冲了进来。
“‘船长’逃了。”阿尔杰喘着气,懊恼回答,“他竟然还保留着一些非凡之力!”
“该死!”黄发男子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来到破口处,凝目望向远方,可除了风雨和海浪,什么都看不见。
“算了,他只是附带的。”黄发男子挥了下手臂,“能找到这艘图铎时代的幽灵船,我们只会有功劳。”
哪怕是大海的眷者,这种天气下,他也不敢贸然潜入水中。
“而且暴风雨如果再持续下去,‘船长’也支撑不了多久。”阿尔杰点了点头,发现木制墙壁上的破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复原。
他深深看了一眼,下意识扭头,望向船舵和风帆的位置。
哪怕隔了重重木板,他也能清楚地知道那里的情况。
没有大副,没有二副,没有船员,没有水手,甚至没有活人!
那里空无一物,船舵和风帆在诡异地自行调整。
脑海内又浮现出那位全身笼罩着灰白雾气的“愚者”,阿尔杰忽然叹了口气。
他转头望向外面的狂风巨浪,用又期待又畏惧的梦呓口吻道:
“新的时代开始了……”
…………
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霍尔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不敢相信刚才的遭遇。
她面前的梳妆台上,古老的铜镜碎得一块一块。
目光下移,奥黛丽看见手背处有“深红”流转,如同星辰“纹身”。
“深红”逐渐黯淡,最终隐于皮肤,消失不见。
直到这个时候,奥黛丽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眸中眼波流动,嘴角一点点上翘,忍不住站了起来,弯腰提上裙摆。
对着空气行了一礼,奥黛丽脚步轻快,身体转动,跳起了时下宫廷最流行的“古精灵舞”。
身影翩翩,她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
咚咚咚!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奥黛丽刷地停止,摆好雅的姿态。
“小姐,可以进来吗?您该准备了。”贴身女仆在门外问道。
奥黛丽侧头看向梳妆台的镜子,飞快将笑容收敛,只留下浅浅一抹。
她左看右看,确认形象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温柔开口:
“进来吧。”
把手扭动,她的贴身女仆安妮推门而入。
“噢,它碎了……”安妮一眼就看见了那面古老铜镜的下场。
奥黛丽眨了眨眼睛,语速缓慢地说道:
“呃,是,嗯,之前苏茜进来过,你知道的,它总是喜欢破坏!”
苏茜是一条血统不那么纯正的金毛大狗,是她父亲霍尔伯爵购买狐犬时获得的赠品,但非常受奥黛丽喜欢。
“您得好好教训它。”安妮熟稔地收拾着铜镜碎片,怕伤到了小姐。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奥黛丽,微笑询问道:
“想穿哪条裙子?”
奥黛丽略作思考道:“我喜欢吉尼娅太太为我十七岁生日设计的那条。”
“不行,别人会说霍尔家族是不是遭遇了财政危机,一条裙子居然在正式场合穿第二回!”安妮摇头否定。
“但我真地很喜欢它。”奥黛丽语气温和地强调道。
“您可以在家里穿,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穿。”安妮摆出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态度。
“那就赛德斯先生前天送过来的那条,袖口是荷叶边的那条。”奥黛丽隐蔽地吸了口气,保持住优雅甜美的笑容。
“您的眼光总是这么出色。”安妮笑着退后一步,对门外喊道,“第六号衣帽间,算了,我自己去拿。”
女仆们开始忙碌起来,一个负责长裙,一个负责珠宝首饰,一个负责鞋子,一个负责纱帽,一个为奥黛丽小姐化妆,一个考虑发型。
当准备接近尾声,穿着深棕色马甲的霍尔伯爵出现在了门口。
他戴着衣服同色礼帽,留有两撇漂亮的小胡子,蔚蓝的眼眸满是笑意,但松弛的肌肉、鼓起的肚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