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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颀找我?黎青山笑了。
我也正想去找他呢,这狗的事,地皮的事,都要去找他帮忙。这老头虽然不好忽悠,不过他却已经想好要怎么说了。
陈若兰却笑不出来,她显然有些疑惑,还特地向邢捕头确认了一遍。
邢捕头非常确定,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听错,除了黎爵爷,高大人确实也传召了陈若兰。
陈若兰想不出来高颀传召自己能有什么事,不过看邢捕头的脸色,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事,总不可能又有一道圣旨吧?
等等
圣旨?
她与黎青山的交集除了两间铺子,便是一同受朝廷重赏了。高颀同时传召他们两个,想来必定是与那道圣旨有关了。
想到这里,陈若兰心里忽然有些担心,这种感觉她虽然说不上来,不过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忍不住朝黎青山望去,却见他像是已然忘掉刚才那番可怕的揣测了,只听他说道:“邢捕头,劳烦你回去禀报高大人,我与陈姑娘稍后便到。”
少年说着看似无意地朝那条大黑狗望了一眼,“这黑狗非同小可,就是高大人不找我,只怕我稍后也得亲自去找一趟高大人,以商量对策。”
不出他所料,他这随口一句,果然引起了邢捕头的注意。
他早就好奇,黎青山陈若兰他们都聚集到后门这里,到底所为何事,此时听黎青山说到黑狗,心里不由的一咯噔,忍不住向前几步,想看清那条狗的样子。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等瞧清楚了,邢捕头却还是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双手下意识的紧握腰间朴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良久,见那黑狗虽然一脸凶相,却明显没有主动要攻击的意思,邢捕头这才稍稍放松,转过头来,张大眼睛愕然问道:“黎爵爷,卑职冒昧问一句,这黑狗不会是邻驿那一只吧?”
“啊?邢捕头如何得知的,看来你也听说过这条狗的传闻了?”黎青山嘴里这么问,但其实却并不意外于他的反应。
“是有听过一些。不过黎爵爷,事关重大,这真是梁沟子驿那只狗吗?你确定是同一只?”
邢捕头显然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只盼望黎青山能马上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黎青山却叹口气说道:“应该便是那只无误了。方才外面有个邱老汉,正是从梁沟子驿那边过来的,据他说,此狗之前便是在那一带作恶,他亲眼在当地见过这条狗,还不止一回。他年纪虽然不轻,不过我瞧他精神倒是好,眼神也不差,应该是不会错了。”
听他这么说,邢捕头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
这狗的种种可怕传闻,他早已经听同袍们说过了。前几天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说到此事时还暗自庆幸,说这狗幸好没有出现在橘香驿这一带,否则这颗烫手的山芋,岂不是要落到他们手上?
梁沟子驿跟橘香驿是邻驿,那边的官差大多跟他们熟识,其中一个官差前两天因公事来到橘香驿办差,还被他们一大帮人嘲笑过,说梁沟子驿的官差们真是没出息,连一条狗都搞不定。
对方当时极不服气,不过说起那狗却也没辙,只是开玩笑似的诅咒他们说,希望你们驿里也能有一条这样的恶狗,到时候你们就晓得它的可怕了。
没想到才过了两天,这诅咒就应验了,这狗居然真的被咒来了!
邢捕头这时候已经在发愁,回去后要如何跟那帮兄弟们通知此事了。
他是跟着高颀来到这橘香驿任职的,之前就一直在高颀手下办事,高大人的亲民风格他向来清楚得很,也一直很拥护,觉得能跟着这样的官员办差,也算没有白领官府的俸禄。
可也正是因为高大人喜欢为老百姓办实事,才让他此刻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他已经猜到,当高大人听说,自己治下有这样一条随时可能会咬死人的恶狗时,第一个反应一定是:“邢风,此事务必要重视!这样吧,你即刻召集人手,看看如何想个法子,尽早除去此狗,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
上面一句话,下面就得跑断腿。若是寻常之事,苦一些累一些也就罢了,可是这狗
邢捕头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他离去时,似乎很是担心,临走前还盯着那条黑狗望了许久。
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年头,地痞怕粪勺,捕快怕恶狗。
他走之后,黎青山马上吩咐王六去准备一些东西,并交待了看管此狗的方法,这才与陈若兰一起出发前去驿馆。
驿馆在橘香驿商圈的正中心位置,就在集市旁边,其实算起来离南北酒铺并不远。
本来可以直接走路过去,不过陈若兰却坚持要坐马车。她显然非常重视此次会面,因为这是她到此地以来第一次被当地官员传召,正式一些,隆重一些,在细节上表现出对对方的尊敬,想来总是没有错的。
黎青山大抵也能猜到她的想法,觉得这无可厚非,便也随她。
这女子的较真,对细节的重视,其实在上次他们一起整理资料、编撰书册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过了。
他不觉得这是缺点,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品格。
车夫还是牛老三,陈若兰独自坐在马车中,黎青山则骑着上回那匹大黄马,在旁边贴车跟着。
马车车厢左侧的小帘子一路上都掀着,陈若兰时不时问些问题,黎青山一一作答。
牛老三本来还有些养马上的问题要请教黎青山,不过大小姐一直在与黎公子说话,这老头只好埋头赶车。最近有两匹马疥癣又犯了,他想问问黎青山,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用。
也难怪陈若兰问个不停,黎青山刚才要王六去准备的那些东西,实在有些奇怪。
“黎公子,铜锣我还能稍稍理解,无非就是为了驱赶那条黑狗,若是它真的发起狂,锣声应该也能警醒到周围的路人不过鱼网,我就真的搞不懂有什么用了?”
黎青山笑道:“陈姑娘,那条黑狗十分危险,与它搏斗是下下之策。不用说被它咬到,便是被它用利爪抓伤,或是轻轻划出一道口子来,只怕也会被感染上狂犬病,所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那照黎公子这么说,那些鱼网莫非就是用来网捕它的?可是,这哪里有可能做得到,那条黑狗凶得很,不可能束手就缚!”
这确实不大可能,那条黑狗对人们早有防范之心,而且因为感染狂犬病,越发变得狂躁不安,别说用网网住它,就是单单靠近它,只怕也会马上遭到反抗。
还有一个问题陈若兰心里很想问,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几次想开口,却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因为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刚才除了铜锣和鱼网之下,黎青山还吩咐王六去找一只母狗来,还特地交待过,最好能找到一只正处于发…情期的母狗。
棠儿听到“发…情期”三字,还是懵懵懂懂,可陈若兰却是当场就面红耳赤,只能假装没听见。
她比棠儿年长两岁,那些男女间的隐秘之事,在闺阁中也有专门的姨娘教过她,所以隐隐约约听得懂这三个字。
古代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有女性长辈传授这些知识,以防止以后在洞房之夜闹出笑话,这应该算是古代的生理课了吧。
可是,黎公子为什么要找一只处于发…情期的母狗来呢?
那只大黑狗是只公狗,虽然陈若兰隐隐觉得,找这样一只母狗,目的不外乎一个,就是行那羞人之事,但还是搞不懂黎青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画风未免也太奇怪了,只要一想到这里,陈若兰脸上就有些火辣辣的。
黎青山见她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心里早猜到八分,他忍着淡淡的笑意,心想,她一定好奇坏了吧。
若是棠儿,只怕他又会借机调戏上几句,可对方是陈若兰,他却没有这份心思。
不是他不喜欢陈若兰,只是对这姐妹两人,他心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棠儿生性刁蛮,一副任性少女作派,跟他熟了之后,甚至还会动手拧他一下、捶他两下什么的,可陈若兰却不一样。
她向来典雅从容,或许是因为经商的缘故,这个美丽的少女,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气质。
黎青山甚至隐约能感觉到,她身上似乎在背负着某种使命,或者是别的东西。总之,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黎青山觉得它一定存在。
这个无形的使命之类的东西,压着这个聪慧的女子,驱使她不得不勤奋,日复一日,向着某一个目标不停前行。
她极少开玩笑,说起事情来总是一本正经,日子久了,黎青山也有些习惯了。他与她之间,似乎生出一种惺惺相惜又相敬如宾的感觉。
他虽然生性有些嬉哈,可是在面对陈若兰的时候,却总是不自觉的有些拘谨,似乎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儒雅的那一面,所以调戏棠儿可以,可调戏陈若兰,他却是不好下手。
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对陈若兰的感觉,大抵如此吧。
见她憋得难受,黎青山只好转换了话题,慢慢说到高颀,还有那块废地上去。
黎青山交待她,在高颀面前,断然不要提起那条狗可能是被人故意诱到此地的事情,这件事情不需要让高颀知道。
陈若兰知道他这么说必有原因,当下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再细问几句,可驿馆却已经到了。
只听坐在前方的牛老三嘴里吆喝一声,马车便缓缓停下。
黎青山也顺势刹住胯下黄马,翻身下马,望一眼那驿馆,心里不觉赞了一声。
因为橘香驿的规模远胜于其他驿站,所以相应的,橘香驿的驿馆也比其他地方的驿馆明显要气派,占地也更大,门口两只石狮威风凛凛,甚至赶得上一些小县城的县衙了。
驿馆由几大部分构成,门楼、驿楼、厅堂,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用于接待往来于此地的驿卒,临时保存文书等,相当于由政…府拨款运营的官方客栈。
后来因为此地的驿令一直是朝廷委任,大多是外地人,所以扩建之后,还建起了居住区,外地调过来的大小官吏一律提供住宿,一些在官府里任职的本地官吏,中午也有休息的地方。
整座驿馆的面积极大,外围有围墙,里面还有不少各自独立的建筑。
穿过驿楼之后,一眼就能见到的那座馆中大宅,就是驿令高颀现在的府邸。
此时,高颀已经在前厅中等候了,他正来回踱着步子,明显有些头疼。
眼下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所以不得不将黎青山和陈若兰两人急急召来。
一位家仆将两人带到前厅后便自行告退,高颀早已急得不行,劈头问道:“黎爵爷,七星瓢虫,还有那本治蚜录,果真是你与陈姑娘两人弄出来的?”
黎青山不由一愣,这事情难道还有假,开玩笑,圣旨都颁过了。
他连忙点头称是,陈若兰望了他一眼,这才款款说道:“高大人,此法确实是黎爵爷想出来的,最早在黄蚁村施行,而后顾家村的村民见此法有效,马上也效仿起来。”
高颀点了点头,面色终于有所缓和,又问道:“那那本治蚜录也是黎爵爷所编?”
“高大人,说到那本治蚜录,倒大部分须归功于陈姑娘了。”
陈若兰早有些担心此事,这时见高颀果然问起,当下便说道:“高大人,黎爵爷第一次带着村民们投放瓢虫时,民女便在现场,有感于此法治蚜效果奇好,且易于施行,民女自第二日起,便着手整理相关资料,中间数次询问黎爵爷一些操作上的问题,并将民女想编撰书册的目的告知,待黎爵爷同意之后,民女这才着手编撰。若说功劳,还是黎爵爷的功劳,民女只是负责编撰而已,实在微不足道。”
高颀又是一阵点头。
他惯会观人话语,这两个年轻人在他重问之下,面不改色,娓娓道来,不像是在撒谎。
至于他们刚才脸上的疑惑,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反而让他们的话更加可信。
陈若兰见高颀问得蹊跷,忍不住又问道:“高大人,这件事,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高颀轻叹一声:“黎爵爷,陈姑娘,你们方才说的这些事,如果有人质疑,你们可能证明?”
黎青山和陈若兰又是面面相觑。
“高大人,请恕在下愚昧,这些事情为何要证明?若要证明,要在下证明哪个部分?”
高颀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从案几上取过几本书册,各取出两本,分别递给两人。
黎青山顺手